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弄哭了 (1)

這一瞬間, 少年和趙簡的臉都青了。

少年的朋友似乎并不知道說錯了什麽,這才注意到了站在少年前面的趙簡和顧長廷, 穿的似乎特別商業精英,驚訝的說:“陶棋, 這是你朋友嗎?”

陶棋臉上表情僵硬的不行, 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圈。

顧長廷也很驚訝, 說:“你不是姓趙嗎?”

顧長廷問完,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

陶棋和趙簡都瞪着大眼睛,而那位拆臺的朋友,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一臉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趙簡和陶棋兩個人,現在都有點想把這個朋友套個麻袋, 拉到小胡同裏去暴打一頓了, 揭老底兒也沒有這麽個揭法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趙簡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其實他這會兒真是有點犯慫了,腿肚子直轉筋,有點扛不住顧長廷的目光, 差點下一秒就脫口求饒, 讓媳婦兒饒了他。

對面的陶棋也沒好到哪裏去,眼珠子快速的轉了兩圈, 然後忽然低下頭去,竟然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他可不敢瞧着顧長廷或者趙簡,目光就盯着地上的煎餅看, 不知道的路人還以為他煎餅掉在地上,所以才哭的那麽痛苦。

陶棋一哭,三個人都吓着了,全都齊刷刷看着他。

陶棋一邊哭一邊說:“顧大哥不知道,這事情我一直不想提,所以……所以沒跟顧大哥說起過,顧大哥可能誤會了。”

陶棋的朋友也傻眼了,說:“陶棋,這是怎麽了?”

陶棋哭的特別傷心,眼淚說來就來了,哽咽的說:“是這樣的,我親爹是姓陶的,媽媽姓林。不過我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死了,我親爹根本不管我,根本不認我這個兒子。他說我是我媽出去亂搞生出來的畜生,從來都沒管過我。我媽死了之後,我就在親戚家借住,但是誰也不願意要一個拖油瓶,好在……好在後來我遇到了我大哥的爹媽,他們收養了我,所以,所以村子裏的人都管我叫趙棋。”

這真是一個曲折的故事,聽起來有點讓人不可置信。不過陶棋一邊哭一邊說,竟然哭得特別傷心,好像是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哭得那叫一個可憐,眼淚嘩嘩的落下來,哭得直打嗝,停都停不住。

顧長廷一愣,聽到他這麽說,突然覺得和自己的經歷有幾分相似,心裏多少有一些同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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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廷趕忙拿出一包紙巾來,遞給陶棋,說:“別哭了,快擦擦眼淚。”

趙簡也趕緊說:“對對,別哭了,這大馬路上的,都被人瞧光了。”

陶棋胡亂的用紙巾擦了擦臉,眼睛和鼻子都通紅通紅的,讓他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模樣。

陶棋哭夠了,一抽一抽的哽咽說:“我還要去工作,時間要來不及了,大哥,顧大哥,那我們之後再見吧。”

他說完了,着急忙慌的就要跑,他的朋友趕緊追上去。

兩個人跑遠了,陶棋的朋友一臉內疚不好意思的說:“陶棋,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麽可憐的身世,唉。”

陶棋:“……”

趙簡瞧他們走了,松了口氣,試探的拉了拉顧長廷的袖子,說:“媳婦兒?要遲到了,咱們趕緊走吧。”

顧長廷點了點頭,和趙簡一起走到了公司,這下子煎餅也別吃了,時間不夠。

到了公司,兩個人上了電梯,顧長廷才說:“你弟弟也不容易,他在哪裏工作?一個人跑到這裏來打工,住在什麽地方?要不然讓他住在咱們家裏,又不是沒地方,還可以有個照應。”

趙簡幹笑了兩聲,說:“我……我還沒來得及問。他這個人比較獨立,所以……我一會兒打電話問問他,可能有宿舍住吧。”

顧長廷說:“宿舍的條件肯定不好啊,而且吃的也不會太好吧,要不讓他到家裏來吃飯,或者我請他到外面去吃飯吧。”

或許是顧長廷和陶棋經歷相似的緣故,母親都早早就去世了,父親又對自己非常不好,顧長廷對于陶棋有點恻隐之心,想要多幫幫他。

趙簡連忙答應下來,說:“好好,我讓他有功夫就過來吃飯,他肯定樂意的。”

他們到了辦公室,就看到小助理趙丹晴已經在門口急的團團轉了。

趙丹晴瞧見他們,立刻就迎了上來,說:“顧總!”

“怎麽了?”顧長廷說:“我不在兩天,是不是有人不安分了?”

“沒有,不是的。”趙丹晴說:“是唐家的小少爺唐季開來了,說是要和顧總談一下生意的問題。”

“唐先生來了?”顧長廷驚訝的說,他們的确是要合作了,之前公司開會已經通過了合作案子,顧長廷給唐季開回複了郵件,說是希望能和唐先生進一步的洽談,沒想到今天唐季開就自己跑過來了。

顧長廷連忙說:“唐先生在哪裏?快請進來吧。”

趙丹晴說:“唐先生就在旁邊的休息室裏等着呢,都等了小半個小時了。”

顧長廷說:“快快,請進來吧,再去倒杯茶來。”

趙丹晴連忙麻利的去請唐季開。

趙簡聽說唐季開來了,有點頭疼,不知道他是真的來談生意,還是來搗亂的。

趙簡腦子裏靈光一動,立刻說:“媳婦兒,我想上廁所。”

顧長廷笑了,說:“那就去啊,這還要和我彙報。”

“那我去了。”趙簡說。

趙簡連忙跑出了顧長廷的辦公室,路過休息室的時候,還大喊了一聲,說:“媳婦兒!我去上廁所,很快就回來了!”

趙簡可謂是煞費苦心,扯着脖子喊,估計樓下都能聽到了,更別說就在旁邊休息室裏的唐季開了。

唐季開還算是機靈的,一聽到趙簡的話,就從休息室裏走了出來,對迎上來的小助理趙丹晴說:“我先去一趟洗手間,麻煩顧先生等一會兒了。”

趙丹晴哪裏敢說“不”,趕忙給唐季開指路,還說要帶他過去,不過被唐季開婉謝了。

唐季開步伐不緊不慢的走進了洗手間,然後趕緊關了門。

趙簡早就在裏面等他了,聽到聲音,就沖他招了招手,于是兩個人就湊到一個小隔間裏去密謀。

這要是有人進來,正好看到這場景,估計還以為他們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簡不敢聲音大了,說:“你來幹什麽?”

唐季開小聲的說:“你還敢問我,我幫了你那麽大的忙,你就卸磨殺驢,不理我了,我給你打電話還關機。”

趙簡無奈的說:“手機沒電了,忘了充了。我去鄉下兩天,手機早就沒電了。”

唐季開說:“別狡辯了,進展怎麽樣?我是不是特別靠譜,看起來是過關了,不然你也沒法在這裏站着了。”

趙簡很想翻一個大白眼,說:“你差點害死我!”

“咦?怎麽回事兒?”唐季開一聽,眼睛都睜大了,似乎非常有興趣知道的樣子。

趙簡忍不住向唐季開抱怨起來,首先痛罵了給七大姑八大姨化妝的那個化妝師,害得他連二姑三姑都認不出來。

唐季開一聽,笑的差點坐在地上,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說:“天呢,公司裏竟然有這樣的人才,我決定給那個化妝師升職加薪,讓他做首席!”

趙簡:“……”

趙簡又控訴了一下那些想要挖他牆角的七大姑八大姨,竟然把顧長廷的私人電話給騙取了。

唐季開又是笑的滿臉漲紅,說:“畢竟嘛,我大嫂人長得那麽好看,氣質也好,看起來特別溫柔有禮貌,而且還是個小老板,有錢啊,誰瞧見他能不動心的呢?是不是?難道還會瞧上你一個沒錢沒勢,高壯如牛的鄉下漢子啊。”

趙簡:“……”

趙簡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點想要把笑紅臉的唐季開按進旁邊的馬桶裏,讓他清醒一下,涼快一下。

唐季開說:“就這點小事兒嗎?沒有了嗎?我還沒聽夠呢。”

趙簡幹抹了一把臉,說:“還有一件事情,很棘手。就是剛才我和媳婦兒上班來的路上,遇到了我的三弟。”

“什麽三弟?”唐季開懵了,說:“你不就我一個親弟弟嗎?哪裏偷個三弟去?”

趙簡說:“還不都是你,你給我搞的一個三弟!今天竟然就在公司門口不遠的地方撞見了,我當時從頭涼到尾。”

唐季開一聽,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特別扼腕的說:“我怎麽沒看到呢,唉,都是我到的太早了,我要是晚到兩分鐘,我也能圍觀了。”

趙簡頭疼不已,說:“別笑了,你有他的電話嗎?我媳婦兒叫我三弟回家吃飯呢,還說要讓他住在我們家裏。”

唐季開真是笑的停不下來了,說:“大嫂就是好,我也想住在你們家裏,可以嗎?”

趙簡黑着臉瞧他,唐季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我一會兒讓助理給你找找他的電話。不過啊,人家戲都演完了,你又把人家叫過去加戲,你可是要給人家加片酬的,知道嗎?不然我都看不過去了,這麽機靈的孩子,一定有前途,我要重點培養他。”

趙簡說:“我就還想問問,不會明天出門還會突然遇到其他親戚吧?”

唐季開仔細的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啊,當時我忘了考慮這一點,演員招的可能有本地人,所以……突然碰面其實很正常的。”

趙簡:“……”

趙簡覺得這一點都不正常,吓得他心髒病都要突發了。

唐季開說:“唉,要我說啊,你趕緊和大嫂招供就完了,把大嫂接回咱們唐家去。我看了大嫂這幾年在公司的業績情況,這麽亂七八糟的公司都能扛起來,簡直就是人才。你把大嫂拐回家去,還能幫忙照看個把個公司呢,不是很好嗎?為什麽不告訴大嫂。”

趙簡沉思了一會兒,嚴肅的說:“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他。你也別多嘴,我是有絕對不能告訴他的原因的。”

唐季開擺了擺手,說:“神神秘秘的,還挺嚴肅,我不管你,露餡了別怪我啊。”

趙簡和唐季開在洗手間貓着好久,就好像兩個人都掉進了坑裏一樣,顧長廷那邊等了半天,差點親自跑到洗手間去瞧情況。

後來趙簡和唐季開還一前一後的走出來,特意沒有一起出來,隔開了一段時間,免得顧長廷起疑心。

唐季開是打着和顧長廷做生意的旗號來的,那叫一個大搖大擺,進了顧長廷的辦公室,還先和顧長廷握了握手。

趙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唐季開正抓着顧長廷的手,握來握去的,就是不撒手,活脫脫一個小色胚的模樣。

趙簡頭都大了,顧長廷還沒瞧出來,被唐家小少爺的熱情都給弄懵了。

趙簡進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唐季開這才松開顧長廷手,然後彬彬有禮的就坐了下來。

趙簡趁着顧長廷不注意,狠狠瞪了唐季開一眼,低聲說:“談完生意趕緊走。”

唐季開哼哼了一聲,不服氣的仰着下巴,然後眼珠子一轉,就對顧長廷說:“顧先生,我們這就開始談生意吧。”

顧長廷點了點頭,請唐季開坐下來。

唐季開一坐下來就又說:“咱們這次做的生意不算太大,不過這筆生意內容有保密合同,所以我希望核心技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顧長廷說:“這個我明白,唐先生之前有在資料裏提到。”

唐季開笑了,就說:“那……”

他笑着就往趙簡身上一掃,說:“雖然趙先生是顧先生的伴侶,不過……我覺得工作還是要一板一眼的,咱們談生意,還是讓趙先生先回避吧。”

趙簡:“……”

趙簡差點氣蒙了,唐季開這假模假式的,竟然刷小手段報複自己。

顧長廷覺得唐季開說的有些道理,反正趙簡坐在旁邊也是無聊,還不如讓他到外面去自己轉轉。

顧長廷就說:“趙簡,要不你去樓上的健身房或者圖書館?”

趙簡頓時一臉被抛棄的模樣,哀怨的看着顧長廷。

而唐季開則是暗中挑了挑眉,那笑容賤嗖嗖的,氣得趙簡牙根直癢癢。

趙簡小聲叫了一聲“媳婦兒”,最終很是無奈,只得灰溜溜的出了辦公室,好像是一只被抛棄的哈士奇一樣,蔫頭耷拉腦的。

趙簡出去關上門,也不走,根本不去什麽健身房圖書館,就在門口轉磨,轉了一圈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轉到幾百圈的時候,還聽到了裏面的笑聲,特別愉快似的。

趙簡這叫一個吃醋,心想着逮到機會,絕對要好好修理一番唐季開,不然這小子要上房揭瓦了。

趙簡看着時間,一個小時,媳婦兒不出來。

兩個小時,媳婦兒不出來。

三個小時,媳婦兒還不出來。

這都要十二點了!

趙簡站的腿酸,幹脆就蹲在了顧長廷辦公室門口,唉聲嘆氣的,搞得樓道裏的保镖都暗搓搓的往這邊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十二點多一點的時候,小秘書趙丹晴都過來了,想問問顧總需不需要訂餐之類的,或者讓她幫忙下樓到食堂取餐。

趙丹晴一來,就看到了蹲在門口的趙簡,吓了一跳,不知道這是演的哪一出戲。

沒等趙丹晴驚訝完,顧總辦公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顧長廷和唐季開有說有笑的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那兩個人走到門口,也都被蹲在這裏的趙簡給吓了一跳。

唐季開差點就笑噴了,好在忍住了,不然他唐先生的氣質就要破功了。

顧長廷吃了一驚,連忙說:“怎麽了?你怎麽蹲在這裏?”

趙簡很哀怨的擡起眼皮去看顧長廷,顧長廷瞬間有種自己是個負心漢的感覺……

趙簡說:“媳婦兒,我頭暈心慌,站不起來,你扶我一把。”

顧長廷一聽,還以為他病了,趕忙伸手去扶他,說:“這是病了吧?快到醫務室去瞧瞧。”

唐季開對于趙簡這種裝瘋賣傻又裝病的行為非常不齒,鄙夷的對他做了個鬼臉。

趙簡被顧長廷扶起來,就要死不活的靠在了顧長廷的身上,順勢摟住了顧長廷的腰,光明正大的開始吃豆腐占便宜了。大長手不只是環過了顧長廷的腰,掌心還落在了顧長廷的臀部上,那觸感,實在是好極了。

顧長廷根本就沒發現趙簡的小動作,擔心的厲害,想要帶趙簡去醫務室瞧瞧。

顧長廷就對唐季開說:“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要請唐先生吃飯的,但是……不如我改天請唐先生吃飯吧?請唐先生一定要賞臉。”

唐季開看起來很大方的說:“當然,顧總邀請,我怎麽能拒絕得了呢?要不然這樣吧,就明天。”

“明天?”

趙簡差點就忘了裝死,什麽叫明天?

唐季開說:“我覺得咱們的合作應該進展的快一點,所以明天咱們就來談談細致的問題,明天我還會來的。”

顧長廷說:“好,那就明天再請唐先生吃飯。”

“好的好的。”唐季開美滋滋的說:“顧總費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唐季開走之前,還對着趙簡挑了挑眉,耀武揚威一番,這才走了。

趙簡氣得要死,唐季開明天還要來……

唐季開走了,顧長廷就把趙簡帶到了醫務室,不過趙簡這身體,壯實的跟牛一樣,什麽病都沒有,根本查不出來絲毫問題。

架不住趙簡裝死裝的出神入化的,顧長廷瞧着還挺心疼的。

顧長廷把趙簡帶回了辦公室,讓他躺在沙發上,說是不去吃飯了,讓小秘書趙丹晴随便買點回來就好,好讓趙簡多休息一會兒。

趙簡躺在沙發上,還拽着顧長廷的手不讓他走,要死不活的說:“媳婦兒,你坐在這裏,陪陪我。”

顧長廷趕忙坐下來,說:“是不是中暑還沒好?回家再喝點十滴水。”

趙簡:“……”

趙簡聽到十滴水就頭疼,難喝的要死。

趙簡趕緊說:“感覺好多了,有媳婦兒陪着,什麽事情都沒了。”

顧長廷說:“一會兒飯來了你吃幾口,然後就補補覺,說不定是缺覺了。”

趙簡特別老實的點頭。

顧長廷伸手摸了摸趙簡的額頭,想要看看他發不發燒,溫度是正常的,倒是比顧長廷的體溫高那麽一點,不過顧長廷體溫的确是稍微有點低的。

趙簡抓住顧長廷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抽回去,往前一帶,顧長廷差點被趙簡給拽倒。趙簡順勢摟住顧長廷的腰,不讓他起來。

顧長廷覺得,自己的姿勢挺難拿的,他怕壓壞了趙簡,但是又被趙簡箍着,根本沒有受力點,只能趴在了趙簡的身上。

趙簡将人抱在懷裏,這叫一個高興,在顧長廷的耳邊親了親,說:“媳婦兒,你身上涼絲絲的。”

顧長廷趕忙說:“一會兒小趙該回來了,快點放手。”

趙簡就開始撒潑耍賴了,說:“不放,媳婦兒你親我一個,我才放了你。”

顧長廷有點無奈,不過對上趙簡熠熠生輝的眼睛,差點就給吸進去了。

趙簡的顏值真是高的沒話說,這一點毋庸置疑,再用特別深情的目光注視着人的時候,估計沒有人不會臉紅心跳。

顧長廷覺得自己是被美色給蠱惑了,真的低下頭來,在趙簡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趙簡那叫一個滿意,順勢加深這個吻,怎麽能白白放過了送上門來的小羊羔,又是吮又是咬的,把顧長廷的嘴唇都弄腫了。

趙丹晴買好了午飯,敲門的時候,把顧長廷吓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似乎特別沉溺在剛才的吻中,簡直被吻的頭暈腦脹。

而且顧長廷的嘴唇火辣辣的,還有點微微的刺痛,絕對是腫了。他趕忙跳起來,就跑進了辦公室的洗手間裏,不敢讓小秘書看到這麽狼狽的自己。

趙丹晴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趙簡一個人,顧總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放下午飯,就離開了,什麽也沒發現。

趙簡滿足的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哪還有剛才病病殃殃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的模樣。

不過就在趙簡高興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拿出來一瞧,唐季開給他發了短信息,裏面還有好多張照片。

趙簡一瞧,差點氣死了,立刻回複了一跳短信。

——你這個色胚,把照片都給我删了!

唐季開給趙簡發了好多張相片,竟然都是顧長廷的。一瞧就是剛才和顧長廷獨處的時候,偷偷摸摸照的。

趙簡覺得,唐季開竟然有當狗仔的天賦,真是太浪費了。

唐季開偷拍了好幾張顧長廷的照片,不過都是特別局部的照片。第一張就是顧長廷一雙筆直長腿的局部特寫,在黑西服褲下面,顯得特別禁欲。

後面還有顧長廷後頸的特色,什麽腰部的特寫,臀部的特寫等等等……

唐季開在和顧長廷談生意的空檔,還拿着手機偷偷摸摸拍了幾張。顧長廷都沒有發現,唐季開挑了幾張拍的還不錯的,打包就發給了趙簡。

趙簡都要氣死了,唐季開還贊嘆顧長廷的皮膚和身材都特別好,比公司裏的小鮮肉強多了,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趙簡有點想要去追殺唐季開,唐季開還回複短信,不知死活的說不删,說要讓趙簡花大價錢把照片買走,要狠狠的敲竹杠。

顧長廷在洗手間裏冷靜了半天,出來的時候發現趙簡的臉特別黑,吓了一跳,還以為他病情加重了。

午休之後,顧長廷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之前公司裏烏煙瘴氣的,因為顧長廷他父親拿了大頭股份,所以基本上都是他說什麽是什麽,其他顧家的人瞧着風向,只是拿點好處就同意顧先生的決定而已。

現在突然換了主心骨,最不服氣最不甘心的當然是顧先生,顧先生都要氣死了。

之前顧先生聽說顧長廷要離開兩天去鄉下探親,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想要趁着顧長廷離開的這兩天,說動一些手中有股份的顧家人,然後聯合起來把顧長廷踢出董事會。

然而可悲的是,顧先生聯絡了兩天,還想着在顧長廷回來之前就搞定,誰料根本沒搞定,都沒有人搭理他。

顧長廷現在不只是手中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占了大頭,還拿下了唐家的合同。

顧家的人都愛貪小便宜,親情也很單薄,但是誰也不比誰傻,都知道唐家的合作做下來,絕對能掙大錢,到手按照股份分錢,他們也能拿到不少,身價翻個兩三倍都不是問題。

所以顧先生找到誰,誰都含糊其辭。剛開始還說考慮一下,但是考慮一下就沒信兒了。後來顧先生找誰,幹脆直接找不到,全說太忙了在外地回不來。

這下好了,顧先生差點氣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顧長廷在忙公司的事情,趙簡躺在沙發上裝死,其實咬牙切齒的暗搓搓在跟唐季開交涉,要怎麽才能把照片全都買回來的事情。

唐季開後來還發了他一串電話號碼,趙簡一頭霧水,問他是誰的,唐季開告訴他,是他三弟弟的。

三弟弟……

趙簡頭疼不已,偷偷摸摸瞧了一眼正在認真工作的顧長廷,趕忙就溜走了,溜出了辦公室去。

趙簡蹲在洗手間裏,給自己的便宜三弟陶棋打了個電話,約他馬上出來見個面。趙簡可不想因為陶棋就穿幫了,所以需要和陶棋好好碰個面說說情況。

陶棋接到趙簡的電話,一陣沉默,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了。正好他在不遠的地方,說十分鐘就能到。

趙簡幹脆就讓陶棋到公司樓下的一個咖啡廳等着。

兩個人十分鐘之後,果然在咖啡廳裏碰面了,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陶棋還是穿着體血衫和牛仔褲,看起來像個高中生似的,最多也是大一新生,特別的年輕,又不愛說話的樣子,坐下來一句話也沒說,等着趙簡先說話。

趙簡問:“你是本地人嗎?”

陶棋想了想,說:“算是。”

“算是?”趙簡奇怪的說。

陶棋說:“我爸我媽本來是住在這裏的,不過我媽早死了,我爸不要我。我被我養父帶走,一直在其他的地方住,不過……”

趙簡一聽,有點發懵,一下子就想起來陶棋早上哭着說的話,難道并不是全編造的,竟然是半真半假的。

之前趙簡還以為陶棋演技太好了,所以才突然哭得那麽傷心,其實陶棋演技是真不好,不然長得不錯也不至于混的這麽慘了。

趙簡說:“你知道我找你來是什麽意思吧?我希望你能繼續演我的弟弟,咳咳,當然,錢會多給你的,你再去管那位唐先生要就好了。”

趙簡還不忘了坑一發唐季開。

陶棋奇怪的看着趙簡,說:“那倒是沒問題,只是……為什麽要騙顧先生?我覺得顧先生是好人。”

趙簡說:“這個你就別管了,我是有原因的。反正他是我媳婦兒,我會好好對他的。”

陶棋又奇怪的看了趙簡一眼,似乎覺得趙簡沒有說假話,所以就低着頭沒有再說什麽。

趙簡又問:“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嗎?你剛才說你父親也住在這裏,離得遠嗎?我怕萬一又在大馬路上遇到,會有麻煩。”

陶棋一聽,低着頭沒有擡起來,腦袋都要快要紮到桌子下面去了,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看起來特別的纖細,好像很脆弱似的。

陶棋半天才說:“我父親的确住在本市,不過不會遇到的。”

趙簡聽他說的有些奇怪,就又聽陶棋說:“他……我父親他正在坐牢,估計短時間內都出不來了。”

趙簡眉梢抽了一下,感覺自己提到了什麽不太好的話頭,怪不得陶棋一副不願意說的樣子。

不過趙簡腦子裏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聯想,感覺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

陶棋姓陶,這個姓氏倒也不算是罕見,并不奇怪。只是最近陶燕芹和陶家二伯太鬧心了,讓趙簡對于陶姓沒什麽好感了。

他又聽說,陶棋的父親在坐牢,忽然就想到了,還真是巧,陶燕芹那個二伯,也被自己弄到監獄裏去了,估計這幾年全都要蹲着出不來。

趙簡這麽一聯想,吓了一跳,心說不會這麽巧吧?但是也不能夠啊,這陶棋長得可是周正極了,眼睛很大,鼻梁也高,估計因為年紀還不算大,所以顯得很青澀,和陶燕芹那二伯長相天壤之別,一點也不像是父子。

再說了,之前偷偷摸摸放狗去咬陶燕芹可就是陶棋,若說他們是親戚,那麽怎麽會去放狗的,看起來好像深仇大恨似的。

趙簡正在出神,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着,對面的陶棋擡起頭來,說:“還有個事兒我要跟你說。”

趙簡說:“你說。”

陶棋說:“就是……之前那個找顧先生不痛快的陶燕芹……”

“怎麽了?”趙簡說。

陶棋說:“是我……是我堂姐。”

“什麽?”

趙簡覺得,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好像突然就變成了真的,這也太吓人了。

趙簡傻眼了,說:“那陶燕芹那個二伯是你……”

陶棋臉色不太好看,說:“就是我父親。”

趙簡忍不住擡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頭疼的厲害。陶燕芹的二伯和陶棋長得一點也不像,趙簡可想不到,那個禿頂啤酒肚竟然生出這麽一個兒子來。

陶棋還真是陶燕芹二伯的兒子,今年才剛過了十八歲。

陶家二伯之前結過婚,女方家裏想要巴結陶家二伯,所以逼着女兒嫁給了陶家二伯。

女人長得雖然漂亮,但是陶家二伯花心的厲害,結了婚沒兩天就膩歪了,整天打罵她。陶家二伯在外面花天酒地,反而回來打人說女人在外面偷人給他戴綠帽子。

女人想離婚,家裏人根本不同意,以死相逼就是不讓她離婚,說是為她好。

後來女人有了孩子,就是陶棋,陶家二伯還是打她罵她,說孩子是野種,是她和其他野男人生的。

女人最終還是和陶家二伯離婚了,帶着兒子陶棋離開。只可惜,陶棋五歲的時候,他媽媽就過世了,他當然不會去找他的父親,他真是恨死了他親生的父親,連帶着陶家的人,他都恨得咬牙切齒。

陶棋那時候才五歲,但是什麽都懂。他母親家裏的那些個親戚,沒一個願意收養他的,都覺得他是個拖油瓶。

後來有人把陶棋帶走了,是陶棋的養父,陶棋就跟着養父生活。

趙簡聽了有點瞠目結舌,怪不得陶棋要跑去放狗咬陶燕芹。

趙簡說:“那你怎麽偷偷跑回來了?不是跟着養父在外地住嗎?”

陶棋不說話了,低着頭,咬着嘴皮,恨不得要把嘴皮咬破了才好。陶棋是偷偷跑出來的,離開了養父住的地方,但是他沒地方可去,也不認識其他地方,就回了和母親小時候住的地方。

也算是巧了,在他沒錢的時候,被星探發現了,就誤打誤撞的進了娛樂圈,被影視公司簽了下來。不過陶棋這種沒背景,只是臉比較好看的人,公司一抓一大把,尤其陶棋還不是科班出身,其實不怎麽會演戲,演技很僵硬,所以根本演不了什麽片子,最多是群衆演員,也沒掙什麽錢。

趙簡一瞧,這小孩還挺倔的,不過也是可憐,攤上這麽一個爹,根本沒得選擇。

趙簡幹脆說:“我媳婦兒說讓你經常回家吃飯。”

陶棋聽了驚訝的擡起頭來瞧他,有點不敢置信。

趙簡說:“你要是有時間,就到我家吃飯也行,最好提前打個電話,地址在這裏,就是來的時候,千萬別說禿嚕了嘴。你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趙簡把地址給了陶棋,陶棋瞧着小紙條,一臉的迷茫,還是很不敢置信的樣子。

趙簡瞧他發愣,沒想到下一刻,陶棋竟然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下來了。

陶棋就是覺得眼睛突然很酸澀,鼻子也酸不溜丢的,想起了親爹是怎麽對待他的,而一個假的哥哥卻對他這麽好,讓陶棋心裏酸澀的不得了。

他本來一直都木着臉,也不愛說話,其實是下意識的在保護自己,這種人原本就是最容易受傷和感動的。如今聽到趙簡幾句話,竟然就哭了。

而且一下子哭得特別兇,真是特別有男子氣概,鼻涕眼淚嘩啦啦的,體血衫都給哭濕了。

趙簡都吓懵了,說:“你哭什麽啊,別哭別哭,讓人瞧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這裏可是咖啡廳,放着舒緩的音樂,特別的安靜,陶棋一哭,結果好些個人都看着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簡長得人高馬大的,自帶兇神惡煞的氣場。他覺得,服務生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估摸着陶棋再哭下去,服務生小姑娘就要報警了,還以為自己是拐賣人口的販子。

趙簡連忙又說:“別哭了別哭了。”

陶棋委屈的說:“我……我哭得停不下來了……嗚嗚……”

趙簡正無奈,突然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了桌子旁邊,擡頭一瞧,頓時傻眼了,竟然是顧長廷。

顧長廷不知道這麽就跑來了,等了趙簡一眼,責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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