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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來不及去想, 但樂連舟立即反應過來,一定是聞丞钺收到暗號帶人來救他了!院子裏如今一個人都不剩,樂連舟壓住內心的激動貼着牆根小心地朝外面走。

本來是越往外走打鬥聲越大, 但還沒繞出去聲音又小了下來,終于前面豁然開朗, 來到了山寨大門內的演武場。樂連舟探頭望去,哈, 果然是小侯爺!

此時留在寨子裏人數不多的賊匪都被制服, 整齊的一個緊挨一個抱着頭趴在地上,場內只有駱雲夫妻倆還在跟聞丞钺過招。

樂連舟一看,竟然連小舅舅趙君廉都來了,還有齊毅喬關,以及一個蒙着半張臉的高瘦男人也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着,大家都默契的不上去幫忙。

也确實沒有幫忙的必要, 聞丞钺突然加快手速, 長劍來回兩下就将駱雲的峨嵋刺挑飛, 回手劍柄一點,同時抛出劍鞘, 佟小陽駱雲被同時點住穴道。

然後長劍歸鞘的刺耳聲響還未消散之時, 聞丞钺已經變戲法似的出現在樂連舟面前, 原來他探頭出來的瞬間小侯爺就已經看到他人。

“你終于……” 來拉!話只說出來一半,後半截被埋進了小侯爺胸膛。樂連舟先是詫異聞丞钺突然的熱情,後又覺得鼻頭發酸,手臂不由自主的回抱住對方寬厚的脊背。

聞丞钺這十來天真是受盡煎熬, 擔憂、自責、恐懼、憤怒、無奈……無數負面情緒來回鞭笞着神魂。得到消息知道樂連舟的失蹤跟狂風寨有關的時候更是惶恐,他的殿下竟然被山賊擄去了!

理智告訴他需要做好最壞的心裏準備,他也暗自發誓,若是樂連舟被傷了哪怕一根汗毛,也非要把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活活撕碎不可。

如今人好好的站在那裏,沒有被拘禁沒有被缺衣短食沒有受傷,真好,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然後就是想要把人緊緊抱在懷裏,他也這麽做了。

直到察覺到對方的回應,聞丞钺才從狂喜的情緒中抽出,臉上被後怕的惱怒占領,松開懷裏的人,雙手握着對方肩膀冷冷問道,“是誰擄走你的?”

方才一路上山都沒有受到抵抗,闖進來的時候也沒見幾個人,唯一功夫不錯的就是剛才的一男一女,但就他看來,他們的功夫還做不到将樂連舟擄走而不留絲毫痕跡。也就是說應該被千刀萬剮的罪魁禍首居然不在!

樂連舟皺眉,剛才的熱情都見鬼去了?怎麽突然這麽兇?難道不應該繼續抱着安慰他受傷的小小心靈麽?

轉而又想,好吧,那都是自己單方面的期待,人家只是幫你家打工的,見到老板小兒子平安無事高興一下也差不多了,還能再奢求什麽?繼而又是一驚,這種小女人心态是怎麽回事!舟爺什麽時候染上矯情這種惡疾了!

樂連舟心裏的千回百轉表現在臉上就是委屈、可憐、心傷、難受,看在聞丞钺眼裏就是心如刀絞。咯噔一聲,想到客棧裏那人淫|邪的視線,小侯爺突然全身緊繃,人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外面看起來也沒傷沒病,但會不會……

“連舟……有、有人欺負你了?” 聞丞钺嗓音突然嘶啞得厲害,幾個字幾乎是顫抖着吐出來的,仿佛說話的人正在經受着淩遲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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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 樂連舟眨眨眼,怎麽換話題了?不是在問綁匪是誰麽?不過想想看,确實被潇灑哥欺負得夠嗆,差點就被煮熟了,于是咬着牙恨恨地點頭。

“……” 聞丞钺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又氣又痛,他現在只想要把那個禽獸拖出來剁成肉泥。

肩膀上的大手驀然收緊,樂連舟痛得咧嘴嘶嘶叫喚,這才察覺到聞丞钺的不對勁,“小侯爺你怎麽了?” 不是錯覺,明顯看到對方眼白都沒了,全特麽變眼紅了!“你可別吓我!”

“對不起。” 聞丞钺放開樂連舟肩上的手,這是他第二次說這三個字,兩次都是跟面前這人。“先讓他們送你下山,這裏交給我。” 他會自己在這裏等那個人回來,不想再讓樂連舟見到那個人,或是想起任何不好的回憶。

說完抓着樂連舟胳膊就要朝外面走。

站在遠處的幾人只看見結束戰鬥的聞丞钺突然躍向屋舍那邊,才看清是六殿下出來了,然後就是那突然的擁抱,衆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無形的尴尬氣息讓他們自覺的站着沒動。

這會兒聞丞钺拉着六殿下過來,臉上比前些天找不到人的時候還要陰沉,衆人面面相觑,最終看向趙君廉,沒辦法,這裏就他跟聞丞钺平級。

趙君廉收到衆人期待的目光,挺身而出,“殿下,聞大人,這是?”

“你們護送殿下下山。” 聞丞钺此時戾氣頗重,口氣不容置疑,說着看向自己手下。齊毅喬關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樂連舟。

骁七眉頭微蹙,似是對聞丞钺有些不滿,但他沒有立場說什麽,只淡淡開口問道,“人要留給你?”

“不用,讓他們都跟着保護殿下安全。”

樂連舟這才明白,聞丞钺是要一個人在狂風寨等着潇灑哥和其餘山賊回來,他有病啊!武功高也不能這麽玩兒呀!

“欸欸!你們先松手!” 樂連舟掙開齊毅喬關,沖到聞丞钺面前,“小侯爺你傻啊?咱們人多好辦事,待會兒肖老大回來大家一起撲上去看他怎麽逃!”

“聞大人若是有什麽思量不妨直說?” 趙君廉不明白為什麽聞丞钺突然就這麽暴躁,但他也不同意樂連舟要所有人一起留下的想法。

“現在六殿下平安,正确的做法應該是所有人一起撤離才對。這些山賊膽敢綁走殿下罪不可恕,我們大可在将殿下護送回雍州之後再請旨讓州府派兵剿匪,沒必要現在去冒這個險。”

好了,現在一群人裏面說得上話的三個人意見不統一,聽誰的?

聞丞钺瞪着趙君廉,趙君廉撇開臉,他又瞪樂連舟,換在平時也許就随着他去,但現在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聽我的,送殿下走!”

趙君廉自嘲地搖了下頭,人家要等着在這兒拼命,既然勸不了他何必自讨沒趣,轉身站到骁七旁邊,對樂連舟溫聲道,“既然聞大人堅持,連舟,我們走吧。”

樂連舟暫時想不通小侯爺吃錯了什麽藥,不過機敏如他立刻想起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認識這個嗎?” 說着從懷裏掏出來那塊被自己偷偷藏起來的腰牌。巴掌大的金鑲玉在日光下閃閃發亮,在場數人一齊傻眼。

見所有人都呆呆地盯着自己手裏的腰牌,樂連舟大概已經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是我哪位皇兄的東西?”

最先有反應的是骁七,原本事不關己站在最外圍的人如鬼影一般閃過來,奪過腰牌難以置信地反複查看,蒙在臉上的面巾都在抖動。

“殿下從哪兒找到的!” 說是在問不如說是在吼。

樂連舟手還攤在那裏,收回來吧覺得六殿下的臉面過不去,可去搶吧又覺得自己不可能是這人對手,然後反應過來,“你是誰?”

還沒來得及問這位新冒出來的人是誰呢!叫他殿下說明地位比自己低,但這大爺似的态度是鬧哪樣?以前的六皇子果然混得很差,哎,糟心~

骁七整個人都處在詭異的興奮狀态,死死捏着腰牌,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樂連舟,讓人覺得面前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喪屍。

好在有人比較護短,聞丞钺不滿地用劍鞘劈上骁七手腕,力道精準刁鑽,骁七手吃痛松開,腰牌掉落又立即被聞丞钺接住。“殿下問你話。”

骁七這才清醒過來似的,朝樂連舟垂首,“骁七,太子影衛。殿下這塊腰牌從何而來?” 心心念念的還是腰牌。

樂連舟無語,為什麽太子的人會跑來救他?這麽關心腰牌,難道是太子的?但是不對啊,潇灑哥是殺了人拿走東西留紀念,據他所知太子健在啊!

遇到不懂的問題,樂連舟第一時間看向聞丞钺,這已經是一種習慣。聞丞钺抿了抿嘴,沉聲道,“腰牌刻的梓隴二字,是你大皇兄,也就是前太子名諱。”

還真是太子!潇灑哥這是要逆天啊,雖然殺手要殺誰不是自己說了算,但竟然殺了前太子,這接生意都不動腦子的嗎!要洗手不幹躲到這山旮旯裏來也解釋得通了,都是走投無路啊!

“骁七一直是太子影衛,大皇子去世之後才到了二皇子,如今太子麾下。” 聞丞钺繼續解釋。

所以保護太子本是骁七的責任,卻沒能保住大皇子,讓肖灑這個殺手得逞,難怪這麽激動。不過樂連舟挺佩服現在這個太子,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接盤俠麽?

又聽聞丞钺接着說,“太子與大皇子一母同胞,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兇手。”

就是因為皇帝對大皇子的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與太子父子之間的關系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因為太子一直堅信兄長的死與平王有關,但皇帝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不想繼續追查下去到頭來再失去一個。

話說到這裏,意思是這兒的幾個都沒問題可以信賴,有什麽秘密盡管說。樂連舟安下心來,将自己知道的情況簡單解釋清楚。

說完他就明白肖灑恐怕不得善終了。雖然就他個人而言,畢竟對方并未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能饒他一命饒狂風寨上下百餘人性命也算是積德,但現在牽扯到前太子謀殺案,就超出了他能左右的範圍。

作者有話要說: 丞钺深情獻唱:

我的天是灰色

我的心是藍色

觸摸着你的心 竟是透明的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

就在這一刻 全世界傷心角色

又多了我一個

我是真的為你愛了

能給的我全都給了 我都舍得

除了讓你知道 我心如刀割

(推薦小天使們一首老歌,張學友—心如刀割。以上歌詞經過節選~)

(咦,好像暴露年齡了?不對不對,現在流行懷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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