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膽子真大

“趙麗娘當晚就離開了京城, 動身回到碾州,一刻不停。”範閱辰道。

他帶着洛紫穿過竹林,到了一處石崖。彎月懸挂在天際, 照着孤單的石壁, 顯出一份寂寥。

兩人到了石崖, 找了幹淨處坐下。

“她回碾州了?”洛紫出乎意料的平靜,或許是已經不對趙麗娘存有期望了。

“還有, 我一直在查當年趙麗娘去過的地方, ”範閱辰道,“這樣也許可以找到你身世的線索。”

洛紫雙臂環住自己的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或許這樣也好吧,查出來又能如何?”

她心涼了,趙麗娘都不要自己, 那還去查父親是誰做什麽?到時候不還是另一份屈辱?

感受到洛紫的憂傷,範閱辰擡手摸上她的腦袋, 指尖很容易就穿進她的頭發, 然後順着慢慢滑下, 指肚能試着那一節節的脊柱骨。

“這正是奇怪之處, ”他慢慢道, “趙麗娘當年是自己瞞着趙宏盛離開的趙家村, 後面去了一些地方,最後得到的消息,是她被人拐了。”

“拐了?”洛紫側着臉。

女人被拐, 還有什麽好下場?所以這就是趙麗娘為什麽不喜歡她?

“是,那時候會有拐子把周朝的女子,販去塞外,賣了做奴。趙麗娘的信息到了這裏就斷了。”範閱辰道,手指一下一下的描畫着人腰上的骨節。

洛紫嗯了聲,也不願意在去問。事實好像已經清楚了,她還尋什麽?

“你別不說話,我還會幫你查,”範閱辰道,似乎也知道落在想什麽,“你就不覺得奇怪,趙麗娘的消息突然就斷了,好像有人故意抹掉了一樣。”

對于這些,洛紫感到疲倦。倒不如忘掉那些,簡簡單單的熬過這三年。

“你的手,在哪裏被蟄的?”範閱辰學着洛紫的動作,雙臂環住自己的雙膝,下颌搭上膝蓋,可是他做不到能像她那樣縮成小小的一團。

Advertisement

既然學不成,那就抱着她也成。他将人拽來自己身邊,伸手圈上細腰,那裏一折即斷,好不柔軟。

“在頌安居士院子外面的花叢,那裏的繡球花開得好看,就想折幾枝給林姑娘,回去插瓶。”

洛紫沒再抗拒,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身邊人的膝蓋上,下巴輕輕的擱上。

範閱辰一愣,第一次,這丫頭沒想着躲開,而是乖巧的靠上他。他的指尖微微一頓,繼而加了些力氣。

他的臉貼上她的發頂,柔順清香,“你的膽子真大,敢去摘她的花?”

“嗯?”洛紫有些累,任由人将她圈住。

看,其實還是有人在乎她的,這個她十歲時沖喜的人,現在就願意陪着她,還大晚上的從京城跑來……這是人家所說的寵愛嗎?

只是腰間的手,實在讓她覺得發癢,忍不住就扭了下身子,然後就聽見身旁的人笑。

“你知道她是誰?”範閱辰問,這丫頭有時候膽子也是大。

洛紫輕輕閉上眼睛,頭一歪,貼着自己的手背,“誰?”

“頌安居士是當朝的大長公主,皇上的姑母,先皇同母的妹妹。”範閱辰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心裏笑她現在倒是一副風淡雲輕了。

果然,就試到她細腰僵了一下,随後人便坐直身子,回頭來看他。

“大長公主?”洛紫支支吾吾,方才的無力現在變為了驚吓。

“是,所以說你大膽,她的花你都敢偷?”範閱辰戳了洛紫的額頭,語氣中難掩寵愛,“你闖大禍了!”

“不是的,”洛紫雙手抓住範閱辰的手臂,“公子,你騙我的吧?”

“這個能拿來瞎說?”範閱辰笑,“你當明月觀什麽人都能來?觀中有兩位真人,還是先皇的妃子。”

山風帶着涼意,擦過石崖,揚起了女子細柔的裙擺,還有絲絲飄揚的長發。

“那她……還幫我塗藥,給我吃的,”洛紫想着白日裏的種種,“還說讓我明日過去,怎麽辦?”

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那小小院落裏的道姑,會是皇族,而她不但偷摘人家的花,還又吃又拿的……

“行了,看你吓成這樣?”範閱辰攥上人的手,想讓她放下心來,“她是在這邊修行,明月觀裏只有頌安,沒有寧羅公主。”

洛紫還是不放心,“公子是說,她不會追究我?”

“紫兒這樣可愛,誰會追究你?”範閱辰看着身邊的人大驚小怪,有時候吓她一下,她就跟塌了天似的。

洛紫低頭想着,明日回去送食盒,應該給人回回去一些東西才好。

她嘆了口氣,這京城果然是貴人太多了,誰能猜到一座小小的道觀中,會住着一位大長公主。

想到這裏,她也明白過來。白日裏宋岱過來,應該是來看他的夫人的。寧羅公主就是宋岱的妻子,難怪了。

“我想,大長公主應當是喜歡你,不用擔心。”範閱辰又寬慰了一句,“我該回去了,這幾日都留在守備軍了,軍營中全是臭男人,哪有紫兒可心?”

親昵的話加上撩人心神的低笑,洛紫抿了下唇,臉別去一旁。

忽的,頸肩處一陣麻疼,濕潤感讓她不禁縮了下身子……

“晚了……城門是否關了?”洛紫身子後仰,終于逃開頸間的溫熱。

“忘了,現在守備軍在我手裏,我當然有便利。”範閱辰的手指輕點着剛才留下痕跡之處,可惜月光太淺,無法看着那處,心中有些可惜。

洛紫只覺頸肩的濕膩感還在,方才他吮得,像要吃掉她的皮。

“我送你回去,”範閱辰拉起坐着的人兒,用了巧力,把人背在背上,“你不準出聲,被觀裏的人發現我,你知道後果很嚴重的。”

“嗯,”洛紫小聲應着,“公子來回太辛苦了。”

“想着和紫兒說幾句話,就過來了。”範閱辰背着人,踏着月光,走進竹林。

洛紫低下身子,伏在人的背上。不管以後會怎樣,至少現在他是真的在乎她,而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在乎過……

回到屋裏,燭光還亮着,洛紫從窗戶被人送了進去。

然後她站在窗前,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決定了,不再執着自己的身世,不再奢望趙麗娘。

若是範閱辰寵愛她,三年的話,應該不會太難過吧?

洛紫看着一旁桌上的紫檀食盒,臉上現了難色。她怎麽會知道,西面院子裏住着的是一位公主,還在人那裏又吃又拿的,該還給人家什麽好呢?

如此,她躺去了床上,依舊隔着床幔,看着食盒,直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一層薄霧籠罩着簍山,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朦朦胧胧的。

安媽媽起得早,幫着林月兒把藥熬好。

另外兩個婆子去了前面夥房取早膳,洛紫也跟着一道去了。

觀裏的道姑已經做好吃食,一份份的擺好。兩個婆子取了林月兒這邊的,便回去了。

洛紫則留在了廚房,她想着,給頌安還回食盒,倒是可以做些粥送過去,當初在老宅,雲姨婆曾經教過她一種,就不錯。

定下了,她便想等着人家都忙完了,再過來借用廚房。

回去林月兒那邊,人已經起來,正在對着鏡子梳妝。

林月兒從菱花鏡裏,看見了走進來的洛紫,她手裏的木梳掃過發尾,眼睛眨了下。

“洛紫,你房裏有蚊子?”

洛紫接過林月兒手裏的木梳,有些疑惑,“蚊子?”

“對呀,”林月兒指着自己的脖子,在鏡子裏示意身後的人,“你這裏。”

洛紫下意識的抹上自己的脖子,忽的就想起了昨晚,在石崖邊上,肩頸那又麻又疼……

她低下頭去,藏住臉上的紅潤,強裝作無事,“可能是有吧,我晚上放帳子的時候,會仔細的。”

林月兒認真的點着頭,“你被蜜蜂蟄,還招蚊子,才來一日,就讓你遭罪。”

洛紫不再說話,恨不得胸前的衣領直接蓋住脖子,藏着那羞人的痕跡,同時也警惕的看着院子,方才去廚房,不會有人看到吧?

好容易,幫着林月兒梳了頭,洛紫趕緊回屋換了一件衣裳,借口說去廚房,穿的利索一點兒。

這回,衣領終于蓋住了紅痕,讓她放下了心。

而此時,西面的院子。

寧羅公主,早早地就到了那片繡球花田,站在那裏,看着東方。

直到旭日升起,沖破了淡淡的薄霧,曬幹了花瓣上的露珠,她依舊等着。

小小的風兒吹着道髻上垂下的發帶,她緊緊地攥着拂塵。

“主子,這會子恐怕姑娘還在用早膳,你也進去用一些。”瑜英站在一旁勸着。

“瑜英,你說我過去找她,好不好?”寧羅公主問,手中轉着拂塵的木柄,看出了她焦急的內心。

瑜英嘆氣,“您一晚上沒睡,大早上的就站在這邊,可能抗得住?”

“我越看她,就越覺得是晗兒沒錯了。”瑜英眼神中是執着的堅定,“不可能會這麽巧的。”

“反正咱們現在也知道這姑娘在誰家,想着查起來也不難。”瑜英畢竟一直跟着寧羅,有時候做事很有把我。

“您千萬別急,到時候吓着姑娘,人家再故意躲着。”

寧羅連忙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該太急,會吓着她的。可是,那是定安伯府範家,我擔心,你也知道他家是何等的……”

“奴婢知道,我已經派人回京城去查了,還有淄城的趙家村,您只等着消息就行。”瑜英看着寧羅,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你就說出來。”寧羅發現瑜英的猶豫。

“主子,當年在憑州,大火過後,那房子裏的确是有一具……孩子的焦屍,”瑜英似不忍心,眼眶發紅,“若是證明這孩子不是晗姑娘,您聽奴婢一句勸,放下吧。”

這麽多年來,已經被折磨夠了。不管是宋岱,還是寧羅,中間系着一個打不開的結,那就是死去的女兒,宋晗。

夫妻本來也是恩愛的,孩子沒了之後,寧羅搬回了公主府,宋岱遠走邊關,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将軍府……

寧羅依舊望着東方,她沒有開口,她就是認定,那個可愛的孩子就是她的晗兒。

她真的想去找她,給她講故事,抱着她給她梳頭,把宮中最好的緞子,裁了給她做衣裳……可是會吓到她,她的樣子那麽乖巧,說話也小聲。

可是為什麽,她不記得了,不記得她這個母親?

寧羅眼圈濕潤了,眼淚吧嗒的落下,掉在幹燥的地上,砸出小小的淚坑。

“主子,您記得晗姑娘以前喜歡吃什麽嗎?”瑜英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寧羅呼吸一滞,轉身便往院子裏跑。

對,她的晗兒有喜歡吃的東西,她要去為她做。

半晌的時候,洛紫提着食盒,磨蹭着往西面走。

她低頭,看着食盒,裏面是她熬的粥,顯然是不如雲姨婆的,賣相也不盡如人意。

在人家居士那裏又吃又拿,自己往回還一碗清粥,總覺得過意不去。

“紫姑娘!”遠遠地,瑜英迎了上來。

陽光照在她的道袍上,顯着她瘦削的身子。

瑜英接過食盒,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口舌,才把寧羅公主留在院子裏,自己出來接。

“手好了沒?”她問着,卻是看着洛紫的臉,想要看出些什麽。

可是過去太久了,除了眉心的記號,面貌早已經淡了。更何況,洛紫的長相嬌媚,卻不随寧羅的雅致。

“好多了。”洛紫點頭。

“進去吧,給你上藥。”瑜英把人讓去前面,自己跟在後面。

這是對主子的待遇,洛紫一驚,她的身份怎麽能讓人這般對待?

“道長,我昨日沖撞了大長公主,實在是不知道。”她趕緊欠身道歉。

瑜英一看,便知道有人跟這姑娘說了主子的身份。

她忙笑道:“姑娘錯了,在這修行之地,沒有大長公主,只有居士。昨日也不是你的錯,居士人很好,怎會怪你?”

“我做了粥,放在食盒裏了。”洛紫指着食盒,心中後悔,覺得不該拿這樣的東西,人家的身份,什麽東西沒有?

倒是瑜英一怔,鼻頭不禁一酸,心道,這碗清粥,主子心中該多高興?

“姑娘真是有心,我家居士早膳正好沒用,不如你進去幫着勸勸?”她攥着食盒的提手,緊緊地,生怕手松掉了。

院中,寧羅坐在竹亭,眼睛看着院門,外面的輕微動靜,已經讓她心跳的不行。

待那細細袅袅的身影閃進門來,她差點掉了手中拂塵。

“紫姑娘,過來我這邊,手好了沒?”寧羅忍不住站起身子。

洛紫站在亭外,不知如何開口。面前的是皇族之人,身份高貴,她怕自己說錯話,繼而惹禍上身。

“給我看看?”寧羅走過去,直接拿起洛紫垂在身側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手心。

“還疼不疼?還腫着,你的仔細着才行。”

瑜英笑着,走進亭子,将食盒放在石桌之上,伸手掀了蓋子,端出裏面帶着溫熱的粥。

“居士有口福了,”她将碗擺好,“看看紫姑娘給您做的粥,恐怕是知道您早膳沒用呢!”

“粥?”寧羅看去桌上。

瓷碗裏是軟糯的粥,應該加了銀耳,蓮子,紅豆之類,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寧羅嘴唇抖了下,“真是個好孩子。你吃了沒?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她對瑜英使了個眼色。

瑜英會意,“我去端來,居士和紫姑娘就留在這邊用一些。”

說完,她快步出了亭子。

寧羅小心的為洛紫的手抹了藥膏,眼神中全是心疼。

而洛紫看着寧羅眼中隐忍的淚水,有些不解,只是心中莫名的難受。

她忍不住拿着自己的帕子,去為寧羅拭着眼角的濕潤。

寧羅伸手攥着只手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晗兒,娘終于找到你了!你以後別走了,別丢下娘啊!”

洛紫吓住了,眼前高貴的公主淚流滿面,雙眼滿是憂傷……

“我……不是。”她拭着往回抽手。

“主子!”瑜英快走進來,放下手中托盤。

她把寧羅的手松開了,笑了聲,“居士,是不是想瑤姑娘了?你看把紫姑娘給吓的。”

寧羅看着往後退的洛紫,最終放下顫抖的雙手。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長公主,自從見了這個孩子,就方寸全無,亂了頭緒,沒了往日的冷靜?可這樣,看來是吓到她了。

寧羅穩了情緒,“紫姑娘見笑了,說起來,我與家裏的丫頭已經沒見一段日子了,看着你就想起她了。”

“我沒事。”洛紫道了聲,見着手也上了藥,想找個理由離開,今日她可真不敢留在這兒吃東西了。

剛想着,她的手裏就被塞了一雙筷子,擡頭正看着瑜英對她笑。

“居士胃口不佳,姑娘留下來陪着說說話。”

洛紫走不了,只能硬着頭皮留下,還被瑜英一把摁在了石凳上。

寧羅笑了,趕緊坐到洛紫身邊,随後對瑜英道,“去屋裏搬個墊子來,給紫姑娘墊上,女兒家的身子該時刻注意着,天熱也不能貪涼。”

運營道了聲是,見寧羅心情平複了,便離開了這裏,留下兩人。

寧羅舀了一匙子粥,輕輕地送去嘴裏,笑着對洛紫點頭,“好吃。”

“我只是簡單地學了些,做的并不好。”被人誇,洛紫更覺不好意思。

“有人教你?”寧羅問,聲音溫柔。

“嗯,之前在淄城的老宅裏,跟着雲姨婆學的。”洛紫道,她看着桌上擺着一盤湯,這半晌的天就做湯喝嗎?

湯盤上撒了一層香蔥碎屑,能隐約看見湯裏的肉丸子。

“你試試,好不好喝?”寧羅握上湯勺,盛了一碗,送去洛紫面前。

洛紫低頭,看着白玉瓷的小碗兒,琥珀色的湯水中,躺在三顆肉丸子,陣陣香味往鼻子裏鑽。

她舀了一顆,慢慢張嘴,咬下一小塊。很香,很好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吃嗎?”寧羅問,她的手緊張的攥着湯勺。

洛紫點頭,一雙眼睛明亮,能看見裏面的滿足。

寧羅開心的笑了,她拿着帕子去擦着洛紫粘在嘴角的湯汁,“那你多吃些。”

“吃什麽呀?我也要!”

伴随着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緊接着院門推開,蹦跶着跑進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藕色的衣裙,仰臉對着竹亭,笑得兩眼彎彎,“看看,瑤兒是不是又長高了?”

“瑤兒?”寧羅放下湯勺,走到亭外,“你怎麽來了?”

宋瑤兩步跑過來,“娘,爹說請不動你,要我過來。”

她沒心沒肺的笑着,看樣子是被寵壞了,說話并不像別人家姑娘,諸多的規矩。

宋瑤走進竹亭,看着站在柱子旁的洛紫,撓着自己的小下巴,“姐姐,我認得你,在定安伯府。”

“瑤姑娘,我叫洛紫。”洛紫行了一禮,看着這位小姑娘,心中十分喜歡。

“你長得真好看,”宋瑤圍着洛紫轉了一圈,“一會兒,我帶着你去後面山上摘杏子,好不好?”

一旁的寧羅皺了眉,“胡鬧,你看誰家姑娘有你這樣瘋的?還上山摘杏子,不怕山上有狼,叼了你去?”

宋瑤哈哈笑着,“娘當我三歲小孩兒?這山上哪有狼,我才不信。”

她轉而去纏着洛紫,“紫姐姐,你跟我上山好不好?”

洛紫看着宋瑤,人笑得很甜,她真的沒辦法拒絕,“很遠嗎?”

宋瑤擺擺手,“不遠的,我去年就去摘過。摘回來,讓瑜英給做糖水杏子吃,很好吃。”

“吃,就知道吃,”寧羅無奈,“說說,你怎麽來的?”

宋瑤背着手,在亭子裏走了兩步,“大壽星來了,想看看娘親。”

寧羅收了笑意,看去院門,神情也變得肅然,“人呢?”

“一會兒就到,這會子在跟主持道長說話吧?”宋瑤看着桌上的飯食,小臉一皺,“娘,你做牛肉丸湯了?你都不給我做着吃,為什麽今兒做了?”

寧羅只是嗯了聲,眼下那人應該是往這邊來了,還是讓洛紫先離開的好。

“瑤兒,你帶着紫姐姐去後山,可要仔細着點兒。”她叮囑着,又忍不住看着那安靜的孩子,心中十分不舍。

“山上青草青稞的,注意着腳下,當心有蛇。一會兒我讓人跟着你倆。”

宋瑤眼珠子一轉,說了聲知道,便拉着洛紫往外跑。

寧羅還想再開口說什麽,只見院門進來一個侍從,對着她微微欠身。

“大長公主,您安好?”

來人,寧羅是認得的,她拂塵輕甩,“謝吳總管惦記,一切安好。”

“公子一會兒就到,今兒是特意來看您的。”吳總管站直身子,圓圓的臉上永遠是一成不變的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