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
他的叫喚似地一頓不頓走出教室,失落地收回手。
苗憶琦前腳一消失,後面立刻就有好事者無數圍上唐若陽,疾欲一窺苗憶琦“拍”在他桌上的事物為何。
“唐若陽,苗憶琦給你的什麽東西?”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我,我也要看!”
但桑克啓搶先了所有人一步拿起那封信。
“情書?若陽,憶琦給你……情書?”皺眉,他壓根不相信,即使所謂“證物”就在眼前。
搖搖頭,“不是的。”收回投向門口的視線再看了一眼信封,烏黑的眸子曚上了一層灰。“這不是憶琦的字。”
從桑克啓手裏将信拿回,放進書包。
雖然不是自己希望收到的東西,但他從不會随意在衆人面前打開或處理別人送的禮物或情信。這是很私人的事情,不當外人面表示他的态度屬于禮貌問題,是對送禮人的尊重。
掩去瞳孔中洩露的思緒,溫醇如久年陳釀的嗓音含着隐隐難以訴清的嘶啞。
“克啓,我先去操場那邊了。”
“我馬上就過去。”
比其它人更了解這個人些,明白他需要一點個人時間,桑克啓點頭,順帶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另一邊,經過中庭走廊的苗憶琦被緊跟她身後出教室的倪柔追上,兩人一齊往操場走。
“妳今天是怎麽回事,火氣很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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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幫人當信使傳情書,而她根本不是自願的,最重要收信人還是那個人,她想不火氣高升都難。
見她一副別人欠了她好幾十萬似臭着一張臉,倪柔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妳知道妳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嗎?”眉眼彎彎,倪柔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顯得非常開心。
“什麽?”
身旁人過分愉悅神态使苗憶琦心裏猛地打了個突,忽然覺得渾身毛毛的。
嘻嘻暗笑了幾下,倪柔快樂地公布答案,“逮到丈夫爬牆證據的妻子……一樣萬火攻心的郁悶模樣!”
登時,苗憶琦找不到半句話可講。
她承認她此刻心情很差,估計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她認為這都是因為剛才跟那個人有接觸的緣故,而倪柔現下這形容……擺明了是找打!
“皮癢的話我幫妳拍一拍。”
說完,活動活動手腕,表示自己非常樂意效勞。
然後一個逃一個追一直瘋到操場。
這一堂體育課的內容主要是男生的訓練,女生們報到完各自領好運動器材就到操場另一邊自由活動去了。
許是上課前的追逐浪費了太多體力,苗憶琦和倪柔二人找了一面背光的牆壁,靠牆席地,乘涼。曰,休息。
時值高三,偶有清閑,有一句沒一搭地閑聊着。
“喔呀!原來妳們兩個躲在這裏啊!”
花後突然出現在惬意不已的兩人面前,一臉“我總算找到妳們了”的得意樣兒。
“花後!”
“有事嗎?”
苗憶琦和倪柔同時開口問。
“當然有啦!快、走啦走啦,就等妳們了。”
也不說清楚是什麽,直接一手抓一個,開始拉人。
“什麽東西‘就等我們’了?”
以往被花後纏上的經驗和直覺告訴她們,前方正等着的通常不是什麽她們概念中的好事。
兩個人不約而同想要……遁走。
“去了就知道了嘛。” 花後嫣然笑得像朵牡丹,着上淡色唇蜜的嘴唇勾出大弧度的彎,“還有,倪柔,別想溜!”
本欲趁苗憶琦的疑問占據花後注意力的時候悄悄實行溜遁計劃的倪柔臉上立刻浮現三條黑線。
“唉……妳眼睛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尖?”
“不、可、以。”
暗地裏哀悼悠然時光逝去的兩個人,不甘不願被拽走也。
從一處背光拖到另一處蔭涼,目的地并沒有多遠,牆角圍了一圈人。
定睛一看,個個是熟面孔,都是她們班的女生同學們。
“這下都到齊了,我們可以開始讨論了。”
花後将雙手扣住硬拽過來的兩人往女生群中扔去,興奮地摩拳擦掌了好一番,才宣布。
衆女大喜,七嘴八舌紛紛跳出貢獻提議想法。
“可以開始……要、要讨論什麽?”苗憶琦聽得一楞一楞的,半天沒進入狀況。
“唉苗憶琦,妳很不上道喔!當然是要讨論下周六大家一起野餐要去的地點啦!”和花後交往頗深的阿米邊回答邊無限贈送免費白眼。
“野……餐!”
最後加入不明所以的兩個人同聲重複。
“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不要去!”
然後一靜一動迥異的反應。
花後眯眼露出不善的笑,“別那麽不合群嘛,憶琦。”她靠近苗憶琦,很親密地蹭蹭她的手臂,昵叫着她的名,語調溫柔得很僞,“難得下個禮拜六不用補課,大家都認為應該一起出去‘勞逸結合’一下。妳看,我都這麽邀請妳了,這個面子你一定得給不是?”
雖然是一直對苗憶琦說話,花後也在表現得不經意間回答了倪柔的問題。
而苗憶琦對花後的動作只是猛地跳起,閃到一丈以外遠的地方,像瞪了什麽傳染病毒似地盯着她。
“……好肉麻。”良久,才擠出一句抱怨。
花後無所謂聳聳肩,對苗憶琦的話不予置評,回首投入到歡愉的野餐地點讨論中。
結論很快出爐,位于C市市郊的植物園以高票勝出。
這一結果讓自願出席群讨的女生們很滿足,除了——
“我不要啦……植物園那地方我從小去到大耶!”苗憶琦哭喪着一張臉。
說到底,其實就是她不想參加而已,誰叫花後扣大帽子逼得她不能“不給面子”說出自己不願參與的意願,只好從其它地方找茬了。
她是想不通,別校的高三考生每天只會記得認真讀書準備、努力沖刺而已,為何她的同學這一群那麽有閑情逸致邀約一同出去玩?
她和妳柔相視一眼,兩雙如水清澈的眸裏透着一樣無奈的光芒。
同是“不合群”的人吶!
“妳的抗議無效啦!那天乖乖報到就行了。我會去妳家叫妳的喔!”據說和苗憶琦住同一區的某女生自告奮勇請下監督的責任。
嗟,煩人!心裏暗罵。
“好嘛,知道了啦。”回答得無比委屈。“那我可以走了吧?”
“去吧去吧。”花後擺擺手。
她立刻拉着倪柔,閃人。
背後還隐約傳來興奮的指揮聲音:
“快快,可以去約他們了,說地點已經決定好……”
越來越遠,随風消散在身後了。
她推開家門走進去,很快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她老爸。
本在看報的苗父聽到門口的聲響,放下報紙往外看,見到苗憶琦先愣了愣,直覺擡眼瞧瞧客廳的座鐘,目光再移回到她身上。
“這麽早就回來啦。”
“嗯,晚自習給上次英文摸底沒考好的同學重考,所以我就放了。媽呢?” 沒聽到晚餐前一貫忙碌在廚房的苗母的聲音,遂問。
“說是醋沒了,到街口超市去買,很快回來。”苗父整襟正坐,“來來,過來坐。”他指了指面前的單人沙發,示意她坐下。
她點點頭,把書包放在沙發旁,坐下來,迎視父親打量的視線。
原本想從她臉上打探點什麽的苗父反而被她坦率且帶着疑問的眼睛盯得不知該如何反應,裝模作樣幹咳了幾聲。
“咳咳,小琦啊……”苗父頓了頓,似是在思索該怎麽開口,“在學校不開心了?”
“咦?”苗憶琦呆住片刻,沒想到自己父親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曉得說什麽好。
雖然苗家少說也算富康家庭,但苗父苗母對自家孩子并不嚴管,而是采取的放任教育,通常只要不是作了奸犯了科,家長不會插手子女的學習和私生活。對待寄住她家的堂兄是如此,對她亦是如此。再加上她本身成績不錯,在學校也是乖乖學生,不可能引得老師三天兩頭找家長談話,于是苗父苗母和她提到學校的時間就更少了。
所以她對這問題的出現有些意外。
“沒有啊。爸怎麽這麽問?”她笑笑,反問。
苗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更認真地看了她的臉很久,仿佛在掂量她的話的可信度。
許久,搖搖頭,“沒怎麽的,因為今天早上看妳好像不太樂意進學校的樣子,以為妳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麽不高興的事。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要說出來。不過,沒有就好。”
苗憶琦聽完由衷地笑開了。
“爸,謝謝。”
苗父也樂呵呵伴着苗憶琦勾起的唇角憨憨地哈哈了幾聲。
但沒多久又沉臉下來,快得像是練過川劇變臉。
“那現在說說吧,今早是怎麽一回事?守在校門口發呆發半天,都在想什麽呢?”
問題一出,苗憶琦突地覺得她親親老爸此刻的笑容并不是那麽單純,反而精明老練像只……狐貍。
她趕忙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腦中快速轉過各種理由,且挨個評估借口的可行性。
苗父的狐貍笑容更加閃亮無害,激得苗憶琦背後竄起一股寒意。
“咳……那什麽,我啊,早上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兩天因為搭老爸你的車,都沒能享受難得的鍛煉時光,所以在門口默哀了一下。說不定就這麽一下都多了兩斤膘了!”她刻意用很輕松的語調說,見她苗父果然有些錯愕,狀似無意地解釋,“你看我現在高三,天天的生活就只有看書、複習、備考,唯一可以鍛煉身體的機會就在早上晚上上學回家這麽一點點時間裏了,老爸……你還忍心剝奪它們咩?”
祭出淚蒙蒙的星星眼,很哀怨地瞅着她老爸。
難得見自己女兒撒嬌的模樣,苗父差點沒被自己意外的口水噎得厥過去。
“我還以為學校距離家那麽遠,妳應該不那麽希望每天自己走的。”
“爸,當初是我自己決定去考S高的,那我肯定已經估量過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好不好?”苗憶琦說得有點氣虛。
“好、好。”苗父小雞啄米似地不斷點頭,“罷了罷了,明天後天也不送妳了,自個兒慢慢‘鍛煉’吧。”大手一揮,決定。末了,小小聲唠叨一句,“自家女兒真是搞不懂。明明家門前就有和S高同等級的K高可以念,做啥還要舍近求遠……”
苗憶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變得牽強。
沒有回答,因為開門的聲響适時解了她的圍。
暗自松一口氣,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到門口,見到她的親親老媽和堂哥一起走進門。
“呀,媽、逸雷哥,你們回來啦。”
順便谄媚地接過苗母提回的便利袋。
“嗯。”
簡單的答聲來自話出奇少的堂哥。
苗母的問題多多了。
“小琦?今天怎麽這麽早?”
“今天我沒晚自習嘛。”
“為什麽會沒有晚自習?”
“上次英文摸底測驗不合格的人今天都要留下來重考,所以我就不用上晚自習啦。”
她又把先前給苗父的解釋重複了一遍,帶着便利袋到廚房去了。
“哦,這樣啊。幫我把醋放到調味料那個櫃子裏。”
苗母一邊換鞋一邊朝走進廚房的苗憶琦交待,而後走進客廳。
“她爸,小琦看起來心情不好。”剛才在門口笑得好假。
“她說是因為我剝奪了她每天上學放學鍛煉的樂趣。”
“……”語塞。
她不能不承認年紀會造成代溝,着實是緣于她時常不明白自己女兒在想些什麽。每天來回各花四十多分鐘通車加走路是為了鍛煉?怎麽聽她這個做人母親的都打從心底懷疑。
“電話,憶琦。”
苗憶琦剛從廚房走出,就接收到堂哥的示意,快步走到書包旁拿出震動中的手機。
這麽細微的響聲也只有外犷內細的堂哥能發現,反觀離她随手放下的書包更近的苗父苗母,在聽到她堂哥的提示時根本是一臉茫然,直到她摸出手機才變成了然。
看到來電顯示,是桑克啓。
她對客廳的人比了比她卧室的方向,拎起書包上樓回房間接電話去。
“說。”
“到家沒?”
皺眉,“到了。”
算準時間來關心她到家了沒?
他是不是太閑?
“喔,好。”
“……”
“到家了很好。”
“你很閑喔?就打電話來看我到家沒有?”
“問問嘛。”
若不是隔着電話,她一定送給他一記特大號衛生眼。
現在,只能送給自家牆壁了。
“……沒事我挂電話了。”不耐煩。
這人其實是來浪費她電話費的吧!她已經發現了。
“等、等一下,我是有問題要問妳啦。”
“什麽問題?”
“妳幹嘛那麽不爽,內分泌失調喔?”
“……我挂了。”
拇指一伸就要按下切斷鍵。
“等——等一下嘛,我不開玩笑了啦!”
尖叫傳出,幸好她沒把手機靠自己耳朵太近,不然不聾了才怪!
“我給你三十秒說完你的問題。”
“三十秒這麽少哪說得完?”
“二十五秒。”
“好、好嘛,其實就是要問妳花後組織那個野餐妳要去嗎?”
……無語問天。
這件事很重要嗎?明天在學校遇到也可以問啊,幹嘛非要現在打電話講?
“要……”回答很無力。
“原來是真的喔!我聽到花後說妳要去的時候吓了好大一跳。妳不是一向不參加這些集體活動的嗎?”
“你以為我想啊?有人說要來我家叫人,能不去嗎?”
提起來就是一肚子怨氣。
“……這樣啊,哈哈。”幹笑。
“你問這個幹嘛?”
“就、就随便關心一下、啊!幹嘛,不可以喔?”
耳機那頭突然言辭閃爍起來。
“真——的——?”
對面那反應讓人很難相信。
“對、對啊。好了我問完了,妳去看書吧。掰。”
“你……”
喀啦。
斷線。
苗憶琦愣愣瞪了手機半晌。
桑克啓那死小子的态度擺明了很不正常,好像在隐藏什麽似的。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挂她電話!
可惡!
明天上學校抽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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