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乘坐直升飛機抵達莊園的當晚, 站在門口, 崔溯笑着和湛榆互道晚安。

從暮城眨眼來到陌生國度, 遠離了爺爺的管制,守在姐姐身邊, 不用想太多, 輕輕松松享受難得的歡快, 崔溯凝在眉眼的喜色遲遲沒褪去。

門關閉,她微微蹙眉,背上的疼如潮水泛.濫, 好在她并非一點準備都沒有。

取出放在行李箱的傷藥, 崔溯嘆了口氣。趕在平時受了傷,說什麽她也要央着姐姐為她上藥, 沒準還能得到意料之外的驚喜。

但這次不行,爺爺怒極打的那一下,她不打算讓姐姐知道,疼歸疼,也是她該受的。

不捱這頓打, 爺爺哪能知道她的決心?

從小學習空手道,受傷乃家常便飯, 她利索地解了衣扣, 綿柔的襯衣順着光滑的脊背堆在腳下。

望着鏡子裏亭亭玉立的少女, 崔溯笑了笑,沒有被打的挫敗和沮喪,反而秀眉輕挑, 嫩白的手指除去白色.胸.衣。

膚如凝脂,柳腰纖細,窈窕之處如欲盛開的花朵,只消一陣春風來,便能見那花枝招展的豔麗景色。

粗粗一瞥,也是說不出的誘.人。

她細細看了會,轉身回頭望去,見後背橫着道礙眼青紫,不再遲疑地擰開瓶蓋,藥膏抹在掌心,反手去碰背上的傷。

隐忍到這時,她難以抑制地哼出聲來,手上輾轉不停,咬着牙一心把藥膏化開。短短三分鐘,額頭冒出層細汗。

“爺爺下手可真狠……”她嘴裏嘟囔着,語氣聽不出多少抱怨,抹好藥從衣櫃取出睡袍将那嬌柔雪白的身子裹好。

坐在床邊,正無所事事的時候,站在外面的湛榆叩響了門。

她輕輕一笑,眼睛流光閃爍,推開窗子,任由晚風将房間藥味吹散,這才放心地踩着棉拖走過去:“來了。”

“阿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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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麽這時候來了?”

她似嗔非嗔,一眼看過去,湛榆被她勾得心驚肉跳,深覺今夜的阿溯比往常還要魅.惑,面色紅潤,眼波微晃,一滴汗沿着脖頸就要淌.在鎖骨。

少女的純情和風情同時彙聚在一人身上,湛榆暗自驚嘆,哪知道眼前所見的風情是崔溯先前忍疼所致。

看她發愣,崔溯笑意愈深,手輕搭在她手腕把人領進房來,剛要說話,湛榆一根手指抹去她落在鎖骨的汗珠。

一觸之下手感溫潤,竟有點舍不得收手。

崔溯放縱她任意妄為,眸光定定地望着她,看她眼裏的癡迷,看她眼底的驚豔贊嘆,看來看去,越來越滿意,紅唇上揚,聲音暈了淡淡的寵溺:“姐姐,癢。”

湛榆如夢初醒,不自在地撚了撚指腹:“抱歉阿溯,我……”

“不用解釋。”崔溯扭頭笑她:“我又不怪姐姐。”

之前為了上藥她不方便再穿內衣,內裏空空,她捋了捋散開的長發,借此遮掩泛紅的耳根:“姐姐入夜不睡,是睡不着,還是想我?又或者,想我想的睡不着?”

“都有。”湛榆挨着她在床沿坐下,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提前做好的旅行攻略,“這幾個地方挺有意思,阿溯想不想玩?”

說好了是畢業旅行,來都來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崔溯雙臂環着她脖子,頭搭在她肩膀,看在姐姐費時費力做攻略的份上,給面子地瞥了兩眼,剩下的時間全用來盯着湛榆嫩白的耳垂。

她笑得暢快:“姐姐,你睡不着,不會是想和我一起睡吧?”

兩人在暮城家裏的時候晚上抱着睡也是常有的事,被說中心思,湛榆把手機丢在一邊,點點頭:“嗯。”

“我也想被姐姐抱着睡。”崔溯眉頭輕皺,不好意思說自己後背受了傷,扪心自問又舍不得把人推出去,靈機一動,她開口:“今晚我抱着姐姐睡好不好?”

只要不被趕出去,誰抱誰都沒所謂。湛榆貪的就是和她相處的時間,她聲音低柔:“阿溯房間哪來的藥味?受傷了?”

崔溯睫毛無辜地眨了眨,軟軟地沖她一笑。

姐姐多聰明的一人,在她面前說謊簡直是在找罪受,偏偏這麽聰明的姐姐還是個狗鼻子,知道受傷的事瞞不住,她忍不住撒嬌:“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崔爺爺打的?”

這話不用問也知道。除了崔老爺子,誰有那個膽子和本事讓崔家大小姐受傷?

湛榆心口沒來由的發悶,想到崔老爺子說一不二的行事作風,再去看崔溯,憐惜之情更甚。要不是為她,阿溯也不至于忤逆自家爺爺。

“姐姐不用胡思亂想,這頓打是我自找的。”崔溯抱着她胳膊:“我心甘情願,爺爺不打我,我反而不踏實。”

打了,這口氣也就出了。出在她身上,總比出在姐姐身上強。

爺爺那一拐杖來得迅猛,她看似柔弱,卻比姐姐能扛打。

“好了,別想了,該睡了。”

“傷在哪?”湛榆喉嚨微哽:“我看看。”

這下倒輪到崔溯不自在了。

她嬌縱地親.了.親湛榆鎖骨,再擡頭,眼裏笑意吟吟:“傷在背上,姐姐如果要看,我只能全脫了。這樣,你還要看嗎?”

被她又親又抱,湛榆早猜到她裏面空無一物,咽了咽口水,看她這時候還笑得出來,思忖那傷應該算不得嚴重,按下波瀾起伏的念頭,她不再固執地堅持。

“姐姐不說話,在想什麽?”

“以後,別再犯傻了。”

崔溯不服氣:“很傻嗎?”

“故意讨打,還不傻嗎?”拿不準她傷得怎樣,湛榆不敢再碰她脊背,額頭貼着她額頭:“有些事不用挨打也可以做到。阿溯那麽聰明,應該懂我的話。”

呼吸交纏,極盡親昵的姿态,崔溯心滿意足,淪陷在她的溫柔:“我知道還有其他辦法,但挨一頓打,最直接,也最有效,不是嗎?”

她懶得多做解釋,只覺得漫漫長夜和姐姐說這些話簡直大煞風景,紅唇矜持地碰了碰湛榆唇角:“姐姐,你把我從家裏拐出來,可要負責啊。”

“那當然。”

“第六件事,姐姐明天為我畫一幅畫吧。我不難為姐姐,行嗎?”

鼻息間全是她身上好聞的香味和清涼的藥味,湛榆摟着她腰:“真不難為我?”

“不難為你。姐姐還記得為我做的第一件事嗎?”

“記得。是哄阿溯睡。”

“我也記得。”崔溯眉眼彎彎:“那時候的姐姐,好溫柔。姐姐目前為我做好了五件事,五件事裏,細致缱绻、直白誠懇、勇敢無畏。

是溫柔的姐姐,也是為色所迷的姐姐,你從不欺我騙我瞞我,為了我能在衆人面前放膽直言,也敢當着爺爺的面把我搶走,五件事,有溫馨浪漫的小事,也有常人敢想不敢做的大事。”

少女美貌動人,嘴唇張張合合,百般柔情從眸子溢出來:“姐姐,你會愛我嗎?”

湛榆被她話裏藏匿的酸楚驚了心,一股異樣的情緒泛上來,下意識想要安慰她,話到嘴邊卻不想說違心的話,糾結再三,還是選擇了誠實以對:“我會努力喜歡阿溯,做阿溯很好很好的伴侶。”

“我知道,姐姐并不愛我。”崔溯一語點破。

“姐姐愛的,是我的色.相,我的身子。不過姐姐這樣已經好過大部分的人了,因為姐姐不會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騙我。”

她神情慵懶地抱着湛榆,并不介意衣領微微敞開洩了那半分春光:“我只想說,我喜歡姐姐……”

話堵在喉嚨,感受着被愛的沉重和歡喜,湛榆咽下那些無關緊要的話,她知道,阿溯不想聽旁的,阿溯需要的是陪伴。

“姐姐,我們睡吧。”

“好。”

燈光一瞬泯滅,黑暗襲來,崔溯輕柔地抱着她最愛的姐姐,音色婉轉:“我要姐姐做七件事,無非是想要姐姐記憶深刻些。

姐姐如果要的話,我不會不給。我也想做姐姐的女朋友,也想和姐姐有共同的家。但在此之前,我想體驗一下被追求的喜悅。姐姐不用有任何負擔,縱是你愛我色.相,我也喜歡的不得了。”

她放肆地含.了湛榆耳垂,感受到這人微亂的呼吸,頓時笑得妩媚風流:“姐姐是想要.我了嗎?”

湛榆閉着眼,因為忍.欲的緣故後背生出一層汗,顧忌到阿溯有傷在身,不敢亂來。

好在崔溯只是興致上來逗一逗她,沒打算做什麽。哪怕沒打算做什麽,也弄得人心直癢,被她抱着,後背抵在那一團綿.軟,湛榆昏昏然陷入沉睡。

破曉時分,天邊升起一輪紅日。寂靜的莊園慢慢有仆人開始清晨全新的忙碌。

軟床之上,湛榆被一道飽.含.痛意的哼.聲吵醒,睜開眼,見少女娥眉輕蹙,手死死抓着自己衣角,昨夜之事如水襲來,意識漸漸清明。

“傷得很重嗎?”湛榆喃喃自語,忍了又忍,心底好奇,實在放心不下,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剝開那層雪色衣袍。

她不敢亂看,更不敢在此時驚醒睡夢中的人。眼睛單單的看向少女瘦削的脊背,饒是室內光線略微昏暗,一眼看去,也足夠湛榆觸目驚心。

傷成這樣,她是怎麽忍到現在的?

一路從暮城離開國土,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她談笑風生,她心下抽.疼,動作輕柔地替她掩好衣領。

哪知崔溯睫毛輕.顫,嗓音微啞:“姐姐不老實,偷看我身.子。”

“我…我沒有……”

知她沒有,崔溯偏要冤枉她,一雙美目蒙着淺淺的水光:“那好看嗎?”

湛榆心疼她受苦,哪還計較其他?張口便是:“好看是好看……”可傷得實在不忍再看。

“所以說,姐姐還是偷看我了?”

睡着的時候疼痛難忍,醒了,她像是早就習慣了隐忍,垂眸看湛榆目色滿了憐惜,她輕輕一笑:“姐姐還真是喜歡憐香惜玉,我不疼了,你不要這樣子看我好不好?”

在她額頭落下柔柔一吻,崔溯無奈看她,既做不到醒了就把人趕下床,又不好意思讓姐姐看她換衣服。

一旦換衣服,後背那傷完全敞.露在眼前,她怕姐姐看了多想。

“阿榆姐姐是要哭了嗎?”

湛榆輕聲慢語:“你都沒哭,我哭什麽?”

她起身為崔溯整斂睡袍,不該看的持守不看,不該碰的碰都沒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看得崔溯着實感到新鮮。

背上有傷,正因了受傷,她說話比往常肆意許多,眉梢輕動,趁着姐姐低頭為她束緊衣帶的時候,掌心蹭過湛榆長發:“姐姐這麽溫柔,弄.得我腿都軟.了。”

“……”那人半跪着,聞言手上一頓,嗔怪看她。

崔溯任憑她看,她有讓姐姐百看不厭的美色和資本,甚至挺直腰杆,将那窈窕的身段越發顯明,看來看去,湛榆心口跳得厲害,一聲不吭地攔腰把人抱起。

“姐姐抱我做什麽?”崔溯雙臂環着她脖子,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人腦子發懵。

湛榆也說不出為什麽要這樣抱着她,轉念一想,既然都色.迷心竅了,那麽做什麽都不奇怪。

她笑了笑,語氣溫柔,眉眼如畫:“阿溯乖,別再逗我了。”

明知道再逗下去會壞事,你我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女女朋友。

崔溯笑她有時候格外古板,又笑她之前入夜偷.香竊玉,反正道理都在姐姐這,哪怕姐姐不講道理,她也只有成全的份。

說不清是誰在哄誰,誰在遷就誰。崔溯赤腳從她懷裏跳下來,靈活地像只雪白的小狐貍,“好了,不逗你了,暫且放過姐姐。”

清早,同在莊園的湛老爺子撥通了老朋友的電話,兩人有說有笑,一個精神,一個困倦。

哪怕困倦,身在暮城的崔敬山打着哈欠也要把想說的都吐出來。

“我這個孫女,你猜她都說了什麽?說我拿親情當愛情,一本正經耍流氓,簡直牙尖嘴利不知道和誰學的!

看不上萬貫家財,阿北呀,不是我說,你說我如果真把這家業交給她,瞧她視金錢如糞土的傲性,十有八.九得把家業敗光了!”

“敗光了就敗光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一把老骨頭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瞧阿溯丫頭就很好嘛。”

“好什麽好?還不是跟人跑了!”話這樣說,崔老爺子眼裏的笑還是瞞不了人:“看來阿溯是真得動了心了,這事,咱們還是得合計合計……”

“合計什麽?兩情相悅的事你就別摻和了,我還不知道你,那臭脾氣,打人的是你,到頭來後悔的也是你,何必呢?”

湛念北翹着二郎腿逗着籠子裏的鳥兒:“人活一世,沒多少自在。難得她們敢争取,一腔熱血不管不顧,少年人的心好比穿透層雲的光,你舍得讓那顆心重回晦暗?我家小榆樣樣都好——”

“色.欲.熏心,有什麽好!她對我家阿溯哪是真心的?”崔老爺子火氣蹭得冒上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放任她們胡鬧?”

被臭罵了一頓,湛老爺子笑意不減,等那頭罵夠了他繼續道:“見.色.起意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阿溯丫頭不反感。

年輕人的事,堵不如疏。我家小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是見色起意也不會亂來,你放心好了。”

崔敬山哪敢放心?

當日眼睜睜看着孫女被人搶走,他既感嘆小女娃娃有膽識,也喜歡這個說話使人如沐春風的小輩,見過了她的柔,再看她的勇,算是滿意。

只是一想到她看向阿溯為色.癡迷的眼神,心裏總覺不安。

事已至此都是阿溯的選擇,打都打了,不可能心氣不順再抓着人揍一頓。無話可說,他挂了電話。

“爺爺,早呀。”湛榆和崔溯并肩從房裏出來。

看到孫女,湛老爺子開心地露出笑顏:“今天去哪兒玩呀?要不要帶上老頭子?”

湛榆抿唇輕笑:“爺爺怎麽也在逗我?”

哦……也。老爺子心領神會,看了眼面色如常秀色可餐的少女,不想多做攔阻:“早飯要去外面吃嗎?”

“嗯。嘗嘗當地美食,也不算白來一趟。”她握着崔溯手腕:“爺爺,我們先出去了,傍晚再回來。”

看她背着畫架,想來自有安排,湛念北輕輕松松放了人,安排三名黑衣保镖跟在後面。

這是一座風景怡人的小鎮,民風淳樸,寸土寸金,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旅人到來、離開。

吃過早飯,崔溯坐在小板凳看着姐姐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婉拒了行人主動做模特的請求。

人走開,她笑容甜美:“姐姐還真是到了哪兒都這麽讨人喜歡。”

“阿溯客氣了。”重新坐在畫架前,湛榆拾起畫筆,陽光燦爛,毫不吝啬地灑在她頭發、肩膀。

被她用心描繪着眉眼,崔溯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悸.動。

人有貪心。

以前她想的是只要姐姐留在她身邊就好,她要什麽,她給什麽。現在被她溫柔凝望着,崔溯還貪圖她的心,她的愛。

如果姐姐哪天能像她這樣,不,哪有只有她一半的情意,那該多好。不僅僅止于肉.體的交流,而是全部的掠奪和占.有。

長長的街道,不同膚色的人來去匆匆,有的驚豔于兩個女孩子的美貌,徘徊着不肯離開。有的見了那畫作,有心想要這東方女孩為自己做一幅。

這是湛榆答應為崔溯做的第六件事。

在鬧市,在人影紛亂的北美洲。

阿溯背上還留着斑駁重色的傷痕,她笑得很美,清媚可人,偶爾被風吹起的長發掃過脖頸,如同那貓爪掃過湛榆的心。

她的美是有眼可見的,不僅迷惑了湛榆,還使許許多多的人為她留步,為她折腰。

站在橋邊采風的中年男人摘下墨鏡,眼裏閃過驚豔和狂喜。

一向沉穩的人露出這樣的神色,身邊的助理低聲問道:“明導,這是?”

“你看。”

“看什麽?”助理一頭霧水。

明大導演擡了擡下巴:“看那個女孩。最美的那個。”

“最美的那個……”助理舉目望去,少女骨相絕佳,相貌出衆,他不費力氣的找準目标,心裏升起明悟:“那……就是她了?”

“可純可媚,可冷可豔,她就是我要找的【霁塵雪】!”

不惜花費三年走遍各地尋找最合适的人選,如今找到了,明大導演克制着激動的心情:“你去,去把人請過來。”

走到今天,業界之中,能值當他用一個‘請’字的已經不多了。擔心人跑了,他催促道:“快去呀,她們在收拾東西了!”

助理忙不疊走下橋,緊趕慢趕眼瞅着就要追上,沒成想被一名黑衣保镖攔了路。

“這……”他從口袋掏出自家導演的名片:“我們不是壞人,是想請那位女孩子拍明導的電影。”

明大導演的名號一貫好使,也沒幾個人敢冒充他行事。保镖看了一眼,收下名片,不問大導演究竟看中了哪位千金小姐,他搖搖頭,還算客氣道:“大小姐家裏人不會同意的。”

娛樂圈聽起來光鮮富貴,可在真正的世家豪門眼裏,那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污濁之地。

被一句話輕飄飄地打發回來,踮着腳去看早沒了那女孩子的影,助理擔心把事辦砸了,語氣懇切:“能透露一二嗎?就這樣無功而返,我也不好交代。”

遠遠瞅着助理沒把事辦好,大導演親自朝這裏趕來,經常在屏幕出現的人物,沒多少人不認識。

“奉北,湛家。”

保镖走後,明導喘着氣趕來:“怎麽回事?人呢?怎麽把人放跑了?”

他是圈裏是出了名的斯文儒雅,這回看準的女主角跑了,比到嘴的鴨子飛了還急切。助理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臉一下子成了苦瓜:“明導,請不起……”

“什麽請不起?”

“我是說那女孩,咱們請不起。”話沒說完,助理心先涼了一半:“奉北湛家的千金小姐,請得動嗎?”

明緒啞口無言。

如果是奉北湛家,那就真的棘手了。

“姐姐畫得真好看。”走在筆直的街道,崔溯渾然不知有人為她犯起了愁。

之前那助理匆匆忙忙跑過來她不是沒察覺,擔心有人擾了她和姐姐的清淨這才帶着人離開。

“阿溯少來誇我了,都是自幼便學的東西,我不見得比你好。”

她言語謙遜也誠懇,崔溯勾着她手指,笑而不語。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忽然停了腳步。

“怎麽了?”

“我很好奇,姐姐怎麽不問我第七件事?”

湛榆舌尖舔.了.舔唇角,無意識的動作看得崔溯眼睛一亮,“那第六件事,我算做好了嗎?”

“做好了。姐姐一筆一劃都畫進了我心裏,我很喜歡。”

察覺到她心緒波動,湛榆替她捋了捋耳邊碎發,溫聲詢問:“那請問阿溯,第七件事呢?”

崔溯胸.前起伏,輕柔卻堅定道:“吻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06 16:15:12~2020-04-12 19:36: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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