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1)

“葉小姐, 對于娛樂圈的其他藝人, 請問您還有什麽預言嗎?”

葉瑾一搖頭輕笑, “我師父說過不沾因果不能白算命, 所以我卦金不算便宜, 至于蕭影後和崔導,上趕着污蔑我可不就是和我沾了因果了麽?”

眼見提問已經差不多了, 主持人上來控場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天揚傳媒的代表和葉瑾一站起來一起合照,而秦燼正好就在葉瑾一身邊, 在相機的咔嚓聲響起的那一瞬間, 秦燼恰好視線偏垂落在了葉瑾一的臉上, 在鎂光燈下莫名溫柔。

七月五號下午,葉瑾一接到韓淼電話下了樓, 小區門口的車已經在等着接她了。

小區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房車,看着寬敞大氣。

葉瑾一今天換了一身純白色的直縫滾着黑條紋的運動服, 顯得整個人高挑又腿長, 腳上也是同色系的運動鞋,背上背了個運動包放着自己能用上的零碎東西。

她還沒走到房車前韓淼就拉開車門下來了,“瑾一,這裏。”

同時車窗打開也露出了秦燼的半張臉, 他身邊自然少不了金牌秘書于振揚, 還有見過一次面的張劍。

“嗨,葉大明星。”

“韓阿姨。”葉瑾一笑着先跟韓淼打了招呼,又擡頭看向窗口裏的秦燼三人,也笑了下并沒有說話。

“快上車吧, 有話咱們邊走邊說。”

葉瑾一點頭上了車,林惜原來也在,只不過在打電話,看到她笑着跟她招了招手,葉瑾一順勢坐到了林惜和韓淼身邊。

張劍看了一眼秦燼身邊空着的座位和于振揚擠眉弄眼的搞怪,卻被秦燼一個眼神鎮壓了。

“夫人我們現在去哪兒?”

開車的是韓淼住宅裏的兩個司機,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輕小夥子,見人齊了,駕駛座上的那個小夥子問韓淼。

“小孫,照瑾一說的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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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寧省的清陵市清安縣。”葉瑾一想起那個地方語氣慢慢低沉下來,韓淼一心沉寂在各種猜測裏沒有發覺,秦燼倒是看了她一眼。

“好嘞!”小孫發動車子開始上路,韓淼的尋親人之路正式啓程。

“秦總,你的胳膊還疼不疼?”

挂了電話的林惜盯着秦燼,忽然道:“秦燼你的胳膊怎麽了?”

額……原來秦夫人不知道?

“沒事。”秦燼面不改色的撒謊,“前幾天健身的時候用力過猛抻了一下,已經好了。”還抽空朝葉瑾一眨了下眼睛,葉瑾一歉意的看着他卻也沒有拆穿。

“真的?”林惜懷疑的視線掃過秦燼兩條胳膊,車上的知情人都悄悄地不敢瞎瞄,她卻眼神一轉看向了葉瑾一,“瑾一你是不會騙阿姨的對吧,你跟阿姨悄悄說秦燼他胳膊怎麽了?”

多少雙耳朵支棱起來聽着呢,這能是悄悄說嗎?

葉瑾一心裏哭笑不得,面上卻絲毫不慌亂心虛:“林阿姨,我是聽公司的同行說秦總時常鍛煉,前些天抻到了胳膊,這才順口問了一句。”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在撒謊。

視線朝秦燼那邊瞟了一下,葉瑾一心道看在我這麽誇你的份上你就忘了以前的那句話吧。

秦燼眼裏閃過一抹笑容,雖然稍縱即逝但整個人的氣場柔和了不少,張劍啧了一聲輕輕捅了捅秦燼的腰後詢問的瞟了一眼他的胳膊,如果他沒看錯,葉瑾一看的是秦燼的右胳膊。

這個當口他當然什麽都不敢說,只能搖了搖頭。

林惜這才信了,笑道:“他啊從小喜歡運動,上學的時候籃球打得好,據說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籃球打得好的男生,瑾一啊阿姨都out了,是不是這樣啊。”

這讓她怎麽回答?

葉瑾一幹笑一聲,周圍人看好戲的看着她,林惜想撮合自家兒子和葉瑾一的心思很明顯了。

“是的吧,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葉瑾一微微有些臉紅,輕聲說了個不算錯也不算暧昧的答案。

“哦,那瑾一你呢?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林惜涼涼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撇過自家連個女朋友都追不到的傻兒子,嫌棄的意思差點昭然若揭了,秦燼屏住了呼吸等待葉瑾一的回答,對自家老媽日常盼兒媳婦的心情這次倒是沒有無奈。

葉瑾一想起好多年前的電視劇《河東獅吼》裏那段臺詞,輕笑:“我沒有談過戀愛我也不知道,其實單身一輩子我也覺得挺好,緣分這種東西遇上了才知道,不過有一點,無條件信任我偏愛我的人,大概我才會有勇氣去談一場戀愛。”

葉瑾一看着窗外,自嘲的笑笑,信任和偏愛何其難得,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寧願不去碰感情就是因為不想滿心歡喜的開始卻落得潦草收場的結尾。

“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不随波逐流不盲從這是很難得的。”林惜點了點頭,“瑾一與我年輕時候的想法倒是很像,果然和我很有緣。”她輕笑着看葉瑾一,她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對待感情和人生都不随便将就,遵從自己的內心才能活得輕松。

秦燼若有所思的垂眸,想起她兩次紅了眼圈淚盈于睫的模樣,心裏一軟,“對于自己真心愛的人,不止該偏愛,還應該全心全意去愛她。”

他心裏閃過這句話,卻沒有說出來,現在說出來車上這些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了,瑾一臉皮薄沒談過戀愛容易害羞,現在他還在刷好感度的階段可不能随意。

“到清陵市大概還得三個小時,大家可以自行休息或者打打麻将也好。”韓淼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心裏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姐姐所在的地方,雖然她情緒并不高,但這些孩子陪着她大老遠的跑一趟她不能委屈了年輕人。

人就是這樣,本來以為沒有可能再達成的心願忽然有朝一日被告知可以實現的時候,心裏的渴望和急切會瞬間複蘇。

她以為她的姐姐這輩子都找不到了,可是卻遇上了葉瑾一,雖然已經陰陽相隔,但總歸有了讓她魂歸故裏的機會。

“哎這個好,咱們四個人打麻将吧。”

張劍躍躍欲試的視線一一掃過秦燼于振揚和葉瑾一,“咱們不賭錢,賭真心話。”

“不玩。”秦燼就知道張劍沒安好心,他先第一個拒絕,雖然他肯定不會輸,但某人被坑了他也心疼。

“別介啊,老同學好久不見打個麻将聯絡感情怎麽了?”張劍不死心,繼續勸葉瑾一,“葉美女,你勸勸他,咱們閑着也是閑着,玩兒呗。”

于振揚隔岸觀火笑眯眯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顯然也是想玩的,張劍的心思和他一樣,所以他不怕被張劍針對。

“打麻将一局太慢,咱們各自為政鬥地主,怎麽樣?”葉瑾一不信秦燼不會鬥地主,索性閑着她也想看看這個張劍想幹什麽,所以并沒有拒絕。

“鬥地主好!”張劍激動地一拍大腿,得意的看向秦燼,“怎麽樣玩不玩?”

“玩。”秦燼改口改的坦蕩蕩,既然葉瑾一會玩兒,看樣子技術也不錯,他有什麽可擔心的,張劍敢憋壞主意就等着被宰吧。

“四個人鬥地主各自為政規則怎麽定?”張劍詢問的看向葉瑾一。

“每人十三張牌,留下兩張底牌,拿紅桃A的人可以先決定要不要底牌,如果選擇不要順時針位移動,如果四人都不要那麽我們搖骰子,誰點數小誰拿,當然,拿到底牌的人不論是贏了後的權力還是輸了後的懲罰都是雙倍的,率先出完的人是贏家,最後手裏有牌的是輸家。”

等葉瑾一說完規則,秦燼問她,“是不是第二第三出完的不受懲罰?”

“第二第三的不受懲罰也沒有權力。”

張劍興奮不已,他手機裏鬥地主的軟件還在屏幕上放着呢,跟他鬥地主簡直就是找輸!

“那我們趕緊愉快的開始吧。”

“那個……我弱弱的問一句,可以選擇贏錢嗎?”

張劍點頭,“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到底是問問題還是贏錢,或者賭一個條件都可以,贏的人決定,怎麽樣?”

“咱們玩小一點吧,一局兩千。”于振揚心裏閃過一種發毛的感覺,總覺得葉瑾一好像并不是那麽無害,為了錢包着想他弱弱的發言了。

“OK沒問題,來吧。”葉瑾一眸光一閃,敢跟她鬥地主還想算計她,不給張劍和于振揚的錢包減肥她不姓葉!

林惜和韓淼在邊兒上看他們四個玩兒,第一局的陣仗已經擺開了。

“我紅桃A,底牌我要了。”

秦燼拿起底牌,率先打出一對對五,第一局游戲開始。

經過幾輪厮殺,第一個打完的是張劍,一張小王壓死了于振揚的一張二,最後輸的是葉瑾一。

“我選擇問真心話。”先擺出自己的目的,張劍毫不客氣的問葉瑾一,“網上都說葉大美女是整容臉,真的假的?”

張劍嘚瑟恨不得翹着腿,他給秦燼遞過去一個我夠哥們兒吧的視線,等着葉瑾一回答,自從上次一見,他對葉瑾一心裏充滿好奇,也看了網上的那些娛樂新聞,但他總覺得那些爆料不太可信,決定自己親自上陣探索。

“張大警官這是變着法兒誇我長得好看?”葉瑾一挑眉,“天生的就這麽好看,招人嫉妒沒辦法。”

這話配上她意興闌珊仿佛天下無敵的表情成功将所有人都逗笑了,明顯是開玩笑搞怪的話,也沒人覺得她自戀,只有秦燼,心裏默默贊同:“這麽好看……好想藏在家裏一個人看。”

“接下來的問題我可就不客氣了昂。”

張劍信心滿滿,四人第二局開局,葉瑾一憐憫的看他一眼,心道你已經丢失了唯一的問她真心話的機會。

第二局的紅桃A在張劍手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牌謹慎的選擇不要底牌,秦燼視線掃過葉瑾一的臉,也選擇過。

“那我要底牌。”葉瑾一抓起底牌,一看是大小王,唇邊露出一抹笑容。

打到最後,張劍一對二大了葉瑾一的對K,自信滿滿的要出自己手裏的三五帶一個四的時候,葉瑾一扔出火箭打了一張八成了贏家。

于振揚心裏危機感頓時一重,顧不上劃水了趕緊打自己的牌,葉瑾一可是贏錢的,還拿了底牌,誰輸了就是四千塊。

秦燼扔出一張Q也打完了自己的牌,張劍欲哭無淚的捏着手裏四張小牌最終成了輸家。

“窮的吃土的我選擇贏錢。”

葉瑾一窮的坦蕩蕩,三百萬的違約金雖然天揚傳媒替她出了,但她的房子還是租的,車子也要加油,錄制綜藝還得置辦新的行頭,瞬間覺得自己好窮。

張劍掏出手機轉賬四千,咬牙切齒的道:“來繼續。”

接下來葉瑾一就像開了外挂一樣一路贏牌,于振揚輸了三萬二,張劍輸了四萬,秦燼穩坐第二把交椅沒有輸過也沒贏過。

“不玩了!”張劍掃碼支付之後看到微信零錢裏的兩毛八分錢,心酸又後悔。

葉瑾一輕笑,上一世她可是參加過市裏舉辦的鬥地主大賽奪了冠軍的,正好車子也到了清陵市。

韓淼看了一眼時間詢問的看向葉瑾一,“已經下午六點了,咱們先住在這兒明天早起再去清安縣吧。”

“嗯,明天早上早早走,咱們的目的地在清安縣下的一個農村裏,現在去了也已經晚了。”

葉瑾一揉了揉手腕,笑道:“今天我給這兩位的錢包減了肥,所以請大家吃清陵市的特色美食。”

張劍和于振揚無奈的聳聳肩,無比後悔打葉瑾一的主意。

衆人在一家酒店住下之後吃了寧省著名的美食,晚上葉瑾一從酒店出來,信步往古城街道走,寧省也是一個很有歷史故事的省份,清陵市就是有幾千年歷史底蘊的文化名城。

“瑾一。”

葉瑾一回頭,秦燼站在路燈下,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似乎很遠又感覺很近。

“秦總你也去逛古城嗎?”

“嗯。”秦燼應了一聲,走到她跟前與她并肩而行,“夜晚風涼,怎麽沒穿外套?”

葉瑾一撫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回答:“夏夜的涼風吹到胳膊上才舒服呢。你的傷怎麽樣了?”

“剛讓張劍給我換了藥,不疼的,你別總放在心上。”

葉瑾一輕笑了下沒有接話,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走到了古城街道,摧殘的燈火映在古城裏古韻十足的店鋪輪廓上仿佛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走上城樓,雕梁畫棟的門扉關注了裏面的故事,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寬闊平整,周圍零零散散有一些游客。

三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拿着滋水槍在奔跑打鬧,周圍的人皺眉躲閃,葉瑾一想起他有傷的胳膊扯了扯秦燼的衣袖,“咱們下去吧。”

秦燼點了點頭,正要二人剛轉身,一股水流盡數滋在了葉瑾一的白色襯衫上,她皺眉正要說話另一個拿着滋水槍的孩子又在奔跑間從右邊撞上了秦燼。

着力的位置正是他的右手手臂。

葉瑾一慌忙拉着他的左胳膊退了一步,着急的看着他,“你手臂沒事吧?”

剛才那一下正好撞在了傷口上,硫酸灼傷的皮肉都被挖了出來,一碰都疼何況一個十歲的男孩子用力那一撞。

“不要緊。”秦燼視線掃向葉瑾一被水浸時的地方,移開視線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把我衣服披上。”說着給她披在了肩膀上,還攏了攏前襟。

因為惦記秦燼的傷口,葉瑾一都沒顧上注意自己被噴水槍噴濕的衣服,低頭一看,那一大坨濕處正在胸口處,白色的襯衫一沾水顯得很透很薄,仔細看連內衣的顏色都看得見,她臉一紅一手抓緊了外套,低聲跟秦燼道了謝葉瑾一冷着臉看向了那三個還在旁若無人奔跑的孩子。

走上前揪住那個撞了秦燼的,冷聲道:“道歉!”

玩的正熱鬧的男孩子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對着葉瑾一又按了手裏的噴水槍,“偏不!”

秦燼一把将葉瑾一護在懷裏,噴出來的水流全部落在了他襯衫上,“向她道歉!”他聲音冷的像結了冰碴子一樣,那個噴水的男孩子一怵,看向他的臉吓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麽了?你幹啥吓我家孩子!”

一胖一瘦兩個女人走了過來,都三十多歲穿着裙子長得也像,顯然是姐妹,瘦得那個手裏拿着手機還架在直播的三腳架上,說話的是胖的那個。

只見她一把摟過哭泣的男孩子,像個護崽兒的兇狠的老母雞,炸起脖頸上的毛進入了戰鬥的狀态。

“我再說一遍,道歉!”

秦燼冷冷的視線掃過她的臉,白色的襯衫肩膀上胸口處濕了很大一片,右手臂都微微滲出了血。

葉瑾一看到血跡氣的臉色發白,她深呼一口氣盡量耐着性子跟那個胖女人交涉,“你們家孩子先是拿噴水槍噴人,又撞到了我朋友的傷口上,讓他道歉他還繼續噴人,所以現在請你們道歉!”

胖女人一見兩人氣度不凡打量的眼神本來有些猶豫,但瘦的那個卻不依了,一把摟過自己的外甥嚷嚷開了,“道啥歉,我家孩子還小,又不是故意的。”

“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能讓一個小孩子撞壞?玻璃做的也沒這麽脆!”

“你!”葉瑾一氣的不知道跟這種不講理的人怎麽說,恨恨得忍了半天,她惦記秦燼的傷不敢耽擱,只冷聲道:“生了他卻不教育他,總有一天社會上的人會替你管教他。”

“哎你怎麽說話呢?你詛咒誰呢?”瘦女人不依不饒的往前跨了一步擋住了葉瑾一的去路,“大晚上的在孩子跟前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我還說你們不正經的行為教壞了我家兒子呢!”

“讓開!”秦燼身高一米九六,站在那個瘦女人跟前極具壓迫性,他冷冷的聲音讓瘦女人不由得一縮肩膀吓白了臉色。

“你,你……你想怎麽樣?”

“走,你衣服還濕着小心感冒。”左手死死的攬着葉瑾一,秦燼冰冷的視線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帶着葉瑾一往樓梯下走。

“叫你吓我,我噴死你!”

另一個躲在胖女人身後的孩子看的他們下樓梯的時候忽然拿出噴水槍拼命朝葉瑾一和秦燼背上噴去,葉瑾一猛地轉頭,整個人氣勢陡然拔高了一成,“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你們已經十歲了,明年在少管所裏忏悔的時候千萬別怨你們的媽媽。”她視線掃過那兩個孩子,冷冷一笑跟着秦燼下了城樓。

瘦女人憤憤的瞪着葉瑾一的背影,太高嗓子拼命的罵,“我呸!狗男女真惡毒,我家孩子以後都是當大官兒的命,進你媽的少管所。”

秦燼有生之年沒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也沒有這麽狼狽過,生活圈子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所以除了電視上之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扯着嗓子問候別人八輩兒祖宗的女人,一時臉色陰沉的像将要下雨的天氣。

“和這種不講理的人沒辦法計較,吵贏了也是一地雞毛。”葉瑾一的成長歷程中也是見多了這樣的人,曾經剛出校門她還能扯着嗓子罵回去,但如今,沒必要。

她小心扶着他滲出了血絲的右手臂,偷觑他的神色忽然唇角抿起了一抹惔笑,“秦總今天長見識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秦燼撇頭,她眼神亮晶晶的,唇邊一抹笑就像一朵清甜的山茶花,不知道是路燈太過溫柔還是夜色斂去了她的妩媚。

“嗯。”秦燼神色柔和下來,輕聲應了一聲,将她肩頭快要滑落的他的外套提了一下,仔細一看他的外套裹着她纖細的身子似乎空蕩蕩的,想起情急之下攬上她肩膀時那盈盈一握的消瘦,才真真切切察覺身邊的小姑娘瘦弱的肩膀扛着那些輿論得有多不容易。

人就是這樣,尚且陌生的時候,任憑你經歷風吹雨打還是風刀霜劍,連目光都吝啬多停留一瞬,但上了心動了情,她的一切一切,美好的令人心馳神往,喜愛的情緒摻雜着憐惜欣賞等等不一而足。

“你剛才提起少管所,是算出來的麽?”

秦燼知道自己性子悶話少,也就在親人朋友跟前才勉強能聊個天,可是既然喜歡人家,那就得改。所以找了個話題,況且對于小姑娘表現出來的算卦的能力,他從不信到現在信了,還是覺得很神奇,只是對于他的那卦,那絕對是不準的。

“嗯,那三個孩子除了遠遠躲開那個,這兩個噴水罵人的明年會惹到他們惹不起的人會教他們做人,一家人的人生軌跡會徹底改變。”

風吹過葉瑾一鬓邊一縷發絲,輕輕地拂過他的手臂,葉瑾一沒有察覺,聲音冷冷的帶着一絲亘古的幽遠和空靈,“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如果我好好跟他們說,或許會改變他們的命運呢。”

秦燼左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低沉的一聲輕笑讓葉瑾一有些錯愕不解,不由問他,“秦總笑什麽?”

“我在笑一個善良的小姑娘,”夜色掩蓋了他耳尖一抹不易察覺的薄紅,他語氣倒拿的很穩,不過渾身肌肉卻一瞬間繃的緊緊地,“如果今晚遇上的是男人,不是孩子女人,哪能這麽便宜了他們,沒有跟他們計較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善良,任何事有因必有果,那種教育下長大的孩子能不長歪才是奇跡。”

秦燼停下腳步認真的看着她,“所以請善良的小姑娘忘記那些不好的人不快樂的事,可好?”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撩起一陣急促的心跳,葉瑾一紅了臉,“哪裏還是小姑娘呀。”她輕輕嗫喏,整個人軟軟的一點都不強勢。

“在我眼裏是。”秦燼聲音沙啞低沉,夜色裏一高一矮的人影在路燈下離得好近,有種輕輕相擁的錯覺。

“走吧,當心感冒了。”

秦燼察覺到小姑娘其實不讨厭他,他心裏泛起淡淡的歡喜,但想起那個性冷淡的說法,一時又有些發愁,夜裏風涼她衣服濕着容易生病,還是先回吧。

葉瑾一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走,偷觑路上拉的長長的影子,夜風吹來臉上的熱度終于消散了。

卻說古城城樓上還有一出大戲。

那個瘦女人還是個快音短視頻上的小主播,有幾萬粉絲那種,剛才在城樓上正在直播,臨時過來護崽兒還忘了下播,所以直播了一場胡攪蠻纏又撒潑拒絕道歉的護崽兒方式,直播間裏七千多粉絲本來在吃瓜看熱鬧,但鏡頭一晃掃過葉瑾一和秦燼的臉的時候,他們瞬間嗷嗷叫着不淡定了,五萬粉絲的小主播直播間裏的人氣瞬間飙升到了十萬多,衆人一邊刷屏一邊瞪大眼睛仔細看,終于确定那确實是明星葉怼怼和性冷淡大佬秦燼。

所以在葉瑾一不知道的時候,她不僅在快音平臺火了一波,而且穿過來成了熱搜體質的她又一次攜手秦大佬空降熱搜,還一連兩條。

回到酒店裏,秦燼打電話叫了張劍和于振揚,二人進來的時候,葉瑾一還披着秦燼的衣服坐在沙發上,因為葉瑾一非得親眼看着秦燼的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才肯離開,秦燼拗不過她,只能作罷。

張劍和于振揚進門就是一愣,看到秦燼露出的小臂上血滲出了紗布,臉上露出一抹壞笑吊兒郎當的上前瞅了瞅,洗了手打開醫藥箱手下快速利落的行動嘴上卻不忘調侃:“我這個法醫似乎有點劈叉。”

于振揚忍笑忍得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葉瑾一也笑了。

“怎麽?你還想替我發個聲?”秦燼斜乜他一眼,威脅的眼神兒很有說服力。

“你死了這條心吧,阿姨說你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你這種冷冰冰的只會賺錢的禍害絕對遺千年。”

張劍給他傷口上打了個性感的蝴蝶結,滿意的收了手,“說吧,怎麽又出血了?難不成你是英雄救美專業戶?”

葉瑾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遇上幾個熊孩子撞得。”

言下之意就是和她沒關系,英雄救美的鍋她不背。

“最你話多。”秦燼過河拆橋,傷口處理好了就開始嫌棄他,而且嫌棄的十分明顯。

張劍鄙視的哼了一聲,目光看向葉瑾一的時候露出一抹讨好的笑,那殷勤的模樣就差小碎步往前走了,“葉大美女,你給我算算姻緣呗。”

秦燼搶先替葉瑾一回答,“一卦九十九萬,不講價。”

“泥奏凱!”張劍嫌棄的擋住秦燼的視線,等葉瑾一回答。

葉瑾一看到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秦燼心下好笑,看着于振揚的樣子似乎也想算算,她換了個坐姿看他們,白嫩的手掌伸出來語氣帶笑道:“一人一塊錢,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我去拿錢你千萬等等啊,五分鐘……不一分鐘就來!”張劍和于振揚一聽扔下醫藥箱就往門口跑,這是單身汪想脫單最後的倔強!

葉瑾一好笑的看着他們忽然手心裏一涼,她轉頭視線落在手心上,一枚金色的限量版的紀念幣靜靜地躺在她掌心上,與一元硬幣一樣大小,中心鑲嵌着一朵紅寶石質地的紅的滴血的玫瑰花,顯然并不是國家銀行發行的。

她擡頭,詢問的視線看向他,“秦總也要算姻緣?”她掌心還保持着原樣,金色的硬幣躺在白玉一樣瑩白柔嫩的掌心間,在燈光下散發着溫潤的光,顯得熠熠生輝。

“不算姻緣,算一算我與……我心裏那個人有沒有緣分。”

秦燼的眼睛深深地凝望進她雙眸裏,視線帶着侵略性,那個人是哪個人他眼睛告訴了她答案。

葉瑾一掌心一燙倏地紅了臉,視線認輸一樣悄悄低垂了一度,垂下的眼睫毛輕輕顫動顯示內心并不平靜。

秦燼忽然又改了主意,低聲道:“卦金勞煩瑾一先替我保管吧,等我和她有緣的那天再給我算,可好?”

這話将葉瑾一委婉的拒絕堵在了唇邊,她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時候敲門聲音解救了她,秦燼過去開門而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掌心,涼涼的金幣已經染上了體溫安靜乖巧的待在她掌心上,玫瑰花瓣雕刻出來的層層疊疊的紋路似乎還描摹在她手心的掌紋間呢。

張劍和于振揚走了過來,葉瑾一收拾好心情看他們,“誰先算?”

“我。”張劍将一張嶄新的一元人民幣遞給了葉瑾一,略有些不好意思,“你一卦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這一塊錢有點寒碜哈。”

“為警察叔叔算算姻緣一塊錢卦金就夠了。”葉瑾一的左手掌心沒有在張開,若無其事的笑着調侃張劍。

“那有勞葉大師了。”張劍也調侃了一句,他知道葉瑾一給他和于振揚不要錢算姻緣,因為他們也算認識,因為他們是秦燼的好兄弟,所以恩情記下了也沒再糾結錢的事。

作為一個法醫,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但葉瑾一抓盜賊那一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監控記錄都沒拍下來的人,她算出來了,所以不得不服。

這種事情可不像天橋下那些一句話兩種解釋口出萬能用語看人臉色改口的騙子,這是精準打擊由不得他不信。

葉瑾一身上還披着秦燼的西服外套,胸口的濕處可能已經幹了,但白色襯衫會有痕跡,她也就沒脫,仔細的看過張劍的五官面相,葉瑾一笑了。

“你最近心尖尖上和手機裏那朵桃花兒就是你的正姻緣,年底結婚明年當爹,她很好,恭喜你呀。”

張劍一個大老爺們兒臉色一紅有些忸怩,嘿嘿笑着撓了一下後腦勺,顯然是又高興又得意,還炫耀似的看向秦燼和于振揚。

“我結婚的時候你倆份子錢随兩份哈,我媳婦兒你們也認識,就那個小學妹。”

于振揚給他做了個鄙視的手勢,“老牛吃嫩草,一個讀博的把人家大三的小學妹撩了,還你媳婦兒呢,切!”

默默躺槍的秦燼抿了抿嘴角,他可是比小姑娘大九歲的,要是這樣算的話,他念大一的時候她讀小學三年級……

默默瞪了一眼不會說話的于振揚,秦燼內心有些郁卒。

“我樂意!”張劍飄飄然的樣子嚣張極了,畢竟在兩個,哦不對三個母胎單身狗跟前他這個有對象的人實在太有優越感了。

“得意個什麽勁兒。”于振揚反派似的拼命損張劍,“當初咱們仨裏秦燼收到的情書連起來能繞學校十三周了,可人家就是不動心,也就小學妹眼神兒不好才選了你這麽個牛糞。”

“你就是嫉妒!”張劍龇牙笑的燦爛,一點兒也不介意他的酸話。

“沒收過情書,一封都沒有。”

秦燼冷冷的聲音聽起來酷酷的,忽然插了一句話,于振揚眨了眨眼睛,被嫉妒蒙蔽的雙眼終于睜開了,老牛吃嫩草的話……張劍比起他的上司秦燼先生來,那絕對是要甘拜下風的。

而且他上司這個反應……求生欲很強啊,難道他去找一塊錢的時候發生了點兒什麽?于振揚內心彈幕快翻天了,卻不敢說出來,他說出來年中獎就要減肥了,不能說。

被于振揚探究打量的目光一掃,葉瑾一心虛了一下,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正色道:“于特助你算不算?不算我今天收攤兒了啊,明天恢複原價。”

“算算算……”于振揚忙不疊的将一塊錢遞給葉瑾一,“請葉大師賜教。”還似模似樣的抱了個拳。

“好說。”葉瑾一接過那一塊錢的卦金,看着于振揚的臉,半天了還沒說話,于振揚心裏發毛,小心翼翼的問:“難,難道……難道我注孤身?”

葉瑾一被他的反應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了擺手,“不是,只是于特助要相親才能遇到真愛,記得昂,想要甜甜的愛情那就相親的時候別去西餐廳,第四個相親對象是你的正桃花兒。”

于振揚臉色一僵深深嘆了口氣,“難道我爸媽給我安排的相親我要搞起來?”

奇了怪了,他長得帥家世也不差身材好也沒有不良嗜好,工作好工資高,除了不是霸總之外并沒有啥缺點啊,為什麽沒有女孩子喜歡他?

葉瑾一聽到他的嘟囔笑了,“你怎麽不問問自己有沒有認真追過女孩子呢?”

“一定是我太愛工作了,沒有機會認識小姐姐,以後我一定聽媽媽的話按時相親!”于振揚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卻吐槽一定是萬年單身狗上司影響了自己的行為,讓他都沒怎麽去酒吧撩小姐姐,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眼見自己要結束單身狗的日子,張劍嘚瑟的開始作死,“老秦啊,年紀大了也該讓阿姨少操點兒心了,咱們先定一個小目标嘛,比如在賺一個億之前先找個女朋友脫個單,你覺得呢老于?”

秦燼冷冷的一個眼刀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誰年紀大了?”他都交的這是些什麽朋友!

鑒于自己那句老牛吃嫩草,于振揚決定在上司跟前刷一波好感度,“咱們仨最大的就是你啊老張,所以我倆是沒有你老的。”

為了年底結婚的禮金,張劍覺得自己應該做個能屈能伸的英雄,“我,我老了,對我老了。”

反正葉大美女說了,心尖尖上的桃花兒就是姻緣,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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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