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冬日求婚

當魏言蹊打開門的那一刻，只感覺屋內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他，哦不，準确地說，應該是他身後的江白琛，尤其是劉雨歆那炙熱的目光，真的是想忽視都不行。

魏言蹊眸子微暗，腳往前挪了一下，剛好擋住劉雨歆的視線，直直對上劉雨歆的眼睛，目光暗含淩厲，這姑娘吃了豹子膽了，這麽明目張膽。

劉雨歆尴尬地移開眼，拿起茶幾上的水輕抿幾口，掩飾剛才的舉措。

江白琛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他家小言蹊，吃起醋來，還挺有趣的。

“好了，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做什麽？還不進來”江太太笑着催促。

魏言蹊這才拉着江白琛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只是剛好不好跟劉雨歆坐了對面，一擡頭便看見對方。

幾個家長就坐在中間，目光不時往左右移動。

大姨率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轉頭問江太太，“那個江太太，你兒子有女朋友嗎？”

江太太了然地笑了笑，“沒有。”

“哎喲，真的是太巧了我家雨歆也沒男朋友。”大姨捂嘴偷笑。

劉雨歆聽了，心裏直打鼓，又忍不住偷偷看了江白琛幾眼，這麽說來，她是有機會了。

“是嗎？可我家小白有對象了。”江太太斜眼看了眼劉雨歆，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大姨愣了一下，“有對象”

江太太點點頭，“是啊，我挺滿意的。”

“可你剛才不是說他沒女朋友嗎？”大姨微微不悅。

江太太勾了勾唇，“只是沒有女朋友，可是有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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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把大姨雷得外焦裏嫩的，有男朋友敢情這江白琛是個同性戀目光不可思議地看着江白琛，可江白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魏言蹊身上，眼裏是抑制不住的柔情，大姨心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于是拉着魏媽的手，難以置信地問：“妹妹，你老實告訴我，言言和這個小白，是不是那啥”說到後面大姨的聲音漸漸弱了，有點難以啓齒的感覺，語氣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魏媽之前揚起的笑容瞬間斂去，淡淡道：“是啊，他倆一對。”

“胡鬧！簡直是胡鬧！孩子不懂事你們做家長的也不懂事嗎？這簡直是有違人倫！”大姨厲聲呵斥。

魏言蹊心裏一顫，有種說不出的苦澀，或許是之前太順風順水了，大家都贊同他們在一起，剛剛大姨那些話，真的是讓人聽了無從反駁。

江白琛伸手握住魏言蹊的手，對他溫和一笑，“不用害怕，有我呢。”

魏言蹊繃着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對上江白琛的雙眸，笑着點點頭，“嗯。”

“妹夫，倒是說句話啊，言言怎麽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們倒是好好管一下，以後吃虧的可是言言。”大姨還在一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江白琛和魏言蹊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魏爸正和江先生讨論象棋，正在興頭上，卻被大姨突然打擾，語氣微沉，“言言是我兒子，他喜歡誰是他自己的事，我都不在乎，你管這麽多做什麽”

大姨話被一噎，當即怒目，“好啊，看來我是外人，管不着了，你們的兒子這麽惡心，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這惡心的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雨歆，我們走！”說完，拉起劉雨歆就要走。

江白琛長腿一邁，擋在門口，看了眼劉雨歆，只見她一副呆愣的模樣，是的，從知道江白琛和魏言蹊是一對的時候，她的訝異不低于她嬸嬸，但更多的卻是惋惜，因為之前她就有猜測，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不過，他倆在一起也挺好的，只是自己剛有點好感的人卻已經是屬于別人的。

斂去心頭的雜緒，劉雨歆笑了笑，“為我之前的那些道歉，還有，祝你們兩個幸福。”

大姨瞪着江白琛，“有什麽好道歉的，他們這麽惡心，還祝福，呸！我詛咒你們早日分開！”

江白琛臉色一沉，目光冰冷地看着大姨，“這是我們兩個的事，礙到你了？嗯？”

大姨看着江白琛這樣，吓了一跳，嘴上更是不饒人，“當然，你們惡心到我了。”

這時，魏言蹊走過來，看着大姨，淡淡地說道：“大姨，你要是看不慣我們可以不看，說真的，你覺得我們惡心，其實我也覺得你惡心，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可你卻跟那些說道四的長舌婦有什麽不同嗯，或許有點不同，你覺得自己是個優雅的貴婦。”

“你你你”大姨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白琛轉身，把門打開，自己走了出去，給了魏言蹊一個眼神，魏言蹊會意，托着大姨走了出去，劉雨歆也跟上，然後迅速回到屋內，把門關上。

大姨站在屋外，看着緊閉的大門，怒極反笑，“呵呵，厲害了，我李曉玲長這麽大，被自己的外甥關在門外，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怕被人說。”

“好了，嬸嬸。”劉雨歆打斷了大姨的話，“這是別人家的事，你就不要再說了。”

大姨冷笑，“可我是她大姨！”

“您覺得您有大姨的樣嗎？”劉雨歆反問。

“怎麽沒有”大姨不贊同地回了一句。

劉雨歆但笑不語，她嬸嬸的性子，從來都不好，就喜歡揪着別人的短處說個不停。

“我們走吧。”劉雨歆轉身下樓，不再理會氣急敗壞的大姨。

終于送走了瘟神，屋裏的氣氛逐漸好起來，江太太看着魏言蹊，連聲贊道：“兒媳婦威武！”

“想不到言言也有這麽硬氣一回。”魏媽欣慰地笑道，說實話，剛才那話真解氣，可是對方是她姐姐，她不能這麽說。

江先生擡起頭插了句，“這樣才是我江家好兒媳。”

“什麽叫你家的？婚都沒結，淨占便宜。”魏爸瞥了眼江先生，沒好氣地說着。

魏言蹊這才反應過來，看着身旁的江白琛，“對哦，你還沒跟我求婚呢。”

江白琛笑笑，低聲說道：“小言蹊，你這是等不及了嗎？”

“沒。”魏言蹊別過頭。

江白琛攬住魏言蹊的腰，飛快地在他臉上小啄一口，“這事，我自有打算，放心，不會委屈你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寒冬的烈風無情的呼嘯，落木蕭蕭，萬物陷入沉睡，每年的冬天都是如此周而複始。

可是，每年的冬天，又好像不一樣，去年的冬天，沒有江白琛。

街道的小攤處，魏言蹊捧着熱乎乎的烤紅薯，一臉滿足地吃起來，然後湊到江白琛嘴邊，問：“要不要嘗嘗”

江白琛伸手幫魏言蹊緊了緊身上的棉襖，順便彈掉衣服上的紅薯皮，“不用了，好好的紅薯硬是讓你吃成一種坨狀的東西。”

魏言蹊收回手，低頭剛咬一口，聽見江白琛這話，就覺惡心，嘴裏的東西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就這麽僵在那。

“好了，快吃吧，別冷了。”江白琛摸了摸魏言蹊的頭。

魏言蹊艱難地吞下紅薯，“江小白，我以後吃東西，你千萬別說話。”

“好。”江白琛剛說完一個字，嘴裏就被塞進熱乎乎的東西，甜甜粉粉的感覺，咽下嘴裏的東西，看着某人一臉得逞的笑容，無奈笑笑。

吃完紅薯，身上暖烘烘的，魏言蹊慢慢悠悠地跟在江白琛旁邊，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

每到年尾，結婚的人總是莫名的多起來，街道上一輛輛帶着濃濃情意的婚車奔馳而過。

“江小白，馬上過年了。”魏言蹊說道。

江白琛牽着魏言蹊的手，揉搓了一下，“是啊，快過年了。”

路過一家酒店，幾對新人站在門口迎賓，即便再冷的天氣，也阻擋不了他們唇邊的笑容，愛情，克服了一切外在。

魏言蹊一步三回頭，若不是江白琛一直牽着他，恐怕早起撞到路燈上。

忽然，手指處傳來一陣冰涼，魏言蹊一驚，擡起手，就見一個明晃晃的戒指正套在手中，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

江白琛擡起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戒指，笑了笑，“終于賺到買戒指的錢了，哦，還有，老婆本。”

魏言蹊笑了，眼眶微微發熱，“是不是很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江白琛停下腳步，将魏言蹊擁入懷中，“魏言蹊，嫁給我，好不好？”

魏言蹊眼淚噴湧而出，全滴在江白琛衣上，“江小白，別人求婚都是跪下來的。”

江白琛松開魏言蹊，曲腿正欲往下，被魏言蹊及時拉住了，“不用了，我随便說說的。”這街上人來人往，被人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江白琛目光真摯地看着魏言蹊，“魏言蹊，今後你的生活中都會有一個江白琛。”

“嗯，我喜歡。”魏言蹊雙眼彎成月牙狀，“江小白，以後我們只有彼此，你我互為唯一。”

江白琛點點頭，“好。”

差不多快到中午時刻，遲遲不肯賞臉的太陽終于跳出雲層，向大地炫耀自己的光芒。

江白琛找了個附近的餐廳，二人随便吃了點東西。

“對了，江小白，我有件事還沒問。”魏言蹊放下碗筷，一臉嚴肅地看着江白琛。

江白琛愣了一下，“什麽事？”

“上回在車上你爸說的那些話，你跟我爸怎麽聯系上的”魏言蹊緊緊盯着江白琛，這問題他一直記着，就等着合适的機會。

江白琛輕咳一聲，“這個嘛，說來話長。”

魏言蹊笑了笑，“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然後再次向服務員招手，點了些甜品，轉頭看着江白琛，“好了，我們可以繼續坐這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