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她是妾

這日, 洛紫學完課業,便去了寧羅處。

雖說現在寧羅住在将軍府,可是并不和宋岱一間屋子。兩人之間還是別扭着。

和之前一樣, 寧羅為洛紫準備了好吃的, 擺滿了桌子。

院子裏涼快, 一張小幾擺在檐下,鋪了清涼的竹席。

寧羅跪坐在席上, 讓洛紫走了幾步。這幾日, 她甚至請了宮裏的姑姑,過來叫洛紫規矩。

現在看起來效果不錯,她相當滿意。心裏也贊嘆着自己的女兒,學什麽都很快。

這點,梁先生和招羽都曾經跟她說過。尤其這個大女兒的性子很穩,進宮的話, 應該會很順利。

原本想着辦一場宴,現在看來, 皇帝的生辰上, 大家就會認識女兒了。

洛紫蓮步輕移, 走去竹席上, 手下提好裙擺, 慢慢跪坐下去。

“進宮後, 你就跟着娘。到時候免不了認識一些人,你心中有數就行。”

洛紫點頭,看着桌上的荔枝, 鮮紅的外皮,應當很可口。

寧羅剝了一個,放在洛紫面前的小碟,“範家的人也會去,你不必在意,只要記着你已經是宋晗。”

“還是會心虛的。”洛紫捏起白嫩嫩的荔枝果肉。

“有娘在。”寧羅安撫了一句。她現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女兒。

母女倆正說着話,宋岱從外面進來。眼看着寧羅臉上的笑就消失了。

洛紫起身迎接,彎腰叫了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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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岱不在意寧羅臉色,他來看自己的妻女還不成?

“夫人,我覺得涵兒可以跟我學學騎馬,小時候她就想學。”宋岱很想親近自己的女兒,可是一天到晚,女兒都被妻子拴着,他根本沒有機會。

洛紫一聽,心中叫苦。

本來每天上下半天,都要跟着梁先生學習,這兩日又跟着宮裏的姑姑學規矩……現在宋岱又要教她騎馬?

馬那般高大,她怎麽爬的上去?就算上去,那馬不聽話,把她摔下來怎麽辦?

再說,學了騎馬有什麽用嗎?就算出門,也有馬車不是?

顯然,寧羅也不贊成。

她看了眼宋岱,“将軍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子淩跟着你學,我不會有意見。男兒嘛,本該如此。但是,瑤兒你也教這些,你看她現在野的,像個姑娘家?”

宋岱俊朗的臉上,劍眉微皺,想要開口辯解。

寧羅不給人機會,直接又道:“現在,你還想打晗兒的主意?別想了,我的晗兒,我來教。”

她越說越覺得滿意,看着洛紫的眼神滿是溫和。這個女兒美貌乖巧,說話軟和,跟瓷娃娃一樣。所以她的晗兒一定是一個淑女,才不準讓她成為下一個瘋丫頭。

“夫人,學學騎馬,又不會變野,”宋岱試着解釋,“宋家以前,男女都會騎馬的。”

寧羅不耐煩,從席子上站起來,優雅的整理了自己的裙裝,頭上發髻一絲不茍,時刻透露着高貴。

“晗兒,等着從宮裏回來,你便跟着娘回去公主府住,可好?”她問。

洛紫看看宋岱的臉色,見人眉頭皺得越發厲害。她知道範閱辰這個表情,是代表人生氣了,那爹的這個表情,莫不是同樣的?

果然下一瞬,宋岱不客氣的走到寧羅面前,“夫人說什麽?回公主府,帶着我的閨女?”

寧羅梗着脖子,眉毛揚了揚,“有何不可?”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夫人單獨說!”宋岱聲量高了些。

寧羅一怔,“宋岱,你……想做什麽?”

“沒聽見?都出去!”宋岱冷聲一喝。

瑜英趕緊拉着洛紫走到院子,一直朝院門走去。其餘的奴婢婆子,也是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出了院子。

走到院門處,洛紫不放心,回頭看了眼竹席那裏。

這一看,吓了她一跳,她看見宋岱将寧羅扛在肩上,直接邁開大步往正屋裏去。

寧羅現在沒了高貴的形象,蹬着腿,雙臂垂着男人的背。

院門被瑜英關上了。

但是女人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你……大膽,放開我!別動……”

後面徹底沒了聲音,只剩下聒噪的蟬鳴。

洛紫擔憂,爹娘這是吵架了?而她看着瑜英時,發現人的嘴角有絲笑意。

瞬間,她有那麽點懂了,臉兒也紅了紅。

進宮的日子到了,适逢天子生辰,太後準備了不少。

洛紫跟着寧羅進了宮城,一路跟着宮人,到了柳太後的梓壽宮。

今日前來的,大多是世家貴族,多少都是與皇族有關系的人。

臣子們跟着皇帝在一起,來的女眷則在柳太後這邊。

梓壽宮很大,寬敞的宮殿,奢華的擺設,神情木然的宮人。這些倒是為這裏填了一些陰冷。

洛紫跟在寧羅身後,站在最前面。

寧羅是大長公主,身份尊貴,幾乎見到她的人,都要對她行禮,包括柳家和範家。

柳敏也來了,她看着寧羅身後的洛紫,暗暗掐了手掌心。那日,兩個侄女跟她說時,她還将信将疑,原來是真的。

她看去和人說話的老夫人,心中氣恨,這是範家和宋家合起夥來算計她?

柳敏看着大殿正中的寶座,輕哼一聲。她的姐姐可是太後,這些人是不是眼瞎了?

衆人的說話聲停了,兩名女官自後殿中走出來,繞過錦繡牡丹的巨大屏風,雙手攙着的,正是當今的柳太後。

殿裏的人紛紛作禮,恭迎太後。

柳太後看了眼衆人,随後坐在主座,伸手搭在扶手上,道了聲:起。

洛紫第一次見到柳太後,會好奇的看上幾眼。

柳太後和柳敏并沒有太像,人很瘦,氣色也不好。加之她現在的身份,只能穿些暗淡的顏色衣裳,更為人填了一份老氣。

然後,她又看見柳家兩姐妹站去了柳太後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紫覺得劉琴似乎往她這裏看了眼。

今日算是大喜事,所以在場的人說話都很仔細,盡挑着些好聽的來說。

後面,不知道誰提了一嘴,說是宋家的大姑娘回京了。柳太後的目光落在了洛紫身上。

“回來了,十年真不容易。”柳太後開口,她的耳邊已經難掩霜色,眼睛亦是眍着。

寧羅帶着洛紫走到正中,“謝太後關心,晗兒一直在外面,不懂得宮裏的規矩,還怕帶着她來,會惹着麻煩。”

柳太後笑了,“哪裏話,小姑娘多好看,哀家喜歡得緊。”

本就是客套話,說說而已,并不會真的有人往心裏去。

寧羅看看在場的人,“就是借着這次機會,讓她來認識下,算算呀,可不都是親戚?”

在場的夫人姑娘們點頭稱是。

皇族和各世家大族之間,彼此聯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各家算起來,都是沾着點兒親戚。

“過來,讓哀家看看。”柳太後看着洛紫。

沒來由,洛紫頭皮發麻,不喜歡被這樣看着的感覺。

她臉上微笑,身影袅娜,蓮步款款而行,軟軟的叫了聲:“太後。”

“這孩子乖巧,”柳太後笑,就像不經意似的道,“讓我看看,是像誰多一點兒?”

柳敏笑着道,“太後看看,這孩子的眉心痣,倒是個有福氣的樣子。”

柳太後點頭,“是不錯,跟畫裏頭的小仙子似的。”

衆人紛紛附和,說着洛紫相貌多好。

柳琴眨眨眼睛,“咦,她不是辰表哥的妾嗎?”

一句輕輕地話,讓整個殿堂安靜了,許多雙眼睛盯上洛紫。

寧羅面上不變,廣袖下雙手攥緊,果然今日有人想算計了?

範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瞅了眼柳敏。雖然這話是從柳琴嘴裏說出來的,可是柳敏會不知情?

柳家的人就不該沾惹上,輕重的什麽都拿捏不住。就仗着有個柳太後,什麽事能敢拿出來?這件事捅出來,對誰好?

柳太後看着柳琴,“琴兒說誰?妾?”她笑了幾聲,“定是你看錯了,這是宋家的大姑娘,算起來,你也該叫她一聲表妹。”

柳琴搖頭,“不會真有這樣相像的人吧?”

“琴兒,你辰表哥的妾叫洛紫,這是晗姑娘。”柳敏道,顯然一副火上澆油的樣子。

就算換了名字,可這張皮能換了?她認定這就是範閱辰當初帶回來的童養媳。

“你們都不信我?”柳琴開始委屈起來,伸手搖了搖太後的手,“太後,你知道的,琴兒從來不會說謊。”

“今天是什麽日子,有些話,你可不能亂說。”柳太後特意表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在場的都是大家族,誰家沒有些藏掖着的事?真都要擺到明面上,這還不全亂了套?

有些人也看出來了,這是柳家在針對宋家。但是又覺得奇怪,這兩家幾乎不往來,今兒是為了哪般?

柳琴知道所有人等在看她,當下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得意,她就是要讓那奴婢原形畢露,聲名狼藉。

“整個伯府都見過她,敏姑母也見過的。”

林敏故意笑得十分不自然,低聲道:“到底人有相像,那奴婢前幾日也發買了出去。”

這話一出,已經有人私下裏細語,時間都這麽吻合,莫非宋家的這位姑娘,真的給範家世子做過妾?

洛紫被人盯着,她不喜歡這樣,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出醜。

而且,看這架勢也的确是沖着她來的。

寧羅面不改色,依舊端莊優雅,她的嘴角輕輕一笑,“我家的姑娘,怎麽和伯府的一個奴婢扯上了?這話裏話外的,好像我的晗兒是那個奴婢?”

她的話說得很輕,但是帶着一股無形的壓力。

旁邊柳敏趕緊附和,“可不就是人有想象,柳琴柳瑟倆姐妹就是,多像?’

有人輕輕笑出聲,親姐妹怎麽會不像?這柳家怕是又要搞什麽事情,明明範章的事情沒解決,這會子在皇帝生辰這天,又來對付宋家,卻是有好戲看了。

柳太後看着殿中的衆人,這件事最好打着哈哈過去就行,免得柳家再樹敵人。更何況,宋家姑娘是誰,挑那麽清楚做什麽?現在她可不願在這下小事上費神,而是通過這次生辰,她想為皇帝選後。

柳敏不這麽想,她覺得被範家和宋家聯起手來騙了。要是她知道當初買回來的是宋岱的女兒,她還會把賣身契送出去?

“話說回來,那個叫洛紫的奴婢,是我在淄城親自賣的,當初給了辰兒做童養媳,”她說的不緊不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清楚,“前些日子,辰兒把那丫頭帶回了京城,看樣子十分的喜歡。”

到了這裏,女人們八卦的眼神簡直黏在了洛紫身上。看柳敏說得頭頭是道,這事八成是真的了。給一個男人做童養媳,還長得這樣子,怕不是早就……

柳琴趕緊接上話,“是了,辰表哥都帶着她去過守備營。”

柳瑟沒拉住人,眼神暗了下,似乎不滿姐姐的沖動。

事情顯然已經鬧開,而林敏這邊雖然不明說,但是誰都聽得出,宋晗就是洛紫。

寧羅掃了眼柳敏,“柳夫人的意思,是想說我的晗兒就是那個奴婢?就因為你口中所說的相像?”

柳敏客氣的笑笑,眼中是十分的自信,“只是事情這樣巧,都湊在一起,難免就會多想。”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含糊其辭。

“晗兒在淩安山,師承清風道長,躲十年災星,在劉夫人口裏,卻是去做了範家的童養媳,”寧羅笑了聲,“不知是宋家得罪了你,還是我寧羅得罪了你?那将這髒水往我無辜的女兒身上潑?”

到了此刻,柳敏也不示弱,“十年?也沒人看到大姑娘在不在淩安山,那什麽道又是誰?”

的确,這十年就算怎麽藏,總能找出證據。而現在看來,明顯柳敏的話更真。

這時候,一聲尖細唱道:皇上駕到!

梓壽宮的人,除了柳太後,剩下的人全部行禮迎接。

明铮一身明黃色龍袍,邁步進來。

他對着座上的柳太後請了安,然後看了在場的人。

“朕方才聽人提起清風道長?”明铮問,“他來京城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明白了,原來卻有清風道長這人。

柳敏一怔,沒想到明铮此刻會站出來。什麽清風道長,不是胡編的嗎?

跟着明铮的吳總管彎腰低首,“算算,道長與皇上也許多年未見了。”

明铮點頭,然後看着寧羅身後,“這就是朕的表妹,宋晗?”

洛紫低着頭行禮,視線躲避着。這登徒子是皇帝,還是她的表哥。

柳太後嗯了聲,“皇上怎麽過來了?”

“外面天熱,太後這邊有涼茶,朕便過來了。”明铮說話恭敬,“為何在殿外聽見,說什麽宋晗是童養媳?”

柳太後瞪了眼柳敏,心裏罵了聲蠢材。

“說是和之前伯府的一個奴婢長得相像。”

柳敏心中不想罷休,張了張嘴,可是看到柳太後的眼神,只能将話咽了回去。

明铮點了下頭,“表妹有明家的血脈,聲名很是重要,切不可別人随意揣測。”

柳太後眼中一絲陰涼,“皇上說得對,只不過是提起來說說罷了。”

好像一場風波就這樣被壓下去了,但是誰心裏都清楚,這事兒怕不是明日就會傳遍全京城,宋家姑娘做過奴婢,還是範閱辰的妾。

柳琴始終氣不過,看向洛紫的眼神帶着怨恨。範閱辰的心丢在了那狐媚子的身上,現在連皇上都想幫她?這是想壓住自己和柳瑟吧!

“太後,琴兒也覺得,晗姑娘的清白名聲很重要?”

柳太後微微垂眼,心中升起厭煩,先是柳敏,這又來柳琴……柳家是怎麽教育她們的?難道不知道今日她的目的?是想毀了她的一盤棋?

可是柳琴并未打住,“既然當初辰表哥帶着的不是晗姑娘,自然還是澄清了的好。”

洛紫不說話,她記得在這種場合,姑娘家最好就是只輕輕笑着,維持好自己的端莊。

至于柳敏和柳家姐妹,仗着太後撐腰,想要讓她出醜?那就拭目以待。

柳琴見洛紫不說話,更加嚣張幾分,“我也為我之前的無理,給晗姑娘賠不是。”

柳太後現在已經被推了上去,這件事是一定讓她決斷了。她看着坐在一旁,好像在專心喝茶的明铮,事到如今,為了柳瑟進宮,今日之事柳家決不能敗。

“你們這些姑娘,整天裏說的什麽澄清?”柳太後開口,“若是真的對晗姑娘好,弄清楚最好不過。”

她這一話,無疑說明,是站在了柳家這邊。各家的夫人姑娘看着寧羅跟洛紫,眼中不免生了同情。

柳琴得了柳太後的準,極力壓住身上的那股子張揚,做出一副乖巧懂事。

“太後,其實法子很簡單,”她笑着道,像一朵淬了劇毒花,“那奴婢是個妾。”

所有人都聽出這話的意思,連喝着涼茶的明铮也微皺了眉頭。柳家的女兒,果然心思一樣的毒辣。

姑娘們更是紛紛咋舌,未出閣的女兒家真就這般惡毒?竟拿着這個來羞辱人。

寧羅的手掌心幾乎被指尖摳破,她看出來,柳太後是偏向了柳敏,想看着女兒聲明敗落……她不會讓她們得逞,就算拼了她這個身份,也要護住洛紫。

她拉上洛紫的手,對女兒笑得溫和,“晗兒,娘帶你回家,這宴會本就不該帶你來的。”

洛紫看着寧羅,她的母親總是處處的保護她,“是,娘。”

別的夫人們唏噓,如果是她們的女兒被這樣說,也會對太後心灰意冷的。

但是,這些看在柳敏的眼裏,那就是心虛,她不顧一身繁瑣,上前攔住,“大長公主,還是說明白的好,關乎晗姑娘的清白,您這樣一走了之,真的好?”

寧羅冷冷一笑,看去範老夫人的方向,“老夫人,這……”

老夫人心裏簡直沒被柳敏給氣死,範章的事還沒擺平,柳敏又整幺蛾子,是想宋家也出手?

“太後恕罪,臣婦有些不舒服,想提前回去。”老夫人被劉嬷嬷扶着,顫巍巍的走到殿堂正中。

她這樣做,就是直接帶着劉敏離開,不留在這兒搞麻煩。

“母親……”柳敏臉一僵,果然範家是不把柳家當回事了?

柳太後被胡亂的場面感到頭疼,扶着座子的手,不禁抓緊,指尖泛白,臉色更加難看。

明铮看了半天熱鬧,輕輕把茶碗交給吳總管,轉着手上的玉扳指。

“朕的生辰,想不到還填了這樣的小插曲?”

柳太後看着明铮,“皇上覺得該如何?”

“就按柳琴姑娘說的辦吧!”明铮輕輕道。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但是柳家姐妹的臉上難掩喜色。

柳琴覺得終于可以毀掉洛紫這個眼中釘;柳瑟則偷看了英明俊朗的皇帝,心裏絲絲蕩漾,那将來是她的夫君。

明铮一句話,已經定下,洛紫想要證明清白,就要驗身。

寧羅微微發抖,她攥着女兒的手,悲傷在眼中凝聚,她的嘴唇微微發抖……

洛紫反握上寧羅的手,小聲輕道,“娘,晗兒不會有事。”

另一邊,範老夫人差點氣得暈倒,她的一手算盤全毀在柳敏手裏,和宋家聯姻完了……

劉嬷嬷趕緊将人扶去了角落,幫着人順背。

順便,她把當日的疑惑也小聲說了出來。第一次她驗洛紫的時候,是不确定,可是洛紫離開的那日,她認真地查驗了下,不管是看臉,還是抓腰……

老夫人如遭雷擊,可是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宋家已經得罪了。

正在衆人等待,洛紫會被如何時,明铮又開口了。

他雖然年紀輕,但是說話做事卻出奇的沉穩。

“這事牽扯到伯府的範世子,不如讓他也過來,”明铮說,“總不能背着人家,給他扣上這樣一個罪名。畢竟男未婚女未嫁,聲名很重要。”

因此,範閱辰也被人叫到了梓壽宮。

一進殿中,他便猜到的□□。看看柳家女人們的嚣張,他嘴角若有如無的一勾。

也好,現在就讓這些人看看,什麽是一箭三雕。

“辰兒,你看看那裏站着的是誰?”柳敏伸手指着洛紫,問道。

“是晗姑娘。”範閱辰答道,“柳夫人沒見過,但是柳家的兩位表妹是知道的。”

他看去柳琴柳瑟,淡淡一笑,“那日,畫舫的确是宋子淩包下的,不是不給兩位姑娘讓船。”

衆人一聽,這怎麽還有前仇?

範閱辰不算完,又道:“我家表妹林月兒沒事了,只是她身子弱,真的經不起被人推搡。”

柳琴臉上變色,她整日裏惦記着的表哥,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下,揭她的醜?

範閱辰看去洛紫,她乖巧端秀,俨然一副世家閨女的姿容,還是他的紫兒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像夢一樣的自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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