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要挾

然而,這一次的分道,等來的卻不再是那個聒噪的劍侍了,命運的齒輪毫不留情的轉動,讓紫色餘分在他不知道的情境下,被逼迫成長,選擇。後來,玄同每每想到這裏,都會心緒翻湧難以平複。

紫色餘分回家發現被騙後又氣呼呼的要走,紫鷨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和哥哥你和好,外面的世界真的那麽好?值得你流連忘返?你在外面遇到了什麽人,竟然讓你連自己的家和妹妹都要忘了。”

紫色餘分頭如鬥大:“鷨兒,不要胡鬧,系心鈴不是你這樣用的,我以後還會回來的,你也學會長大,不要欺負平叔和翩姨,等我游歷歸來,我給你講外面的事好嗎?我有個,嗯朋友,他很會講劍的故事,下一次我帶他回來見你。”

“那個停頓是什麽?是什麽朋友?你是不是喜歡她?你為了你朋友連妹妹也不要了嗎?”紫鷨一如既往的任性。紫色餘分被她那句是不是喜歡他吓了一跳,而後莫名生起氣來:“鷨兒,不要鬧了,有人還在等我,我要走了,不許再用系心鈴惡作劇。”

兄妹還沒和好又匆匆別離,走之前,紫色餘分特地讓翩姨做了一包點心,翩姨與平叔對視一眼,打探道:“是帶給武林上認識的朋友嗎?他喜歡吃甜的嗎?”這話倒是問倒了紫色餘分。

他凝眉想了許久,這才憋出不知道幾個字來,翩姨搖頭表示:“你對自己的朋友也太不上心了,連別人喜歡吃什麽也不知道。”紫色餘分被她一說呆了呆,而後心裏像被貓爪子撓了一般癢癢的,他別開臉,小聲嘟哝道:“他還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呢。”

平叔笑得一臉詭異:“你怎麽知道你的朋友不知道你的喜好?”紫色餘分一愣,随後想起玄同那高高在上的模樣,直搖頭:“他才不會知道呢,他自己又不吃飯,上次我烤魚給他吃,他竟然還嫌棄,哼。”

翩姨将點心交給他:“那姑娘叫什麽名字?”紫色餘分哈哈一笑:“什麽姑娘,我怎麽可能跟一個姑娘一起走跳江湖?”平叔大失所望:“最近武林有好多聲名鵲起的女俠诶,你竟然一個也沒遇到,真是不中用。”

翩姨也笑:“看你帶這麽多點心,還以為是個姑娘,你真是的,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喜歡吃這些嗎?”紫色餘分掂了掂裝點心的木盒:“誰說我是帶給他的,我是自己要吃的。”

平叔和翩姨又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兩人都不戳穿他,笑着叮囑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謹慎。紫色餘分一揚眉,笑得驕傲:“我可是個偉大的劍客,我的,咳,朋友也很強,嗯,就比我差一點點吧,不會有事的。”

雖然還未與紫鷨和好,紫色餘分心情卻還算不錯,他看着手裏的木盒,笑得莫名傻氣,驀然,系心鈴再度響起。紫色餘分怒氣未消:“紫鷨,你當真如此冥頑不靈!同樣的把戲,兩次已是極限,我若再理你,我就改名叫紫色愚蠢!”

鈴聲,在耳邊回響,越響越亮,越亮越急,似是呼喚着危急,似是在撥弄玩笑之意,分不清此刻,鈴聲該急該氣。忽然,鈴聲停了,紫色餘分長嘆:“唉,算了算了,大不了真的改名叫紫色愚蠢!”

只是這一次回到绛紫苑,一片狼藉,讓紫色餘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四處找尋不到平叔翩姨。後來,他在後院土草中找到病發的紫鷨,紫色餘分又怒又急:“鷨兒,兄長馬上帶你去求醫,你不可以有事。”

從紫鷨口中得知平叔翩姨是被惡人抓走後,紫色餘分将紫鷨帶到客棧安置,紫鷨受驚過度,更是不願離開自己的兄長。紫色餘分怕累及她,有些生氣的呵斥:“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你在這裏等我,大哥很快就回來。”

抓走平叔的人曾留下信件,邀約三日後在紫家相談,然而,讓紫色餘分錯愕不及的,對方的條件是要用惋紅曲的人頭相換。驚聞此條件後,紫色餘分殺意陡升:“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拿走金聖衣,現在又要殺惋紅曲!”

來人一聲嗤笑:“哈,世上的事情太巧合了,不過一切要怪,都該怪你為何要與惋紅曲熟識。你可知他是森獄的玄同太子,一名難纏的劍術高手。”“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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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劍術高超,而且已有修煉出元神獸,要殺他,就只能讓他最信任的人,拿着這口冷不防刺殺他。而你,就是目前他最不設防的人。”

紫色餘分握緊劍柄,來人繼續道:“而要如何使一個人乖乖就範呢?很簡單,抓住他的弱點,他就只能聽話了。你紫色餘分的家人現在被吾主木之琊邀請到森獄作客,這段時間是他最平安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吾要你殺掉玄同太子,換取他們的生存機會。”

“我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将你擒住換回我的家人!”他殺氣四溢,對方卻不以為然:“第一,你的武功勝不了我;第二,你的家人都在我手上。動殺是最愚蠢的選擇,只要你每反抗一分,就有一顆人頭送到你的面前,不信者,你可以一試!我給你十天的期限,加速進行你的工作吧,千萬不可讓我用極端的手段提醒你啊。”

紫色餘分氣極怒極,氣世道險惡,又怒自己武藝不濟,平日他誇誇其談,自傲自負,卻在最關鍵的時候,什麽都做不了。他悲憤之下仰天悲嘯,劍氣四溢間,濺起塵土飛揚。

地上的變體銀刃生冷,紫色餘分顫着手将它拾起,惋紅曲的人頭麽?手指被割傷鮮血淋漓,他卻恍若未覺。為什麽?世事如此殘忍,要讓他做如此兩難的抉擇?不管是平叔翩姨,還是玄同,在他心頭的位置,竟都是同樣的重要。

不是的,他反複告誡自己,惋紅曲只是他游歷江湖,萍水相逢的一個劍客,僅此而已,他不應該,不應該如此糾結才是。一次次的強調,越強調,心越亂,紫色餘分閉目良久,方才收起冷不防,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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