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午夜劇場 (1)
趙簡聽了這話, 差點吐血,他爺爺明顯的在搗亂, 還嫌自己這裏不夠亂呢。
趙簡慌張的去看顧長廷,顧長廷也在瞧他, 趙簡被看的渾身發毛, 感覺自己離掉馬就要不遠了……
因為馬上又有人上了電梯, 所以顧長廷也沒說什麽。倒是唐炳建趁着顧長廷不注意的時候, 在趙簡的後腦勺上呼了一巴掌。
趙簡都無奈了,他又不敢說話,怕給說漏了嘴,到時候更麻煩。
真是好不容易到了一層, 趙簡感覺自己都出一身熱汗了,明明電梯裏也有冷氣的, 但是着急又心虛, 不冒汗才怪。
他們到了一層,帶着唐炳建去前臺,趙簡覺得臉皮都要燒沒了,唐炳建還特別坦然的演戲, 好像真是什麽都不記得的老人家似的。
大堂經理可是認識唐先生的, 一眼就認出來了,趕忙請唐先生坐下來, 然後給唐先生查門牌號。
唐炳建還故意說自己累了,要在沙發上坐着,一定要顧長廷去跟大堂經理查門牌號, 顧長廷态度一直很好,完全沒有不耐煩,親自去跟大堂經理到前臺電腦的地方去查門牌號。
趙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做賊一樣小聲說說:“爺爺,您看您這麽護着我媳婦兒,試探也試探過了,我媳婦兒人可好了,那一年的約定,是不是……”
唐炳建立刻白了趙簡一眼,說:“顧長廷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不代表不嫌棄你啊。”
趙簡瞬間竟然無言以對,唐炳建說:“別想渾水摸魚,萬一你們兩個結婚半年,顧長廷膩了你這個傻大個窮小子了呢?”
兩個人說着,門牌號很好查,已經查好了,顧長廷很快走了回來。
趙簡趕緊裝作沒事兒的說:“媳婦兒,咱們回去吧。”
顧長廷點了點頭,唐炳建還在飙演技,笑着說:“年輕人,你真是好人呢,真是謝謝你了。”
顧長廷笑着說不用謝,然後就跟着趙簡離開了,又坐電梯上樓去了。
這回電梯裏就顧長廷和趙簡兩個人,電梯門一關上,趙簡就覺得,後腦勺被燒了兩個洞一樣,回頭一瞧,顧長廷正瞧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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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簡心虛,說:“媳婦兒,累不累?要不要我抱着你?”
顧長廷說:“抱着我做什麽?你先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跑出去找陶棋,但是陶棋說沒見過你?”
趙簡的汗又要下來了,媳婦兒果然是沒有忘了這事兒。
趙簡趕緊說:“是這樣的媳婦兒,我本來是要去找陶棋的,但是我忘了他們住在哪個房間了,結果找過去敲錯了門,就……”
趙簡覺得自己的借口實在是蹩腳,但是他一時間已經想不出來其他的借口了。都怪剛才爺爺在旁邊添油加醋……
顧長廷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似信非信,說:“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又去見那位唐家大少了呢。”
“什麽?”趙簡一激靈,冷汗熱汗都冒出來了,他聽到唐家大少這幾個字,吓得筆杆條直的。
顧長廷說:“你之前不是偷偷跑去和唐家大少喝咖啡去了嗎?”
“啊?”趙簡一頭霧水,自己和自己喝咖啡,這是照鏡子嗎?聽起來有點詭異。
不過趙簡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原來顧長廷還在誤會呢。
唐季開上次急中生智,管江晚橋叫了哥,所以顧長廷還以為江晚橋就是唐家大少唐淮簡。
這麽一來,上次趙簡偷偷和江晚橋交涉就變成了和唐家大少唐淮簡喝咖啡……
趙簡覺得,現在的關系真是複雜了,腦子笨一點分分鐘穿幫。
趙簡趕忙說:“媳婦兒,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真的沒有。”
顧長廷是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上次和趙簡喝咖啡的那個男人,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唐家大少唐淮簡。
剛才趙簡的謊話被拆穿,顧長廷第一個想法就是,趙簡不會又背着自己去見那個人了吧?
其實顧長廷是想多了,趙簡真是沒有。
趙簡連忙抱住顧長廷,說:“媳婦兒,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清白的。”
顧長廷被他抱了個滿懷,趕緊推他,說:“一會兒有人上來了,你別動手動腳的。”
“我不,我不,”趙簡又開始撒嬌耍賴了,說:“媳婦兒你冤枉我,我不放開你,你必須相信我才行。”
顧長廷看他鬧騰上了,有點頭疼,說:“好吧……是我說錯話了。”
趙簡說:“不行,媳婦兒你要補償我,親親我,親這裏。”
趙簡低下頭來,彎着腰,把嘴唇湊到了顧長廷的嘴邊上,死皮賴臉的讓顧長廷親。
顧長廷沒辦法,勾住他的脖子,好歹親了一下。
趙簡還想趁機把這個吻進化成激烈的舌吻,但是誰想到電梯這時候就到了樓層,已經緩慢的停了下來。
不只如此,電梯門還沒打開,外面似乎有人等電梯,隔着電梯門,他們就聽到一聲大叫,穿透性很好,非常的清晰。
“你!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人渣,你再親我的嘴,我就咬死你!”
顧長廷一聽,這不是唐季開的聲音嗎?
電梯門一瞬間打開了,顧長廷一瞧,外面果然站的就是唐季開,正面紅耳赤,手指哆嗦的指着一個男人控訴。
而他身邊的那個男人,桃花眼白西服,正滿面紳士的笑容,戲谑的看着唐季開,還舔了舔下唇,那動作實在是特別的暧昧。
江晚橋被唐季開吼了,一點也不生氣,他就喜歡看唐季開炸毛的樣子。
然而很巧,這一幕就被準備下電梯的顧長廷和趙簡給瞧見了。
趙簡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為他們剛剛還讨論了江晚橋,不過顧長廷可不知道那是江晚橋江家三少,還以為是唐家的大少爺唐淮簡。
而現在……
趙簡回頭看了一眼顧長廷,果然一臉的震驚,完全緩不過勁兒來的樣子。
顧長廷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唐季開剛才喊得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唐家的大少爺在親唐家的小少爺?
而且不是親別處,是親嘴……
顧長廷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唐季開的嘴唇,很紅腫,看起來似乎很激烈的樣子……
顧長廷傻眼了,唐季開和唐淮簡不是親兄弟嗎?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唐淮簡根本是個冒牌貨。
趙簡覺得,這回好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唐季開看到顧長廷和趙簡愣了一下,但是一時也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話,看到顧長廷一臉懵的表情還覺得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結果唐季開腦子裏緩慢的轉了一圈,突然覺得天塌了地陷了,世界都要末日了,顧長廷似乎誤會了什麽,還沒到午夜,就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帶血緣關系的倫理大戲……
唐季開瞬間石化了,江晚橋倒是淡定,好像沒看到顧長廷和趙簡似的,伸手摟住石化的唐季開,說:“來,乖孩子,快跟哥哥回去,我們回房間好好談談。”
唐季開懵的反應不過來,被江晚橋摟着往回走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就要炸毛的去手撕江白兔。
江晚橋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別出聲跟我走,不然我可要在他們兩個面前強吻你了。”
唐季開:“……”
唐季開發現,自己被江白兔壓制的死死的,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江晚橋笑眯眯的就把唐季開帶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卡達”一聲,關上了門。
顧長廷更是一臉懵,而趙簡現在也很想手撕江白兔了,那兩個人把自己的形象都給毀了,真是不能再好。
“媳婦兒……”
趙簡小聲的叫了一聲顧長廷,拉着顧長廷的手,說:“媳婦兒,我們趕緊回房間了,時間不早了,媳婦兒你剛病好了,趕緊休息睡覺吧。”
顧長廷真是沉浸在午夜場倫理大戲中不能自拔,然後就被趙簡給拉走了。
這一天鬧騰的不得了,趙簡都來不及例行跟媳婦兒讨親親,就已經累得睡着了。
顧長廷也很累了,畢竟才病好了,身體也不是很強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天色很混沌,趙簡醒過來,看到顧長廷還在自己懷裏睡得正香,忍不住親了親顧長廷的額頭。
趙簡看了一眼手機,都已經七點多了,但是外面天色還很黑,竟然是下着雨,怪不得沒有太陽。
夏末雖然很熱,但是一旦下雨就又挺涼的。趙簡趕忙起身,把被子給顧長廷蓋好了,免得顧長廷再着涼。
趙簡剛起身,他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是唐季開給他發的短信。
唐季開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應該是照的酒店門口,但是黑壓壓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只能瞧見,外面的雨似乎吓得特別大,都要連成一片了。
趙簡拿着手機,到外面去打電話,問:“你給我發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唐季開不滿的說:“我拍的那麽清晰,你看不到嗎?”
趙簡說:“我真看不出來,你改抽象派的了嗎?”
唐季開氣得要死,幹脆挂了電話,跑到趙簡門口來了,跟做賊一樣。
唐季開跑過來,第一句話就問:“我說唐大佬,昨天大嫂沒有誤會什麽吧。”
“呵呵……”
一提起來,趙簡只能冷笑兩聲了,什麽話都不想說。
唐季開摸了摸額頭上的虛汗,說:“都怪江白兔,我也沒辦法。”
趙簡說:“你找我幹什麽,給我發的什麽圖片?”
唐季開立刻拿出手機,指着給趙簡瞧,說:“你看不清楚嗎?你看看啊,這是誰,是淩家那個陸創威啊,沒看到嗎?”
“陸創威?”
趙簡仔細一瞧,那照片上的确有個人,但是雨太大,照片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唐季開怎麽照的,有點模糊,而且還沒對焦,所以只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打死趙簡也看不出來是誰。
趙簡不悅的說:“陸創威來這裏做什麽?”
趙簡昨天可是跟着唐炳建跑到淩家去玩下馬威的,淩家的人自然知道趙簡就是唐家大少唐淮簡的事情了,不過顧長廷并不知道這事兒。如今淩家的人跑過來,趙簡怕露餡。
唐季開說:“淩家那個老頭子,派了陸創威來道歉求情。他們知道爺爺生氣了,要跟淩家死磕到底,所以害怕了呀,陸創威就一大早跑到酒店來了,說是要見爺爺和你,還要見顧長廷,要當面跟顧長廷道歉。”
趙簡冷笑一聲,說:“他們還想見我媳婦兒,說實在的,就他們那種人,我都不信他們會悔改。”
唐季開說:“對啊,爺爺說了,不見他們。這個陸創威就開始打起苦情牌了,站在外面不走,說是爺爺什麽時候見他,他什麽時候才離開,站在外面一個小時了。”
如今還下着大雨,陸創威似乎決心還挺大的,只是唐炳建說了不見就不見,他在商圈也混了幾十年了,可不是一丁點感動就能打動他的。
唐季開閑得無聊,就把陸創威淋雨的照片發了個給趙簡,讓趙簡看個樂呵。
趙簡說:“千萬別讓這個人再進來。”
趙簡在淩家都已經暴露了身份,萬一顧長廷見了陸創威,趙簡怕自己的身份也一下子守不住了。
唐季開說:“當然了,你以為我傻啊。”
“季開,你怎麽在這裏,真是不乖,趁着我洗澡的時候,你就偷跑出來了。”
唐季開聽到背後有人說話,聲音特別溫柔,但是頓時吓得汗毛倒豎,回頭一看,果然就江晚橋。
江晚橋還穿着浴衣,頭發濕漉漉的耷拉下來,看起來臉部輪廓更溫柔了,尤其襯托着他那雙桃花眼,也更溫柔了,估摸着任何姑娘被他微笑着一瞧,整個人都要淪陷了。
但是唐季開瞧着那雙眼睛,覺得跟狼眼睛一樣。
江晚橋的确是剛洗完澡的樣子,白色的浴衣松松的系着帶子,胸口開了一片,別看他穿着衣服顯得挺高高瘦瘦的,但是胸口一露出來,那上面也都是肌肉,看的唐季開一個激靈。
唐季開說:“你是不是有暴露癖啊,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
江晚橋說:“還不是我一出來就發現你跑了,所以着急出來找你。”
趙簡聽得眉頭直跳,現在是大早上起來,那為什麽唐季開會在江晚橋的房間裏?
昨天晚上,江晚橋的确是把唐季開帶進房間了,難道說他們一晚上都睡在一塊?
趙簡頓時腦補了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
趙簡拽了拽唐季開的袖子,說:“你昨天和他睡一塊?你沒被他怎麽樣吧?”
唐季開一愣,随即炸毛了,說:“你才被他怎麽樣了呢,他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踢斷他第三條腿兒。”
趙簡:“……”
趙簡覺得,江晚橋倒是沒對唐季開動手動腳,只是動嘴的次數有點多,所以作為大哥他有點擔心啊。
江晚橋笑着說:“這個請放心,季開不願意,我怎麽會強迫他呢?”
江晚橋說的好像特別深情特別紳士,唐季開差點就信了,氣呼呼的說:“我也不願意和你親嘴,你再親我,我也踢斷你第三條腿。”
江晚橋笑了,說:“那好吧,那下次季開主動吻我,我再吻你。”
唐季開說:“我腦袋鏽了才會主動吻你。”
昨天晚上,江晚橋帶着唐季開回了房間,然後就不讓唐季開走了,把唐季開當了抱枕,抱在懷裏睡了一夜。
唐季開咬牙切齒的大半夜,後半夜總算是睡着了。剛才趁着江晚橋早上去沖澡的時機,就偷偷的跑掉了。
江晚橋這會兒說:“好了,季開,你昨天晚上都沒怎麽睡吧,過來,我們回去補眠。”
唐季開瞪着眼睛,說:“鬼才會再和你走。”
江晚橋挑了挑眉,說:“我只是要帶你去休息,你害怕什麽。”
唐季開說:“鬼才害怕,只是不想和你一起睡覺而已。”
江晚橋說:“可是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睡,你還會抱着我的腰,賴在我懷裏不出去。”
唐季開:“……”
趙簡覺得已經沒眼看,沒耳朵聽了。
唐季開說:“你他媽還敢提,不是你把我被子搶走了,我凍得要死,誰會抱着你睡啊。”
趙簡很無奈,這兩個人把穿開裆褲的事情都翻出來說了,虧他們那麽小還記得,趙簡真是沒興趣回憶那些,說:“你們兩個,別在我門口吵,一會兒該吵醒了我媳婦兒,換個地方吵去。”
唐季開瞪眼,說:“你是不是我親大哥啊。”
江晚橋就笑了,說:“乖,你哥哥在這裏呢,還不跟哥哥走。”
趙簡打發走了那吵吵鬧鬧的兩個人,輕手輕腳的回了房間,幸虧顧長廷還沒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趙簡又回了床上,抱着顧長廷躺一會兒。
八點多鐘的時候,顧長廷就醒了,睜開眼睛說:“下雨了?我還想出門呢。”
“出門?去哪裏?”趙簡問。
陸創威這會兒還不死心的在樓底下站着呢,顧長廷要出門,豈不是會撞上陸創威,那豈不是差不多要露陷了?
顧長廷說:“昨天咱們不是去見了淩初南嗎?他當時睡着了,我不想打攪他,但是那個旅館似乎條件不太好,我看牆角都發黴了。我想趁着白天,淩初南醒了,把他接到這裏來住,大家住的近了,也可以有個照應。”
趙簡一聽,媳婦兒原來是在想着淩初南的事情。
趙簡說:“媳婦兒,外面雨挺大的,這樣把,咱們給淩束打個電話,讓他等雨小一點,就打車把淩初南帶過來,媳婦兒就不要跑過去了,太折騰了,你身體也不好,一會兒再病了我也心疼。”
顧長廷想了想,就給淩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淩初南帶過來。
那邊旅館的條件是不太好,不過淩束要負擔淩初南的醫藥費,雖然他有不少存款,但是也必須節省一些,就只能負擔那樣子的旅館了。
淩束聽了顧長廷的話,并沒有拒絕,他也想讓少爺住的好一點,起碼能舒服點,就答應了,說一會兒收拾一下,就帶着少爺過去。
外面的雨下的挺大,不過看起來像是雷陣雨,又過了一會兒,雨就變得小了起來。
趙簡為了不讓顧長廷出房間,那可是想盡了辦法的。陸創威一直在樓下不肯走,也真是夠煩人的。
顧長廷不去接淩初南了,但是想要下樓去迎他們,房間已經提前訂好,顧長廷還想把他們送到房間去。
不過趙簡這會兒就開始搗亂了,使出渾身解數來,努力的勾引自家媳婦兒,非要抱着顧長廷膩歪在床上,不讓他下床。
兩個人結婚時間不短了,不過說起來,在一起最多拉拉手親親嘴,親密的事情少之又少,趙簡一只手都可以數出來,而且根本沒有全壘過。
顧長廷也并不是什麽性冷淡,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趙簡而已,趙簡本來長得就俊美,再故意散發荷爾蒙,顧長廷也是會面紅心跳的。
趙簡得到一些福利,也知道顧長廷沒做好準備,所以不想逼他,只是讨點福利就已經很高興了,再說媳婦兒病剛好,也不适合做劇烈運動。
顧長廷被他弄的渾身都軟了,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簡直爬不起來。
趙簡目的達到了,整個人都美滋滋的。
那邊淩束等着雨小了,就打車帶着淩初南來到了這邊的酒店。
淩初南身體不好,全程被淩束抱着,上出租車的時候,也是坐在淩束的腿上的。
他們到了酒店門口,又開始下一些小毛毛雨了,頭上打了幾個響雷,看起來陣雨還沒有過去,又要回來的樣子。
淩束趕緊說:“少爺,我們到了,趕緊進去。”
淩初南點了點頭,被他抱着下了出租車,然後就快步的往酒店裏走。
只是他們還沒從停車場走到酒店大門口,就看到了幾輛黑色的商務車,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那裏,穿着西服,有好幾個保镖幫他撐傘,是陸創威。
淩正中說了,今天要是唐炳建不肯放過他們淩家,淩家就要玩完了,陸創威如果不能得到原諒,陸創威也可以不用回淩家了。
所以陸創威是鐵了心在這裏守着,等着見到唐炳建求情。只是他都站了三個小時了,唐炳建還是不出現。
陸創威有點不耐煩,卻也不敢走,他要是被淩家踢出來,那就什麽都沒了,一無所有。
就在陸創威心急的時候,誰想到就這麽巧,被他看到了淩初南。
淩束看到陸創威,臉色不太好,抱着淩初南快走了幾步,不想和陸創威搭話,想要趕緊近酒店去。
外面下着小毛毛雨,淩束就說:“少爺,靠在我懷裏,不要淋到雨,少爺身體弱,受不了淋雨的。”
淩初南點了點頭,将臉埋在淩束懷裏,他身上披着淩束的西服外套,免得被淋了雨。
陸創威一見到淩初南,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立刻推開保镖,就跑了過去,喊道:“兒子!初南!你在這裏?太好了!太好了!快快,跟爸爸站在這裏,幫爸爸求求情,不然淩家就要完蛋了。”
陸創威還想要繼續打苦情牌,讓淩初南一起站在這裏淋雨求情,覺得淩初南病的這麽厲害,那唐炳建總該可憐他們了吧?
淩束眯着眼睛,冷笑一聲,說:“這位先生請你讓開,我家少爺病的嚴重,受不住淋雨。”
淩初南看到陸創威,眼神很平淡,什麽也不說,幹脆又靠進了淩束的懷裏。
陸創威聽到淩束的冷言冷語,立刻就惱了,他本就一肚子火,但是對唐炳建也不能發作,現在真是找到撒氣桶了,瞪着眼睛說:“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淩家樣的一條狗而已,敢跟我大呼小叫的?”
陸創威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攔着淩初南不讓他進去。
雖然這會兒雨小,但是越來越密實了,很快的,淩初南的頭發都濕了,小雨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顯得特別慘白。
淩束很生氣,只是他雙手抱着淩初南,根本騰不出手來。陸創威那邊還有保镖,攔着他們還推推搡搡的,一點也不顧淩束抱着淩初南,使勁兒的去推淩束。
顧長廷和趙簡等着淩初南他們,但是半天了也不見人,淩束出門的時候給他們發了短信,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顧長廷身體疲軟,趙簡就說:“媳婦兒,我下樓去瞧瞧,你在這裏等着就好了,他們來了,我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顧長廷點了點頭,說:“嗯,你帶上傘,外面下着雨呢。”
“媳婦兒真貼心。”趙簡笑了一聲,就連忙套上外套跑了。
趙簡也有點擔心,因為陸創威還在樓下,怕陸創威耍什麽花樣。只是沒想到,趙簡還真想到了點上,他下了樓,一眼就看到陸創威和他的保镖在為難淩束和淩初南。
趙簡瞬間就火了,傘也不打了,直接冒着雨就跑了出去,一把揪開推搡着淩束的保镖。
那保镖吓了一跳,畢竟來人力氣太大了,回頭一瞧,還沒一眼認出是唐家大少。
畢竟今天趙簡穿的特別随便,大褲衩子大背心,外面套了個外套,随便一抓,還抓了見西服外套,這不倫不類的搭配,誰看了也不覺得他像是有頭有臉的人。
趙簡推開那保镖,趕緊把傘撐開,說:“快,帶他進去,身上都濕了。”
陸創威一瞧,唐家大少竟然出來了,他在這裏站了三個多小時了,哪裏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撲過去,老淚縱橫的說:“初南,你快求求情,不然我們淩家就完了,淩家養了你二十年啊,你不能當白眼狼,是不是啊!”
陸創威看到唐家大少給淩初南打傘,看起來關系還挺好的,就想要淩初南給他們淩家求情,說不定唐家就能放過他們了。
淩初南冷漠的看着陸創威,說:“我沒有錢,什麽也沒有,我還不起淩家任何東西,只剩下這半條命了。”
淩束聽他這麽說,心裏酸楚,說:“少爺,我們走,少爺請閉眼休息一會兒,您太累了。”
淩初南的确很累,說話都喘,說了那一句話之後,累得不行。
陸創威不肯罷手,還是攔着他們,說:“初南,淩家的存亡就看你的了,你不能這麽鐵石心腸,今天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陸創威讓人死攔着淩初南,就是不讓淩初南進去。其實陸創威有點破罐子破摔了,想着如果事情鬧起來,說不定唐炳建能出來,先見到唐炳建再說。
趙簡真是被他們惹火了,他就沒見夠這麽不要臉的人。
趙簡一點也不含糊,誰攔着他就提拳頭揍誰。
陸創威差點被趙簡揍了一拳,大喊一聲,往後一退,結果一個沒站穩,雨天地上太滑,就成了皮球,摔在地上還滾了一下。
“吱——”的一聲。
一輛黑色的車子正好停了下來,幸好剎車塊,不然陸創威就要被車轱辘碾了。
陸創威吓了一跳,一頭的冷汗,張嘴就想要罵人。
那黑色的車子停下來,司機還沒下車打傘,但是後坐車門自己開了。
下來了一個中年女人,還有一個中年男人,都差不多四十幾歲的樣子,打扮的并不是高調,但是那一身衣服,絕對價值不菲。
兩個人也不打傘,着急忙慌的,現在雨已經下的不小了,女人的梳理整齊的頭發一下都濕了,頭上手上戴的首飾也濕了,但是他們顧不得了。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直接沖到了淩初南的面前,這會兒車子裏的保镖才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給先生太太打傘。
女人震驚的看着淩束懷裏的淩初南,嘴唇哆嗦着,竟然都說出話來了。
有人突然沖過來,淩初南擡頭去瞧,就看到一個很漂亮的中年女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保養的很好,顯得端莊極了。
淩初南一愣,一瞬間眼睛就紅了,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睛裏滾了出來。
女人也一下哭了出來,說:“是我的兒子,真的是我的兒子。先生,你快看看,是不是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那中年男人也是萬分激動,說:“是是,和你長得太像了,你看看那眼睛。”
趙簡一瞧,竟然是林家的人來了,江晚橋昨天才打電話通知了林先生和林太太,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連夜就趕過來了,這一大早就到了。
趙簡趕緊說:“淩初南病的太嚴重,先帶他進去。”
一群人簇擁着淩初南就進了酒店去,可不敢讓淩初南再淋雨了。
昨天林先生和林太太接了侄子江晚橋的電話,非常的震驚,畢竟他們大兒子一出生就消失了,他們根本沒有看到第二眼,報警之後也沒有找到。
林太太當時特別的傷心,一度非常抑郁。他們可沒想到,過了二十年,自己的兒子竟然找到了。
兩個人不太相信,但是江晚橋又不是個喜歡胡亂開玩笑的人,林先生還是很相信他侄子的,趕緊就帶着太太趕過來了,不論是不是,他們都想要親自瞧一瞧,尤其江晚橋說,淩初南情況很不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林先生林太太挂了電話就立刻坐私人飛機趕過來了,一路上林太太都很焦急,等見到了淩初南,林太太只剩下震驚了,淩初南和林太太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簡直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而淩初南病的太嚴重了,臉又瘦又白,林太太一瞧,心裏悲傷不已,又想起了當初孩子被偷了的事情,進了酒店就抱住淩初南大哭起來,哭得差點暈過去。
林先生說:“別哭了,別哭了,現在不是哭得時候。他病的太嚴重了,快叫醫生來給他瞧瞧。”
“對對!”林太太說:“叫醫生,立刻叫醫生,我的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你那麽小就丢了,是媽媽對不起你,你放心,媽媽不會不管你的。”
淩初南瞧着大哭的女人,感覺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他之前并不想去找他的親生父母,因為他怕了,他不想再被抛棄了。只是沒想到,如今真的看到了母親,竟然這麽脆弱這麽留念。
林太太抱着淩初南不放手,說:“你放心,媽媽有腎,媽媽不會不要你的,你還有好多好多日子要過呢,媽媽給你腎,以後都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淩初南不知道說什麽好,眼淚又滑了下來,可能是太過激動了,竟然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淩束吓壞了,說:“少爺?少爺?”
林先生和林太太也吓壞了,酒店大堂裏簡直亂成了一團。
私人醫生很快就來了,淩初南的病情很嚴重,最主要的是,剛開始耽誤了治療時機,後來又一直拖着,所以已經刻不容緩了。
醫生建議立刻送到醫院去二十四小時看護,而且盡快做換腎手術,早一分鐘都是好的。
淩初南剛到了酒店,都沒有上樓,林先生和林太太就讓人把淩初南送到醫院去治療,淩束不放心,也趕緊跟着去了。
趙簡忙了一圈,終于上樓去,在樓道裏就遇到了顧長廷。
顧長廷吃了一驚,趙簡明明是拿着傘出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特別狼狽,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也濕的,上面還有泥點子,西服外套都報廢了。
顧長廷連忙跑過去,說:“你這是怎麽了?”
趙簡笑了笑,說:“沒事沒事,就是沒打傘。”
趙簡不想讓顧長廷擔心的,不過這麽敷衍的話,顧長廷可不信。
趙簡只好把事情說了一下,顧長廷聽到淩初南的母親已經到了,還願意給淩初南換腎,忍不住松了口氣。
只是又皺了眉,說:“陸創威在樓下?他們還想做什麽?就算淩初南不是淩家的人,但是二十年好歹有點感情吧,竟然這麽可惡。”
陸創威剛才攔着他們,淩初南身上都淋濕了,陸創威卻一點也不管不顧,的确是非常可惡。
趙簡說:“媳婦兒你別生氣。”
顧長廷說:“我能不生氣嗎?你快進屋,快去沖個澡,別也感冒了。”
“好,我馬上去。”趙簡趕緊跑去沖澡,這大下雨天的,淋了雨的确挺涼的,趙簡進浴室之前,沒忍住還打了個噴嚏。
顧長廷坐在外面等着趙簡沖澡,想起趙簡剛才的話就很生氣。
他幹脆站了起來,然後就出了房間,坐電梯往樓下去了。
陸創威還在樓下,灰頭土臉的,正想着要不要離開呢,這樣離開了回去肯定會被淩正中臭罵,但是在這裏站在,唐炳建又不肯見他。
陸創威糾結着,就看到酒店裏又有人走出來了,竟然顧長廷。
陸創威頓時覺得,自己又有救了,連忙跑過去,說:“長廷啊!長廷啊!你……”
他話還沒說完,顧長廷已經一臉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陸先生,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我們也沒什麽交情可言。我只是來跟陸先生知會一聲,我雖然不是淩家的直系繼承人,但是看起來淩家也沒有什麽直系繼承人了,所以淩家這個爛攤子,我還是很感興趣的,請陸先生也回去轉告淩正中先生。”
陸創威聽得一懵,顧長廷這話是什麽意思?陸創威還想着,等熬死了淩正中,淩家就是自己的了,而現在顧長廷竟然要橫插一杠子,竟然要搶走淩家。
陸創威頓時就火了,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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