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夥食改善

最終,葉臻的名字是由顏以軒的好友定下的。

張羽傑難得有些閑暇的時間,便全副武裝地來見見顏以軒養的那只有趣的兔子。

他穿着實驗服戴着口罩帽子手套走進實驗室,然後見到了只穿着件襯衫光着手調戲兔子的顏以軒。

頓時心态就炸了。

“卧槽,你想死也不用這麽這樣吧?這特麽傳染病的實驗,你連個口罩都不戴啊?”張羽傑很疑惑。

“最怕的就是你這種一知半解的人。”顏以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只有傳染期的開放性結核才會傳染,還得是飛沫傳播,它又不會說話,怎麽飛沫傳播,況且我常年待在結核菌的環境下,感染不上才奇怪,反正我每三個月做一次檢查,就算得病又怎麽樣,及時查出來及時治療不就結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你就不怕真出個什麽事啊?”

“這叫為科學獻身,隔壁還是做AIDS的呢,你去問問他們怕不怕?”

“……你厲害,偉人,牛逼。”

張羽傑無話可說,只能把視線轉移到葉臻身上。

“這就是那只成了精的兔子啊,看着和普通的兔子也沒什麽差別嘛。”

聞言,大白兔氣惱地轉過身去,把屁股對着張羽傑,一副“不想理你”的樣子。

“卧槽真聽得懂人話啊。”張羽傑震驚了。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養的兔子。”顏以軒見縫插針地誇自己。

“牛逼啊兄弟,那你還做什麽實驗啊,帶回去養起來呗,取名了沒啊?”

張羽傑伸出手指調戲葉臻,被對方一爪子拍開,正覺得神奇呢,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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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尋梅。”

張羽傑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顏以軒是在說兔子的名字。

“你有毒吧,踏雪尋梅,我還雪中一點紅呢?”

一旁的葉臻贊同地點了點頭。

“有嗎?我覺得挺好聽的啊,還很有寓意,你看。”顏以軒翻開葉臻耳朵上的梅花印子給張羽傑看,語氣非常無辜。

“拉倒吧你,有寓意也不是這麽搞的。”張羽傑翻了個白眼,随後同情地看着葉臻:“唉小可憐,攤上這麽個蠢爹真是算你倒黴,還是讓幹爹給你取個好點的名字吧。”

葉臻眼中一亮,豎着耳朵期待地看着張羽傑。

“媽耶,真的通人性啊。”

張羽傑也不顧傳染不傳染了,伸手就把葉臻抱了起來,摟在懷裏撸了撸他光滑的皮毛。

“叫什麽好呢,小白好像太普通了,要不來個英文名吧,梅花梅花wintersweet……”張羽傑自顧自地說着。

“你什麽時候成了他幹爹了?”

顏以軒嫉妒的話語被一人一兔同時無視。

“不如叫winters吧。”張羽傑做出了決定。

葉臻顯然對這名字非常滿意,開心地蹭了蹭張羽傑的手心。

“我還是覺得踏雪尋梅比較好聽。”顏以軒哀怨地看着葉臻,受傷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葉臻拒絕和顏以軒對視,也拒絕承認對方的取的名字。

“絕對不行,踏雪尋梅還不如小白呢。”張羽傑很是堅持。

“那我們各退一步,就叫小梅花吧。”顏以軒說。

“行吧,總比踏雪尋梅好點。”

張羽傑以為葉臻是只雌兔子,願意退這一步。

兩人一拍即合,達成共識。

“以後你就叫小梅花了,幹爹下次給你帶梅花項圈哈。”

葉臻:……

他是男人來着。

張羽傑走後,顏以軒戳了戳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桌上的葉臻,疑惑道:“踏雪尋梅真的不好聽嗎?”

葉臻:“咕咕咕。”

你走,你不許說話。

相處了有一段時間,顏以軒對于葉臻的發聲習慣已經基本掌握了。

“嘤嘤嘤”的時候是因為害怕和恐懼,現在的葉臻已經很少這麽叫了,“咕咕咕”則是因為生氣,這是葉臻最常見的叫聲,平均一天能叫個七八次,最後一種則是傲嬌的“哼哼哼”,這是葉臻表達鄙夷的叫聲,出現的次數也不算少。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叫聲出現呢。

顏以軒對未來很是期待。

……

事實上,每次顏以軒在他耳邊叫小梅花的時候,葉臻雖然明面上非常鄙視非常不想回應的樣子,但暗地裏……都快硬了。

顏以軒不僅聲音好聽,長得還好看,溫文爾雅的大帥哥附在耳邊輕輕地說着小梅花什麽的,光是反差就能把葉臻給萌死。

唉,要是這家夥七年後也是這副模樣就好了。

如今的顏以軒才是個二十一歲的大學生,葉臻總有一種自己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好吧,吃是吃不着的,最多就是觊觎一下。

取血的時間已經減少到了每三天取八次,而且只有前兩天需要取血,即使是在需要取血的那兩天,顏以軒也不會一直待在實驗室裏,所以說,葉臻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一個人待在實驗室裏無所事事。

空餘的時間多了,胡思亂想的機會也就跟着多了起來。

哪怕葉臻沒有刻意去想,但祁封的事情還是會在他腦海裏不斷地湧現。

穿越之前,葉臻完全不能接受祁封出軌的事實,但是,在穿越之後,祁封在他心中的重量每一天都在變輕。

葉臻一直在想,如果他的身上沒有發生這麽大的變故,說不定他此刻正在和祁封大吵大鬧要死要活,可人生就是這麽神奇,變成了兔子以後,等他再想起祁封出軌的事情時,至少情緒上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起伏了。

怎麽說呢,倒也不是不在意了,只是凡事都有比較,他現在變成了一只兔子,能不能變回去都不一定,與其去糾結男友為什麽出軌,還不如想想要怎麽讨好顏以軒才能騙到一頓蔬菜沙拉當午飯。

而且,比(前)男友和吃的,葉臻現在更加關心的是顏以軒的論文寫得怎麽樣了。

好奇是人類的本能,而這種本能在葉臻身上尤其明顯。

葉臻太想知道這七年裏發生了什麽,更想要知道林氏的領導們隐瞞的內容以及祁封每一次提到這件事就會發火的原因,現在,這一切都有望得到解答。

真相已然位于他的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只要再踮一踮腳尖就能夠到。

……

寂靜的實驗室裏,一只大白兔蹲坐在電腦前,腦袋對着電腦,耳朵裏塞着耳機,伸出爪子從一邊的小盒子裏揪了一塊生菜葉子塞到嘴裏咀嚼。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顏以軒被一個學弟叫走了,按照往常的經驗,至少要三四個小時以後才回得來,所以葉臻可以放心地動他的電腦。

大概是因為在他身上取得了不錯的成果,論文看上去愈發接近完成形态,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完成了。

這樣,葉臻就有些搞不明白了。

既然論文馬上就要寫完了,那為什麽會在三年之後才發表呢?

不過,要說葉臻更加搞不明白的事情,無疑是Santituber背後的研發團隊,還真的只有顏以軒一個人。

算算時間,葉臻穿越過來已經将近一個月了,在此期間,有關Santituber的實驗全都是顏以軒一個人在做,就連藥物的制作葉臻都是看着他一點一點磨出來的,從配置到制粒再到壓片,顏以軒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他掌握着整個藥學領域任意分支中的專業知識,從藥理到藥化到藥劑,他獨立又孤獨地完成所有要做的事情,他的身邊空無一人。

葉臻當年也做過幾個小實驗,真的是小實驗,兩個小時就能做完的那種,但就這樣的實驗,那都是四個人合作的,一個拿器材,一個稱藥,一個配置,一個寫實驗報告,稍微大一些的實驗,七八個人分工合作的情況都不少見,葉臻專門負責在旁邊喊六六六。

現在,葉臻每天看着顏以軒一個人跑來跑去地擺弄這個擺弄那個,光是看着就覺得心酸得不行。

怎麽說呢,不應當啊……

Santituber這麽重要的藥物,怎麽就顏以軒一個人在那兒忙活呢?他的導師不管他的嗎?沒有本科生來幫忙的嗎?沒有研究經費的嗎?

最奇怪的是,處于整件事中心的顏以軒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境遇很詭異嗎?沒有導師沒有器材,就連壓個片還得換一棟樓去材化的實驗室弄,說出去簡直要被人笑死,別說是拿過國獎保研直博的研究生,就連普通的本科生都不至于是這樣的待遇啊。

然而,顏以軒卻從來都沒有對此表示過不滿,勤勤懇懇地做實驗,進度慢點就慢點,出了問題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不嫌麻煩地從這棟樓跑到那棟樓,閑下來了就逗逗葉臻,一個月三十天,二十九天都待在實驗室,這哪裏像是個人,分明是個無欲無求的神仙。

對于顏以軒,葉臻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最近葉臻的夥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實驗室的兔糧營養豐富配料齊全還很養膘,唯一的缺點是很難吃,既臭美又挑食的葉臻自然是吃不慣的,胃口不好,心情也日益變差,顏以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違反了實驗室規定給他買了一次又一次的外賣。

某一次,顏以軒看葉臻啃菜葉子啃得很香,居然一點都不嫌棄地順走了一小片他沒動過的菜葉自己嘗了嘗,這一嘗就出事了,吃慣山珍海味的大佬當場沒收了葉臻的午飯,以蔬菜不新鮮為由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在那之後,葉臻的每一頓飯都是顏以軒親手做好,裝進一看就很貴的便當盒裏帶來實驗室的。

葉臻的心情非常複雜,他只是一只兔子而已啊,将心比心,換做是他自己,別說是對待實驗對象了,就算是真的養了只兔子當寵物都做不到這麽嘔心瀝血。

順帶一提,大佬做的沙拉是真的好吃,由于太好吃了,葉臻現在很擔心自己的減肥大計。

實驗室裏有一臺專門用來稱兔子的秤,現在已經徹底成了葉臻的專用秤,葉臻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十天前的體重是二點九公斤,十天過去了,他的體重不減反增,直逼三點一公斤。

葉臻都快氣哭了。

可是生氣歸生氣,吃還是要吃的。

不僅是早中晚餐,甚至還加了下午茶和夜宵。

真不知道該說顏以軒這家夥是閑着無聊還是忙裏偷閑沒事找事。

葉臻一邊想着,一邊氣鼓鼓地抓了一塊草莓塞進嘴裏,用力地咀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整個取名流程:

顏以軒的取名技能被兔子吃了。

張羽傑的取名技能被兔子吃了。

作者的取名技能被兔子吃了。

PS:做實驗還是戴着口罩和手套比較好哦,不要向顏大佬學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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