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情敵

對于公主來說，別人對她的惡意猜度和算計不是一回兩回了，不鬧到她面前還好，一旦鬧到她這裏，她可不是吃虧的人！

“公主，那柳大夫……”李姑姑還是在某一日公主高興的時候，試探了一把。

驕陽公主正色道：

“順其自然吧！不過是有幾分情愫，若是淡了、散了，也不用強求！以我如今的地位，這天下間能讓我忍耐的人和事，寥寥無幾。他還不在其中。”

“我明白了。”李姑姑道。

以後，柳大夫來府上為公主例行診脈，李姑姑也不再對他特殊對待了。

轉眼，冬去春來，到了太延五年。

那一日，值班的禦醫又輪到了柳大夫去公主府上請平安脈。

走在公主府的路上，他忽然覺得有些異樣。他擡頭四望，發現假山後，有一位皎皎如月、色如春花的美男子，正怒目瞪向他。

他不禁走過去，施了一禮，問道：

“不知我有何失禮之處，招你怨恨？”

那名美男子皓齒輕輕咬住下唇，眼波流轉，無限風情地說道：

“我早就聽說了，你在回京的路上勾引公主殿下，還臭不要臉地想倒插門！如今我回來了，你可以洗洗睡了！我可是公主殿下的第一男寵啊！”

柳禦醫想也不想地說道：

“你莫要敗壞公主的名聲！公主的身體，我比你了解，我可是大夫啊！”

常嫣吃了一驚，他在心裏想道，這麽久，他的确沒有爬到公主床上，可是，柳禦醫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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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上一次見面，他只顧跟他那個徒兒逗嘴，竟忘了防備他！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柳禦醫，強作鎮定言道：

“我可是跟在公主身邊好幾年了，你才認識公主幾個月，怎麽能跟我相比？”

柳禦醫悠然道：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常嫣倒吸了一口氣，他惡狠狠道：

“你不是有個小情人叫雲倩嗎？哼，有一個還不知足，還敢來觊觎公主！我是不會讓你搶走公主的！惹惱了我，我就叫你身敗名裂！”

他放完狠話，就摔袖子走了。

柳禦醫如遭雷轟，一時間呆愣在那裏。半晌後，他才明白，他似乎忽略了什麽，在不知不覺中，他曾經又瘦又小的徒兒雲倩，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她一直跟随他，在四處游走行醫，對世俗的禮節懵懂無知，對他表現得太過親近，這才造成了外人的誤會。

可是，他是将徒兒當成女兒看待的啊！原來是他錯了，他不能再任由她親近，耽誤了徒兒的姻緣！

一番對話，不僅柳禦醫察覺到了危機，這也是常嫣第一次感到危機！

在動物界，常常是雌性對于那些暗處的戀慕，不知不覺，甚至是視若無睹，反倒是情敵之間，能更容易察覺出對手的存在，然後為了争取親近雌性的權利，暗中争鬥不休。

常嫣也是如此。

現在，整個公主府的人已經把柳禦醫前來為公主診脈，看做了尋常事。可是，常嫣不同！他敏銳地察覺到：若是正常的每十日一次的請平安脈，怎麽聽說來的次數最多的，就是這姓柳的呢？

他好不容易才搞定了自己的工作，提前将春雨後的春耕事宜井井有條地布置了下去，誠心誠意地等待公主的召喚，一有機會，就回來了公主府。

可是，因為他現在是在朝廷任職，公主府的人都不敢再對他任意調笑，反而是尊敬地喚他一聲“大人”了！反而是這個禦醫，竟然都熟悉到熟門熟路，讓公主府的上下人等都對他和顏悅色，另眼相待！

這名侍衛說：“柳大夫醫術高超，幾帖藥下去，就治好我的頑疾！”

另一個随從道：“是啊，他還治好了我娘的偏頭疼！”

常嫣不禁狠狠地咬牙——

真是太狡猾了！這這這，這是潛移默化之計啊！

“公主的身體健康無事。”房間內，柳大夫診完脈，對着公主言道。

公主微微點頭，命人給柳大夫上茶。

柳大夫喝了一口，笑道：

“公主府上的茶就是香，喝一口都回味無窮啊！”

旁邊的書香偷笑。

她氣不過他們師徒那一日在府上胡鬧，所以，柳大夫來了府上，她暗自吩咐下人，喚着花樣兒地給他沏茶，什麽苦丁茶啦，甘霧茶啦，從苦到甜，每一種怪口味的茶，都依次上過，他還能面不改色地贊不絕口，真是神人也！

惡整過他幾次，見他都不曾與旁人計較，書香這才慢慢地心平氣和起來。今天的茶，确實是比較正常的香茶啦！

第一次來公主府和後來到公主府的差別待遇，柳大夫也知曉，可他就是裝作不知，一回又一回地來公主府，每次都跟公主聊上幾句，還在閑暇時為公主府的下人治病，漸漸地将自己的形象提高。如今，就連公主身邊的書香都不再針對他了！

“三月三那一日，公主可去城外踏青？”柳大夫與公主閑談道。

“自然是要去的。這麽好的風俗，在那日可以看見整個長安城的貴女和美男，當然值得去走上一遭。”驕陽公主笑道。

“可以想見那日公主的姿容，定是從容不迫，豔壓群芳了。”柳大夫說道。

“春山真是謬贊了！和那些十六、七歲的花朵們相比，我已經是一株老樹了。”驕陽公主不經意地摸了摸眼角的細紋道。

“殊不知樹齡越大的梅花雪中盛放，樹幹滄桑，花朵鮮妍，那美景更勝春朝！”柳大夫言道。

驕陽公主心中自然受用，面上只含笑不語。

柳大夫任了禦醫一職，就用皇帝賞賜給他的金銀，在京城買了一個兩進的庭院，聘請了随從護衛，讓徒兒安居在此。畢竟，他的徒兒不懂醫，不能以徒弟之名考進太醫院，跟随于他，兩師徒就這樣自然地分開了。

回府後，他的徒兒雲倩興高采烈地撲了上來，抱住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說道：

“師傅，你可算回來了，我準備了你喜歡吃的……”

柳大夫不動聲色地将她的手撥開，徑直進了屋。

雲倩一下子垮下臉，住了口，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回屋，謹慎地看了看他，問道：

“師傅，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柳大夫淡然道：

“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撲過來了。須知，‘男女授受不親’。”

雲倩轉了轉眼珠，反駁道：

“可你不是別人，你是我師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便如你的父親一般。那時候，我在荒野上撿到你，你又瘦又小，還失憶了，對這個世界滿心驚惶，如同稚子一般，我才對你寬容一些。如今，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也該定居于此，與左鄰右舍的姑娘們一起去城外過‘三月三’，尋一如意郎君。”柳大夫苦口婆心地勸道。

雲倩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她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認識到：師傅是這個世界的人！在他心裏有一條道德根深蒂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麽，她的愛慕都是一甘情願，自始至終都是單相思嗎？

不，她得争一争！

“師傅，”她可憐兮兮地擡眼看他，小小聲說道：“我就喜歡師傅這樣的，可不可以嫁給師傅！”

柳大夫只當她是小女兒家眷戀父母的戲言，不禁失笑道：

“我也曾聽人說，每個女兒在出嫁前，都要哭一句：我不要嫁，我要一直陪在父母身邊。可是，又有哪個女子真的沒有嫁出去呢！我知，你這是舍不得我。但是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你已經長成為大姑娘了，再說這種話會被人誤會！”

“如果……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雲倩擰着手帕，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柳大夫一愣，細看了看她面色，見她還不改口，于是怒道：

“豈能如此！那就亂了倫理綱常，世所不容！”

可是雲倩仍然倔強地站在那裏，并沒有像往日那樣，巧言倩兮地立刻道歉，說什麽徒兒錯了，師傅莫氣！

柳大夫在心裏壓了壓怒火，想了想，說道：

“我知你不是此世中人……”

只這一句話，雲倩便大驚！她猛地擡起頭來，目瞪口呆地看向師傅。一時間，慌亂、恐懼等等情緒，在她的心中如海浪般翻湧！

柳大夫坐下，灌了口涼茶，壓住了火氣，嘆道：

“你是不是覺得你師傅我特別傻，看不出你的特別之處？”

雲倩瞪大眼睛，默然不語。

柳大夫繼續說道：

“你這樣的事情，我遇到過三次。前兩次，一位是壯漢，一位是小寡婦。前者胡言亂語，說要‘美女在懷，稱霸天下’什麽的，觸了朝廷的忌諱。村長怕他為全村惹來禍事，就說他中了邪。最後，他被全村人亂棍打死。後者是在一個鎮上，那婦人勾三搭四，引得三五個男子對她戀慕不已，其中，還有人是有婦之夫。最後，一家大婦請來道士捉妖，說她被狐貍精怪附身，然後，那婦人被火燒死。你，是我遇到的第三個。”

雲倩頓時身體僵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直堅守在這裏，留下來的固定讀者！此文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厚望，會帶給你們歡樂，會堅持日更，講完這個精彩的故事哦！

昨天突然想起了一個愛情梗，所以，迫不及待地挖了坑，開始寫新文的大綱《重生之隐衛》。這是個以感情為主線的文。

文案如下：

上一世你因救我而死，這一世，無論怎麽都要……

神，神碼？是偶耳朵壞了嗎？女主子，你剛才說……

作者君（歡快地蹦出來）：對，你沒聽錯！

——我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如影随形！

——遵命，我的主人。

架空歷史，鄭國。

冷酷的女伯爵，和她身邊的重生隐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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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粗神經的好處

雲倩僵直了身子，不動。

而胸腔裏有東西跳得如此之快，簡直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似的。

她以為她真心愛慕師傅，她的愛可以沖破世俗狹隘的樊籬。她跨越了一千年，才遇到他，那麽，最後一定會如傳奇故事裏所講的，兩人情投意合，作為一代神醫，夫妻歸于山野，留下一段美名。

可是，現在她的秘密被剖開，一切都被攤開，放在日光下，她才知道，在生死面前，其實她并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來對抗那想象中的被火燒死和被亂棍打死的鮮血和疼痛！

師傅預料的沒錯，在死亡面前，她的愛并不值得一提！若是師傅堅持要燒死她，那她絕對會趁機哀求逃走，或者聲東擊西，迷惑他，然後打暈他，逃之夭夭，最後乞求上天，兩人再不相見！

柳大夫撫了撫自己的袖子，緩緩地說道：

“你并沒有失憶，只是對這世上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你不知道在野外怎麽點火做飯，也不知道身為女子該怎麽行禮。所以，最初，你很驚訝地看着我。

“但是，你仍然有着自己的道德觀和禮節。你禮貌地向我求助，并沒有直接搶奪我烤好的食物。我故意将切肉的刀扔在一邊，你也并沒有試圖抓起刀，脅迫我。

“你說話的口音古怪，不像是當地人，但總能說出一些新鮮的見解。如此談吐不凡，可見是受過很好的教導。當時，我對你很好奇。

“我見你目光清明，心地良善，所以，在你向我求助時，我收留下你，然後，帶着你游走四方。最初，我仔細地觀察過你，見你并沒有像那婦人一般不知羞恥，勾引他人，與好幾個男人有染，這才确定了你的品性，收你為徒。後來，我們很少定居在一個地方，就是怕你被高人看出不妥，害了你的性命。”

這一番話，簡直是把雲倩的世界觀都打碎了，然後重組！

——她以為是自己幸運，被好心人搭救，還收她為徒。原來真相不是這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被考驗過很多次！幸虧她傻乎乎地通過了考驗。這些年，若是沒有內心精明的師傅護着她，她怕是過不多久就會被人當成異類，然後被弄死了！

雲倩突然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她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身體裏流動，她大口地呼吸，她甚至可以在臉上帶上笑意了。

她的師傅不會害她！真好！她早就知道這個，不是嗎？

“你不必擔憂，”柳大夫安撫她道：“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醫者心慈，豈能輕易害人性命！你我師徒多年，我只說等你熟悉了此世的規則，融入進去，就将你當成親生女兒嫁出去，看你幸福一生，就夠了。可是，你不該抱着輕視的心态來看待我，看待這個鄭國！”

雲倩又是一懵，她急急地辯解道：

“師傅，我沒有！”

柳大夫伸出手，制止了她接下去要說的話，繼續說道：

“也許在你生活的地方，師徒可以成婚，但是在這裏不行！你怎麽會認為，幾年的師徒情義，就能輕易的改變我三十多年的行事規則呢？

“我聽說在番外，有一個國家的人民，男子頭戴白帽，女子頭披紗巾，對着彎月禮拜。他們一生不吃豬肉。若是我到了這個國家，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我自然會尊重他，不會強行改變他，讓他吃豬肉。而你身在鄭國，卻想輕易地改變我，改變鄭國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禮儀道德，這不是輕視，是什麽？”

雲倩默然不語。她來自一千年後，站在歷史和科技的巨人肩上，自然會在無意中輕視這些古人。可是，她想在鄭國活下去，首先就得尊重他們的禮法和道德。古人其實并不比她傻，甚至有時候更狡黠，更聰明。

“師傅，是徒兒錯了，你不要丢下我！”雲倩紅了眼圈，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我既然是你師傅，自然有護住你之責。你且安心住下。師傅手裏的家底，足夠你一生衣食無憂。三月三那日，你同鄰居的女孩兒們一塊兒出去游玩吧，若是有喜歡的人，就嫁給他，若是一直找不到，師傅養你終老一生。”柳大夫慈藹、寬容地說道。

雲倩頓時放松了下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怕被拆穿。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害怕，在此刻，全都在一瞬間冰融雪消！她一下子撲過去，抱住師傅，放聲大哭起來。

柳大夫懂醫，自然知道她這是情緒上的發洩，所以也就由得她哭。

過了一會兒，柳大夫拉開她，為她擦幹眼淚，安慰她道：

“你不用怕，‘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會保護你的。”

雲倩含淚點頭。

她今日第一次聽到師傅說這八個字，心中滿是不服，而現在再次聽到，卻覺得踏實溫暖了。古人的誠信，不，是師傅的誠信，她是信得過的！她知道這就是她的依靠，就算有事，師傅會保護她！

至于其他的感情，呵呵，在那生死間的逃脫和偷襲的幻想下，有些東西變了質，現在一回想起來，她就覺得心中慚愧，覺得對不起師傅，配不上師傅！師傅默默地為了保護她做了這麽多，她卻還一直有意地阻斷他的姻緣，害他這麽大了，還沒有老婆。

嗯，決定了！下一步，就是幫他娶個老婆進門！他似乎一直都對驕陽公主有好感哦，那未來的師娘就暫定為她吧！

其實要說粗神經，雲倩當仁不讓，是其中的佼佼者！

若是換個旁人，定會羞慚得無地自容，或者敏感得惱羞成怒，只盼以後避開他，再不相見。

可是雲倩大大咧咧和粗神經的性格，卻能讓她及時地将愛慕，轉變成了孩子對長輩的濡慕！（或者說，那原本就是大份量的濡慕，和孩子的獨占欲，她卻沒有分辨出來，錯認成了愛慕？）不管怎麽說，事情離奇地發展到現在，揭露出了一個這麽大的秘密，師徒還和和睦的，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雲倩在心裏做完決定，然後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讨好未來師娘，就樂呵呵地跑了出去，給師傅布置吃食去了。

柳江大夫暗自抹了一把汗——

總算是将事情搞定了！看，他這個徒弟就是這樣，總是能做出常人不能及的事來！換個人不是應該臉色大變，搖搖欲墜，受傷地說：師傅，你不信我！你試探我！你要傷害我嗎？或者是由愛生恨，恐懼事發，突然襲擊他，試圖逃脫。或者是幹脆匍匐在他腳下，柔弱深情地剖白自己的心意嗎？

她竟然就這麽把這一頁輕易地翻過去了，以後兩人還是好師徒！

摔！這個徒弟的心思太難猜啦！總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搞得他疲于奔命，這些年來一直為她收拾爛攤子，真是累呦！

不過，這個徒弟的心思如此單純，換句話說，就是這麽蠢，還這麽傻，若是不找個合适的女婿，這讓他怎麽放心吶！

在衆人的翹首以盼中，三月三，上巳節終于到來。全國放假三天，大家都去踏青。

未來的皇後初春的生日，現在已滿十四歲，明年此時就能及笄，然後等着出嫁了。

她抱着雀躍的心情，帶領衆侍女去城外水邊，等着巧遇心上人。當然，作為萬民的表率，天子當仁不讓，在宮中祭祀之後，就徑直去了水畔，一遇見皇後，驚為天人，傻呆呆地獻上準備好的花朵。

當是時，少女嬌羞，天子俊美，豔麗的羅裙和嬌豔的花朵倒映在水中……衆人腰間佩戴的蘭花香囊，散發出清香，整個氛圍高雅、夢幻，真是一幅隽永的畫面。

未來的皇後與皇帝和睦，正是乾坤正、鄭國興的預兆。

無數的人在水畔偷看，老人欣慰，暗自點頭，而那些年青人，則暗自羨慕嫉妒着。

驕陽公主在不遠處看着，在心裏嘆道：皇帝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他明明喜歡身材豐腴的女子，卻對這個見過幾百遍的豆芽菜表現得驚為天人，愛慕得不得了！（每逢過節，未來皇後都會被太後召到宮中，以示寵愛，皇帝也會碰巧過去，與她聯絡感情。見面真是很頻繁喲！）啧啧，為了朝廷穩定，為了明年及冠後順利掌權，皇帝真的很努力哦！

“公主殿下……”柳江大夫也來城外水畔踏青，有幸在此見到了心上人。（早就計劃了幾百遍了，不遇到才有鬼！）

驕陽公主身旁的侍女一見是他，就沒有阻攔，任由他過來向公主請安，再閑談幾句。

畢竟三月三，就是女子與男子相會的浪漫節日。

驕陽公主轉過頭，就看見那着重打扮過一番的清雅男子，手拿着芍藥花，笑如春水，說道：

“公主之美，穩壓群芳呢！”

驕陽公主沉寂了多年的心，忽然一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