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當年深陷中國,我爸用了十幾萬救了他,他被遣送回國。1997年,這個罪名被廢除,又過了兩三年,一直到2004年吧,我陸續收到了400多萬。我爸救了他一命,他把我爸救他的錢當成投資,過了多年,又把盈利還給我們。你還記得吧?那時候,我們辦理爸爸媽媽的後事,所有的銀行賬戶都沒有銷。”
“當時,我已經給你換了身份,他居然能找到你!”林蘇傑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能,但是我能找到他。所以我爸留下的錢,不是一百多萬,而是六百萬。”
“那你剛剛說的利滾利……”
沒有正面回答林蘇傑的問題,只是笑笑說道:“當時中國沒有規制高利貸的法律,即使現在,也只有個高利轉貸罪,還有一個是說民間借貸利率最高不得超過銀行同類貸款利率的四倍,超過此限度的,超過部分的利息不予保護,不予保護和違法是兩個概念,不是嗎?我用的是自己的錢,不是銀行的,高利轉貸自然沒我什麽事兒。”又看了看林叔吃驚的表情,莞爾一笑,說道:“林叔,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林蘇傑沉吟良久,沒有說話。
【29】 顧惜墨(1)
“對了,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之前葛興是怎麽威脅你的。他查出什麽了?”
“恩,查出來了,知道我是顧惜墨,還知道我爸媽的事情,AIDS的事也知道,所以就用來威脅我咯?”
“你不是那麽容易被威脅的人。”林蘇傑看着謝欣,謝欣正開了一瓶眼部護理夜,倒進專用的小杯裏,準備洗洗眼睛,“你平時少看些電腦,就不用經常洗眼睛了,每次來美國都是帶了一堆洗眼液回去,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我和品誠新葛總改了之前的合約,每年還是接三個案子,年薪1200萬,拿了人家的錢更要好好地給人家幹活咯!說實在的,我也不過就是個高端一點的打工仔,那些資料哪是那麽容易看的?都快累瞎我的眼了。至于前葛總,哼,我的确不容易被威脅,可是你知道他的秘書是誰嗎?”謝欣拿起小杯子,往眼睛上一扣,正好卡住,沒有灑下來,謝欣又在洗眼液裏眨了眨眼。
“這種事我上哪兒去知道?”
“唉,是顧思遠。”因為仰着頭,所以說話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顧?和你有親戚關系?”
“可不是嘛,我大伯的兒子。我爺爺三個孩子,大兒子是空軍,是個少将,不過早就退役了,我爸排老二,姑姑最小,好像從政了,我沒有跟進他們的動态。大伯一兒一女,女兒比較大,我這個堂哥好像是為了愛情死活不肯考軍校,現在根本就和他爸沒聯系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謝欣低下頭,把小杯裏的洗眼液倒掉,用熱水燙過,又到了新的裏面。
“空軍?空軍想出頭可是比陸軍海軍容易多了。不過這個顧思遠還挺有意思的。他既然從家裏逃出來,你也無需顧忌什麽啊!”
Advertisement
“哎呦,林叔,你可真是搞笑,中國的事情你還是知道的不多。我大伯是少将啊!一個市裏面能出幾個少将?何況還是空軍少将。他如果是狠了心不讓顧思遠在Y市工作,你覺得他做不到?可是顧思遠找到工作了,還挺體面的,薪水也不低,為什麽你不知道?明顯就是背後有人打了招呼了。顧家人好像并不知道我的‘死訊’,一直在找我,找個機會我也該不小心讓他們得知了,省得以後事情太多。”
“還真是個狠心的丫頭。怎麽說也是一家人,你怎麽這麽舍得?”林蘇傑趴在沙發靠背上,看着謝欣一直在捯饬。
“我舍得?我狠心?林叔,我還真不是狠心。說實在的,這麽多年我沒吃過什麽苦,我絕對是新時代的女性,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得了吧,連戀愛都沒談過,也好意思說小三!”林蘇傑打趣道。
“唉,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他們沒有什麽需要補償給我的,親情?林叔,你和希希已經給我了,錢?我不缺錢。權?我一個小律師要什麽權啊!他們沒什麽能給我的,自個兒心裏還覺得對我虧欠,真的沒什麽必要。我一回去,總要核實吧?爺爺還在,我剛回去,就得抽老爺子一管血,來驗驗是不是親孫女。如果是的話,他們問我,我爸媽怎麽死的,我能怎麽說?這些事兒都是傷疤,沒事兒就不要揭開了。我不想跟他們撒謊,但是這事兒說出來也太尴尬了。”
“欣欣,原來你是這麽想的,還好,我總算沒有教出一個冷血無情的孩子。”
“得了吧,林叔,在我小時候,你根本什麽都沒教我好不好?只是我争氣,默默的以你為榜樣,才會有今天。那時候你光顧着談戀愛來着,人總是在美國,我一個人讀着寄宿學校,很是凄涼,好嗎?”
“凄涼?真是凄涼啊!欣欣,我記得你上學期間你們學校所有的女生都對你務必崇拜,最混的男生都不敢近你的身,都說你成績優秀的可怕,武功高的深不見底,這叫凄涼?你別欺負我中文不好,這分明就是風生水起啊!說實在的,我還真的不知道這些你都是跟誰學的。”
“我媽是全國知名的中醫,我耳濡目染,從小就知道怎麽打人最疼,我才不會二掰掰的用蠻力。”洗完了眼睛,眼神頓時清明起來,真是美好的一天,謝欣有了笑面。
【30】 顧惜墨(2)
這時候林蘇傑的電話響了,他看着這電話來自中國,也沒避諱謝欣直接接通,“喂,你好?”
“喂,是林律師嗎?那時候您說過的,如果有人要查顧小姐的事情,就給您打電話,今天有人來找我爸,好像問的就是顧小姐的事,我爸不在,被我給推了,說是明天還來。”林蘇傑看了看表,這個時間在中國已經是0點了吧,自己找的這個人還是比較有分寸的。
“你讓你父親跟他們說,顧惜墨多年前已經死了,死于白血病。”林蘇傑看了看謝欣,說道。
“可是,這個消息準确嗎?會不會有什麽責任?”
“不會,他們知道了,自然會自己去查,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好了。”
“我明白了,林律師,打擾了。”
“沒事,你做的很好,報酬我會打到你的卡上。沒別的事的話,我就挂電話了。”
林蘇傑挂了電話,謝欣才問道:“是誰?”
他笑了笑,說道:“一個會幫你把死訊散出去的人。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有誰會去查你的資料?顧家人?”
“顧家查我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估計那個葛興也知道,他當年威脅我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想和顧家有牽涉,現在查我的人,呵,應該是葛思。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是有意思啊!趁我不在就找人查我,還真是好玩兒呢。”
“這麽說,葛興應該沒有把那些東西交給葛思,不然葛思不會自己去查。只是我覺得經過我和葛興兩個人的手,修補的資料應該沒什麽問題,葛思怎麽還會查到顧惜墨這個名字?”
“他敢嗎?如果失信于我,我解約兩年之後立刻去丁氏,品誠用不了幾年就完了。至于葛思,也怨我,前些日子他說讓我對付惜墨公司,我不肯,他又說要收購惜墨,被我否了。”
“你做事從來都是有分寸的,怎麽會被他看出破綻呢?欣欣,關心則亂,你要穩住。只是,兩年?你和品誠之間有保密協議?”林蘇傑眉頭輕蹙,這事兒他沒聽說啊!
“這種行業,怎麽可能沒有?何況公司裏的數據我全都經手過,不簽保密協議,品誠怎麽可能用我?”
“這倒是了。扯遠了,還是說回來,消息散出去了,下一步怎麽辦?”
“我哪知道怎麽辦?顧惜墨怎麽樣都不關我的事兒啊!我是謝欣,從來不知道顧惜墨。當年林叔,找了很多地方,才終于在那個白血病村裏面找到一個合适的人,和我交換身份,我總不能辜負您的心意啊!”謝欣喝完了奶茶,自己去廚房刷了杯子,又倒上一杯橙汁。
“恩,是啊。和你交換身份的人,一定不可以是城裏的人,只有消息閉塞的農村才可以,還要找一個父母都不在了,親人也少的重病的孩子,卻是不容易。不過也得感謝那時候網絡還不發達,要不也是沒用。對了欣欣,你說我這樣按照中國的法律來說是不是犯罪?”
“倒是有個僞造、變造居民身份證罪,不過你不符合構成要件,我的身份證可是公安局自己發的,是有效證件,所以這個罪對你還真的不适用。”
“僞造變造身份證都可以定罪了,我可是換了你整個身份,輕罪都要辦,何況我這個重罪的呢?”
“我只知道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這種例子法國也有,我又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林叔你就放心吧。這把火再大,燒不着你。”
“欣欣啊,我覺得我老了,該在中國買房子了。”
“中國?林叔,你是昨晚宿醉了,還是今早沒醒,在中國買房?中國的房價可比美國還高,何況現在也不是買房的時候啊!你不知道中國的房地産商都打出0首付,0月供的宣傳語了!房價是要跌的,林叔你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我沒喝酒,也睡醒了。只是欣欣,你知道的,美國的遺産稅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真的是很高啊!中國沒有遺産稅,估計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所以如果我買房子是為了給你和希希的話,在中國是個好選擇。房子是不動産,不動産有關的糾紛适用不動産所在地的法律。至于你說的宣傳語,我記得前幾年美國也打出來過,然後就…,中國怎麽不吸取教訓呢?”
謝欣點點頭,随即一笑,說道:“林叔,你一個美國律師,沒事兒這麽鑽研中國法律幹嘛,又不是大學教授!市場經濟都這樣,房地産變成了投機行業,和國情沒關系,只是商人的事兒。”
“我看了你就知道中國律師滑頭的很,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不過你既然說不是好時候,我就信你,你爸留下來的錢,這些年在你的經營下,都不知道翻了幾番了。經商,我也真沒有你那樣的天賦。”
“哪有林叔說的那麽誇張,要我拿出來2800萬買房子,我還不是捉襟見肘?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在林叔眼裏也算是有錢人了!”
“得了吧,要不是你投在4s店的錢還沒收回來,你會捉襟見肘?說起來,生意怎麽樣了?”林蘇傑輕拍一下大腿,這孩子那麽多錢還敢哭窮。
“我在等房價跌呢!房價一跌,想買的人就會觀望,那麽家裏的錢怎麽辦呢?自然要買車了。雖然短時間內收不回那些本錢,可是前景還是不錯的,慢慢耗着呗。”
“我真是服了你,基本上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去幹一個自己從沒接觸過的行業,勇氣可嘉啊!”
“我可沒動我爸的錢,所以這不算我的全部身家,只是林叔,我用自己的錢開這個4s店,也好過跟銀行貸款啊!即使賠了我也過得下去,不會被起訴,也不會坐牢。幹我們這行的,是不能進去的,進去了連用來吃飯的律師證都沒了。”謝欣側過臉看着林蘇傑說道。
“忙完了這個案子,你應該會輕松一些吧?有什麽打算嗎?”
“輕松?林叔,我真沒徹底輕松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我謝欣的準則。過幾天我也就回去了,剩下的事兒,就麻煩林叔自己搞定了。”
“恩。去年的錢,我也該給你了,你在品誠已經那麽辛苦,還要經常幫我,實在不容易。”
“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林叔,您也不是一直用我的啊!所以不用這麽不好意思。”
------題外話------
難得更了一章過了2000的,希望大家海涵~八月開始本文不定時更新。不定時更新持續到9月末。
【31】結論
“喂,葛思,你讓我查的東西查到了,惜墨公司的股東,沒有任何一個人符合你的要求,要不就是生的不是女兒,要不就是年齡差的太多,如果創始人顧毅的女兒顧惜墨沒死倒是符合你的要求,可惜她死了。”
“死了?”葛思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恩,死于白血病。”
“你确認了嗎?”
“那個時候病例還沒有聯網,不是很好查,很多病例紙質資料都找不到,不過我朋友還是輾轉找到了當年那個醫生,她确認了這件事。”
“恩?過了這麽多年,她還記得?”葛思覺得很可疑,醫生經手的案例這麽多,不可能每個都記得。
“當時國內白血病還是很少的,顧惜墨家裏又有錢,是醫院的重點研究保護對象。還有些事情,電話說不明白,過幾天我得了消息再和你說吧。”
“原來是這樣,好吧,兄弟,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到時候咱們再說。”葛思說完就挂了電話,兩手交握成拳頭,胳膊撐在辦公桌上,用拳頭摩擦着自己的額頭,死了?顧惜墨,死了?到底怎麽回事兒?
——我是分割線——
謝欣一個人從美國回來,葛思殷勤的接機,謝欣雖然想不明白他到底又做了什麽錯事需要怎麽殷勤,還是由着他了。等到了家裏,謝欣直奔自己的屋子去,剛邁開沒幾步,就聽見後面一個聲音在喊:“惜墨?”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滞,謝欣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葛思你還真是天真呢,以為這樣就可以試出我了嗎?不但沒有得到你想要的結論,還幫我确認了一件事,原來查我的人還真是你。葛思,既然是個傻子,就拜托不要和聰明人打交道了。于是自顧自的回了屋裏,留着葛思一個人在廳裏反省。
過了一會兒,一陣敲門聲傳來,謝欣說了聲請進,葛思親自提了謝欣的行李進了門,放好了之後,又問道:“在美國一切順利嗎?”
“你指什麽?”依舊繼續着塗指甲油的動作,謝欣沒有看葛思一眼,平淡的問道。
“林希的事。”
“她很好。”
“那麽…案子的事情呢?”吞吞吐吐的問道。
“進展順利。”
“下次你養父來中國,我一定請他吃飯。”
“他不常來,也不是吃不起飯,葛總好意心領了。”瞟了一眼葛思,繼續幹活兒。
“你林叔很厲害,好像說是這個領域的權威,是不是啊?那個我很想見見他。”
“沒話說就不要找話說。”
葛思臉上有一抹不自然的尴尬,說自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一點也不為過,自己倒是想着和謝欣親近一點,但是這個人處處拒自己于千裏之外。又說道:“前些日子,小天求你,你沒答應,後來被常律師接的那個案子,你還記得嗎?”
“so—what?”
“好像還是被起訴了。”
給了葛思一記眼刀,說道:“你是說移送審查起訴吧?關我毛事?”
“你說要是媒體去了審判現場,會不會對審判結果不利?”沒事找事書的葛思覺得自己的話十分蒼白無力。
“審判時未滿18周歲的人,應該不公開審理,哪來的媒體?”
“我聽小天說,那案子的證據好像不足,就是迫于媒體的壓力才起訴的,你說會不會也因為媒體而判有罪?”
“枉法裁判,法官不敢。”塗完了指甲油,伸出雙手,平攤在桌面上,謝欣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們那時候說刑訊逼供的事,還有下文嗎?”
“非法證據排除咯!等等,我們說話的時候你在偷聽?”
“我只是擔心你。對了,什麽叫非法證據排除?”
“自己滾出去百度,你丫的法盲!你以為你是公安機關啊,還敢監視我!擔心我?老娘用你擔心!要不你現在擔心擔心你自己好不好?”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動的葛思,又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說道:“怎麽着?老娘的誠意不夠,打動不了葛總,還要老娘親自把你送出去?”手指一握,一副決鬥的樣子。
“沒,不是,那個,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于是葛思輕輕關上了房門。
等他走了,謝欣躺在床上,随手拿了個面膜,一邊撕開一邊說:“這年頭都怎麽了?花瓶一堆一堆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個葛朗臺還真是會養兒子,兩兒子養的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老娘國際國內航班連着坐,剛下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追着問非法證據排除,丫的,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百度啊!祖國的花園裏面怎麽就總能養出這樣的奇葩。”
【32】 風水寶地
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到樓上,葛思剛躺下,就有人敲門,還沒等他說話,葛天自顧自的看了門,露出個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欣姐回來了嗎?我有事找她。”
“你一大清早就出去,幹嘛了?”瞅着他汗流浃背的樣子,葛思問道。
“有人找我打球,不信你看……”說着,把身後的籃球拿給葛思看。
“你欣姐正在倒時差,應該睡了,有什麽事兒晚點再說吧。你看看你的樣子,好歹也收拾一下再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面下了雨了!”
“哎,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男人嘛,出點汗才帥氣,才有男子漢的感覺。怎麽了?你倆有情況?倒時差也不一定都是睡着的,也許接着熬呢!”
“呸,瞧你那邋遢樣,哪個小姑娘能看上你!讓你別去你就別去,啰嗦什麽。”
“我就算邋遢一些,也總比老處男強,你都32了,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沒那個功能,還是你一直都自己解決的?”葛天懷疑的打量着葛思,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
“滾你的,有這麽和自己哥哥說話的嗎?”從床上扔了一個抱枕過去。
葛天扔下球,立刻接了抱枕,臉上寫着的都是你奈我何:“切,擺什麽架子啊!早看出來你喜歡欣姐,喜歡還不敢說,活該你單相思,欣姐都不屌你!唉,你說你YY的對象該不會也是欣姐吧?欣姐要是知道的話,你說會怎麽樣?”
“你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葛思也不管自己是否暴露了被人看穿的心虛,立刻站起身子就要往葛天那裏去。
“啧啧啧,說不過人家就用暴力解決,有本事去和欣姐打啊,就會欺負我這個小孩子。”
“你呢?你好到哪裏去?你敢說你不喜歡林希?還不到14就學會早戀了,你說你是不是欠收拾?喜歡人家就算了,不好聲好氣的哄着,還沒事兒老跟人家結梁子,你不是一直自诩情場高手,招個小手,女孩兒都一窩蜂上來嗎?怎麽就搞不定一個林希了?”揪着葛天的衣領,葛思說道。
撥了撥葛思的手,說道:“你拿什麽跟我比?我才不到14,我和林希還有十好幾年,你和欣姐呢?欣姐都是奔三的人了,男人可以等,女人可以嗎?你再不追到手,早晚後悔一輩子。得了,我才不跟你廢話呢,洗個澡睡覺去。”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下午常律師要來。”
“還來?不是來過了嗎?”
“你吃醋?放心吧,欣姐是不會看上他的。”說完就撿了球,奔向浴室。
謝欣睡了一上午,醒過來就去浴室沖個澡,也沒怎麽收拾,只是穿着一個卡通長款睡衣,頭發上帶着幹發帽就出來了,隐隐約約聽到樓下有聲音,就穿着拖鞋下去看了看。
“常律師?”謝欣皺着眉頭,有些不悅,你是個律師,又不是個廢物,沒事兒老來騷擾自己幹嘛?葛思更加不悅,謝欣現在的樣子,該是自己才能看到的,謝欣的長發幹發帽不能完全容下,還向外滴答着水,一身松垮的睡衣有着說不出的俏皮,素顏的謝欣要年輕很多,剛洗完澡,臉上還有這一抹紅暈。葛思有些矛盾,既想藏好她的美,又想繼續欣賞她可愛的樣子,他剛站起來,謝欣又說話了:“我以為這裏是風水寶地,能夠財源廣進,卻不知道原來是什麽牛鬼蛇神都會來的地方!”語氣淩厲,眼神清冷又透着不屑。
“呵…呵…那個案子移送審查起訴了,我也提出了非法證據排除,現在很多媒體在罵我,謝律師,這種事情你也很有經驗,我是來學習的。以前雖然帶了不少的案子,但是這麽被人罵,還是頭一回。”常律師本來是想着問問謝欣有什麽好辦法能讓那些媒體轉移視線的,自己可不想每天都占據頭條了,可是眼看着謝欣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自己也有些打退堂鼓。
“哦?那麽在常律師眼裏,我謝欣是被罵大的了?”眼睛微眯,褐色的瞳仁顏色陡然加深,嘴角輕蔑的一咧,空氣裏還留着謝欣沐浴過後的香味,但是氣氛已經壓抑的可怕。常律師給葛思使了個顏色,葛思巴不得謝欣虐死他,哪裏還會想着幫忙,攤開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整個人窩在沙發裏,就是一個袖手旁觀啊!
“我哪裏是這個意思呢?謝律師不要誤會。”沖謝欣擺了擺手,急急地為自己分辯。
【33】算計
驀地,謝欣收起了自己威懾的表情,反而柔聲細語的說道:“常律師是否知道硬骨頭的事情?”
“硬骨頭?”常律師一頭霧水,不知道謝欣這是什麽意思。
葛思眉頭一皺,這個硬骨頭可是《新快報》的大事件了,當時《新快報》發表聲明說道:“敝報雖小硬骨頭還是有那麽兩根”的,接着《新快報》的記者就認了罪,生生的給了自己報紙一個巴掌。謝欣提到這件事的目的是…?
“那些媒體也該得到一些教訓,逾越司法進行審判不是什麽好事,惡意中傷你的當事人,有些也構成了犯罪了吧?有些事情,我就不再說了。我倒是很好奇,這Y市的報紙裏面有多少難啃的硬骨頭。”
“我明白謝律師的意思了,我會發表聲明的,謝謝謝律師。”
“這裏是私宅,基于任何理由,我都不想在這裏看見外人,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更讨厭別人把不屬于我的工作帶到我家裏。”謝欣轉過身,緩步走向陽臺,開了冰箱,拿了一個小三角奶酪。
“是是是,我在做律師之前,是法律工作者,做慣了低聲下氣的人,現在面對着這些人還是有些退縮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謝律師,葛總,告辭。”
等常律師走後,葛思看見謝欣嘴邊藏不住的狡黠笑意,試探的問道:“這時候得罪媒體,真的是個好辦法嗎?”
“你當過記者,難道不知道幹記者這行的都是憋了一股氣,你要是好聲好氣的哄着,也許人家還待見你,要是直接沖着人家去了,只怕自己就等着被人肉吧!”
“那你還……?”葛思郁悶了,這個謝欣是要算計人的意思嗎?
“耽誤我的時間,是要付出代價的,上次我們的談話你不是聽了嗎?高手過招,他也配!哼!”
“你這麽做,好像有些不地道吧?”
“so?你不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律師不是誰都能當的,考了證就可以了嗎?他剛剛不是說自己以前幹了多年的法律工作者,那種人都是不敢跟法官較真的,成了律師,也不過如此。”撕開包裝,嚼了嚼自己的奶酪。
“律師和法律工作者的區別是什麽?”
一聲冷笑,謝欣說道:“法盲,自己查。”
“我學的是新聞,不是法律,你不能要求我對法律什麽都懂啊!對新聞你不也是都不懂的嗎?”看着謝欣的目光,葛思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不足,對于謝欣,他還不是特別了解。
謝欣吞下奶酪,信步閑庭,輕輕落座在沙發上,右臂一臺,放在後面的椅背上:“現在葛記者想和我說什麽?新聞學、傳播學、新聞倫理、新聞法規還是其他什麽?”見葛思沒有回話,謝欣嘴角揚起諷刺的笑,又道:“怎麽?要不我們今天聊聊華爾街日報體?不喜歡新聞寫作的話,說理論也可以,說沉默的螺旋怎麽樣?”
葛思萬萬沒想到這個謝欣,新聞的書也看過不少,于是皺了皺眉,不自然地說道:“算了吧,公司還有事,我要上去看文件。”
謝欣做了個“請”的姿勢,也沒攔着,就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剛剛常律師說的案子。非法證據排除,分為言詞證據和實物證據,現在肯定是言詞方面的,對于犯罪嫌疑人來說,是指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取得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要讓公安機關交錄像,還要鑒定,很多時候公檢法同氣連枝,只怕不會完完全全的按照法律去走。
如果能讓大衆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一個孩子的不公正待遇應該會搏人同情的,這些事情她還需要考慮,不是她帶的案子,自己也沒有看過案卷,輕易下結論實在不好。
“欣姐,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你似乎忘了些事情。”謝欣看都沒看葛天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對不起,我當時想去找你來着,但是我哥說你在睡覺,我想告訴你,常律師下午要來的。”
“你朋友家裏很窮嗎?怎麽找了這麽個律師!”
“這倒不是,但是這個常律師好像和他們家有些關系。”唯唯諾諾的回道。
“還真是有意思,為了這麽點關系,連孩子的自由都不要了?這兩天媒體好像根本沒有安分下來。”
“欣姐你也知道現在什麽都是微博,一轉就是成百上千條,根本攔不住的。這種事情都是博人眼球的,要是我沒事也會點着玩兒的。”
“哼,看來最高法最高檢的司法解釋還是攔不住這些人啊!500條就入刑了,還敢這麽有恃無恐的,侮辱、诽謗,如果我是那種小律師,閑着沒事兒就是找點這種案子打一打。怎麽都是2000塊啊,不掙白不掙。”謝欣閑适的靠在沙發上,笑着說道。
“得了吧,兩千,你還會放在眼裏?殺了我,我都不信。對了欣姐,我一直想問你,你的武功是從哪裏學來的,好贊啊!教我好不好?”
“為了林希?”謝欣緩緩地坐直了身體,看了看葛天問道。
“哪有?為了我自己,我一個男人,連個女生都打不過,白混了。”
“等你背完《黃帝內經》吧!”
“不是吧,欣姐,那個太長了,我根本不懂什麽意思,背起來太難了。要不咱換一個?”沖着謝欣抛了個媚眼,商量到。
“學中醫的人,都是要先背之後才理解的。”
“我又不學中醫!”
“你覺得由得你嗎?”謝欣扔過一記眼刀,葛天瞬間被秒,打吧打不過,說吧說不過,為了林希,更不能得罪這個人,好吧,我忍!
“欣姐,那你說,我背完也什麽沒用啊!”
“恩,是沒用,不過再背幾本就有用了。”謝欣說完就出去遛狗了,葛天一臉郁悶,再背幾本?要了命了!女博士果然都是變态!
【34】 她的經歷
謝欣一邊遛狗一邊回想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她生于1986年11月28日。
七歲那年,父親突然賣掉了自己所有的不動産和公司股權,自己本來以為是為了規避風險,畢竟在90年代做生意不是那麽安全的事情,但是事實不是。父親得了病,是艾滋,賣掉了所有的東西之後帶着自己和母親到一個陌生的鄉下居住,人言可畏,父親的病情還是被那裏的人知道了,她白眼不知受過了多少,那時候人們對艾滋沒有概念,只說是髒病,開始的時候還避諱着家裏人只是在暗處說說,到後來,就直接當面說了。
在顧惜墨的記憶裏,就是別人嘲諷的話語,父親在外面有了小三,或者是嫖娼,染了髒病,然後不得不躲在這裏。艾滋病病人死的很快,父親去後,這些話更是甚嚣塵上,讓那時的顧惜墨根本擡不起頭來,母親也因為流言得了重度抑郁,後來自殺。七歲,父母雙亡。
林叔從父親病危時就出現,一直陪着自己經歷這一切,安葬父母,辦理後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叔幫忙辦的。那時林叔問她要不要回到顧家,畢竟顧家人從他們突然消失開始,就一直在找他們。她說不必了,自己無地自容就夠了,不要禍及他人了。
八歲,林叔找到一個合适的女孩兒,她叫謝欣,得了白血病,病危,和顧惜墨同齡,林叔用了顧惜墨的名字,讓那個女孩兒住院,後來病死在醫院。從此,世上沒有顧惜墨,只有一個新的謝欣。
那時候,她哭紅了眼,問林叔說:“是不是人性真的本惡?我竟然這麽急于擺脫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偶爾還希望謝欣早點死掉!”
林叔輕輕地抱着她,柔聲說道:“孩子,你才是謝欣,死掉的是顧惜墨。”
從此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