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蕭數氣煞了。
她同意娶何顏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圖何公子身後的何家,所以無論何顏模樣如何是胖是瘦她都無所謂,反正天一黑燈一吹都是一個樣,自己瞎着眼上就完了。
可誰成想何家公子竟是這副德行!
蕭數活生生站在床邊氣到後半夜,何顏愣是毫無所覺的攤成大字狀睡的香甜。
蕭數是看出來了,她若是不主動幫他翻身,今天晚上自己怕是要睡腳踏上。
海河湖沼各種魚類,蕭數不是沒見過鹹的,卻沒見過鹹成何顏這樣的!
蕭數有理由懷疑,蕭言就是故意搞她,床上攤着的這條就是鐵證。
這種情況延續了五六日,這期間有那麽四五晚蕭數都想把何顏提溜起來扔後院的花池裏。
你随波去吧!
蕭數坐在茶樓二層的時候,胸口這股子郁結氣都沒緩過來。
她也是個女人,血氣方剛的年紀,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想有光.溜的溫玉在掌心裏摩挲。
蕭數對何顏提不起半分性.趣,就想着不如出去快活。
家裏這條不會撲騰,可外頭有的是個頂個能翻會浪的。自己往那一站,對方肯定就撲騰着尾巴乘着浪過來淹沒吞噬她!
想想那滋味,蕭數饞的骨頭發癢。
何顏像是看出來了,懶洋洋的掀起眼皮,看着房間裏的那盆綠植,意有所指,“這顏色不喜歡,埋了吧,漚糞養花。”
這綠植都放了好幾天了,他什麽時候都沒說過不喜歡,就今日突然在蕭數蠢蠢欲動的時候讓人拔了。
何顏從何家帶來的那個小侍得了命令麻溜的走過去,一把薅出綠植頭都不扭的往外走,動作幹脆利落,綠植全程懵逼連粒土都沒來得及掉。
“……”
目睹全過程的蕭數深吸了口氣,所有的心思都涼了。
蕭數把在何顏哪兒受的氣全都算在蕭言身上,今日出門并非為了喝茶,而是請了人過來。
木門被人輕輕叩響,蕭數深呼吸兩口氣将火氣壓下,起身站起來,“請進。”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蕭數對着站在門口的人喊,“姐夫。”
阿離擡眸看她,清冷的眸子如沁涼的秋水,沒有半分見到熟人後的溫度。
對于阿離這幅态度蕭數絲毫不介意。昨日她用紙條威逼他來,阿離若是能高興那就有鬼了。
蕭數在紙上寫,想同阿離談談大病初愈之人能否飲用“合.卺”藥。
看完這句話,阿離捏着紙張那只手的指關節繃的發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寒劍出鞘的冷眸直直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端着溫潤模樣的蕭數。
她笑,“明日茶樓一會,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只是這事不能讓大姐知道。”
蕭數今日提前來等着,她不怕阿離不來。
“姐夫果真癡迷醫藥。”蕭數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溫聲說道,“不如進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聊?”
靠着窗邊的深青色竹木小幾上已經擺好了兩個茶盞,盞中氤氲熱氣袅袅升起,顯然早有準備。
阿離抿唇看着蕭數,眉目清冷,紋絲不動。
蕭數微怔,随即笑着說道,“姐夫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對家裏的那條更沒有。
府裏的一個兩個的男子,恰好都跟蕭數的喜好截然相反。
阿離這才垂眸進來,蕭數距他三步遠關門走在後面。
兩人跪坐在小幾前,蕭數動作随意的轉身将掩上的兩扇窗戶推開。
窗戶臨街,跪坐在茶幾邊扭頭垂眸就能将街上的熱鬧景色盡收眼底。
阿離往下看去,恰好微風拂起,路上有輛馬車經過。秋風撩起薄紗車簾,正巧看到上頭坐着一對男女。
四十來歲大腹便便的女人,雙腿分開大大咧咧的坐在榻上,身子懶洋洋的往後仰靠,而她腳邊跪着個長袖半退的男子。男子身着青衣,是何模樣看不清楚,因為他正垂首于女人身前……
動作着。
阿離鳳眸瞪直,急急別開臉,神色尴尬不已,像是沒想到随意一瞥就能看到如此場景。
車上兩人不知道是毫不避諱還是認定了旁人看不見,竟大白天的在馬車上就做了起來。
阿離垂眸抿了口茶,壓了壓驚。
蕭數倒是沒瞥見馬車裏的香.豔,她正低頭拿出筆墨紙硯在茶幾上擺開。
阿離不能言語,家裏懂手語的就只有母親,後來蕭言也會了。
蕭數嫌棄麻煩沒學,所以每每看着蕭言這個能開口的當着她的面跟阿離比劃手指的時候,蕭數都覺得這兩人是在罵她。
——“那藥?”
阿離垂眸寫字。
蕭數笑的溫和,“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甚至你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她垂眸,指腹摩挲茶盞,收斂下巴擡眸自下而上看着阿離,“因為那藥就是我下的。”
她那好姐姐原本蠢笨如豬膽子如鼠,若是沒有那包“合.卺”,就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将母親好友的兒子拖到床上。
阿離顯然已經猜到了,臉色未有變化,只是周身氣壓更低,隐隐透着股寒意。
蕭數端起茶盞擡手敬了阿離一下,垂眸抿茶,餘光往街上瞟去。
她打聽過了,今日蕭言會和她那個“情.夫”從這兒經過。
她掐着時間等,果真瞥見那抹極其張揚的紅色。
美人紅衣似火,抄着手姿态懶散的伴在蕭言身側,兩人說說笑笑,好生親密。
阿離見蕭數直勾勾的往窗外看,最終尴尬抵不過好奇,鳳眸微斜,便看到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她說今日有事,晚上會回來晚些。
阿離微微抿唇,垂眸正色看向她身邊的紅衣之人。
“哎呀,這不是大姐嗎?”蕭數故作驚訝的說,眼睛精光大閃,瞥着阿離的臉色,“她身旁的男子是誰,怎麽兩人姿勢這般緊湊。”
這純屬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蕭言跟沈清兩人走在一起連胳膊都沒碰到。
阿離側頭看蕭數,她這是先入為主的誤導自己對方性別以及跟蕭言的關系。
大街上就姿勢親密的,關系多數不正常。
蕭數故作姐妹情深,“姐夫別多想,說不定就是普通朋友呢。”
阿離沒理她,目光直直的看向蕭言身旁的紅衣人。
他的目光太強烈,饒是慣來被人盯着看的沈清都頂不住。她疑惑的順着目光側頭擡臉看去,直直的對上阿離清冷的眸子。
沈清略微挑眉,眨巴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原本抄在袖筒裏的手抽出來挽上身旁蕭言的胳膊,朝着樓上的阿離微微一笑眉梢上挑,挑釁十足。
哇——哦!!!
蕭數眼睛睜直,差點吹起口哨。
搞事情搞事情啊!
這外室給力,夠主動夠放蕩夠大膽,是她的菜!
比起神色興奮的蕭數,阿離薄唇抿緊,眉頭微蹙。
被人挽住胳膊的蕭言驚詫疑惑的扭頭看向沈清,吶吶道,“這個姿勢怪姬情的。”
說着抖着胳膊要甩開她。
沈清死扒着不放,兩人推搡起來,離遠了看像是在調.情。
蕭數的視線在冷臉的阿離跟奔放的紅衣外室身上看來看去,就差嚷着打起來了,嘴上卻勸着,“姐夫別氣,就只是挽個手又沒親嘴。”
“……”阿離眼刀飛過來,蕭數轉頭看向窗外,痛心疾首的說,“嗐,這大街上就摟摟抱抱的像個什麽樣子,大姐在縣裏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下別人都知道她養外室了。”
阿離收回目光,脊背挺直端正的跪坐在茶幾蒲團上,面色跟剛才無異,若不是頭低着長睫輕顫,蕭數都以為他不在意。
“女人都是如此,手裏有了銀錢就會花心,指望她們不如指望自己。”蕭數目光微閃,直入正題,“若是大姐手裏頭沒了銀錢,自然不能再在外頭沾花惹草,這人這心最後全是你的。”
此乃利誘。
阿離目光清冷的擡眸看她,不為所動。
蕭數勾唇一笑,聲音裏的溫度比剛才低了不少,“離伯母最近一直忙着藥鋪生意都極少回府裏吃飯,我這心裏還挺想的慌。”
她看向蹙眉不解的阿離,聲音像條沒溫度的蛇一樣幽幽游來,朝着他吐出信子,“你說若是離伯母得知自己的兒子被人強了,會是何感受?”
這是威逼。
阿離目光猛的一顫,瞳孔放大,放在腿上的手指驟然收緊攥着衣裙。
蕭數看着阿離的表情,蛇信子抵在他眼睛前,“伯母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萬一她再一不小心想明白如今生意紅火讓她生活充實有幹勁的藥鋪,是用自己寶貝兒子的清白身軀換來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阿離薄唇抿的發白,胸膛重重起伏,眼睛直直的看向她,像是閃着寒芒的劍,夾雜着憤怒跟寒意盡數直逼蕭數。
“姐夫別擔心,若是你我合作,這些事情我就全當不知道。”蕭數喝完手裏的茶,盞底輕輕磕在竹木上,“你衡量一下,我若是将這事捅出去,母親定會厭棄了蕭言,到時候此事一出,蕭離兩家都沒了臉面,尤其是離伯母,你讓她以後如何面對母親如何面對她自己?”
“與其如此,不如你我聯手,反正蕭言都是要輸的。”蕭數神色自信,像是勝券在握,“一個背棄你的女人,一個疼愛你的母親,孰重孰輕你該知道的。”
阿離手指攥緊,下颚緊繃,垂眸斂眉沒有動靜。片刻之後,他像是下了決心,捏着筆寫下三個字。
白紙濃墨:
——“怎麽做?”
“将她用藥變傻就行。”蕭數徐徐吐氣,目露譏諷滲着絲絲恨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緩聲說,“畢竟,她是我…親…姐…姐啊。”
阿離了然的點點頭,垂在袖筒裏的手動了動,竟主動探身給蕭數倒了杯茶水。掌心攏空虛蓋着盞口,将茶盞放在她面前。
阿離并非大戶人家公子,不懂如何倒茶端茶也是正常,蕭數沒有絲毫懷疑。
阿離抿唇遙遙敬她一杯。兩人共同将茶飲下,算是慶祝合作愉快了。
離開茶樓,阿離臉上的冷意像是被風吹去,消散在秋日傍晚的餘溫裏。他側眸往樓上掃了一眼,神色清淡的回了藥鋪。
鋪子裏頭沒什麽病人,阿離坐在桌子後翻看醫書,手指撚在泛黃的紙張上正要翻頁,餘光瞧見面前突然出現的紅色衣擺,動作微頓。
阿離擡眸看去,蕭言那外室正端着笑看他。
阿離微微挑眉。
哦?這是“登堂入室”逼宮來了?
沈清從懷裏抽出邊角繡着紅梅的絲綢巾帕,嬌弱的抖開輕輕按在唇邊,細着嗓音咳了兩聲,端的副媚眼如絲。
她本就生的女生男相,若是含胸聳肩刻意收斂氣質,怕是沒人會相信沈清是個女人,尤其是她垂眸輕咳的時候,壓着嗓音更像個柔弱的男子。
紅梅巾帕上的胭脂香味濃郁撲鼻,阿離身子微微後撤,饒有興趣的看着對方。
剛才在茶樓上,蕭數使盡渾身解數引導阿離去誤會沈清的身份,可她忘了一點,阿離是個大夫,為醫者看人看骨不看皮,幾乎是沈清仰頭看他的時候,阿離便知道這是個女人。
若說阿離本來還對蕭言跟沈清的關系有所疑惑,現如今看到沈清刻意在他面前佯裝成男子上門,心裏頓時踏實下來,什麽誤會都沒了。
蕭言要是真跟沈清有些不清不楚的小姬情,沈清定然不會上門挑釁他這個正君,更不會刻意裝成男子的身份過來。
從一開始,阿離就沒懷疑過蕭言會對不起他,所以更別提會因愛生恨跟蕭數合作。
藥是蕭數下的,阿離怎麽可能會因為三言兩語的威脅就跟個仇人合作?
所以蕭數提出讓蕭言變傻沒有争奪家産權利的時候,倒是替阿離想了個好主意。
蕭數好歹都是蕭母的親女兒,自己不能因為一包“合卺”藥就要了她的性命。既不能讓蕭數死,又想讓她安安分分的不搞事情,這倒是難為住了阿離。
就在他犯愁的時候,蕭數“體貼”的提出可以讓人變傻,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
那一瞬間阿離看向蕭數的目光複雜極了。
心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所以阿離起身倒茶的時候,掌心裏的藥不動聲色的盡數灑在茶盞裏。蕭數沒有絲毫懷疑,就這麽喝了下去。
阿離不可能随身攜帶讓人變傻的藥,來之前他不過往袖筒裏塞了包護身的毒.藥,藥劑少些,威脅不到生命。
茶樓裏的事情阿離幾乎沒放在心上,更沒想到沈清會來找他。看着柔弱做作硬着在他眼皮子底下裝男人的女人,阿離一時間覺得眼睛有些疼。
像是抹了辣椒,簡直不忍直視。
可對方演技精湛,還是蕭言的朋友,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阿離都得給她,只得硬着頭皮看她演下去,甚至還要配合一二。
自己性別早已被人看清這事得虧沉迷演戲的沈清不知道,否則肯定頭一沉直接原地去世。她就是看阿離有趣,想來逗逗他。
老鼠想逗貓,的确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加了幾百字的小內容
沈清:……其實我是來做售後采訪的
親,貓耳朵好用嗎?貓尾巴合适嗎?我這兒還有新款,您看看要哪個?
阿離:……來個更刺激的
沈清: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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