68

第二天一大早,鹿念醒的竟然很早。

南荞喜歡起霧,尤其是清晨的時候,朦朦胧胧的,她揉着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床單被子都已經被換了。

昨晚記憶片段支離破碎的湧進了腦海,她記得自己大哭大鬧了一場,還逼着他表白了,換着花樣折騰他,然後……

鹿念,“……”

她環顧了房間一周,旁邊的被窩也已經空了,摸着沒有餘溫,似乎已經起了很久了。

去哪兒了?

鹿念從床上直起身子時,屋門正好打開,外頭清晨的陽光落入。

男人身形修長,他已經洗漱好了,換了衣服,應該是洗過澡了,一頭幹淨的黑發,肌膚如玉,越發顯得人挺拔清寒如松。

鹿念還坐在床上,黑發披散在雪白的肩頭,她愣愣的看着他。

昨晚不是做夢吧,表白後,稀裏糊塗,就……

想起那些朦胧的片段,他那時的模樣,她臉也不由得紅了紅。

昨晚即使在床上,他也一直很拘謹隐忍,不過真的……很敏感。

見她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大眼睛烏落落的,似乎在想什麽很深遠的事情,他抿了抿唇,站在原地。

發生了那事後。

他想了很多。

現在,怕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會是想反悔,要收回昨天的話,叫他都不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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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

鹿念回過神來了,她從床上跳下來,聲音很明快,“你怎麽起那麽早,吃早飯了麽?”

他垂着眼,“……沒有。”

“你想出去吃?”他終于問,“還是我買回來?”

他剛在外面看了一圈,把附近大概搞清楚了,這些年,南荞到底還是有些變化。

鹿念想了想,“那出去吃吧。”

她剛起身,忽然想起,自己什麽都沒帶,好像都留在秋瀝家了。

她有些尴尬。

男人沉默的把購物袋放在了她旁邊的桌上。

是她需要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

鹿念,“……”

和秦祀相比,她的生活能力,真的就無限趨近于零。

南荞是個小鎮,自然沒有什麽大餐可以吃,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很講究這種的人,鹿念當了十多年大小姐,吃多了精心制作的各種餐點,對這種鄉野街頭小吃,反而格外喜歡一些。

總覺得他一直在看她,可是,仔細一看,似乎又沒有。

杯子裏的豆漿是溫的,溫度正好,他記得她不喜歡吃蔥花,筷子掰開,已經給她細心挑好。

這無微不至的服務。

“沒必要那麽小心啦。”鹿念真摯的說,“昨晚,我不累的。”

他耳尖紅透了。

緘口不語。

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鹿念知道他臉皮薄了,見他這模樣,心裏忍不住癢癢的,想逗,不過看着這是在外面,人來人往,知道他這性格,于是嘆了口氣,只能把這心思暫且收起來。

他站起身,給她拿醋瓶子遞過時,黑t領口往下滑落了些,鹿念忽然一眼看到了一處。

是他的鎖骨,被她咬出的印子,不很深,卻也不算淺,在那片白皙如玉的幹淨肌膚上格外明顯。

她知道,藏在他衣服下,更下面,更私密的地方的痕跡,只會更多。

她一直特別喜歡那顆嫣紅小巧的美人痣,他鎖骨又長得好,那裏也敏感,鹿念昨晚就格外多疼了疼那兒,他的反應也讓她格外喜歡。

她就忍不住問了,“疼麽?”

他手指僵了一下,似乎沒搞清楚她在問什麽。

“我咬的。”

秦祀,“……”

他差點沒失手把湯碗打翻。

鹿念彎着眼,終于決定再不逗他了。

可能還需要一個慢慢的适應過程吧。

反正日子還長,來日方長。

外頭袅袅,霧光朦胧,南荞山水風光确實無雙。

吃過早餐。

雖然挺想就這麽優哉游哉,繼續在這裏和他一起逛逛玩玩,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需要處理的事情。

鹿念猶豫了很久,還是打通了秋瀝電話。

趙雅原和秋瀝現在已經到了南濱。

“現在情況怎麽樣?”她問。

秋瀝聲音都輕松了很多,“還是沒檢查出什麽,但是雅原精神狀态好了很多,醫生說,要多休養,多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保持良好的心情。”

可是趙聽原和蘇清悠不解決掉的話,會一直是個隐患。

挂斷電話,秋瀝說,“念念打來的。”

趙雅原這段時間很消沉,他,“嗯。”

“和那人在一起?”

秋瀝只能點頭。

他長出了一口氣,語氣裏帶了自嘲,“我是不是很沒用,把自己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甚至還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需要你們把我從家裏救出來。”

秋瀝都看在眼裏。

其實,當年,趙雅原羽翼未豐,雖然身體不好,他從小大抵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和鹿念的婚約被全家人阻撓,被秦祀半路橫刀奪愛,一個以前他從未放在眼裏的競争對手。

随後,他什麽也沒說,卻硬逼着自己快速成長,原本他身體底子就差,消耗過度,被趙聽原和蘇清悠半路暗算,他精神消沉,陷入了自暴自棄,甚至都懶得再自救。

那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不止是因為鹿念,更多的,是因為是那件事情,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他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麽自由,而也只是個受制于家人的提線傀儡。

和那個姓秦的男人說的一樣。

秋瀝勸道,“沒有那麽嚴重。”

“小雅,你得振作點。”他嘆氣,“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

挂斷了電話。

鹿念蹙着眉,神情有些憂愁。

趙家的事情,蘇清悠和趙聽原不解決,對于趙雅原而言,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一直跑在外頭也不是個事。

她看到秦祀。

她完全相信他,也很願意向他尋求幫助。

但是,趙雅原對他一直有抵觸情緒,半點不願意接受秦祀的幫忙,方燈其實是以她師兄的名義過來幫她的,但是,她和秋瀝還是斟酌着沒把方燈的另一個身份告訴趙雅原。

鹿念也有些理解,畢竟,她和趙雅原那個曾經的尴尬婚約,現在是橫亘在他們三人心中的刺。

他放下手機,忽然說,“趙家出事了,趙權在家發了很大一通火氣。

趙權?

她忽然想起,那是肯定的,趙權畢竟當晚直接目睹了那件事情。

男人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沉磁,格外好聽,“趙如瀾和江文茵還在東南亞談生意,想毀他們約的原材料廠,剛接受過一筆來自陸執宏的投資。”

他說,“昨天,陸執宏來南荞,是在趙大那裏收到的消息。”

鹿念聽得有些暈,把這三條連起來,她眼睛忽然一亮,“他們都勾結起來了?趙家原材料廠的事情,其實也是趙聽原他們指使的?”

她越想越覺得對,杏眼亮晶晶的,“一定是這樣。”

“那麽說,我們再不用插手,直接讓趙家人自己注意到就行,從叫趙叔叔他們去查那個蹊跷的原材料廠開始。”

畢竟,現在趙權還沒死,趙聽原根基不穩,離原劇情裏,趙雅原被囚禁的時間還差着快兩年。蘇清悠娘家并沒法給她什麽支援,趙聽原能力不足,現在正是根基不穩的時候。

如果他們可以提供有力的确切證據,讓趙家人看清那兩人的險惡用心,就能直接借力,将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她越想越覺得ok。

“我是不是很聰明呀?”她問秦祀,有些小得意,女孩眸光盈盈,顯得格外靈動俏皮。

男人淡薄的唇線弧度淺淺揚起,什麽也沒說。

鹿念說,“我聯系雅原,把這個意思告訴他。”

他臉上淺淺的笑意很快消失了,站起身,沉默的去收拾行李。

鹿念,“……”

每次,只要她主動去接觸趙雅原,他都會不高興。

即使他們之間都有過昨晚的事情了,她也已經說過喜歡他了。

“只是朋友。”她嘆了口氣,“我對他沒有那種感情。”

她嘀咕道,“你看,我又不會幫他那樣,昨晚……”

她比劃了一下,話裏話外暗示十足,他臉一下紅透了,腳步也亂了。

鹿念在身後環住他,在男人清挺寬闊的背脊上蹭了蹭,舒服的呼吸了一口他的氣息,感覺他背脊發僵,似乎對她這種肆無忌憚的親昵還有些無所适從。

“還害羞。”鹿念聲音裏帶着笑影。

他們之間都做過那麽親密的事情了,還害羞什麽。

打電話通知趙雅原後,他們在南荞附近玩了一圈,不慌不忙,也不急着趕什麽、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住在一起也這麽久了,倒是真的,好像還沒這這麽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鹿念問,“你公司怎麽辦?”

“已經都交給鳴鴻他們了。”他說。

他已經提前把這些部署好了,接下來的十天都是假期,可以留下,只陪着她。

助理打電話過來告訴他,陸執宏已經接受了所有條件,自願被監督,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鹿念面前。

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他想起那晚上她哭的模樣,決定暫時不把這事情告訴她。

因為年少時的經歷,秦祀辦事細致,生活能力很強,他不喜歡人跟着,所以,這段旅程只有他們倆,他把一切事情都給她做好了。

很早之前,從他們的少年時代開始,鹿念就一直覺得,似乎沒有他不會做,做不成的事情。

雖然話少了點,但是,他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非常稱職的男朋友,這幾天下來,她被寵成了個巨嬰,什麽都不用自己操心。

雖然她覺得自己之前當大小姐的時候也挺巨嬰的。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也可以讓她做一點的。

他垂着眼,“不願意麽?”

能這樣照顧她,給她做這些事情,看她依賴他的模樣,雖然恥于提起,但是,這能讓他心理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鹿念,“……”好吧。

其實她挺願意的,只是覺得是不是會有點太麻煩他。

但是轉念一想,秦祀是她男朋友,是她男人,她依賴一下子,也很正常,于是忽然又心安理得起來。

來這裏這麽久了,她其實也是第一次,終于可以放下隔閡,全心信任依賴一個人。

感覺真的很好。

回到安城,他們剛落腳,秦祀接到明哥電話。

“黃毛老婆生了,一個胖小子,你們前幾天跑哪兒去了,電話也打不通。”明哥在那邊的聲音很興奮,“趕緊來看,記得包個大紅包。”

秦祀的假期沒結束,鹿念也暫時沒事。

“生了麽?姑娘還是兒子?”鹿念興奮,赤着小腳丫,爬上沙發,從旁攀上他肩,過來湊着聽。

明哥美滋滋道,“念念妹子也在啊?是個俊小子,比黃毛那樣子好看多了,你們什麽時候過來?”

明哥說,“那你們今晚就來吧,就在黃毛家,他老婆孩子都已經出院了。”

果然。

黃毛紅光滿面,他年紀還沒多大,無父無母,沒個親人,現在一下,老婆孩子都有了,有了個為之奮鬥的家,幸福感更是倍增。

小寶寶臉兒紅紅的,除了哭,暫時還什麽都不會,看着卻就是可愛,哪裏都是小小的。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要一個?”明哥見她喜歡。

鹿念說,“等結婚吧。”

她親口說出結婚了。

他頓住了,看向她,鹿念卻似乎一點沒在意,好像只是随口說的,她看着搖籃裏小寶寶的可愛模樣,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和岚岚去讨論育兒和生孩子的事情了。

黃毛,“來來來。”

他招手,叫秦祀出去。

明哥也在,三個男人在另一件房間。

黃毛現在有孩萬事足,美滋滋的,活得通體舒泰。

明哥還是老光棍兒一條,他忽然笑得很促狹,問秦祀,“你和念念妹子,進展挺大啊,是不是到那步了已經?”

他經驗豐富,眼神毒辣無比,一眼看出倆人相處模式的細微改變。

秦祀,“……”

“啧,可是你們不是去南荞了?那兒不是一片深山啊樹啊啥的,難道……啧?”明哥摸着下巴,胡言亂語,“你也就算了,念念妹子也這麽奔放?”

“滾你媽的。”他沒擡眼,冷冷道。

明哥嬉皮笑臉,“我沒媽,你也沒媽。”

黃毛贊同,“是,我們都沒,我現在都不記得我媽長什麽樣了。”

秦祀是孤兒,黃毛他媽在他三歲時,跟着一個來安城做生意的外鄉人跑了,再也沒回來過。

明哥忽然笑,“行,你有媳婦孩子了,你那媽,不要也罷。”

“以後,他也馬上有了。”他指着秦祀。

他們很少再這麽聚在一起。

眼前男人依舊少言寡語,清俊又沉默,變得更成熟,氣質也變得更內斂,只是,透過他現在的模樣,依舊能看出大部分少年時代的模樣。

一瞬間,像是又回到了那段鮮衣怒馬的少年時光。

他還是那個冷漠桀骜的少年,一身刺。

一下這麽多年就過去了。

“真好。”明哥忽然感慨。

那時候,鹿念來一次,前前後後至少十餘天,他雖然默不作聲,也不提起,但是心情會變好很多,雖然她一出現時,在她面前,他就會變得緊張又僵硬,話少又冷刻。

“你居然還真的能成功追上妹子。”明哥感慨,“你看看,你他娘的以前,都說的是些什麽屁話,做的什麽鬼事。”

黃毛,“耐不住我們秦哥硬件條件好啊,靠臉追妹都完全ok。”

“岚岚背地裏都和我說過好幾次。”黃毛話有些酸,“誇你長得帥。”

她也知道他們幾個的身世,就和黃毛感慨,人家怎麽長的,長相出挑不說,氣質還那麽好。

“那是,我們酒吧小招牌。”明哥說,“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啊,十七八的時候,往我們酒吧那兒一坐,寫個卷子,都好多人過來請喝酒,我那晚上收入都能暴漲一波。”

雖然秦祀從不理人,說話冷冰冰的,煩躁起來了,更是沒什麽好臉色看。

耐不住那些女的還就喜歡這樣,受虐狂一樣。

覺得他這模樣,到時候吃到嘴,反差絕對更有味道。

所以等明哥後來沒那麽忙,他自己有房子了,就都根本不出現在那兒了。

明哥說得暢快,沒注意到,身後門被推開。

“哦?”鹿念笑眯眯的,在他們身側坐下,“怎麽,喝過幾個人的酒呀?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經歷呢。”

秦祀,“……”

明哥,“……”

他自知失言,忙說,“當然一個都沒喝過!我保證。”

鹿念只是彎着唇笑,什麽也不說。

倆人離開後。

鹿念走在前面一些,踩着夕陽,心情似乎還挺好,

他落在稍微後面一點的地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個都沒有。”他忽然說,“只和你。”

“什麽只有我?”鹿念反應了一下。

才明白,原來他是還在介意,怕她為那句玩笑話生氣麽?

怎麽這麽認真。

她想笑,憋了回去。

“牽手,抱,親……”他沉默了一下。

接下來的,就梗住了,沒說下去了。

“那那天晚上的……原來不是你第一次麽?”鹿念故意問,“還有誰?”

他被她逗弄得很狼狽,又說不出來。

“我也只有你。”她歪着腦袋,拉着他的手,感覺他僵了一下,回握住她的小手。

怕他再害羞,她提起另外一個話題,“黃毛小孩好可愛啊。”

他看着遠方,夕陽的餘晖落在男人清冷漆黑的眼睛裏,染出了一片淺淺的暖意,他聲音淡淡的,“我不喜歡孩子。”

等結婚以後,他不想要孩子,如果她願意的話。

鹿念,“……”

她身體不好,他怕她出意外。

而且。

“以前在孤兒院時,周圍有很多小孩。”沉默了很久,他終于說。

鹿念愣了一下。

秦祀很少對她提起過他以前的經歷,甚至有些抗拒,甚至連他少年時在陸家的事情都很少說,

更是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他被陸家帶回來以前,在孤兒院的事情。

那家孤兒院并不正規,是私立的。

在那裏的生活,對大部分孩子而言,都是地獄一般,管理松散,大孩子欺負小孩子,不少身體差,沒人收養的,先天殘疾的孩子,更是處于食物鏈底層。

因為缺乏資金,給孩子的食物也不夠,所以暗地裏的争搶也司空見慣。

他脾氣傲,平時不和人搶,最多只拿自己一份。

孤兒院管理很松散,那時候,他能從後牆偷偷爬出去,在外面幫人看攤子,送東西,做些零工,然後掙到一些可以買到包子饅頭果腹的零碎小錢。

食物總是不夠。

他看有小孩子餓得只哭,于是,默默的把自己在外買的饅頭分給了他一半。

結果,第二天,那人轉身就過去告訴了院長,他被舉報。

因為違規,他被狠狠打罵了一頓,拎到所有人面前通報批評,然後被禁足了半個月。

所以現在,對小孩子,他現在怎麽也喜歡不起來,總會讓他想起那時在孤兒院聽到的哭聲。

讓他想起那些糟糕的回憶。

他只說了那句話,沒再多解釋。

鹿念卻聽得心裏發軟,知道那一句話下有多少隐情。

秦祀一向如此,受了傷,只會自己默默藏着,從不會低頭找人尋求安慰,等傷口都已經結痂愈合了,他甚至都不願意告訴別人。

她想起初見秦祀時。

小男孩敏感,倔強,高傲,從不服軟,渾身帶刺的模樣。

他這種性格,是以前吃過多少苦,才形成的這種尖銳的自我保護意識,層層心防,根本不讓人近身。

她也是經歷了那麽長時間,度過了一整個成長期,才終于慢慢走進了他的心。

“到時候,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她溫聲說,“都聽你的。”

從黃毛家回來。

鹿念去看了下久久沒有清理的工作郵箱,竟然意外發現,自己竟然接到了一個很出名游戲公司的海報約稿。

那家老板看了作品後,點名要的她。

鹿念很是驚喜。

雖然她不缺錢花,但是,這畢竟是對她工作的一種認可。

“雖然我比較傻,但是,畫的畫還是可以的。”鹿念得意洋洋,“又能拿到一筆稿費了。”

她心結解開了大半,開始認真考慮和他的未來,也真正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男朋友和未來的丈夫。

這幾天在家沒事,家裏已經被她收拾了一番,添了不少小物件,都是成雙成對的,一下多出了生活氣息,布置得溫馨精致,不像他之前買的樣板房一樣。

鹿念經常他準備些小禮物,都很別致,有時候,是條适合的好看領帶,有時候,是一盆能放在公司的護眼盆栽,有時候,是她自己畫的一張小畫。

她喜歡一個人時,就滿心滿眼惦記着,柔和溫暖的關懷,和他不一樣,她很會表達感情和愛,一點都不吝啬。

他想。

他越變越貪心了,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她了,甚至都不能再容忍她變冷淡半分。

如果她再想抽身。

如果真的只是想玩玩,那些話都是騙他的。

他閉了閉眼,決定不再想下去。

……

十天假期過得很快,他去公司,處理了點殘餘事情。

回來時,鹿念正在趕稿,窩在工作間,全神貫注。

他沒有去打擾她。

到了晚上,鹿念依舊在畫稿。

他洗完澡,收拾出來,她還在看着屏幕,認真的畫着。

一天沒親他了。

習慣了那些無處不在的親密後,再倒退回去,他已經有些忍受不了。

鹿念伸了個懶腰。

男人正在她不遠處工作,似乎剛在和人聊計劃,打字很快,袖子微挽,手指修長幹淨。

側臉顯得格外利落,他其實生得一副很冷淡疏離的長相,瞳孔漆黑,長睫毛,雙眼皮卻很窄,收得狹長,鳳眼眼角微揚,很古典俊氣的好看。

驕矜,清冷又高傲的男人。

從小如此。

他談完了公事,卻沒離開客廳,打開了下一份文件。

頻頻往她那邊看,似乎在等着什麽。

可是,等她看過來時,卻又垂下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做事。

鹿念在心裏笑得打跌。

可能因為已經在心裏把他認定為自己的男人了,現在再度想起他之前吃過的那些苦,她只覺得越想越難受。

現在,她就只想好好疼疼他。

也想看他露出更多隐忍又誘人的表情,像那天晚上一樣。

她擱下畫筆,故意問,“你有什麽事麽?”

他垂着眼,聲線淡淡,下颌線清瘦利落,顯得淡漠驕矜,“沒事。”

“那你看什麽?”鹿念,“我看到了,你剛在看我。”

他,“……”

她爬上沙發,坐在他身旁,環住他的腰,微微嘆了口氣,“怎麽還那麽害羞呢?”

他喉嚨發緊,偏過臉,嘴硬,“……沒害羞。”

“你哪裏我都看過了。”鹿念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也都摸過了喔,還害羞什麽呢。”

他臉騰的一下紅了。

女孩輕暖的呼吸,在他耳畔,近在咫尺,她肌膚上帶着的,淺淡的海鹽牛奶的沐浴乳味道還沒消散,吊帶裙是無袖的,雪白纖細的手臂,輕輕劃過,肌膚幹淨細膩,如綢緞似冰涼柔軟的觸感。

卻就是不給他,也不碰他。

若即若離的距離。

勾得人發瘋。

他眼角發紅,終于抑制不住的咬上了她的唇,沉默的索求憐愛,她笑盈盈的,這下才終于給了些回應,讓他近身。

作者有話要說:

調教

四四真好玩,處男不經撩。

以後x時逗一逗,效果更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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