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媽的!你賠老子項鏈!!!”

舒天暴怒粗口,是真的被氣到心肝脾肺哪都疼。

他說不清這條項鏈對自己的意義,因為如果要細說,他講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他彎下腰,把那掉地的挂墜撿起,放在手心裏仔細檢查着有沒有磕碰的痕跡。

事實上,這個挂墜是由機甲的殘骸制成,用了最堅硬的金屬,別說這點磕碰,就算是被s級精神力攻擊,也會完好如新。

可舒天的私心在作怪,便越看越覺得哪裏多出了劃痕。

心髒一抽一抽的難受着。

他把挂墜握在手裏,怒目圓睜的看向秦景恒。

怒氣沖散理智,縱然挂墜沒壞,可那鏈子卻壞了。小可憐送給他的時候,這都是一套的,如今斷了鏈子,就仿佛一下子掐斷了他和小可憐之間的聯系。這讓舒天如何不難受。

他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其實這并不能全怪秦景恒,如果他剛才沒突然起身,那項鏈也就不會壞。

況且這鏈子不比機甲做成的墜飾,本來就細細的一根,又帶了這麽多年,早就有些磨損了。

可舒天需要個發洩口,此時他也管不了那麽多,只覺得難受的要命。

他上前一步,怒氣沖沖的拽住秦景恒的衣領。

秦景恒低聲問了句:“它對你這麽重要麽……”

放他娘的狗屁!

舒天一手拽着他的衣領,一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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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揮拳沖着秦景恒臉上砸去。

可誰知道秦景恒非但沒躲,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那眼神裏翻湧着舒天看不懂的情緒。

拳頭在離秦景恒鼻尖幾厘米處驀然偏了開,最後砸在了秦景恒身後的牆壁上。

“草!”舒天嘴一癟,瞪着眼睛,好懸沒哭出來。

自從他看見艾倫發的轉校生照片後,雖然認定了那人不是小可憐,卻也壓抑了好多天的情緒。

本來還想着若是哪天重新看見了那人,他一定要把這破項鏈扔在他臉上。

別以為一條破項鏈就能說走就走。

可誰知道,這項鏈就這麽斷了。

秦景恒是個正常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發瘋。

舒天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對上秦景恒的眼睛:“打架!和我打一架!”

打一架就好了,他現在只想發洩出來。

重力訓練室的壓力只會持續一個半小時,如今剛過了時間,便立馬撤了下去,畢竟霍斯普還是要對學生安全負責的。若是超負荷,會給身體帶來很大的損害。

舒天沒有動用精神力,純粹赤手空拳的将秦景恒推到在地。

可誰知這人沒有半點反抗,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舒天心裏更加窩火,他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猛地出拳砸向他胸/前,秦景恒一聲不吭,像條案板上的死魚。

“草!”

舒天見他這幅樣子,也覺得實在沒勁,他停了手,心裏洩氣。

秦景恒的手裏還握着斷裂的項鏈,舒天把項鏈搶了過來,肯定是修不好了,都已經斷成了兩截。

“啊啊!煩死了!你神經病吧!拽我項鏈幹嘛!都賴你!”他邊說邊揮出最後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舒天怒氣沖沖的起身,作勢就要走出訓練室。

可誰知剛走到門口,手肘卻猛地被人扯住。

他回過頭,看見秦景恒臉色也很差,眼神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樣,舒天沒見過他這幅樣子,他想要往後退,可秦景恒卻沒給他半點機會。

“你……你幹嘛?想打……”

秦景恒把他身子往前一拉,舒天的後半句話都還沒說完。

下一刻,舒天已經被他猛然圈進了懷中,懷抱間帶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像是急切又像是發瘋。

舒天被他的動作徹底搞傻了眼。

秦景恒的下颏抵在他的發旋上。

良久後,舒天聽見他聲音沙啞:“對不起……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裏七上八下着,确實是因為秦景恒拽他的項鏈才會壞掉,可怎麽說……他這态度也太誠懇了點。

舒天甚至能聽見他話裏的顫音。

秦景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盡了平生的自制力,才将舒天松了開。

舒天趕緊往後退了步。

怒目圓睜:“你搞什麽鬼?!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

秦景恒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上去狼狽至極:“那條……項鏈對你很重要嗎?”

“管你屁事!”

舒天罵完後,卻看見他突然淺淺的笑了起來。

“靠,你神經病吧!”

舒天實在不想理睬他,這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笑個屁的笑啊,他都氣成這樣了,他還有心情笑?!

——

“不是吧小天,你真因為一條項鏈就把秦景恒揍了?”艾倫坐在沙發上,一臉震驚的盯着舒天。

“我當時生氣啊,他又不還手。”舒天織着毛線。

“那你也不能這樣做啊,就算是項鏈很重要,可秦景恒又不知情,你這說打人就打人,也太傷別人心了。”

“煩死了我都快。”

舒天當時确實沒了理智,過後這麽一想,也感覺自己的做法不妥,甚至有些後悔。

“再說了,秦景恒不是也道歉了,你不應該再和他怄氣了。”

舒天沒和艾倫詳細說秦景恒是如何道歉的。

聽聞此話,腦海裏頓時湧現了秦景恒把他抱進懷裏的畫面,有哪個正常人……是像他那樣道歉的?

最後還笑了,笑個屁,有什麽好笑的?

看見他因為一條項鏈壞了就生氣,所以覺得自己很蠢?

舒天越想越心煩。

艾倫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正經道:“我和你說,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這件事是你不對,你要主動道歉,絕對不能冷戰!不能冷暴力!”

舒天被他這話搞的無語:“什麽夫妻?我倆不過是綁定婚約,還沒拒絕呢。”

“反正旁觀者清你懂吧!小天我勸你去和秦景恒道歉,不然我真的對你失望了!我總覺得你雖然脾氣臭,不過是個明事理的人!就算是當時生氣,過後也能明白道理,可你現在怎麽了?項鏈墜又沒壞。”艾倫喝了口水,繼續說,“不過是鏈子斷了,再說你那鏈子,我上次看就快壞了,都帶了多久了。”

“秦景恒就算不拽它,過不了多久它自己也會壞。你這就是把問題推卸在別人身上!”

舒天停下了手中的織針,被艾倫這連珠炮似的一串話,徹底唬住了。

本來還覺得秦景恒很氣人,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才不是個人。

“……好像真是我不對?”

艾倫趕緊道:“你別管誰對誰錯,明天去和秦景恒道個歉。啧啧,我最看不得你們這群小情侶吵架了。”

“……”

艾倫:“我建議你,道歉的話也別空着手去。最好送點什麽東西。不然你以為誰是說哄好就哄好的啊,太不把人家當回事了。”

“我還要送東西?要不我給他轉賬?”

“我可去你的吧,小天你是豬腦子嘛?!秦景恒差你那點錢?你上次轉給他的他是不是都沒要。”

舒天點了點頭。

還他襯衫的錢,過了24小時後就原封不動的給他退了回來。

“最重要的是心意,秦景恒不差你的錢,送禮物一定要講究自己的心意。”艾倫繼續,“你好好想想吧,我就說到這兒了,送什麽才能體現自己的心意?”

舒天只覺得腦袋疼,他揉着酸脹的太陽穴。

一低頭,看見了自己織的半成品圍脖。

“……”

艾倫的視線也看了過來:“你這圍脖就可以啊!你明天之前把圍脖織完,送給秦景恒他肯定不生氣了!”

舒天把圍脖拽了起來,他已經織了大半,長度雖說還是有些短,不過也差不了太多。

經過艾倫剛才的一番勸導,他也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生那麽大的氣。

不知情這不怪,秦景恒又怎麽知道他那項鏈有什麽意義。

系統突然上線:“親親,這邊也是建議您趕緊和好呢。因為我們的主線任務馬上就要來了哦,如果到時候您沒有和好,怕是任務就會失敗呢。”

煩。

操!他織!他熬夜織完還不行嘛?!

睡個屁的覺。

艾倫一走,舒天繼續手中的工作,織圍脖也算是支線任務中的一項,早完成早得分,帝星冬天來得早,眼看再過一個月就要降溫了。

他今天晚上能織多少算多少吧。

舒天揉了揉眼睛,随後站起身,項鏈已經被他收好放進了盒子,雖然鏈條斷了,可他也舍不得扔掉。

只能等有機會再換一個鏈子。

他把挂墜握進手中,看了良久,用指腹小心摩擦着上面的光亮。

他熬了一整晚,期間斷斷續續的睡了一兩個小時,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不過最後好在将那圍脖完工,他試了一下,長度夠用,可以繞脖子兩圈。

累癱了。

比訓練還累。

第二天一早,他有些精神不濟,也沒給秦景恒做早飯,恍恍惚惚的穿上校服,便提着圍脖趕去了教室。

他一進門,陳彬就盯着他:“舒天你這昨晚幹嘛去了?你不是去找秦景恒了嗎?怎麽一副被榨幹了的慘樣兒……被标記了?”

不怪陳彬想得多,舒天那黑眼圈大的驚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被标記後的腎虛模樣。

簡直慘不忍睹。

舒天困得要命,往桌子上一趴,嘴裏念叨:“下課叫我,我不行了。”

“我靠!你這和秦景恒訓練還真練到床上去了?”陳彬趕緊上前一步,看了眼他的後頸,并沒有被标記的痕跡。

那怎麽就虛脫成這樣了……

舒天一覺睡了兩節課。等他再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他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這才想起了正事,他得趕緊把圍脖給秦景恒送過去!

陳彬:“你醒了?哦對,剛才秦景恒來找你了。但是他看你睡覺,就又走了。”

秦景恒來找他了?找他幹嘛?

難不成是反應過勁兒想要揍他?

舒天皺眉給他發了條星信,十分簡潔。

【小天:在哪?】

【秦景恒:天臺上。】

舒天爬上頂層,天臺上正刮着微風,秦景恒側身,神情專注的看向遠方,他不知是在想些什麽,額前的碎發也沒整理,往常俊秀清冷的面龐,如今卻隐隐透着些憔悴。

舒天捏緊手中的口袋,朝他的方向叫了一聲。

秦景恒這才緩過神來,轉身看向他。

天臺上的空氣很好,風吹過來時帶着絲清冽的氣息。

舒天走上前,擡頭和他對視。

那雙綠色的眼眸中醞釀着舒天看不懂的情緒,秦景恒薄唇緊抿。

舒天舔了舔幹澀的唇角,心裏有點酸,他低頭小聲的說了句:“那個……對不起啊。”

“對不起,小天。”

兩人卻是同時開口。

舒天怔楞的擡起頭,秦景恒神色忽而變得溫柔。

舒天沒來由的松了口氣,釋懷一笑。

這才對嘛,都是同學,互相給個臺階就下,心裏才舒服。

他把手裏的口袋往秦景恒面前一送:“這個是給你的。”

舒天覺得耳朵有些燙,他輕輕捏了下耳垂。

秦景恒沒着急打開口袋,而是伸出了手。

舒天驚訝的低頭。

見他手心裏,靜靜躺着一根銀色的項鏈。竟然和小可憐送給自己的幾乎無二差別。

“這個是……送你的,小天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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