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還請不要開玩笑。”沈妄涼看着他，“我和你不熟。”

唐餘毫不在意的點點頭，轉身在前面走着，“我一直在想你這個凡人為什麽會被嬰娃鬼追呢？當知道這嬰娃鬼是人為制造的我就明白了，你是來追查這個事件的。”

單豐戳了戳沈妄涼，“他是誰啊？ ”

“東方鬼怪的鬼王，唐餘。”沈妄涼淡淡的說，“也就是說，這片區域所有的鬼魂都歸他管。”

“那為什麽我能看到他？”單豐繼續詢問，“我又沒有陰陽眼。”

【這個我知道，因為他是厲鬼對不對！】系統嚷嚷出聲，完全忘記了除了沈妄涼，是沒有人能夠聽到它說話的。

唐餘看着單豐，眼裏帶着興味。“哦？竟然是讀心術者嗎？給你一個機會，要不要來另一邊為我效力？”

單豐禮貌的道謝，然後幹脆利落的拒絕，這個人看上去相當的不好相處，大約是常年處于上位，所以滿身都是威嚴和掌控感，單豐并不是一個能夠在別人手下幹事的人，他喜歡自由。

“厲鬼和普通的鬼魂不一樣，他們能夠在人前随意的顯示身影，也不懼怕陽光。”沈妄涼眯了一下眼睛，“無盡的怨恨和悲痛填充了他們的身體，誕生出的，就是厲鬼了，可惜條件相當苛刻，這個世界上的厲鬼不出30個。”

唐餘一瞬間到了沈妄涼的面前，他直視着沈妄涼，“我一直在疑惑，身為一個凡人，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先不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世界上厲鬼數不出30個，聚靈陣，這等在幾百年前發生的大事，幾乎早已消失，只有傳承幾百年的世家還稍有痕跡，你是怎麽知道的？”

沈妄涼退後兩步，“我認識一位大師，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看着沈妄涼，似乎在确認他是不是在撒謊，沈妄涼太過平靜了，就算是某些真正的大師見到他也不會這麽平淡，伸手一招，一張符咒從沈妄涼的口袋裏飄出來，看着手上自發燃燒的符咒，感受着熟悉的氣息，唐餘冷哼一聲，是熟人做的。

“鬼王還沒說你為何到這裏來。”沈妄涼覺得，鬼王做打手，不要白不要啊。

唐餘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就化作了一陣煙，消失了。

“走了？”單豐左右看了看，“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別管他了。”沈妄涼繼續往前走，“他是這裏的鬼王，無緣無故出現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嬰娃鬼，他當然要去看看，活人的事情他管不着，但是死人的事都歸他管。”

一路往前走着，沈妄涼發現附近似乎是越來越熟悉了，當天晚上他也是走的這條路，并且在這一條路上，遇到了那個女鬼。

思及此，沈妄涼眯了下眼睛，接着他轉過了身子，放大的腐爛的臉都和他相距不過20厘米，沈妄涼能夠輕易的看到女人臉上腐爛的肉和鑽來鑽去的蛆蟲。

“我聽到有聲音，但是沒有人。”單豐左右看了一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喊她的孩子這樣的話。”

沈妄涼拉着單豐退後一步，女人趴在地上，腦袋已經被壓扁了，腦漿流了整個腦袋，眼珠子都已經掉了出來，她在地上爬動着。

“系統，掃描一下，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牆裏那個孩子的母親 ”

【收到，扣除積分，開始搜索，……搜索完畢，宿主，你沒有猜錯，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你在看什麽？”單豐一直左右看着，什麽都看不到，這裏安靜的很。

逃出手機，看了看信號，沈妄涼報了警，之後就拉着單豐找了個地方坐着等待，單豐有些茫然，但還是坐了下來，黑貓窩在沈妄涼的膝蓋上，他就老是手賤的想要戳它，被抓了也無所謂。

……

“隊長，沈妄涼的報警電話！”虞千凡扯着嗓子喊了一聲，“他說在路下面有屍體。”

畢陣啧了一聲，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去看看。”

“我也去吧。”微生沙放下手裏的書本，“對于這個人，我總覺得有些在意。”

畢陣和虞千凡對視一眼，點了頭，帶上道具就走了，微生沙看着路，一直在思考沈妄涼到底是什麽來頭，但是等到他看到沈妄涼的時候，才覺得，似乎他猜錯了，沈妄涼就是一個沒什麽特殊感覺的普通人。

“你說的屍體在哪裏？”畢陣煩躁的詢問道。

沈妄涼指了指他的腳下，“就在你站的這個位置，一直挖下去，就能看到了。”接着他轉頭看向微生沙，“您就是上面派下來的大師吧，你也能看到吧，那個女人。”

“嗯，可以看到。”微生沙看着那個模樣凄慘的女人，“好像是車禍身亡。”

“我懷疑她是牆裏那個女孩的母親。”沈妄涼不帶一點鋪墊的就爆出了這個大事件。

微生沙眯了眯眼睛。“挖出屍體來，到底是不是就知道了。”

……

交代了一下，沈妄涼就和單豐離開了，看着離開的人，畢陣詢問道，“微先生，沈妄涼他……”

“是個普通人。”微生沙嘆息，“身上沒有陰陽術的波動，看樣子除了陰陽眼是什麽都不會的，我打算此次事件過去後帶他去我世家，像他這樣能夠看到鬼魂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的人，一直都是鬼魂的目标。”

“哦……哦。”畢陣皺皺眉，“真有這麽嚴重嗎？我看他這二十多年活的挺好啊，也沒有什麽反常舉動。”

“你沒有發現他一直頻繁的搬家嗎？”微生沙搖搖頭，“雖然是孤兒，但是一直這樣游蕩還不夠刻意嗎？他估計是隐藏自己陰陽眼的存在，”

一瞬間，畢陣對于沈妄涼充滿了同情。

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同情并發放好人卡數張，沈妄涼一路行進，越走，空氣越發的粘稠，到了陣法中心的時候，那種感覺更是強烈，沈妄涼左右看了一下，青白色的小鬼幾乎要把他包圍了。

“喵！”黑貓炸起了毛，站在沈妄涼身前，嘴裏發出嘶吼的聲音，甚至是為沈妄涼開辟了一條路，他和單豐往裏走着，一邊走一邊道

“其實聚靈陣早已失傳，在這時候，根本沒有可能出現的。”

“但是還是出現了。”單豐攤攤手，“你說的沒有可能沒有說服性。”

【是啊宿主，我覺得那個單豐說的沒錯，這個東西怎麽解你知道嗎？】

沈妄涼看了看天空，夕陽西斜，将要落下，“聚靈陣确實全部消失了，只有一個地方它還被記載着，《生死簿》，他記錄了所有人鬼的生平，乃至于生死，所以聚靈陣也是有的，而好巧不巧的是，生死簿碎了。”

【宿主的意思是……】

“估計是撿到了生死簿的碎片吧。”沈妄涼嘆了口氣，“生死簿碎掉後，那個人第一時間就尋找碎片進行修複，無奈實在是碎的徹底，到現在，生死簿還有幾張是殘缺的。”

另一邊，唐餘來到了最裏面，想當年，他還沒有這樣的勢力，他也沒有參與過剿滅聚靈陣的行動，但是旁觀過，聚靈陣那毀滅的氣息給了他相當的震撼，一瞬間，方圓十裏寸草不生，人類化為灰燼，鬼魂魂飛魄散。

只有經歷過那個時候的人才知道，聚靈陣是那個人自己毀掉的，因為他發現，喚醒的并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個怪物，

這個聚靈陣相當的劣質，估計是因為布陣的人手段不行，但即使如此，也會讓此地的生機衰退，雖然不管他的事，可惜這是在他的管轄區，如果這個陣法真的成功了的話，造成的因果有一成會被算到他的身上，

“最近老板好像越來越喜怒無常了……”唐餘看到了兩個人類在說悄悄話。

“是啊，好像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你說，是不是……老板知道了那件事啊。”其中一個男子很顯然想到了什麽，臉色都被吓白了。

“不可能的。”另一個的臉上也帶着驚恐，但是還在強裝鎮定，“我們做的天衣無縫，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唐餘想了一下，不是很明白這兩個人類做了什麽，突然他聽到了什麽動靜，轉身來到了一間房子外面，門口，幹屍狀的小女孩蹲在牆角，她冷冷的看着房間內，連一絲一毫的視線都沒有給唐餘。

……

【宿主，謝越就在前方】

沈妄涼點點頭，這樣一路走過來，就算他是健康的大男人，也實在是有點累，一聽到差不多到了，他松了口氣，“他怎麽跑這裏來了？他不是去找他女兒了嗎？現在的方向看上去是一直往陣中心走啊。”

黑貓溜達在兩人前面，似乎什麽路都知道，沈妄涼看着附近，越往前，那股濃郁的生氣越是明顯，突然，一股大力襲來，沈妄涼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磕到牆上，鮮血淋淋，單豐張嘴，還沒喊出話來，也被甩了出去。”

嬰娃鬼尖利的笑着，蹦蹦跳跳的，似乎為自己找到了好的玩具而開心，沈妄涼痛吟一聲，突然，一陣風襲來，嬰娃鬼整個撲了過來，黑貓尖利的叫了一聲，但是最後發出慘叫的卻是嬰娃鬼。

沈妄涼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眼睛的顏色幾經變化，最後還是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系統？”

【叮，能量損耗過大，叮，無法維持基本運轉，叮，契約受到損傷，叮，系統将進入休眠】

沈妄涼扶着牆站了起來，“聽上去，好像是個好消息啊。”

作者有話要說： 确實不熟，系統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