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于

清早起床,哈氣成霜,裴金玉正要出門,佳柔特地給她加了件紅色的狐貍毛披風,就連手爐也翻撿出來用上了。如此武裝,桃粉色為主色的三繞曲裾,火紅火紅的狐貍毛披風,她整個人看起來想不醒目都難。

佳柔抿嘴笑贊:“咱們公主今天一定是淑女裏頭最奪目的。”

今日出門便是要去應那太弟妃東宮賞花之約。

起初,裴金玉本不想去,反正這幾年宮中的所有宴會她都不曾到場。

可代王不依啊,嘴裏嚷嚷道:“哦,妹妹去我家玩喽!”

裴金玉心說,傻子,那是你家嘛!

代王可不管那麽多,自己拍板把七裏、八駿,還有譚中秀和裴寶一起請了去,反正大家好歹也算是師兄弟嘛!

裴金玉固執啊,他們去就他們去呗,反正她也不是他們的師兄弟。

代王更固執啊,好,你不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別啊!除了譚中秀,其他的三個可連皇宮門朝哪兒開都不知曉,公主不去,代王不回,MD那誰還能領他們進去。

說好的長見識呢?

裴金玉這就被輪番轟炸了。

七裏說:你一個小孩子怎麽這麽不合群呢?

八駿道:去吧,公主,我們給你當保镖。

裴寶講:公主妹妹,你要是帶我去皇宮了,我把我這些年收集的玩具都給你。

譚中秀就還是嘿嘿。他無所謂啊,可被三雙眼睛死盯着的滋味真不好受,頓了頓也說:那地方我熟,誰一不小心犯點兒錯想逃離案發現場,或者想幹點兒壞事什麽的,我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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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玉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心說你都十三了,再過兩年都娶媳婦了,跟幾個孩子瞎起什麽哄。

譚中秀又嘿嘿了。他保持了一顆童心這能怪的着他嗎!

想當初他爹為了能讓他拜在顏學慶的門下,虛報了三歲年紀,所以人家今年不多不少整十歲。且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個兒不高啊,這硬傷裴天舒沒去揭穿,顏學慶覺得孩子越小越好塑造,這是一拍三合的好事情。

可裴金玉以前不愛注意這些啊,就是現在那也是不愛的,主要是沒空,現在——她很煩惱。

小孩這種生物是完全不懂得知趣以及知難而退,還怎麽鬥都鬥不倒的小強。她被這些人纏惱了,随口埋怨了代王一句:“你嬸嬸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來辦賞花會了!”

代王可聽不出來這是句埋怨話,妹妹既然想知道,那他就去問啊。

當晚一回了東宮,代王就蹦到了太弟妃盧氏那裏。

盧氏待他一向極好。怎麽能不好呢,反正将來又威脅不到她兒子的皇位。

是以,當代王問她:嬸嬸,嬸嬸,你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來辦賞花會了?

盧氏照顧了代王這麽些年,自然了解他的很,他的問題雖然很多,但向來問不出來這麽深層次的。

她略一思索,就知道這是誰讓問的,呵呵笑道:“哦,是賢妃提議,我來承辦的。”這是賣了個消息給武陵公主。

除了武陵公主,又有誰能指使的動小霸王呢!

小霸王就是代王新近得的名號。

具體怎麽來的?

大抵是這樣的——

“那個東西我要了,送給妹妹。”

“那不行啊,那是皇上的……”

“嘿,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找打是嗎?”

這麽說吧,除了皇帝的玉玺,這大文朝就沒有代王搶不來的東西。

偶爾有人不信這個邪,譬如莊宰相的嫡孫莊弦,起意和他去搶一把據說當年裴三爺用過的雀羽扇,不僅自己挨了打,就連報仇都無處去報。

莊弦不幹,哭着跟他祖父說:爺爺爺爺,你得給我報仇。

莊宰相說:那不行啊。

莊弦:怎麽不行?你可以參他一本仰仗皇權欺壓百姓。

莊宰相心中大喜,哎喲我孫子真聰明,可是……那也不行啊!代王要是個正常人還好說,可他是個傻王爺,你跟個傻子計較,那不是也成傻子了。

莊弦可不管那麽多,撒潑打滾,從他爺爺的書房,差點兒滾進了荷塘。

他爺爺一驚,說:這麽辦吧,爺爺給你請個練武的師父,等你練好了本事,自己去報仇。

于是莊弦閉關苦練了個把月,覺得自己的功夫練到家了,苦于找不到機會動手,他姑姑就差人來說讓他進宮去賞花。

莊弦想,我一個大男人,沒事兒賞的什麽花啊!可轉念一想,那地方是東宮啊,東宮好,要是能在東宮摁住代王揍一頓,哈哈,簡直光想想就美的冒泡。

這廂莊弦決定了赴約,那廂的裴金玉正在聽代王說賞花是賢妃的提議。

裴金玉很納悶,雖說這幾年賢妃被奪了鳳印,掌不了後宮的大權,可像辦個花會、辦個詩會什麽的刷存在感的事情,并沒有少做,為何這一次偏偏讓太弟妃撐頭呢?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去逗逗妖吧。

裴金玉這邊才說要去,那邊等着的幾個小子“哇”一聲大叫起來,驚落了樹上無數枯葉。

等到莊弦在花會上一見代王身後的陣勢,在心裏狂罵,MD,真不要臉,還找幫手。

話說一個好漢還得三個幫呢,嗯……那邊想整點兒小壞事的賢妃也是有幫手的。

首先,莊弦就算一個。

為什麽要請她嫡母的嫡孫呢?就因為他是她嫡母的嫡孫啊,就算犯點兒什麽錯,皇帝看在自己姑姑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怪責不是!

莊弦存在的意義,就是攔住代王,讓裴金玉落單。

等到裴金玉一落單,哈哈……

賢妃哈哈的有點兒早,且不說那邊莊弦沒能攔得住代王,單只說她弄個鬼鬼祟祟的宮女想引裴金玉到人工湖邊,就引得漏洞百出。

賢妃的智商真是不在平均水平線之下,她就是想到死也想不到裴金玉小小的身體裏頭住着的是誰!想當年,她還在尼姑庵裏挑水砍柴吃糠咽菜,裴金玉身體裏的那位可是手掌了玉玺,正在玩奏折呢。

當然,這邊的裴金玉想到死也想不到,上一輩子嚣張一世的自己居然淪落到了和人玩陰謀詭計的地步,還如此的低級。

唉,真是

——還挺好玩的。

裴金玉看着那宮女到了人工湖邊一閃身消失不見,揮了揮手,示意遠遠跟着的譚中秀他們,趕緊隐身。

果然,不多時,賢妃一個人搖曳着蓮步,緩緩而至。

這時候,裴金玉等的都有點兒不耐煩了,問了她一句:“你怎麽才來?”

賢妃吓了一跳,特麽的不是吧,她怎麽知道自己要來!

可看了看面前不知道比自己矮了幾頭身的破小孩,賢妃自我安慰了一句沒什麽好怕的,冷笑着說:“我要把你推下去。”

輪到裴金玉發愣了,說好的陰謀詭計呢?

難道就只是要把她推下湖?太沒有技術水平了好嘛!

賢妃當然不是真要把裴金玉推下去,花會那邊可有很多雙眼睛看着她離開過,武陵公主落水,勢必要大肆查證,一查就會查到她的頭上,她傻啊才會這樣做。

她不過是吓唬裴金玉,佯裝出手,只要裴金玉反抗,她就一頭栽進湖裏,到那時,她安排的看起來跟她沒一點兒關系的宮女就會跳出來大喊“不好了,武陵公主把賢妃娘娘推下湖了”。

嗯,對,她想的就是一出苦肉計。她還特別使人去請了皇上,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呢,她就不信皇上會那麽不要臉面不管自己老婆,不對,是小妾的死活。

再者,她嫡母也在呢。危急時刻,她嫡母就是再讨厭她,也勢必要出言勸上皇上一勸,畢竟怎麽說她都是莊家的女兒。莊家的女兒吃了虧,可不就是莊家吃了大虧。皇上可以下了她的臉面,卻下不了他姑姑的臉面。

賢妃的計劃那是極好極好的,實施起來也是極其順利的,裴金玉不負衆望真的推了她一把。

廢話,能不推嗎!這小天,不沾涼水都凍得直哆嗦,掉下去還不得沒了半條命。

太好了!賢妃顧不得自己凍得半死、嗆個半死,心想,她的宮女也該叫了!

可MD,怎麽還不叫啊?

別急,別急,這就有人叫了。

譚中秀他們幾個,扯開嗓子大叫起來:“不好啦,有人掉下水啦!”

許多人都聽見了動靜,最後是一小隊侍衛拔得頭籌,最先趕來。

侍衛甲問:“什麽人掉下去了?”

裴金玉睜着眼睛說瞎話:“好像是個宮女。”

站在她身後的譚中秀他們幾個,猛點頭。

侍衛甲也點頭,轉身問他那一隊兄弟,“誰還沒有老婆?”救上來以後,好求個恩典,配個對兒,大不了等到了年紀放出宮去再晚婚,總好過娶不上媳婦啊。誰叫這些侍衛都是些跟着皇帝争天下的土鼈呢,好的人家瞧不上他,壞的他又瞧不上人家,兩難。這下好了,既救了人,又解決了大齡男青年的婚姻問題,真特麽的是美事一樁。

撇開侍衛甲的腦回路構造不說,侍衛裏頭真有人應了聲“我”,劍一扔,直接跳了下去。

這時候,頑強的賢妃還沒有窒息,心想,說好的小太監去哪兒了?怎麽還不來救命。

別急,別急,這就來了。

人工湖嘛,挖的并不深,那侍衛一個猛子下去,就撈到了賢妃,上下其手。嗯,先摸摸未來堂客的身材正不正。

哎~呀,被襲胸了。賢妃正想叫,咕嘟咕嘟,灌了個滾肚圓。

這不對,怎麽會不對?

還沒想明白的賢妃重見光明,一看岸上已經圍了好多好多的人,其中就有那明黃色的修長身影。

她眼睛一熱,心道,雖說中間出了點兒差錯,可這戲還不算太歪,還能唱下去。

賢妃撐着沒有暈,凍得眼淚嘩嘩地流。

這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她渾身上下都是水了,誰還會在意她到底是哭了,還是頭發上滴下來的水呢!

一瞧不被人憐憫的賢妃打了個飽嗝,悲悲切切地想叫皇上。

可她話還有出口,那邊救人的侍衛才撸掉了臉上的水,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就看見侍衛甲正朝他猛打眼色,還以為是在提醒他要恩典,“咣當”就往地上一跪,“求皇上恕罪,臣願對這位姑娘負責。”雖然一直沒顧得上看臉,可他摸出來,嗯……身材那是相當不錯。哪怕臉醜點兒也是無所謂的。

侍衛甲吓得半死,也“咣當”一跪,“皇上,左侍衛……他的腦袋被水凍住了,還請皇上千萬不要降罪。”

左侍衛——對,就是救人的那個,很納悶,然後扭頭一看,神啊,說好的宮女怎麽成了皇帝的小妾?

趕緊磕頭賠罪吧。

皇上“呵呵”笑笑,道了句:“你何罪之有!”甩甩袖子走了。

被打擊壞掉的賢妃欲哭無淚。皇上,皇上,你別走啊,臣妾還有話沒有說呢!

華燈初上,各家的夫人大小娘子們出了皇宮,坐上了回家的馬車,皆同口稱贊今日的花會很精彩。至于怎麽個精彩法,卻是抿嘴笑而不言。

個個都帶了笑容到了家中,唯有宰相夫人一回了家就火氣沖沖。

宰相大人問:“賞個花,怎麽像是吃了炮仗!”

宰相夫人反唇相譏:“還不是你的好女兒。”

宰相大人又問:“我女兒怎麽了?”

宰相夫人道:“丢人現眼!”像皇上一樣,甩甩袖子也走了。

莊寧問在他夫人那兒讨不到答案,總不能去後院問他兒媳婦吧,只能拽了莊弦來問。

可莊弦竟是一副失神落魄的表情,怎麽問都不肯開口,木讷讷地到後院找他娘哭去了。

別問他怎麽了。

你能了解瘋狂地想揍一個人,在衡量完了自己的武力值和對方的武力值以後,怎麽也不敢出手的心情嗎?

算了,別說了,說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淚。

****

一連幾天,賢妃都拖着自己的一把病體,柔柔弱弱地跪在乾元殿門外請罪。

被個侍衛求婚這事兒,看人怎麽想了,如果是個開朗的男人,會想:咦,我女人還是很有市場的。

可惜……

首先皇帝他不開朗。

其次,皇帝覺得她很丢人。

再次,裴筝早就将在人工湖邊逮到的宮女扔在了皇上的腳下。那宮女一見龍顏,吓個半死,一五一十全部都道了出來。

如此一來,皇帝就更覺得她很丢人了。

耍個心眼,你都耍不過一個孩子,真是把你爹的臉都丢光了。

她爹也是這樣想的。

可莊寧問想歸想,在他孫子還沒長大之前,莊家還得蟄伏,皇上的身邊要是有個莊家人的話,還是很好辦事的。

莊寧問思索幾日,在早朝之後,将皇帝堵在了乾元殿內。

他哭啊,先哭死去的岳丈大人,主要是說對不起他老人家的栽培。

高座上的林青巒怪煩的,心說,你女兒丢了人,你哭我爺爺幹啥!怪不得裴天舒說過,他們這些世家,有時的作為和潑婦有異曲同工之妙,那就是動不動就哭啊!

跪着的莊寧問哭完了岳丈,還在哭,這回哭的是對不起皇上。

為啥啊?

沒教育好女兒,給皇上丢人了。

林青巒的神色頓時囧囧有神,MD,氣忘了,那女人的身上還挂着皇字號。

怪不得這幾天他批奏折的時候,老覺得那裏不對勁了,原來——他心塞。

皇上沒什麽好臉色,莊寧問還是厚着臉皮說了,“一日夫妻百日恩,雖說賢妃算不得皇上的妻,可皇上看在她伺候你這麽多年盡心盡力的份上,也看在我和你姑姑這張老臉的份上,原諒她吧!”

林青巒當時就笑了,哎呀,姑丈說的是什麽話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莊寧問很滿意,又閑扯了幾句其他的。

其中的重中之重是皇上你該娶妻了,并且要娶個知根知底一心為你的。

這人還能有誰呢?

然後,莊宰相牛逼哄哄地出宮去了。

這邊莊宰相前腳剛走,那邊的賢妃準點兒來跪了。

賢妃這幾日真是有苦難言,可能是在湖底遇見了鬼,夜夜做夢被鬼壓。那滋味,就跟被那侍衛襲胸一樣,又酥又麻。

理論課程比較好的賢妃知道自己這是……思春了。

可作為皇帝的女人,你想偷人,難度系數太特麽的大了,萬一東窗事發,那會死的很難看好嘛,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她很克制。

可是克制不住啊!

太難受了。

怎麽辦呢?

偷人是肯定不行的,那不如去勾引皇上吧!

至少勾引不成,也不會死人啊。萬一勾引成了呢!

賢妃準備重操舊業。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舊業,這不是以前勾引林青巒之時,什麽歪招都用過了,這就準備撿起一兩樣來用用。

譬如,下點兒藥啊什麽的!

林青巒正煩躁的時候,小太監進來報,賢妃娘娘送來了一晚燕窩粥,至于人呢,還在門外跪着呢!

他本想說,讓她滾。

可一想起她爹的嚣張和她的種種,一股無名之火油然升起。往高座上一坐,道:“把燕窩粥端進來。”

皇帝個壞種,他想陷害人。

誰知,燕窩粥一下肚。MD,不用陷害了,直接噴血啊。

乾元殿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比賢妃送來的燕窩粥還亂,還是寶光氣沉丹田,大吼一聲:“快去請顏禦醫,還有皇太弟。”

門外跪着的賢妃: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不是宣她進殿瀉火呢?

****

皇上,他……沒有死,就是被折騰了個半死。

虎狼之藥,他可不是虎狼之軀,他家小弟弟只有撒尿這一個用處,邪火發洩不出去,就只能生生嘔出了半碗血。

賢妃吓個半死,滿腦子都是陪葬陪葬陪葬。不要啊,陪葬了,那才是夜夜被鬼壓床了。

可那邊皇太弟還在“審案”,“皇上好端端的怎麽吐了血?”

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沒人敢出聲。

倒是顏學慶憤憤地說了一句:“皇上吃了男女間的虎狼之藥。”

皇太弟的神色亮了,對他皇兄很氣憤。

好好的沒事你磕什麽藥啊!

轉而一想,他皇兄不行啊,是個男人都在意這等事情,氣也氣不起來了,倒是流出了一把同情淚。

那邊的賢妃,她……還是先暈上一暈吧!

皇帝一連缺了好幾天的早朝,只說身體抱恙。

缺就缺吧,皇上也是人,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呢!

幸好還有個皇太弟監國。

可就怪在,這時候一向沒什麽大用的太仆丞跳了出來,說是天生異象。

什麽異象呢?

簡單說就是紫微星東移,不利于皇上這顆星。

怎麽破解呢?

簡單,莊姓女永不掌鳳印。

莊宰相當時就跳了出來,大吼:“一派胡言。”

反對派也出來了,說宰相你什麽意思,是想皇帝挂了,取而代之嗎?

被人說中了心事,莊寧問有些心虛,可片刻之後戰鬥力就滿了槽,說話有理有據,“如今賢妃根本就沒有掌鳳印,皇上怎麽還是病了?”

反對派被問的啞口無言,皇太弟想到了一事,心中狂跳。不對啊,他大兒子要娶的好像就是莊家女。

他面色一沉道:“看來成王妃還得擇日重選。”

什麽?莊寧問一愣,TMD,中了別人的聲東擊西之計,說好的賢妃怎麽突然又蹦到了成王妃那裏呢!

成王美呆了。

可太弟妃盧氏很是憂郁,據說要嫁給成王的莊美語是個很是溫柔善良的女子,關鍵她是宰相夫人的嫡孫女。

宰相夫人和他們家是什麽關系,就不用說了吧!所以,這事兒不好辦,要得罪姑姑的。

成王當時就哭了:“娘,你就如此看不上孩兒嗎?”娶了莊姓女,就是生生斷了他繼位的可能。

盧氏也哭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再一琢磨,得罪就得罪吧!

這事兒就這麽快樂地決定了。

隔一天,成王去皇帝的寝宮謝恩。

這孩子,這時候謝恩就不怕他姑爺爺揍他嗎?

怕啊,可這不是還有事要說嘛!

“求皇伯伯賜婚。”

“誰家的姑娘啊!”吐血吐得臉蒼白的林青巒很和善地笑着問。

“嗯……就是肖太常家的……”成王很扭捏。

皇上的表情頓時也亮了,成王這是要搶弟媳婦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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