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這話說的頗讓人浮現連篇, 不能不往歪了想。

溫月華用力抽出手, 紅着臉, “我才不要幫你。”

剛才他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給吃了。

幫?

幫什麽?

怎麽幫??

溫月華雖然兩世為人, 但在男女感情上也是一張白紙。這個陸雲風簡直太……出格了。

一個大男人竟然要她幫忙!

溫月華眼角餘光瞟了眼距離門口的位置, 尋思着要是陸雲風敢動什麽歪腦筋,她立馬往外跑。

陸雲風瞧着她臉上小心謹慎的神情, 揚唇笑出聲,“你以為我要你做什麽?”

溫月華:“我警告你, 收起你的小心思來,你要是敢對我不規矩,我溫家定然饒不了你。”

“哦?”陸雲風傾身湊近,“倘若我真做了什麽, 你溫家要如何?”

溫月華眸色一冷,“溫家做什麽我不管, 反正我會——殺了你。”

說話時, 目光灼灼,氣勢迫人, 看着确實像那麽回事。

陸雲風落在溫月華臉上的神情不知不覺間軟了些許, “放心我不會給你殺我的機會,我還要等着洞房花燭那日的到來呢。”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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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燭?

溫月華被他這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從容的樣子驚到,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臉皮之人。

她突然對自己來祥雲府的決定産生了懷疑。

他就該被罰!

十天半天太少了。

就這樣子,至少要閉門思過一個月!

溫月華理了理袖子,“時辰也不早了, 臣女先告退。”

每次她想拉開兩人關系時,便把臣女挂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差別。

陸雲風道:“生氣了?”

他這人一向冷慣了,極少有哄人的時候。別人哄他還差不多。

溫月華疏離道:“怎麽會,臣女只是覺得确實有些晚了。耽誤殿下歇息便不好了。”

陸雲風叩擊兩下桌面,“倘若我想讓你耽誤呢或者說我就是想看着你呢?”

溫月華起身,“殿下這是吃茶吃醉了吧。”

她甩着袖子,拉開門,直接走出去。

邊走邊細細聽着後方的動靜,來的時候是從側門進來的,那出去的時候總不能總正門吧。

折了個方向,沿着小路轉身朝側門走去。

走了好久,後方都不曾有人跟上來,溫月華臉色越發的難看,小聲嘀咕:“口口聲聲說不許她走,這不是還沒派人來攔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反正只要遇到和陸雲風有關的事,小女兒姿态盡顯無疑。

面對旁人時,她可以是溫婉賢淑的相府小姐。

面對陸雲風時,她就是那個最純粹的自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當然,她這種純屬于自然真情流露,本人是沒有意識的。

沒走多長時間到了側門,擡手用力去拉。

沒拉開。

再用力。

還是沒開。

她扒着門縫向外看去,大門在外面上了鎖,也就是說,她根本出不去。

試了試內力,提氣躍起,很不幸,內力沒有恢複過來,根本翻不過這圍牆。

溫月華擡眸看着上空,樹也長在外面,爬也沒法爬,而且她剛才還發現奇怪的地方。

原本垂下來的那根枝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剪了,也就是說——

此處徹底不通了!

她轉身看向四周,無意中對視上後方人的視線,眼眸漸漸眯起。

“鑰匙呢?”

陸雲風走近,“沒有。”

溫月華:“怎麽可能沒有?”

“哦,”陸雲風淡淡回:“扔了。”

扔?

扔了?

溫月華擡手撫額,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陸雲風:“我說了,想讓你幫我。”

溫月華指着他道:“好我可以幫你,但有個前提。”

“講。”

“殺人放火我不幹。”

“沒人要你殺人放火。”

“壞事我不做。”

“沒人要你做壞事。”

“違背我意願的事,我不做。”

“好。”

溫月華偏頭問:“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陸雲風指了指前方的園子,“看到哪裏了嗎?”

溫月華順着他手指看過去,“嗯,看到了。”

陸雲風道:“我想吃你親手做的桂花糕了。”

溫月華:“……就這兒?”

難道她之前想歪了。

陸雲風:“不然呢?”

他頓了一下,打趣道:“你剛才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

溫月華後退兩步,臉變得羞紅,眼角下方的淚痣泛着光澤,“我去做桂花糕。”

她避開他,向前跑去。

陸雲風一臉笑意的盯着她,眼神游走間看到了牆角處新砍下的樹幹。

陽光灑在綠色的葉子上,隐隐閃着光澤。

他擡腳向前走去。

沒多久,有人從牆外面跳進來,程二手裏拿着砍刀,一身塵土。

好久不幹體力活了,手都有些抖了。

還有,他不甚明白的是,公子為何要讓他把樹都給砍了?

……

溫月華做桂花糕的空隙,天色突變,沒多久便下起了雨。她在小廚房裏忙碌着,并不知曉下雨的事。

等做熟端着餐盤走出時,看着從天而降的大雨,心道:壞了。雖說兩府離得不算遠,但看這雨勢,即便坐着轎子回去,衣衫也會淌濕。

可又不能不走。

程二經過廊下,看着一臉焦灼的溫月華問道:“夫人,有事嗎?”

一直改不了口,還是這麽喚着。

溫月華道:“吃桂花糕嗎?”

程二剛才幹了體力活,這會兒正巧有些餓了,點頭接過一塊,“好吃,真好吃。”

溫月華又給了他一塊,等他吃下半口,開口道:“側門那鑰匙在哪,知道嗎?”

“咳咳。”程二想起自己剛才把鑰匙随手扔了。

眼前的桂花糕似乎不那麽香了。

溫月華又道:“沒鑰匙也沒關系,有梯子嗎?”

程二:“……”

不但不香也不甜了。

他反問:“夫人您要梯子做什麽?這個天氣可不适合逮鳥。”

程二直腸子,想什麽說什麽,“您要是想逮鳥,雨停了我帶你去。”

溫月華勾唇笑着:“……”

我有說我要逮鳥嗎?

那麽可愛的小動物,怎麽能逮呢。

她深吸一口氣,“不是逮鳥,我想出府。”

程二:“呵呵一笑,出府還不好說,走正門就可以。”

溫月華委委屈屈道:“守門的侍衛不讓出去。”

“誰?”程二拍拍胸脯,“夫人放心,我帶你出去。”

就這樣,溫月華把手裏的盤子交給丫鬟同程二一起出了府。

程二倒還算心細,給她準備了一輛馬車。車頂用東西包裹住,雨水根本進不來。

距離很近,沒多久她便到了丞相府。

琉璃又是熬姜湯,又是準備泡澡的熱水。

這邊過的有條不紊,祥雲府那邊出了些岔子。

俗話說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程二吃了兩塊桂花糕,便被溫月華使喚着弄這弄那。

偏偏他自己無所察覺,還以為做的好的。直到把人親自送走,才發覺不對勁。

——他上當了。

沒辦法,找了荊條,光着膀子去了書房。

陸雲風正在看書,旁邊擺放着一盤桂花糕,見程二赤/裸着上半身進來,冷着臉問:“知道哪錯了?”

程二吞咽下口水:“屬下私自把夫人送回去了,沒有告知公子,是屬下失職。”

陸雲風放下書籍,教訓道:“只此一次,下次不可再犯。”

程二點頭:“是。”

接着又問道:“那您打還是不打?”

陸雲風:“先欠着。”

程三趁他們說話的空擋回來,抱拳作揖道:“主子辦妥了,那批草藥已經入庫。這是太子爺親筆書寫的信箋。”

陸雲風接過,慢掃了一眼,把那些信箋放到了暗格裏。

“蘇嬷嬷那個遠方親戚如何了?”

“正在醫治,大夫說,手筋可以恢複,只不過需要些日子。”

“給我用最好的藥,務必要把人救好。”

“是。”

……

溫月華喝了姜湯,泡了澡,晚膳都沒吃便早早歇下了。進入夢鄉之前,她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香。

不若之前的濃郁。

淡淡的。

只是當她想睜開眼看看發生什麽時,突然頭一歪,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被點了睡穴。

沒多久,有人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同以往一樣,把她攬在懷裏,輕輕拍打。

溫月華無意識中動了下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陸雲風垂眸看了一眼,搖搖頭,拉起她的手放好。

豈知,沒過多久,纖細白皙的手再次壓了上來。

放下。

壓上。

如此反複了幾次,陸雲風徹底放棄。

算了,随她吧。

不過抱着她睡覺,不知是難為了誰。

他被軟玉溫香擾的心慌意亂。要不是自制力尚佳,恐怕真要……

四更天更鼓敲響,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沿着房檐奔跑時遇到了吳緒。

兩人默默相望,最後……分開。

陸雲風跳下去時,幽幽說道:“管好你的嘴。”

吳緒沒有言語,只是眼神微微暗了些。

翌日,雨過天晴,清高氣爽。

溫月華剛剛用完早膳,琉蘇便跑了過來,“小姐,出事了。”

溫月華淡聲道:“別急,慢慢講,出什麽事了?”

“孟、孟家小姐……”

“她怎麽了?”

琉蘇吞咽下口水,“她失蹤了。”

溫月華:“……”

這個時候失蹤有些麻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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