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活埋

一個人想要甩掉自己的出身,真的挺難。

比如說司露微,是南湖縣賭鬼的女兒,下九流的人。她身上有錢,卻沒什麽見識,城府也是跟沈硯山鬥心眼。

等她真的孤身上路,她滿懷膽怯

半路上她就被土匪給抓了。

土匪動作很快,先搶了她的包袱,再用麻袋套住了她的頭,趁機就反綁了她。

她都沒來得及反應。被抓的瞬間,她睜大了眼睛。假如她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幾個“土匪”腦袋中有一圈印子,那是帶軍帽勒出來的,并非真正的土匪。

但是她不懂這個,她見識太少了。

她像只落入獵人陷阱裏的鹿,等待着被人宰割的命運。

沈硯山一直在旁邊。

山上只有三間茅草屋,都是獵戶留下的,他坐在左邊的屋子裏,沉默不言,不吃也不喝。

司大莊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動靜,也不敢惹沈硯山。

司露微被關在後面的屋子裏,關了兩天。

她一直沒什麽動靜。

到了第二天夜裏,土匪想要撕她的衣裳,作勢要強了她,她掙紮着狠狠咬了對方的手,幾乎要把他的肉咬下了,那土匪卻不狠打她。

司露微松了口。

到了這一刻,她突然看向那土匪:“你是不是沈團座的人?”

這句話,那警衛班的副官聽到了,沈硯山也聽到了。

沈硯山沉默閉了下眼睛。

“真是……氣死我。”他慢騰騰地嘆氣。

屋子裏點了半截蠟燭,燭火葳蕤,模模糊糊總不太真切。

司露微被帶進來,看到了她哥哥。

司大莊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不看她的眼睛,将她領到了沈硯山面前。

沈硯山坐着,微弱的燭火落在他臉上,他的高鼻梁和深眼窩都有陰影,讓他這張無喜無悲的臉像是瓷器,不帶活氣。

他沒有擡眸,手裏端了一杯熱水,眼睛一直落在那騰起的氤氲水霧上,冷漠開口:“跪下!”

司露微站着沒動。

司大莊用力壓住她的肩膀:“死丫頭,你跟誰鬥狠呢?趕緊跪!”

司露微餓了兩天,水都沒有喝一口,渾身上下無力,随着她哥哥的粗壯手臂一按,她身不由己跪在了沈硯山面前。

沈硯山鐵青着臉,仍是不看她。

“說一說感想。既然跑出來一趟,沒有收獲就是白跑了。”沈硯山道,“說得好了,這件事就揭過去;說得不好,你也不必回去,我叫人在後面給你挖個墳。”

司露微低垂了頭。

她看着地面。

她第一明白,出城別乘坐馬車,也別走官道,應該像當初的孫順子,先在城裏找個地方藏半個月或者幾個月,等沈硯山放松了警惕,再裝扮成乞丐出城。

第二,真遇到了土匪,人家不會關她兩天,直到現在才來動她。她被關起來的瞬間,就應該清楚自己又落回了沈硯山手裏。

她只有這兩條感想。

她又想起沈硯山的話:“我又不會真拿你怎樣……”

他現在這樣威脅她,其實也沒什麽意義。

故而她不說。

沈硯山見她一直沉默,就站起身,對三名裝土匪的副官道:“去挖坑!既然你不聽話,我不要你了。我得不到,也不會便宜其他人,你就在這裏吧。下輩子投個好胎。”

司露微咬了咬唇。

她被沈硯山拽了起來。

沈硯山一手拉着她,一手拿了桌子上的燭火,去了茅草屋的後面。

後面是個空地,山土結實。

“大莊,你留在屋子裏。”沈硯山又道。

司大莊猶豫了下,轉身往回走,非常聽話。

司露微和沈硯山站在旁邊,看着三名副官不停挖坑。

坑越挖越深,司露微幾乎看不見那三個人的身影了,地上全是挖出來的新土,泛着草腥氣。

她沒有動。

坑裏的三個人跳出來,已經挖好了。

沈硯山把蠟燭交給一名副官。

他随身帶着剛剛司大莊從司露微身上解下來的繩子,在燭火上一燎,燒成了兩截,他俯身先綁了司露微的小腿,又把她雙手反剪過,仔細綁結實。

他先跳下了坑。

坑足有他的肩膀深,他擡眸,在漆黑的夜裏,眼睛被燭火那點微光一照,有種決然狠戾的清冷。

他張開了手臂。

副官會意,把司露微往坑裏推。

司露微手腳被綁,落入了沈硯山的懷抱裏。

沈硯山道:“這裏風景好,你就安心葬在這裏,我以後想起來了,就會祭拜你。”

司露微仍是不言語。

她閉上了眼睛,做出了無言的反抗——死活不肯求饒。

沈硯山再次看了眼她,然後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哼。

他的手攀爬在坑沿上,稍微用力就把自己攀了上去。

他接過快要燒完的蠟燭,沖三名副官點點頭。

司露微被沈硯山平放在坑裏,此刻她把臉往下埋,仍是不說話。

她不後悔。

沈硯山那天晚上發瘋,差點給她打了嗎啡,她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斷乎不會再留在他身邊。

她還是要跑的。

這次沒有跑掉,下次總有機會。

坑上有潮濕的泥土落下來,副官們開始往坑裏填土了。

司露微知道沈硯山不會真殺她,這也是他告訴她的。

他無非是想要吓她。

她要熬住。

這次贏了,她才可能有機會。

泥土很潮,又是從上面落下來,打在她身上有點疼。

除了身上,她的頭臉上也落滿了泥土。

她側躺着,臉仍是朝下,不看坑上的沈硯山,也不求饒。

片刻之後,泥土覆蓋了她全身,她的眼睛緊閉着,眼前是漆黑的,鼻子四周全身濕泥的氣息。

身上越來越重,好像蓋了層厚被子。厚被子繼續加重,鼻子四周的泥土随着上面的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結實,她逐漸感受不到空氣裏。

身上的土更加重了,空氣也好像沒有了,司露微陷入了一種窒息裏。

這窒息既是逐漸增加的,也好像是突如其來的。

她一瞬間就怕了。

她的身體被土壓得動不了,鼻子全是土,沒了進氣,死亡陡然罩臨,她開始慌了。

她明明知道沈硯山就在上面,也知道自己哪怕憋氣暈過去片刻,也不至于死。能贏沈硯山這次,下次他就不敢胡作非為了。

可知道歸知道,她在那一瞬間怕到了極致,是身體上的怕、骨子裏本能的怕。

她總說要自殺,死真的到了跟前時,她的身體先背叛了理智,渾身上下欲求生,她拼命掙紮,用頭去拱那泥土,想要坐起來。

可副官們埋了半坑的土,司露微光憑上身動不了,她就全是都動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掙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

司露微的眼神裏全是懼意,不停大口大口呼吸,終于開口:“五哥,饒命!”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