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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盡量不看她下半截身子,就容貌而言, 她的臉看着真是讓人舒服,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在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紅色的, 與她對視的話有點讓人不舒服。

他把手擺身後,沖林梓勾劃兩下。

林梓注意力全在何槐圈住自己腰的那雙手上,一時并未發覺。

“剛剛他想讓咱們過去呢!”何槐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看你,都沒什麽反應。”

林梓嘀咕地說, “這黑燈瞎火的,誰看得見……”

鼈幽靈又說,“公子是不是還很害怕?”

“沒有沒有,像這類故事我可見的多了, 像蘇妲己, 不就是只狐貍麽?萬物皆有靈而已, 能與姑娘想見實在是有緣。”書生就是書生,雖然害怕, 但漂亮話一句都沒漏。

林梓聽他倆聊,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拍腦門,突然反應過來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鼈幽靈是是鼈成精顯人形,而且這種妖怪膽子特別小,被人發現本體早就桃之夭夭了, 哪還會約人見面!”

而約書生出來的這個家夥,號稱自己生前是人,投水死後才變成這樣……

投水而亡的人,死後只會變成水鬼!

水鬼死後不能投胎,除非找到替身,所以它們總是費盡心思把人拉到水中淹死,作為自己轉生的替身。

“既是有緣,不如公子來我家坐坐?”

書生尴尬地頓了一下。

她家,是水岸的小屋?

“我進去過。”

“那不是我家,”她詭秘地笑了笑,一把抓住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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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氣其大無窮,書生使足了吃奶勁兒推開企圖推開她卻是無濟于事。

她的手冰冷而滑溜,就像坐在深潭裏的青蛙那般的觸感,書生又急又怕,“你……你先放開我!你把我抓疼了!”

見她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他只好喘着粗氣,斷斷續續地說,“對不住了姑娘,我今天實在不适合拜訪你,等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好不好?你放開我,我得回去了……”

“放了你?那我還怎麽去投胎?”她獰笑着不由分說将書生往水裏拉。

這家夥難道是要活活淹死自己?

若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她什麽意思,那真是白活了!

書生哆嗦地直搖頭,“你,你不能這樣!我與你無冤無仇,因為做過害你之事!你要是有仇有怨,也不該找我呀!”

他雙腿已入水中,冰涼刺骨的池水凍得他拼命往岸上爬,“你松手,放開我!救命啊!”

“松手!放開他!”林梓追了上來,掏出随身的火折子往水鬼身上扔去。

水鬼最怕火和熱的東西,她慘叫一聲墜入水中,林梓疾步走上去,将書生拉了回來。

“你沒事吧?”

“沒……沒事……”他哆哆嗦嗦地盯着水面,“這怎麽回事?”

林梓面色顯愧疚地說,“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判斷錯了,她不是什麽鼈幽靈,而是一只實實在在的水鬼。”

書生打了個哆嗦,水鬼他還是了解的,他小時候在老家時,奶奶總不讓他去水邊玩,說裏面有水鬼,他起初不信,直到有次他玩水時,眼睜睜看着他的倆個小夥伴被一只不知名的東西拖入水底。

“水鬼指掉落在水中溺死的人變成的鬼。眼睛一般呈着綠色或紅色,在水中游動的速度非常快,人在水中是抓不住它的。”林梓談了一聲氣,盯着湖面搖搖頭。

“道長,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抓住它嗎?”想起那段日子自己是怎麽被她騙的,聽她自述身世遭遇,居然還有些同情……書生有點不死心。

“那水鬼已經進了水,在水中水鬼的力氣會變得很大很大,十個成年男子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拉得動她,而且剛剛你應該享受到,水鬼的皮膚像抹了油一般黏滑,你站着說話不腰疼,自己去捉試試?”

他沮喪地垂着腦袋。

“行了,你也別不知足,命沒有交待在這兒,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林梓看了看他濕漉漉的腿,又說,“咱們快點回去吧,你這樣子若是再凍下去,恐怕是要生病。”

他只得答應。

林梓和何槐架着他又趕回客棧,客棧沒關門,掌櫃的,老頭一副就知道你們會回來的模樣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是從兩公裏開外的那個荒房子裏過來的吧?”

掌櫃的嗑着瓜子兒問道。

“對呀,您知道那東西有什麽嗎?”

“不瞞你們說,那地方可邪門兒了,有外地的旅客經常說那裏有美女,我勸他們不要過去,他們還不信。哼,到了半夜不都還乖乖回來?”掌櫃的盯着林梓和何槐的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咦?我怎麽瞧着你倆個有點面熟呀?”

“可不是嘛,我昨晚可是在你的客棧裏休息的。”林梓被他盯得一身雞皮疙瘩,不知為何,老板的眼神迷之像在看自己剛抱過來的小豬崽,突然長成兩百斤的大肥豬……

林梓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何槐摸着肚子開始點菜,點完了指着書生說,“這家夥付錢。”

林梓無所事事掃視客棧一樓,其實這個客棧弄得還是挺不錯的,桌椅擺放地工整,地上無一片穢物,碗筷茶壺洗得幹幹淨淨,看着也舒服,柱子粗壯筆直……

嗯?柱子上貼的是什麽?

經不住好奇,林梓走上前瞄了一眼。

只一眼,他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上面貼了兩張懸賞令,第一張畫的是自己的模樣,賞金一萬兩……黃金!而另一副,則是何槐的畫像,懸賞的賞金跟鬧着玩的。

五十兩。

前者必須毫發無損地帶回去,後者……必要時可打暈,打殘,打死。

林梓僵直了身子踱步到何槐身邊,何槐放下手中花生,蹲下身要看他的腳,“你怎麽走路走得這麽奇怪?。是不是扭到腳了?來,把鞋脫了,讓我瞧一瞧。”

“不用……不是這個!”林梓壓住他肩膀,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咱倆被懸賞了,掌櫃的已經認出咱們了,什麽都別說了,還是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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