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X冷淡
尼德霍格為格因海裏而生,格因海裏從沒想過有一天有人能從他手裏奪走尼德霍格的控制權,“尼德霍格,你怎麽樣?”
他竟然也有因為輕視敵人而失誤的一天,希萊來到這裏根本不是為了說那一句可有可無的“抱歉”,扔掉匕首更不是因為可笑的不想傷他,是為了騰出手來尋找鑰匙!而且他預料到自己會被制服,将武器扔到格因海裏撿不到的地方是為了保護他自己,他來這裏是為了奪取尼德霍格!
“抱歉元帥,這位客人的指令優先程度太高,我一時半會動不了。”就像野獸被鎖進了鐵籠,希萊的精神力一瞬間爆發到頂點,下達的命令黑龍王根本無法反抗。
“需要多久才能清除指令?”
“十分鐘,如果您能集中精神力對我重新下令的話,可能能更快一點。”
格因海裏對尼德霍格重新下了令,然而精神力不夠無法覆蓋希萊的指令,尼德霍格以一種奇妙的姿勢僵在空中,一個零件都動不了,但他的頭正好朝着首都的方向,可以看到數十架轟炸艦正朝着首都方向而去,他說:“元帥,好像是叛軍的部隊來了。”
“傳令給佐恩,讓他率領部隊迎擊敵人。”佐恩是格因海裏的副官。
“抱歉元帥,系統無法運行,信號發不出去。”
“……”
格因海裏保持着這個姿勢,以防希萊再一次觸碰到尼德霍格的鑰匙,他俯視着被他按在身下的希萊,對方也在看他,深海藍的眼睛裏倒映出他的身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将人的靈魂全部拉進海裏,格因海裏不得把視線挪開落在少年的銀發上,對方的頭發是純粹的銀色,與黑色的金屬地面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柔軟光滑,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他克制着伸手摸一摸的沖動,別開臉去的時候視線掃過希萊的脖頸,因為打鬥而松散的衣領下露出一截精致的鎖骨,形狀姣好,看起來真是美味可口,讓人想要撲上去一嘗味道。
“尊敬的客人,我能冒昧問一問方才與我戰鬥的機甲的名字嗎?我想為他建一個檔案。”貼心的尼德霍格适時打斷了格因海裏的心猿意馬。
希萊嘴唇微動,“紅蓮。”
比起尼德霍格,希萊更像一個人工智能,好像對這個體位感到尴尬的只有格因海裏一個人,他的視線平靜的落在格因海裏臉上,如果忽視因為左手骨折的痛苦而緊蹙的眉頭的話,就是标準的面無表情。
對于客人願意回答他的問題尼德霍格非常高興,興致勃勃的繼續問道:“他的人工智能是男性嗎?這麽漂亮的機甲,如果是女士就好了。”
“……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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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是位女士,希望我剛才沒有表現的太粗魯。”
“……”
“其實我是一臺很紳士的機甲,如果我的主人能有我一半的紳士,大概就不會光棍到現在了。您知道拉提瑞爾上将嗎?”
“……知道。”
“上将總是說我的主人X冷淡,我知道這有些失禮,但我能冒昧求證一下他的話否屬實嗎?據我所知,您是元帥唯一标記過的Omega。”
“……”
格因海裏很想擡手按一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尼德霍格,閉嘴!”
尼德霍格如果有表情,一定是一臉委屈,“元帥,我只是關心您。”
“說了多少次我不是,拉提瑞爾那個混蛋的話少聽!”就在一分鐘以前他還處于深刻的自我懷疑中,但是一分鐘後的現在,他對着身下的希萊幾乎是用了一輩子的意志力才克制着自己不産生不該有的反應!
“可是您至今都沒有對象。”
“拉提瑞爾也沒有對象,而且他年紀比我還大!”
“可是上将談過戀愛,您連一個緋聞對象都沒有。”
格因海裏咬牙切齒,“尼德霍格,你是太閑了嗎?指令什麽時候能清除!”
“正在操作中,大概還需要6分鐘,元帥,性冷淡沒什麽羞恥的,我和上将一直建議您去看看醫生,而您總是無視我們。”扯開話題這一招對忠心為主的尼德霍格并不管用。
格因海裏決定回去以後就把“X冷淡”三個詞從尼德霍格的詞庫裏删掉,他不是X冷淡,他現在就可以硬給尼德霍格看!
“所以,尊敬的客人,元帥真的是X冷淡嗎?”不知為何,格因海裏總覺得尼德霍格有點幸災樂禍。
“……不是。”
“……”
格因海裏扭過頭來與希萊四目相對,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回答這個問題。
“真的嗎?太好了,下一次上将再說您X冷淡的時候我就可以據理力争了。”尼德霍格真是一位貼心的人工智能,很好的活躍了原本僵硬的氣氛,然後……氣氛變得更僵硬了。
格因海裏在尼德霍格再一次問出什麽奇怪的問題前制止了他,“外面情況怎麽樣了?”
“佐恩上尉的正駕駛S級機甲波塞冬與紅蓮交戰,我們的人和叛軍互相牽制,烏鴉的駕駛者似乎進入皇宮了。”
“進入皇宮……你們要做什麽?謀殺印加皇室嗎?”這一句不是問尼德霍格的,說完他不等希萊回答,又繼續道:“你只能拖延我十分鐘,十分鐘後無論是你還是烏鴉都走不掉,十分鐘甚至不夠你的同伴找到皇帝所在。”
希萊直視着格因海裏,突然說:“聯盟選擇站在皇室一邊嗎?”
格因海裏說:“聯盟給過他們投票表決的機會,超過半數的人希望保留奴隸制,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投票結果并不是所有人的選擇。”
格因海裏說:“如果對國家政體不滿意,奴隸們可以選擇向聯盟求助,進行和平的政權交替,而不是通過暴力革命。我所受的軍令也不是消滅叛軍,而是維持秩序。”
希萊注視着他,格因海裏的五官深邃,線條硬朗,橄榄綠的眼睛漂亮的像一塊寶石,他們面對面,一上一下對視的情景四年前也有過,格因海裏的臉幾乎就要和記憶裏的那張重疊了。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半臂,對方身上的信息素味将希萊整個包圍住了,帶着微涼氣息的薄荷味道,在每一個痛苦的、無法入睡的夜晚,這味道是唯一能夠安撫他的藥,希萊有些恍惚。
格因海裏看着希萊眼中倒映出來的自己,說:“我從不認為奴隸制是正确的,即使是民主制國家,在政治上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平等和民主。但這不是水銀座謀殺印加皇室的理由,也不是奴隸們發起流血戰争的理由。”
水銀座并沒有打算謀殺印加皇室,他們來到這裏只是為了奪取希伯來,但讓格因海裏誤會他們有利于任務的完成,希萊沒有解釋,微微側過臉,錯開了與格因海裏相對的視線。
希萊的睫毛很長,蓋在眼睛上輕輕顫抖,格因海裏看了一會,突然說:“這場沖突結束後,我會向聯盟議會遞交提案,就奴隸制的保留與否在印加國內再發起一次投票。”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的語氣緩和了一點,至少聽起來不是那麽兇巴巴的了。
希萊沒有再看他。
好在這種沉默沒有繼續持續下去,大概幾十秒後,尼德霍格的聲音響起,“元帥,指令已經清除完畢,您需要我做什麽?”
“繩子,手铐,鎖鏈,”格因海裏說,“随便來點什麽,把他綁起來。”
亞金在皇宮裏迷路了。
距離他和希萊約定的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三分半,而他竟然連希伯來的控制室在哪都還沒找到。
這就是為什麽一開始的計劃是讓烏鴉,而非戰鬥力更強的紅蓮負責誘敵——亞金是個路癡,看着地圖都能迷路,無藥可救的那種。
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聯系不上希萊了,紅蓮在首都外面不遠處和一架藍色的S級機甲戰鬥,黑龍王好像死機了一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停在空中一動不動,加格納的部隊與聯盟的部隊展開了激烈的空戰,整個首都在外頭震天的炮火中顯得異常平靜,他在皇宮裏沒有遇到一個醒着的士兵,地上全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亞金毫不懷疑這是希萊幹的,希萊的精神力震一震,別說皇宮,半個首都的普通人都能暈過去。
但也因此,他現在連找個人問路都做不到。
亞金想希萊大概是采取了什麽手段拖延了黑龍王的行動,而自己很好的浪費了這寶貴的時間。
又是幾分鐘後,亞金按着地圖指示,幾乎繞着偌大的皇宮跑了一整圈,終于誤打誤撞,順着一路“屍體”,找到了一個疑似地下室入口的盤旋樓梯。
他在下樓前向窗外看了一眼,黑龍王動了!
黑色的機甲朝着首都而來,如果亞金能看到紅蓮所在的話,就會發現黑龍王正是朝着紅蓮筆直而來,大有一刀将紅蓮劈成兩半的氣勢。
亞金終于找到了希伯來的控制器。
出發前伽藍給他們看過這種控制器的圖紙,控制器本身只有手掌大,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沒什麽特殊的方形金屬盒子,使用時需要連接能量供應裝置和光腦才能啓動并設置結界範圍,亞金将金屬盒子放進口袋,飛快的原路返回,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8分鐘了。
萬能的伽藍保佑,希望希萊和紅蓮還沒有抛棄他!
亞金回到皇宮庭院,尋找白色的高塔,這時尼德霍格已經加入了戰局,接手了與紅蓮的戰鬥,休息了十分鐘的黑龍王精神奕奕,紅蓮被打的節節敗退。而另外一邊,那架藍色的S級機甲加入了與革命軍的戰鬥,幾乎是一槍一架戰鬥機,革命軍本就數量可憐的戰鬥機一眨眼就凋零了一半。
希萊的右手被金屬手铐鎖在了副駕駛座的扶手上,尼德霍格還處于自動駕駛模式,格因海裏正在對聯盟士兵下令,有了格因海裏的指揮,革命軍退敗的很快。
“尼德霍格,掃描另外一個水銀座成員的位置。”這場鬧劇差不多該結束了,勝利已經掌握在聯盟手中,格因海裏下令道。
尼德霍格在打鬥中執行了命令,紅蓮已經是強弩之末。
希萊坐在後座上默默的看着,依舊是面無表情,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比如亞金,就會發現他的表情和平時有那麽一點不太一樣,他的瞳孔是渙散的,空洞的注視着前方,整個人好像被抽掉了靈魂。
如果在足夠明亮的地方迎着光仔細看他的眼睛,會發現他的左瞳孔裏有一小塊陰影。那是一塊芯片在他視網膜上的投影,被埋在他大腦最深處,即使用最先進的儀器也檢測不到。确認它的存在的方式,除了開顱手術,就是通過這塊陰影。
這塊芯片很小,大概不到小指指甲蓋那麽大,但是功能卻很齊全,希萊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希萊的耳朵聽到的一切,甚至希萊每分鐘的心跳頻率,都盡在那個将芯片植入他腦海中的人掌握之中。
此刻這一塊小小的芯片,正向希萊傳達着來自那個将芯片植入他腦中的人的,最新的命令。
與此同時,紅蓮的能量徹底洩漏,陷入了待機狀态。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尼德霍格上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格因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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