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

周末的時候和齊露約着逛街，走累了找了家咖啡店坐下聊天，米冉說起這件事，齊露後知後覺開始搜整件事情的始末。

“我天，這麽大的事兒你竟然沒告訴我。”齊露主要看到了網友們對她的各種人身攻擊，作為好朋友來說都實在看不下去，何況她本人，“這種情況都不找好朋友排解，你小心得抑郁症。”

“沒那麽嚴重。”米冉抿了一口拿鐵，“我沒有那麽玻璃心。”

齊露對她刮目相看，“喲，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嘿，你以前遇到這種事肯定難過得要死，現在竟然打不垮你了。”

“以前也不會好吧，網絡上的人又不認識我，當然不知道我有多好。”米冉想起季岩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又開心又惆悵。

被齊露發現了，“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心裏其實還是不舒服吧？沒關系啊，可以跟我說，我理解的，是個人被那麽多人罵都會難過的。”

“也不是啦。”米冉有些遲疑，但是礙于現在确實沒有人可以說說話，迅速腦內風暴，打算換個方式聊聊困擾她的問題。

“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誰喜歡誰比較多一點啊？”米冉問道。

“嗯？”齊露稍稍回想一下，就給出了答案：“他喜歡我多一點吧，雖然我也挺喜歡他的，但是例如每次過節的時候，他會很用心安排，我只會簡單挑個禮物，所以每次都覺得蠻對不起他。”

“可是他收到你的禮物也很開心吧。”

“就是因為這樣啊，明明更用心的那個人是他，得到的回報卻只是大街上随便就能買到的禮物，就已經很開心了，所以他應該更喜歡我一些。”齊露總結道。

米冉理解了，贊同地點點頭。

“怎麽問這個？”齊露作為女生的八卦雷達還是較為敏銳的，“難道你和姐夫有什麽問題了嗎？不會吧……才結婚沒多久诶。”

“沒有啦。”米冉有些心虛，“就……”她無意識抓了抓頭發，“突然發現我喜歡他，比他喜歡我，要多得多，感覺很虧。”

齊露笑了，“感情的事情哪兒有什麽虧不虧的，如果你付出得多而他視而不見，你虧了，如果你付出的同時他也在付出，只是不對等，但喜歡是事實啊。”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可惜，跟她的現實情況不相符。

季岩對她很好，但并不代表喜歡。

米冉又換了種思維方式問齊露：“你說，如果我想知道他有多喜歡我，我應該怎麽做？”

齊露認真思考，過了一會兒才給出自己的建議：“其實你可以直接問他。”

“……”米冉強忍住翻白眼的心，“除了這個呢？”

“其實只要确定這份喜歡存在，就沒必要執着于多少，人都不是冷血動物，你覺得自己付出多虧了，不如付出更多一些，讓對方真切感受到你付出的一切，就會像我一樣，雖然我覺得男朋友臭毛病一大堆，但是想想他是真喜歡我，就可以三思而後行了。”

齊露一番話說得米冉沒脾氣了，齊露的思維固定在季岩和米冉是相互喜歡的基礎上，所以從來不會跳脫出去想這個問題。

對米冉來說，沒什麽意義。

回家後意外發現季岩竟然好像已經回來了，他的鑰匙安安靜靜放在鞋櫃上，可是屋子裏沒有什麽動靜，米冉四處探着腦袋望望，不見其身影，他的卧室也沒人，門開着。

正奇怪着，突然聽到從某處傳來細碎的聲音，米冉恍然，往觀影室走去。

人确實在觀影室裏，正在看……《2012》。

這房間專門做了隔音，隔音效果非常好，不仔細聽在外面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響。

季岩坐在那兒擡頭看她，米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在這裏确實很令人驚訝，但其實這地方不是她個人專屬，他有權利進來。

“你回來了？”

“嗯。”米冉沒話找話說，“你今天回來得很早，吃飯了嗎？”

“沒有。”季岩把影片暫停，仿佛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你這麽一說，倒覺得有點餓了。”

……

這個時候正常應該說什麽呢？米冉在廚房忙活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原本今天想出去跟齊露取點兒經，沒指望解決問題，但希望能找到一個正确的引導方向，什麽都沒得到，站在廚房裏給季岩做飯的時候，好像得到了些什麽東西。

說出來別人不會明白的，齊露不會，季岩大概也不會。

米冉覺得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她喜歡一個人，最終的目的不也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聊聊天說說話給他做做飯嗎？現在，其實她都已經做到了。

實在是沒什麽不滿足了。

季岩吃飯的時候她鑽進房間打開了很久沒打開的微博，寫了四個字。

——“活在當下。”

點擊發送。

扔開手機拿了本書趴着看，無比惬意。

門被輕輕敲了三下，米冉下意識就想問“誰啊”，還好及時止損，忙不疊爬起來開門，季岩站在門外。

不是她反應慢，而是季岩太少機會敲她的門，讓她根本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米冉定定看着門外的人，“有什麽事？”

季岩有些遲疑，米冉瞬間會意，“去客廳說？”

米冉很少和季岩面對面交流，結婚之後就更少了，他們更多時候會不經意間就把難聊的話題聊完，回到家之後就是自己的私人時間，想幹嘛幹嘛，不幹涉對方的生活，她幾乎就要習以為常了。

“我母親想要見你。”

聽見這個消息，頭皮發麻，這才是條件反射。

“什麽時候？”容她垂死掙紮一下。

“下周一是奶奶的忌日，母親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帶着你回去一起吃頓飯，聊聊婚禮的安排。”季岩說道。

米冉壓力山大，但是看季岩的樣子，似乎也不輕松，她想起外界都知道他和父母關系不好，成長中又很少有父母參與的痕跡，明明是生他的人，卻不稱呼為媽媽而一直說是母親，忽然覺得自己或許對他的意義，是個不可或缺可以提供依靠的夥伴。

心裏有了比較。

“好啊，我從現在就開始準備。”不過她還是有些疑慮，“可是，那篇報道，你媽媽一定知道，會不會對我有很差的印象？”

“沒關系，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見慣了這些捕風捉影，會本能地看真實的東西，他們一定知道真實的你是什麽樣子，你做你自己就好。”季岩一點兒擔憂都沒有。

米冉下意識自省，“做我自己更不可能被喜歡吧，我……”一擡頭對上季岩的眼神，她立刻改口，“好的好的，我知道……”米冉認真地看着他，“我不用理會他們，只要記得，你選擇了我就好。”

這話藏着她的真心。

她知道，季岩目前根本明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