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扭曲的內心

蔣戰北離開了。

于重鎮則陷入沉思。

十臺ALL7 1.0，很難說。第一，從未在戰争中投入使用過。第二，不知道這款ALL 7的穩定性如何。第三，駕駛人員和機甲的磨合期，幾乎沒有。

種種因素都可能造成場面不可控。

不過，這只是從他的角度看而已。他是帝國将軍，急需統籌的實務過多，對ALL7的了解不夠，不及蔣戰北。

所以最終選擇暫時将戰局扭轉的任務托付給對方——當然，也向蔣瑁做了詳細彙報。

蔣瑁那邊表示沒意見，他相信自己的侄子。

......

黑暗聯盟。

馮樂業問出“什麽秘密”後，沒等對方回答，又話鋒一轉：“先別說這個。”

“這個是重點。”蔣戰北第三人格表示不理解。

馮樂業說：“我可不想被人牽着鼻子走。換一下方式，我問你答怎麽樣？”

“行啊。”時間很足，第三人格沒意見，除非是高等數學，什麽問題他答不上來。

“Question 1，”馮樂業伸出一根手指，“似乎蔣翎最喜歡的人格就是你？”

有些意外，第三人格擡擡眉毛：“不問私事。”

“這是個連環問題，懇請你回答。”馮樂業固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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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比較殘酷，你應該早就知道。”蔣戰北第三人格說，“他沒有特別關愛任何一個兒子。他是事業型的男人，不僅對兒子的感情都一般般，對妻子、父母，也都大同小異。”

馮樂業問：“你才出現三年多，這些是怎麽知道的？”

“忘了？我和第一人格之前是盟友。”

“哦，沒忘，虛假的盟友。”

第三人格不甚在意：“想從我這裏打聽第一人格的事？說實話我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的過去。”

“為什麽會人格分裂？”馮樂業只有這一個問題。

之前蔣戰北也不是沒提過，不過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無法深入了解對方的心理歷程。

第三人格提起興趣了，他很樂意分享蔣戰北的過往：“衆所周知，這是一種精神疾病，但它的起因，往往源于周圍的親人。”

“所以，誘因是心理？”

“沒錯。一個人從誕生之初，便開始受着外界帶來的影響，親人是孩子的首要影響人。一個人的性格、思維方式，以及為人處世，都能從上面找出親人的影子。

而人格的形成，受周圍三位女性或三位omega的影響。”

馮樂業說：“可每個人都受影響，只有少數人人格分裂了。”

“那是因為在形成人格的過程中，這三位對他産生影響的女性或omega，可能之間存在很強烈的三觀沖突，或者是實際沖突。”作為一個蔣戰北的第三人格，他在這些心理方面的東西上做過不少功課，因為他要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為什麽來，只有知道這些，他對自己的存在才會更肯定。

如果一個人格認為自己多餘，那麽不論內力外力的影響，總有一天，這個人格會消失。這就是為什麽第二人格越來越弱——第三人格沒少誤導他。

而第三人格之所以在一具身體裏不斷占據上風，也是他對自己的存在充滿信心的表現。

馮樂業認真地聽他講，一邊回憶第一人格給自己講過的：“想起來了。有一次他說，自己五歲時，祖母和母親産生了重大沖突？”

“是這個原因。”第三人格說，“因為蔣翎對親情的忽視，兩個女人都将年幼的蔣戰北視為掌中寶，兩個人為了能更多的陪孩子，争來鬥去，并且，做了一件對孩子來說極其殘忍的事。”

“什麽事？”

“有我沒她。”第三人格說。

馮樂業沉默一瞬：“她們很幼稚。”

“感情面前沒人能成熟。”說完這句，第三人格想到了什麽，笑中透露出一絲苦澀。

馮樂業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不過，話題不能越扯越遠，他現在無暇顧及別人的情感故事，再說了，于重鎮和池樹啓挺适合，再多一個人，他可管不了。

于是他說：“好吧，兩個成年女人，卻讓孩子做這種‘有我沒她’的單選題，實在是太為難。”

“蔣戰北猶豫不決，”第三人格情緒很快隐沒下去，“他一邊喜歡母親，一邊喜歡祖母。于是，竟然産生了人格分裂，變成了雙重人格。”

馮樂業嘆口氣：“怪不得......”

第三人格繼續說：“而蔣翎不容許自己的兒子擁有精神疾病。他後來接觸到一位醫生，并從那裏聽說，其實這種病症會影響人腦區域，這時候只需要将一個人格的腦部區域拿出，放入另一具複制好的身體，就跟有兩個親兒子一樣。”

“蔣翎聽說這種情況，肯定想着，何樂而不為吧。”馮樂業接話。

“你還挺了解蔣翎。”

馮樂業說：“從你講的故事推斷出來的。”說完，又嘆口氣。也不知道蔣戰北人格分離後的童年是如何度過的，被迫人格重合後，又是怎樣的。

“所以，這件事使得，他們父子關系不大好。”

“要我也感覺不好。”馮樂業問，“既然覺得有幾個兒子不錯，那他又是為什麽要人格重合？”

“這就不清楚了。”第三人格說，“可能他覺得，兒子們都只有在某方面突出，如果整合起來，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全能的天才。”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第三人格露出諷刺的笑容，看來他對蔣翎這個父親，也感到心涼。

小Q還在馮樂業懷中，它沒有自己的思維，不過某些行為經過程序設計，刻意模仿人類，所以，不停地在亂動。

“小Q，別動。”馮樂業按住它的鼓輪，但是鼓輪自己在他腿上滑動，很癢。

搖搖頭，他将他放在桌面上，這個機器人可以調整視野，不會掉下桌子。

對面的人看着他，馮樂業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竟然能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聊了這麽多。

不可思議。

也許是因為蔣戰北本尊不在身邊，他看着第三人格的臉，自然而然不會産生過于強烈的抵觸情緒。

他說：“你有沒有想到另一種可能？”

第三人格疑惑地看着他。

“也許......”馮樂業道，“也許進行人格融合，是為了把你這個人格覺醒。”

蔣戰北第三人格：“......”

“你想想，是不是有這種可能。之前你說了，對人産生三觀塑造的，是三位女性。一個人是蔣戰北的母親，另一個是祖母，但是第三個呢？第三個是誰？”

“周圍沒有第三個女性。”對方說。

馮樂業說：“仔細想想吧，你最像誰？”

答案呼之欲出。

第三人格最像誰，每個人都很清楚。

可是聽到這話，第三人格沉思了：“這不符合我所學的常識。”

“沒有絕對的真理，絕對的正确，萬一呢。”馮樂業摸着下巴。

第三人格回應他的只是沉默。良久，才說：“這都是小事了。總之，人格分裂的原因告訴你了。”

随後他又恢複淺笑的神态，拉過桌子上的機器人小Q，說：“見過聯盟的機器人，再見帝國的，感覺十分微妙。”

小Q當然聽不出他話裏別的意思，回答：“蔣先生，您別忘了，小Q只能出行七天，逾期租金翻倍。”

馮樂業哈哈大笑，看着第三人格，等他怎麽說。果然是第三人格把小Q帶出來的。

第三人格很自然地應了。沒說什麽，而是看向馮樂業：“聯盟的秘密被帝國封鎖，所以說，帝國也不像你見到的那麽高尚。”

“關于帝國或聯盟的道德問題，我們沒權評判。”馮樂業說，“不過，聯盟到底藏着什麽秘密？你為什麽知道這個秘密後決定投奔黑暗聯盟？”

蔣戰北第三人格輕笑着站起來：“你也見過他，是不是覺得他很年輕？”

“.......等等。”提醒到這個份上，馮樂業不往那處想都不行了。他腦子有點亂。

回憶聯盟首領，三十歲出頭的青年，整個人身邊都萦繞着暗黑氣息。真的很年輕，一點也不像傳說中反派力量的外貌。

蔣戰北第三人格嘴角翹起來：“你又猜到了？”

“怪不得要封鎖這個消息......”馮樂業雙手在膝蓋上來回摩擦，“聯盟有這個技術，就是真的很恐怖了。”

“我也想延長壽命，想看到未來更多的事。”第三人格說着，神情變了變，“想看曾經的所有人死去，而我依舊風光的活着。能活着不就是贏家嗎，對不對？”

馮樂業很反感第三人格這樣子說話：“很多人對長壽都充滿向往，不過，你的心态需要調整。”

第三人格不以為意，自說自話：“能跟他在一起固然最好不過。如果不能得到他，我想看着他體力衰退的樣子，看他在人到中旬的時候，無力反抗我，被我狠狠壓在身下的模樣。”

馮樂業：“......”

瑟瑟發抖，蔣戰北救我。

“他的身體肌肉已經不緊致，眼尾也有細微的紋路，不過我不會嫌棄他。”第三人格眼神放空，看向廚房旁邊的窗外，那裏一片遼遠，“我會讓他的身體放松，看他因為我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因為氣憤和恥感而滿面通紅。

雖然他皮膚不再如年輕那般緊滑，但池樹啓的能力已經不行了，很少光顧，這導致于重鎮的後口饑渴而緊致。我會狠狠對待那裏，開墾那裏，看他的身體因為我而情難自禁，直到最後他沉溺其中，大聲喊我狠狠對待他。”

“......”馮樂業把小Q從桌子上拉到自己跟前，內心十分崩潰。

雖然你是個變/态，但是，這樣跟別人講黃段子真的可以？而且這麽重口，完全不想聽好嗎。

可是對方的情緒已經非常激動了，第三人格雙眼猙獰起來，嘴角還挂着微笑：“當然，我還要在池樹啓面前上了他，看到同樣中年的池樹啓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怒，但是卻因為視覺沖擊而忍不住勃了，但是身體被捆住，嘴裏也塞了東西，只能不斷左右沖撞，嘴裏發出沉悶聲音企圖掙脫。

我不會就此罷休。在對于重鎮做了全套後，我的東西必須要留在他身體裏。雖然他不能生孩子，但是那東西慢慢從他無法夾緊的身體裏流出來的樣子，一定非常迷人吧......”

“別說了，你有病吧！”馮樂業終于忍不住了，他低頭看着小Q，而小Q顯然對這種情況理解不能，其實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小Q早就對對第三人格的言行進行了錄像。

總部說，機器人要善于學習。所以小Q在餐桌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錄像了。它要把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發給omega防護中心的負責人，這樣負責人就能對機器人改進計劃出一份力了。

盡管馮樂業喊了一句，可是第三人格根本不在意，他不在意面前是誰，似乎只是想發洩自己的那些變/态想法。

他說着：“那東西從他後面慢慢流出來，我能看到，被綁的池樹啓也能看到。于是，我将無力的于重鎮抱到池樹啓面前，掰開他的腿，壓在池樹啓裆部，讓他們倆結合。這樣一來，就着我給他的東西，池樹啓順利進去了，進去的時候還會悲憤大吼。不過于重鎮已經爽得不行了，雖然他哭着，但他止不住自己的聲音。我看着他們，雖然內心不會好受，但是這種報複的感覺，實在是前所未有的爽快啊。”

馮樂業捂住耳朵：“......”

別說了，我還是個孩子。成人的世界真可怕。

與此同時，費解的小Q已經把視頻發給omega防護中心了。

收到視頻的負責人點開後手一抖。似乎看了不該看的。不知道蔣先生要不要這段。

于是随手往蔣戰北郵箱裏發了一份，詢問他願不願意留下這段視頻。

幾分鐘後。

部署完機甲的蔣戰北低頭掃了一眼手環，說是有新郵件，還是omega防護中心那邊的。郵件內容是詢問該不該保存視頻，并且再三保證他們會絕對保密的。

蔣戰北疑惑，不過還是回複：發來吧。

omega防護中心的負責人也很崩潰，不小心看見了帝國軍官不為人知的一面......前半段視頻還不算太限制級，後半段......他決定去洗洗眼睛。難道軍械處總管竟然喜歡年下？還是巨大年齡差的年下？還喜歡于重鎮？這就算了，還當着自家omega的面公然yy別人？他還是不想了，貴圈真亂。

于是負責人顫顫巍巍的，私聊，發了一份過去，發過去後，他立即将自己那份删除了，以免以後惹上事。

蔣戰北這邊很快将視頻下載下來。

而且打開看了三分鐘。

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終爆發了，擡起一腳，把身邊一個帶着玻璃的小櫃子踢得稀爛！

他們到底在哪裏！

不過還是很快冷靜下來，視頻裏的事跟于重鎮有關，一定不能讓他看到。

于是蔣戰北跟負責人那邊溝通好後，開始着手計劃怎麽去見馮樂業。

視頻裏，能從窗口看到外面的景象。像那種擁有綿延綠色山脈的星球，不算多見，如果用排除法，還是有猜出來的幾率。

黑暗聯盟這邊，馮樂業也很快冷靜下來，他麻木地看着情緒失控的第三人格，突然說：“其實我還挺可憐你的。”

第三人格終于沒再說了。眉眼中透着頹然。

馮樂業又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現在是在黑暗聯盟，不是在帝國。”蔣戰北第三人格腹部輕微起伏，笑聲低低的，“說什麽話都要為自己的安全着想。”

明顯的威脅。

“聯盟首領說了，我是黑暗使者，身體裏有已經萌發的黑暗種子，也就是說，我是關鍵人物。”馮樂業有恃無恐道，“你也要為自己的安全着想。”

第三人格憤怒地走近。

馮樂業抱着小Q，瞪視對方：“是我說中你痛點了吧。于重鎮喜歡第二人格的時候，你就心懷嫉妒，後來第二人格死了，于重鎮依然不會和你在一起，而是願意與對他熱情的池樹啓發展。也就是說，不論換了多少人，不論是誰，你都只能看着他而已。

不要情緒這麽激動。與其讓心理漸漸扭曲，不如找找自己的問題，你的愛是什麽？是自私還是付出。”

最後這個問題，才是真正戳中了第三人格的痛點。

第三人格已經走到他面前，微笑依然挂着，但眼底的狠厲浮現出來：“雖然我不能讓你死，但說不定，可以讓你和蔣戰北都後悔。”

說罷，他強行摳住馮樂業雙肩，咬住他嘴唇！

血腥味湧了出來。

馮樂業手一松，立刻去反抗對方，松手時，機器人小Q咚地一聲掉到地板上，它看着面前的蔣先生和馮先生，搞不懂他們這是哪一出，于是又開了視頻錄像。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怎麽可能讓第三人格碰馮樂業。下章給他一個punishment。

我蔣還是很棒棒的，他和馮樂業的感情，在他們重逢後将升華！升華！你們懂得，不要懷疑基基的車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