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到別墅, 管家不在, 燈都沒開,上下兩層一片漆黑寂靜。
月黑風高夜,收糧越貨時。
蕭言将阿離抵在門上,大手撫在他脖頸處,掌根托起下巴,低頭順勢吻過去。
她居高臨下, 別墅搖身一變霎時成了陰森神秘的古老城堡, 而蕭言是這城堡裏的吸血鬼地主, 專吃糧食大戶小妖精。
等着餍.足的小妖精覺得自己存了四天的能量,能夠與之一戰, 于是精神抖擻的揮着大.棒就攀着她的肩膀過去了!
結果可想而知。
小妖精到底是年輕, 被吞的渣都不剩。
被迫交了好幾億糧食的阿離癱在沙發上, 雙眼迷茫的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腦子斷片了似的,絲毫不明白他怎麽說敗就敗了呢?
都這樣了,蕭言還不肯放過他,抱着人往樓上去。
蕭地主鐵面無私的很,就差把阿離拎起來頭朝下倒着抖落了, 看他是不是還偷偷藏着糧!
阿離紅着眼睛舉手發誓,保證已經被掏空,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蕭言低頭看過去,可憐巴巴的糧農低頭耷耳的,實在是都交完了。
又鬧了一會兒, 蕭言去做飯,阿離洗了個熱水澡。
秋深菊黃蟹正肥,管家得知今天兩人會回來,提早準備了肥美的螃蟹,全都被捆成粽子泡在水池裏吐泡泡。
本來空曠毫無人煙味的別墅,半個小時後從廚房飄出了飯菜的香味,樓上更是響起了拖鞋走在實木地板上的噠噠聲,整棟屋子頓時有了家的感覺。
阿離一身溫熱的水汽,噠噠噠的慢慢朝蕭言走過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臉在她背上磨蹭。
“姐姐。”
估摸着小嗲精洗了個熱水澡膨脹了,海.綿.體進了水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
蕭言長嘆,每每撩撥的人都是阿離,但等她真刀實槍的要日時,他又委委屈屈的投降了。
蕭言恨啊,這不是主動脫我衣服還讓我抱你睡素的嗎?
她又不是聖人!
“阿離。”蕭言垂眸轉身,目光沉沉,手指鉗制着他的下巴狠狠地來回晃了兩下,咬牙切齒的說,“遲早把你弄哭!”
哭着往床尾爬都得攥住腳踝拖回來接着弄的那種。
看他以後還老不老實。
她說的很兇,阿離聽的頭皮發麻,脊椎骨酥.癢,非但沒覺得害怕,還哆哆嗦嗦的精神了?!
場面頓時有些尴尬。
……阿離面色凝滞扭頭就往外跑,噠噠噠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生怕後頭目光炙熱能吃人的蕭言追上來。
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蕭言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她還真以為阿離是個狼人呢。
吃完螃蟹,兩人窩在客廳沙發上消食。
阿離低頭擺弄手機,不知道是在跟誰聊天,片刻之後兩眼放空的看着面前全當背景聲音播放的電視劇,視線都沒聚焦。
他扁扁嘴摸着自己一頭小卷毛,目光幽幽的看向旁邊用電腦處理公務的蕭言。
“姐姐,你看——”
他話說的吞吞吐吐,顯然有些猶豫。
蕭言擡頭看了眼電視,屏幕裏男女主角正在演繹狗血分手劇情。
她了然,臉色嚴肅且正經,“愛過,保大,我會游泳。意見相同聽我的,意見不同聽你的。”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
阿離手搭在蕭言胳膊上,“不是——”
“別問,問就是沒有前男友。”蕭言伸手攬着阿離的脖子,将人往懷裏一帶,不由分說的低頭親了口,随後松開他繼續低頭處理公務。
活像個莫得感情随意敷衍的渣女。
“???”,阿離神色茫然,一臉懵逼,覺得頭頂有好多問號。
他擡手摸摸自己腦門,盤腿坐在沙發上抿唇盯着蕭言看。
臉上就差寫着:你即将失去你可愛的寶寶。
蕭言扛不住這猶如實質的目光,視線往他睡褲上掃了一眼,這也不是想要啊。
“怎麽了寶貝?”蕭言放下電腦神色認真。
阿離委屈的摸着自己頭發,“你愛它嗎?”
“愛!”語氣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只要不是綠的,她都愛!
阿離垂着腦袋,将手機屏幕劃亮解鎖,給蕭言看他聊天界面的消息。
備注是張導:
——開拍前頭發顏色染回來。
——編劇說看見你那頭卷毛影響創作熱情。
蕭言滿臉問號,這管天管地怎麽還管上了頭發顏色?
“我投資,讓她給你改角色人設。”蕭言将手機遞還給阿離,以為他拍的就是個現代小網劇,不過還是随口問了下,“對了,你這是什麽劇?”
阿離默默地看着她,“古裝劇。”
正準備拿手機的蕭言:
……對不起打擾了。
“古裝劇不都是帶頭套嗎?”蕭言擡手揉了把手感極佳的小卷毛,“反正又看不見,為什麽非要你剪了?”
阿離往前咕湧兩下,腦袋蹭着她的掌心,跟只尋求撫摸的奶狗一樣,“說影響編劇心情。”
他頓了頓補充道,“編劇六十了。”
那的确是接受不了這頭發顏色的刺激。
阿離他們這個專業并非需要老實巴交的在學校裏學滿四年才能出去接戲。
學院政.策寬松,只要你是正規渠道的拍戲以及保證期末考試不會挂科,那就能出去接活。
他上學期跟着跑了幾次劇組,陰差陽錯認識了伯樂張導。
張導看阿離屍體演得好,說他天生該吃這碗飯,其實主要是他拍戲不要錢……
而她窮逼劇組又缺個男三,正巧阿離長的也不難看,簡單試戲過後就定了他。
作為男三,阿離的戲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在戲中他是個清冷矜持的貴公子,而現實中阿離天天頂着那頭張揚的頭發晃來晃去,人設偏差太大。
張導咬咬牙,狠心提出要求。
這頭發,必須給我染回來!
阿離覺得自己這頭卷毛挺好看的,心裏有點舍不得。他抱着蕭言的腰在她懷裏膩歪許久,才在頭發跟機會之間下定決心選擇了後者。
這年頭,眼瞎的伯樂不好找啊。
畢竟就阿離這個小嗲精的模樣——
清冷?
矜持?
貴公子?
蕭言覺得明天她有必要跟阿離去趟劇組,看看眼瞎的張導到底圖她寶貝什麽。
第二天一早,阿離就去上次染頭發的那家店,痛心的把頭發顏色染回來。
其實就算這次張導沒要求阿離染成黑色,再過兩天他還是要來染頭發。
因為染發這種事情,有第一回 就得有第二回,否則新頭發長出來跟之前染的顏色會有斷層,這就是尴尬期。
虧得阿離生的又白又好看。
否則要是換個人頂着這頭栗棕色小卷毛,怎麽看怎麽非主流。這個世界果真看臉。
蕭言坐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拒絕了好幾次辦卡的請求。
約摸着兩三個小時後,阿離将卷發剪掉染回了黑色。
洗完頭發,又吹幹,才算結束。
他頭發蓬松發質柔軟,剪去卷起來的部分也沒顯得多短,反而清爽的恰到好處。
熱風吹起眼前碎發,掃的眼皮有些癢,閉着眼睛的阿離長睫顫動,慢慢睜開眼睛,透過面前的鏡子就看到蕭言正站在他身後看他。
染出來的黑色要比自己長出來的頭發顏色要深,從而顯得阿離皮膚更白。
那雙鳳眼,形狀漂亮眼尾上挑,顫動着睫毛擡起眼皮的時候,眼神清亮幹淨,像是春日湖泊又似林間小鹿,乖順的讓人心尖發顫。
蕭言目光幽深,喉嚨微緊,深覺打臉。
自己現在宛如一個渣女,對之前的那頭栗棕色小卷毛好像只是短暫的愛了一下。
阿離用手指抓了抓頭發,眼神有些局促忐忑,不住的盯着鏡子裏站在他身後的人看,生怕蕭言不喜歡。
但看到蕭言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的時候,阿離又不好意思的慢吞吞的紅了耳朵,緊接着紅了臉頰,眼神飄向別處,過了一會兒又偷偷飄回來看蕭言。
再皮的皮皮蝦,碰到喜歡的人也會變紅害羞。
蕭言沒忍住,伸手對着這頭蓬松柔軟的黑色短發揉了又揉,目光溫柔,“好看。”
去劇組的路上,蕭言止不住的用餘光偷瞥阿離。
不知道為什麽,她看着黑色短發的阿離,總覺得他以前的頭發很長,至少該及腰才對。
車找了個停車位停下,阿離指着前面的劇組跟蕭言說,“到了。”
眼前的宮殿宏偉莊嚴,仿着京都裏那座按着比例縮小做的,用料考究細節認真,看着很是逼真講究。
尤其是宮殿裏的演員整體掃過去,妝容幹淨,造型正經,衣服顏色深沉有質感。
有戲的演員正在拍戲,沒戲的演員不是在對戲就是在看臺詞,沒一個厮混玩鬧的。
整個劇組認真又正規,至少看不出缺錢的樣子。
蕭言正要擡腳過去,就被阿離拉着走向宮殿——
旁邊的那片小樹林。
那裏有個松松垮垮一看就簡陋的小竹屋,一群看起來就很窮的人正聚在一起蹲着說話。
阿離拉着蕭言走過去,随便找了個人問道,“張導呢?”
“去隔壁偷師了。”
蕭言略感窒息。
被阿離拉着的是造型師,知道他是男三,便說道,“正好你的衣服改好了,先穿上試試效果。”
阿離跟着造型師去換衣服,蕭言則趁機接了個電話。
自從蘇母賠了兒子又折了生意後,想殺了蕭言的心都有。這兩日她四處奔波想要解決公司難關,同時四處攀咬蕭言。
蕭言生怕蘇母忍了那口氣,就等着她鬧騰呢,她鬧騰的越歡,公司才能涼的更快。
電話挂上,正好阿離換了衣服出來,蕭言轉身看去,頓時愣在原地。
阿離長發及腰,一襲白衣,發黑如墨,衣白如雪,眸色像秋水無塵,就定定的站在不遠處。
這個弟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還未等蕭言細想,阿離先看見她,那雙秋水似的眸子便彎了起來,眼裏微微漾起波光,秋水變春水,瞬間暖如午後湖面。
他朝她跑過來,整個人挂在蕭言身上,胳膊緊緊摟着她的脖子,紅着耳朵尖小聲說,“姐姐喜歡我!”
心髒撲通亂跳,呼吸有些喘,阿離急促的聲音裏卻帶着藏不住的歡喜跟肯定,“你剛才看我都看傻了。”
蕭言托着阿離的腿,心裏柔軟,垂眸看他,沒有否認。
嗯,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嗲精。
作者有話要說: 蕭言:這個弟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低頭看劇本)對不起拿錯了,重來一次
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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