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自醉酒那晚過後,沈易熙就像是打開一扇神秘的大門,時不時就對陸蓁上下其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陸蓁大三這年,發生了一件讓她特別特別生氣的事情。

這一年沈易熙的粉絲以肉眼可見的急速增長,在一次節目開始前,有位粉絲給沈易熙送了一袋冰凍魚頭,吓得沈易熙當場把手裏的冰凍魚頭甩在了桌上,當時的沈易熙很生氣又很害怕,但因為還在演出,又因為作為一名相聲演員的職業修養,他忍着沒讓這些情緒流露出來。他的搭檔錢九晔也很生氣,把桌上的魚頭拿起,丢在了地上。

在以往表演節目的過程中,他曾說過自己對魚頭有心理陰影,沒想到會有人明知這件事,還笑着送他魚頭。

那天晚上因為燃居臨時有事,陸蓁沒去,直到葉綿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她才知道沈易熙遭受了什麽,氣得陸蓁想把那個粉絲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一頓,或者是給她寄一盒軟體動物。

當天陸蓁就在粉絲後援會裏講明了這件事情,還重新申明了粉絲行為,她不管別家的粉絲是怎麽樣的,她只想嚴整一遍沈易熙的粉絲團體,當然身為一個社粉,德思社相聲演員的粉絲她都會去重新規範一下,畢竟作為德思社元老級粉絲,更甚是粉絲後援會副會長(會長是蘇妤),做這樣的決定還是有資格的。

萬幸大多粉絲都很明事理,甚至還自發地去保護德思社相聲演員,對于這件事,陸蓁樂見其成。在那之後,粉絲群體都變得禮貌了許多,再也沒發生過送魚頭、圍堵相聲演員等這類事情。

時間飛速,眨眼陸蓁就大四了。這一年葉綿進入了國家交響樂團,成為了一名小提琴手,她未來的願望是成為樂團裏的首席小提琴手,而陸蓁和蘇妤,一個拒絕了專業老師的工作邀約,畢竟是個有家業要繼承的人,陸蓁只好忍痛放棄了令人垂涎的工作。一個拒絕了多家企業的邀請,因為之前畫關于陸蓁和沈易熙的故事,蘇妤在漫畫界出圈了,于是她決定成為一名自由漫畫師。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封箱慶典,這幾天身邊的人總是神神秘秘的,陸蓁好奇的不得了,問他們,他們又遮遮掩掩的,總覺得有事發生,今天出門還打着給互相穿搭衣服的借口,給她選了一件紅色的針織連衣裙,然後又給她拿了件加厚的馬甲,最後還給她外搭了一件保暖的白色羽絨,這要沒事發生,她也是白活了二十二年。

這些人藏小秘密,也不藏嚴實點,她都快猜出來了好嘛,絕對是沈易熙想給她驚喜,這傻子。行吧,那她就配合一下吧。

去年封箱的時候,沈易熙從四人組變成了二人組,只不過還是沒有表演節目的機會,今年封箱的節目單上中有了他的名字。

“接下來,請欣賞相聲《鈴铛譜》,表演者沈易熙,錢九晔。”

聽到報幕工作人員嘴裏喊道沈易熙的名字,陸蓁覺得就算今天沒有安排驚喜,她也會覺得今天穿這麽漂亮不虧。畢竟這一刻對于沈易熙來說是值得慶祝的,而且過了今晚後,他的相聲生涯就要結束了,因為今年三十歲的他該履行當年和父母的約定,回家繼承家業了。

節目表演結束的很好,觀衆席上想起了如雷鳴般的掌聲,沈易熙彎腰鞠躬,然後轉身離場,屬于沈易熙的舞臺就此落幕。

封箱結束後,陸蓁在場外等着沈易熙,蘇妤尋了個借口已經走了,葉綿則是和周九烊跑了,為什麽葉綿會和周九烊一起走,因為在去年周九烊把葉綿拐跑了,還鬧出了一件大事,最後還是陸蓁幫他們解決的。

陸蓁借着月色和白雪反射的光亮,看見了前方向她走來的沈易熙,注意到沈易熙身上随意的着裝,陸蓁不禁懷疑,那個驚喜或許根本不存在,難道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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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熙大步走到陸蓁的身前,牽起陸蓁的手,感受到手裏的溫度,有些涼:“是不是等的太久了,你的手冰涼冰涼的。”說着捧起陸蓁的雙手,哈了幾口熱氣,又替陸蓁搓了搓手。

陸蓁莞爾一笑:“是你的手太熱了。”陸蓁是真的不覺得冷,她穿的很多,裏面穿的針織連衣裙是加絨的,因為沈易熙是發熱體質,所以才會顯得她冷。

“也是,那我幫你焐熱。”說着就握住陸蓁的左手放進了他的衣服口袋裏。

陸蓁笑彎了眉眼,嬌嗔道:“謝啦。”

然後因為這次封箱慶典的演出地離陸宅不遠,于是兩人手牽着手回了家,突然天上飄起了白雪,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還好陸蓁出門帶了傘,不然他們兩個人就要白着頭到家了。

到了家門口,陸蓁以為他們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結果沈易熙竟然開口說要進去坐坐,那種會有驚喜的預感又出現了。

果然當他們進了垂花門,陸蓁眼前一亮,內院的枯枝上挂滿了彩燈,游廊的紫藤樹上同樣垂挂着許多彩燈。

陸蓁滿臉驚喜的看着沈易熙:“什麽時候弄的?”

沈易熙伸手為陸蓁理了理被寒風吹亂了的頭發,柔聲道:“多虧了師兄弟和你朋友的幫忙。”

“我就說這幾天他們怎麽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陸蓁以為這就是驚喜,那怎麽可能,畢竟這麽大的陣仗。

沈易熙突然脫掉外面厚實的襖子,當陸蓁看到沈易熙穿着西裝的樣子,心裏暗道:難怪外面穿的那麽嚴實又随意,原來是內有乾坤。

看到穿西裝的沈易熙,陸蓁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太TM帥了,被美色迷暈的陸蓁好似腦子不夠用了一樣,傻傻的開口道:“不冷嗎?”

沈易熙輕聲一笑,誠實的說道:“冷,但還在承受範圍內。”話落,沈易熙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寶藍色絲絨盒,接着單膝跪地,深情地望着陸蓁:“這個求婚,我想了很久,在來的路上,我心裏也忐忑了很久,就怕你不喜歡,不過看到你開心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喜歡。”

陸蓁已經驚訝的捂住了小嘴,就怕發出驚呼打破面前人精心營造的氛圍。

“你喜歡安安靜靜的場合,不喜歡大張旗鼓,喜歡小溫馨,人不需要很多,但最好是最重要的人都在,喜歡簡簡單單,不喜歡太複雜,因為每天都很累,所以想要一個溫暖,但不需要很大的家,這個小小的家,希望裏面能有我,你願意未來的每一天,都有我的參與嗎?”

沈易熙沒有直白的問陸蓁願不願意嫁給他,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那樣有些唐突。

陸蓁很感動,這樣的求婚場合是她想要的,在眼眶裏打轉的淚花,終于一串接着一串滴落在了地上,陸蓁哽咽道:“嗯,願意。”

等到心裏期望的答複時,沈易熙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為陸蓁帶上戒指,接着緩緩起身,替陸蓁抹去臉上的淚痕:“不哭了,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

這時藏在各個角落裏的人都走到了庭院內,每個人的臉上綻放着善意的笑容,送上了來自他們的祝福。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的陸蓁,看到人群裏的蘇父蘇母,又不禁流出了淚水,對于陸蓁來說,蘇父蘇母就像她的父母一樣,能在這樣的場合得到來自家人的祝福,對于陸蓁來說很重要,她還以這場求婚就只有她和沈易熙兩個人呢,沒想到這些人都“埋伏”在角落裏。

蘇母上前攬住陸蓁的肩膀,安慰道:“好啦,不哭了,哭花臉了都。”

沈母也走上前來附和道:“我們蓁蓁,哭花了臉還是這麽好看,但确實不能再哭了,再哭明天就該難受了。”

庭院裏的一群人起哄道:“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哭什麽,不過,蓁蓁你不再考慮一下嗎?這麽早就踏進婚姻的……”

“咳咳!”沈易熙強行打斷這段不甚入耳的話,這群人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看到沈易熙強裝咳嗽的樣子,小夥伴們都發出善意的調笑聲,一向直來直去的蘇妤開口揶揄道:“咳嗽個什麽勁兒,話都不準人說了?不過也是,我們蓁蓁可比你小八歲,你不緊張,誰緊張。”

“哈哈哈哈!!!”

這個雪夜在衆人的祝福聲和調笑聲變得不再寒冷,把人都送走後,只有沈家和蘇家的長輩還在客廳裏商量着婚事,沈易熙坐在一旁聽取意見,而陸蓁則被蘇妤拉去她的卧室。

“真确定了?就這個人了?”雖然蘇妤見證了陸蓁和沈易熙的整個感情史,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麽的牢不可破,但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問題。

“嗯,确定了,就他了。小妤,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可猶猶豫豫不是我的性子,而且我怕錯過。”她知道蘇妤其實是想問她真要這麽早就結婚嗎?真的要一畢業就結婚?對于這個問題,在大二那年的那個夜晚,當沈易熙說什麽時候才能帶她回家,什麽時候才能和回同一個家的時候,她就有了答案。

她和沈易熙認識已經快六年了,在一起也有四年了,已經過去這麽長的時間,她想沈易熙可能早就想把她娶回家了,只是為了等她畢業,所以才一直忍着這個想法,這個男人認定了她,那她還猶豫什麽,一絲的猶豫都是對沈易熙的傷害,她不想傷害沈易熙,只想對他好,只想和他有一個家,她已經孤獨太久了。

“好吧。”蘇妤輕輕環抱住陸蓁:“一定要幸福。”

陸蓁攬着蘇妤的肩膀,回道:“放心吧,你也是。”前幾天她在A大見到了蘇妤曾經喜歡過的男生,那個男生應該是來找蘇妤的,但蘇妤沒提,她也就沒問。她知道高中那件事雖然過去這麽多年,可還是對蘇妤存在着一些影響,但她真的希望蘇妤幸福。

那天晚上陸蓁是和蘇妤一起睡的,她很擔心蘇妤,但她知道這件事只能蘇妤自己去度過,沒人能幫得了她。

六月,穿着學士服的學生走在校園裏,陸蓁、蘇妤,還有葉綿和各自的同班同學拍了大合照後,就一起在學校的各個角落拍合照。

四年,真的好快啊!

“快!攔住他們!”伴娘葉綿看到正想翻窗進來的伴郎們,朝同是伴娘的蘇妤大喊一聲。

畢業一周後,是陸蓁和沈易熙的婚禮。陸蓁已經和沈易熙有三天沒見了,剛開始陸蓁還沒什麽感覺,因為沈易熙太粘人了,想不通繼承家業後,每天有那麽多的事需要處理,為什麽沈易熙還能有時間來找她,但一天剛過,陸蓁就有點想念自家沈先生了。

沈易熙也想陸蓁想得緊,這不,終于等到可以來接新娘子回家了,結果這些伴娘太刁鑽了,他的兄弟們每一個搞得過,沈易熙就想了注意,讓周九烊帶着楊九越去吸引伴娘的注意,最主要的是蘇妤的注意力,然後他就在錢九晔的幫助下,從窗戶口翻進新娘子所在的房間。

這個主意本來可以萬無一失,結果周九烊這家夥掉鏈子,被自家女朋友一套話,就和盤托出了。

還好他動作快,伴娘們還沒來跑過來逮他的時候,他就成功翻進了新娘子的卧室。

翻進去後,沈易熙傻眼了,陸蓁的一頭秀發被盤了起來,露出了好看的天鵝頸,婚紗是件手工珠繡婚紗,沈易熙形容不出陸蓁的美,他只知道這個漂亮的姑娘從今天開始就是他家的了。

坐在床尾的陸蓁被突然出現的沈易熙驚豔到了,沈易熙很少穿西裝,至少除了今天他就見過一次,也就是求婚那天,不得不說,陸蓁對穿西裝的沈易熙真的毫無抵抗力。察覺到沈易熙一直盯着她的鎖骨看,陸蓁知道他看的不是鎖骨,而是他曾經舔舐過的小黑痣。

陸蓁羞的連忙擡手捂住小黑痣,就在她要開口想讓沈易熙別看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随之而來的是驚人眼球的大型疊羅漢現場,原來是伴郎們為了給沈易熙争取找新娘子的高跟鞋的時間,攔着不讓新娘們進來,結果沒想到這三個老娘們兒這麽給力,幾個大老爺們兒慘當肉墊。

一陣兵荒馬亂後,沈易熙衣櫃裏的一個枕頭裏找到了高跟鞋,不得不感嘆一句。想出這主意的人真神了,那枕頭藏高跟鞋,這誰想得到,要不是沈易熙細心,今天這新娘子怕是接不走了。

婚禮不是很隆重,在京市的艾羅教堂舉行,來參加婚禮的人都是新人雙方的家人和朋友,因為陸蓁父親已經不在了,所以蘇父就充當了陸蓁的父親,把陸蓁交到了沈易熙的手裏。

沈易熙看着向他走來的新娘子,就想起了他和她的初見,那年她沒走向他,他也沒上前攔住她,可今天她走向了他,他亦往前踏出了一步,上前接過她的手,然後如視珍寶般的輕輕握住。

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這個夏天仿佛變得不再那麽炎熱,一切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我願意。”

“我願意。”

“那麽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親一個!親一個!”

在一片起哄聲中,沈易熙撩起頭紗,在陸蓁的小嘴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婚禮結束後,沈易熙載着自己的新娘回了新房,新房離陸宅不遠,是一個新開發的別墅區。婚禮上陸蓁必不可免的敬了幾杯酒,不怎麽喝酒的陸蓁,在回家的路上,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到家後,沈易熙沒舍得叫醒她,于是攔腰抱起陸蓁,進了家門。

沈易熙煮好醒酒湯,讓陸蓁喝下後,就抱着陸蓁去了浴室,忍着身上的難受替陸蓁洗澡,洗到一半,陸蓁酒醒了,睜開眼就這麽限制級,驚吓到反而發不出聲的陸蓁,瞪大雙眼看着替她洗澡的沈易熙。

“酒醒了?”如果陸蓁一直沒醒酒,沈易熙就不會對她做什麽,畢竟新婚夜,人還是要清醒的才好,沒想到這人醒的這麽恰巧,要是就這麽放過陸蓁,簡直是對不起自己剛剛的忍耐。

毫不知道危險将近的陸蓁,眨了眨眼,乖巧應道:“嗯。”

“既然清醒了,那我們做點有意義的是吧。”沈易熙暗啞的聲音剛落,就不給陸蓁任何放抗的機會,吻住了那張他已經垂涎許久的小嘴兒。

“唔!”嘴角被咬了一口,陸蓁吃痛一聲,緊接着就被沈易熙攻城略地,兩人在浴室裏帶了一個小時後,沈易熙替陸蓁裹了件浴袍,抱着陸蓁轉戰卧室,卧室裏一片旖旎,直到後半夜,天邊初霁方才停歇。

吃飽了的沈易熙替陸蓁收拾一身的狼藉,然後擁着陸蓁進入了夢鄉,而陸蓁,早就暈過去了。

陸蓁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被一頭惡狼追着跑,就在快要甩掉那頭惡狼的時候,腳下被絆了一跤,摔倒在地,那惡狼趁此一把撲倒陸蓁,啃得陸蓁骨頭都不剩。

被驚醒後,陸蓁看着眼前英俊的面龐,只想賞他一巴掌,陸蓁渾身,哪兒哪兒都疼,昨晚她就像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越想越生氣,陸蓁使出渾身僅剩的力氣,想把沈易熙踹下去,結果人沒踹下,她反而被疼的大口喘氣。

睡得香得不得了的沈易熙聽到了陸蓁的抽氣聲,睜開眼睛就瞧見了疼到面部抽搐的自家老婆,趕忙問道:“怎麽了?”

陸蓁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你說我怎麽了?你怎麽不想想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麽!?”

一聽這話,沈易熙就知道陸蓁這是被他欺負慘了,但沒辦法呀!誰讓老婆這麽可口,聽着陸蓁疼到發出抽氣聲,沈易熙心疼道:“對不起,昨晚是我太……”

“閉嘴!”一聽見昨晚兩個字,她更是疼得很。

“要不我給你揉揉?”在死亡邊緣不斷試探的沈易熙,伸出了作死的小手手。

“啪!”陸蓁拍開逐漸往下的手,她現在只想讓沈易熙離開這張床。

沈易熙摸了摸他那高挺的鼻梁,看來昨晚他要的太狠了,知道陸蓁生氣,但沈易熙還是再次往陸蓁伸出了手:“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給你揉揉,揉了會好受些,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麽的。”老婆都疼成這樣了,他要是還能下的去嘴,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最後沈易熙揉到陸蓁好受些後,就起身為陸蓁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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