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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說完又瞟了眼自家的主子,補刀道:“小姐,你的臉也好紅。”
溫月華摸上一側的臉頰,心止不住的狂跳兩下,不就是碰了下嘛,又、又不是故意的,穩住、穩住,順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便去喝。
“小姐,裏面沒茶水。”琉璃憋笑好心提醒。
溫月華垂眸看去,裏面當真是一點茶水也沒,她尴尬的放下茶杯,輕咳一聲,故作鎮靜道:“你這個死丫頭,見你家小姐口渴,也不說斟茶。”
琉璃臉上的笑再也掩飾不住,她跪坐在溫月華一旁,拿起茶壺道:“好好好,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怠慢小姐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眼尾都飄到天上了。
溫月華知曉她在逗弄她,生氣的舉起手,“看我不打你。”
琉璃這下連茶水都不倒了,趕快跑起來,“小姐,又不是奴婢讓你臉紅的,你打我作甚。”
溫月華在後面追,“死丫頭你還說,看我撕了你的嘴。”
琉璃自小跟在溫月華身側,彼此的脾氣早已熟悉,她笑得比方才還燦爛,“小姐,你這叫惱羞成怒了嗎?”
溫月華伸手指着她:“你給我停下,看我怎麽治你的罪。”
惱羞成怒?
不,打死她都不會承認。
追追打打了好一會兒,琉璃讨饒,“好小姐,饒了奴婢吧。”
溫月華停住步子,嬌嗲道:“饒了你也可以,在姑爺那不許亂說。”
琉璃伸手做發誓狀:“小姐放心,奴婢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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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露什麽,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不知何時出現的程二,扒着門探進頭,眨眨眼道。
溫月華:“……”
又一個不守規矩的。
琉璃重咳一聲,掩飾住臉上的神情,質問道:“程二,你、你什麽時候來的,為何不通傳便進來?”
程二站直,擡手摸摸後腦勺,“我叫了啊,是你們沒聽到。”
琉璃給了他個白眼。
溫月華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道:“程二你有何事?”
程二走進來,揚唇一笑:“夫人,公子最近得了一廚子,做的菜甚是可口,想問夫人晚膳可否有空?”
溫月華擡眸看去,眼尾的淚痣驀地亮了些,故作不在意問:“哪的廚子?”
程二:“帝京來的。”
溫月華神情一頓,算算日子他們自出帝京已經兩月有餘,确實是許久未曾吃到帝京的飯菜了。
躊躇間,程二賣慘道:“夫人,你也知道公子脾氣不太好,奴才要是請不到夫人,回頭公子還指不定怎麽懲罰奴才呢,所以,肯定夫人賞臉。”
他說完,做出一副讨好狀。
琉璃再次賞給某人個白眼,裝,真能裝。
溫月華見狀,勾起唇:“好,我同意便是。”
程二抱拳作揖:“奴才告退。”
等程二走了,琉璃走上前,替溫月華理了下衣衫,“這個程二越發沒規矩了。”
溫月華睨向她,戳了戳她的臉,“我看呀,你同他一樣沒規矩。”
琉璃噘嘴:“小姐好壞,奴婢才不同他比呢。”
溫月華淺笑道:“是是是,我們丞相府的大丫鬟,豈是随意什麽人便能媲美的,我們要配最好的才行。”
琉璃一把捂住臉,嬌羞道:“奴婢去外面幫忙。”
夜晚不期而至,順城主街道上亮起了綻紅的燈籠,蜿蜒間好似飛騰的巨龍。
風吹來時,打在臉上,夾雜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天松客棧今日倒顯得比平常安靜,出入的人很少。
溫月華跟着程二的步子去了最上端的閣樓,雕梁畫柱,伴着天空中閃爍的星辰,美麗的讓人炫目。
坐在這裏有種一覽衆山小的即使感,整個順城都在腳下,不得不說,某人選的地點當真是好。
溫月華上來時,陸雲風正在撫琴,男人一襲白衫,端坐在案幾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如流水般行走。
曲子悠揚動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溫月華坐在石凳上,垂眸看着他,眼神裏除了探究還多了些別的東西。
江湖歷練多年,随着師父走南闖北,她見過不少人,也接觸過不少人。
心懷鬼胎的有。
手段狠毒的也有。
大智若愚的也有。
只是不知,她的夫君屬于哪一種。
程二為溫月華斟好茶水便退了出去。
溫月華邊品茶便聆聽,視線若有似無的掃向眼前的一桌子菜肴,眼尾淚痣亮了些許,都是她喜歡吃的菜,看來某人有些了。
一曲罷,溫月華捧場的鼓起掌:“好聽。”
她誇人的時候從來不喜歡做扭捏那套,好便是好。
陸雲風起身坐到她對面,臉上沒有多餘的變化,神色如常道:“這些都是你慣常吃的菜,嘗嘗?”
溫月華眸光從他臉上落到滿桌子菜肴上,目光頓在最前面的那道清蒸蟹上,看來某人真的是有心了。
這道清蒸蟹看似普通,其實要想做的合溫月華口味卻是不易,她因身體原因,有諸多忌口,很多調味用的食材都不可用。
可她又偏好這一口,當日爹爹為了找到能做這道菜的廚娘,着實下了一番功夫,就是不知,今日這廚娘,是陸雲風從哪尋來的。
她拿起筷子,率先吃了口蟹肉,口感極佳,吃在嘴裏一絲油膩感都沒有。
更難得的是,同她平日慣常吃的一樣。
她挑眉看過去,不經意問道:“難不成你把相府的廚娘接來了?”
開玩笑的問法,本沒打算他會接話。
誰知——
他端起酒杯慢飲一口道:“有何不可?”
“嗯?”溫月華吃驚道:“你真的把相府廚娘帶來了?”
陸雲風放下酒杯,雲袖一甩,稍作停頓後道:“沒有,只是湊巧碰到個廚藝好些的人罷了。”
不知為何,溫月華聽後心底竟然有一絲絲不明的感覺,她還以為他當真為了她,去相府尋人。
看來……
她唇角下滑,眼尾處的淚痣暗了少許,看着那道清蒸蟹仿若不似方才誘人。
陸雲風不動聲色的掃了溫月華一眼,指着其他菜道:“這些菜色都不錯,你都嘗嘗。”
話是這麽說,可人家一點主動布菜的意思也沒,俨然一只高傲的鷹。
溫月華壓了壓心底那些莫名的情緒,自己勸慰道:只不過是陌生人罷了,何苦有其他不該有的期翼。
幼苗還未出土,已被拔的連根都不剩。
想通了這些,心情反而變得好起來,她眼尾的淚痣不知不覺間又變了顏色,從暗到亮,配上那清澈透明的眸子越發顯得好看。
兩人邊吃邊聊。
陸雲風道:“聽聞你幾歲便離開了相府。”
溫月華離開相府這事,對外是瞞着的,除了相府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今夜她也不想瞞他,輕聲道:“是。”
“為何離家?”
溫月華頓了一下,嘴角揚起牽強的笑:“總有那麽些事情不得不離開。”
後面有一句話,她未說出口,你不也是如此嗎?也有不為人知的事。
陸雲風摩挲着酒杯道:“看來夫人有事情不想同為夫講?”
這聲“夫人”落在溫月華耳中,惹的她心跳漏了一拍,某人做事還真是沒有底線了。
難道她身上有什麽值得他探尋的東西??
溫月華穩穩心神道:“夫君這話,說的生疏了,妾身能有什麽事?左右不過一些小事,說多了也無益。”
高手過招,雲裏霧裏,今夜的陸雲風似乎很有和溫月華聊天的興致。
他徑自斟滿一杯酒對着半空中的明月道:“夫人可喜歡賞月?”
“嗯?”溫月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雲風仰頭喝完杯中的酒,放下杯子,道:“不如為夫帶夫人賞一賞這順城的月色。”
說話間,溫月華只感覺腰間一緊,似乎有什麽纏上,随後她随着那股力量,飛到了最近的閣樓之上。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她未像閨閣女子那般大呼小叫,也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對着身側的陸雲風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倘若不是發生些什麽,這個有潔癖的男子怎麽會靠近她。
陸雲風唇角淡挑道:“咱們玩個貓捉老鼠的游戲。”
溫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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