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不知道。”季岩看着變化的數字，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不會想繼續待在裏面。”

“嗯。”米冉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無厘頭，她大口呼吸了一下，“謝謝你。”

季岩眼神飄過來，帶着絲絲笑意，“為什麽？”

米冉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為了公司的未來。”

季岩眼中的笑意更甚，“還有？”

米冉突然變得有些羞澀，拿出口袋裏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轉移注意力，“我請你吃飯吧。”

直到走出大廈，米冉還是沒有想好應該請季岩吃些什麽，想到上午浏覽的那些網頁其中之一，她回過頭問季岩，“你吃不吃拉面？”

季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米冉猜到他會同意，畢竟大中午點上十個菜也不太好。

點好單等待的時候米冉的情緒已經徹底恢複，短短幾十分鐘內，從極度委屈變成激動，再到現在恢複了平靜後的苦惱，她甚至考慮自己要不要趁着現在直接跟季岩辭職。

那樣大鬧一場，一想到下午還要回去上班面對那些同事們，心理壓力就很大。

“下午你不用回去坐班，跟我去見一個人。”季岩說道。

米冉不自覺地瞪大眼睛觀察他。

“怎麽？”

“其實我好幾次都想問，季總你是不是會讀心術啊？”

“沒有啊，怎麽？”季岩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那怎麽可能幾乎每次都猜得到我心裏在想什麽？而且……”想到微博上那些所謂的爆料，她有點說不出口，撓了撓頭，有點懊惱，“其實除了之前我跟你說的微博上的照片，我們又被拍到了一些，變成了更大膽更吸引人眼球的标題，我是今天不久前才知道的。”

季岩臉色不變，沉默聽着，像是……

“你早就知道了？”

“嗯。”季岩根本沒打算說謊，“你知道我一天要看多少別人整合後的文件嗎？除了有關公司的一切，還有我個人的社會評估，身邊有很多人會提議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明明說的事情那麽嚴肅，季岩的語氣卻好像不以為然，“恰巧最近關于我的各類評價，都跟你有關。”

米冉眨眨眼睛，做賊似的瞅了瞅周圍，“那你還敢跟我私下接觸啊？我現在感覺周圍全是八卦狗仔……”

“我說跟你有關，并沒有說全是負面影響吧？”季岩輕松道。

“難不成還有正面影響？”米冉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兩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非常，不般配，自己怎麽可能會給季岩帶來積極的一面？

“某些角度來說吧。”

什麽角度來說呢？

季岩說得含糊，任憑米冉再怎麽追問，他也不願意再多讨論這件事哪怕一句。

米冉累極，只好換個話題，“下午要去見誰？”

“你的新上司。”

“誰？”

“劉越，來接替唐磊的位置，算是你的新上司。”

米冉真正做到了驚訝地嘴都合不攏，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人嗎？效率不會太高嗎？他才剛剛解雇唐磊沒有多久，就已經找好了後續接班人。

不可能。

“原來你炒他鱿魚不是為了我啊？”米冉大徹大悟，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感動是不是有點廉價，眼淚流錯了方向，但是這話一說出口，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面對季岩略微驚愕的神情，米冉有些窘迫，“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岩釋然一笑，“也是有那個意思的……”

米冉覺得自己可能臉紅了。

“……但更多的，就像你說的，為了公司的未來吧，還有，我用慣了自己的人。”

這個人，怎麽有點可愛。

米冉拿他簡直沒辦法。

服務員端了拉面上來，吃飯間隙，米冉得知季岩在今天之前就多多少少聽說過唐磊的不良習性，如他所說，下屬們會整理好這邊公司所有工作人員的詳細資料做成報告進行彙報，米冉的資料也在其中。

她不适時的走了神，所以說，就算在第一次偶遇的那個小飯館裏，季岩也并不是對她一無所知。

也不一定，畢竟自己只是個小角色，季岩就算聽過彙報，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季岩得知唐磊算是這邊的小負責人，本來就覺得他不适合當自己的屬下。

“那樣的人今天不走，以後也會闖禍。”季岩說。

米冉深深贊同。

不過他的原意不是直接炒掉唐磊，畢竟有那麽多年的工作經驗，趕走老人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劃算，他原本是叫自己的下屬劉越跟他一起過來，和唐磊同級別職位，雙管齊下。

“……可是，如果一個人只有那麽點兒工作經驗可取，無論是思維還是素質都一無是處，只知道混日子，還不如直接扔掉。”

聽到季岩說“扔掉”，她差點兒恍惚了主體是不是個人。

米冉安安靜靜吃面，她想，像季岩這樣根本不會拖泥帶水的人，人生很少會遇到坎坷吧。

劉越中午的飛機，下午兩點半左右到，季岩開車直接帶着米冉去了自己下榻的酒店等他。

米冉從來沒住過這麽高級的酒店房間，簡直像住宅屋啊，她裏裏外外地看來看去，“季總你為什麽不幹脆找一個房子住啊？”住這兒多貴啊。

後半句她沒說出口，不然顯得自己很小氣，畢竟季岩又沒有花她的錢。

季岩拿着筆記本敲敲打打，剛才米冉偶然瞥到了頁面，他在回郵件，“找房子哪兒有那麽容易，要考慮的因素很多。”

很多嗎？米冉不覺得，按照季岩的條件，找個貴的不就行了。

要考慮太多因素，是窮人需要面對的局面，因為口袋的金錢有限，所以做事時才會有局限性，季岩這樣的，根本不存在吧。

不過他好像看起來有點忙，米冉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刷微博，回複一些公衆賬號私信之類的。

老板在一邊工作，她也不好那麽明顯地摸魚。

大概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門。

劉越看起來四十多歲，圓乎乎的臉一副福相，慣用表情就是眯着眼睛微笑，看起來很好相處。

季岩幫米冉引見後，米冉熱絡的上前跟劉越介紹自己公司的整體情況，季岩提前跟她說了這個，帶她來不是無意為之，報告裏的資料畢竟沒有公司內部人員口述詳細。

要想讓劉越盡快上手工作，找個內部人員解答他的一切問題比較合适。

劉越不愧是跟着季岩工作的人，條理清晰，思維跳躍很快，還好米冉好歹在公司待了這幾個月，劉越提出的那些問題，除了個別她根本沒參與過的項目之外，大部分她都能答得上來。

後來就是兩個領導開讨論會，米冉漸漸地插不上嘴，在一邊認真聽着。

她突然發現自己和成功人士之間的差距是什麽了，他們的話題從一個跳到另一個，簡直無縫銜接，對公司的現狀幾句話就分析得極為透徹，對公司未來的安排大膽到更是讓米冉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

說說公司每個人的特點，和某些項目的目的，以及自己對公司的看法，對她來說難度并不大，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但是像現在這樣的讨論，她插不進去嘴，是因為她的思維跳躍程度根本跟不上眼前二人。

原來人和人的差距真的這麽大，原來認真工作是這個樣子的。

她也算是長了個見識。

下班時候過了一小時後，米冉就借口告辭，她聽了一下午公司理論課，打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其實是就着點兒好吃的消化一下，季岩準了。

看起來，他和劉越對淩宇目前的現狀很是不滿，要做些大的改動，根本無暇顧及到她。

這樣很好，她今天出現在這裏的身份只是作為一個介紹人，她不希望自己的新上司誤會自己和季岩太過親近，有什麽不正當的關系。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如果說之前得知季岩要來，地中海和公司一衆如臨大敵，而她沒有什麽反應的話，現在，她已經完全可以理解其他人的心情了。

淩宇原本和衆多新媒體公司一樣，員工們也都是拿死工資，再按照個人能力獲取業績分紅，大家只能說是為了拿到高工資而稍微努力一些，完全算不上是兢兢業業，所以今天季岩用這個詞來形容她根本就是在糊弄地中海。

但是季岩不能容忍這樣的情況存在，他希望自己手下沒有廢物，一個要能頂十個。

整個下午，他和劉越讨論的重點也是這個，唐磊不會是第一個離開的人，凡是準備混日子的，他們都會讓其離開，不養閑人。

米冉作為新人，其實壓力非常大。

況且，季岩無論是一對一，但是在其他人面前，都對她很好，如果把這種好理解為上司對待下屬，那麽，季岩其實對她期望值不低。

但是，米冉本意就是做個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混日子的人”啊，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怎麽自己無緣無故跑到前鋒的位置來了？

這件事，從一開始，打開方式就有誤！

米冉看到一家廣式餐廳，義無反顧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了這麽久，才知道jj後臺有自動縮進……我找排版軟件找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