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久別情深
見阿涼退出門去,紹淩又去窗邊将幾個窗戶關實,生怕吹進一絲秋風涼了病床上的人,紹淩回頭朝逍遙看去,她正乖巧的躺着,阿涼将逍遙四周的被子掖的死死,看到逍遙只露出一個頭,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紹淩也快步走了過去。
“這雞翅膀動不了了?”紹淩坐在床頭,捏捏逍遙的臉調侃道。
“這就我醒了以後你對我說第一句話麽?”逍遙用力鼓起臉腮,将紹淩的手抵開,氣鼓鼓的看着紹淩。
紹淩擡手理了理逍遙額前的發,紹淩看着逍遙臉上還挂着一絲淤青,心裏倒覺得有此愧疚,她輕嘆一聲氣,手順着撫過逍遙的臉頰:“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逍遙搖搖頭,她看着紹淩的眼角竟然帶泛着淚光,逍遙記得第一次紹淩哭,那時她坐在梧桐樹下,春雨淅淅的落着她的身上,逍遙那時從來沒有想過這不行于色的玄刀高手盡然也會瑟瑟落淚,紹淩所懼怕的是死亡,自此之後,就算是劇痛在身,也未再見到紹淩落淚。
逍遙将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向紹淩的眼角輕輕一拭,柔聲說道:“不要自責,不許哭,你要漂漂亮亮的才行。”
紹淩接過逍遙的手,雖然很久沒有牽過逍遙,但又害怕她受涼,還是把逍遙的手塞進了被子裏,紹淩摸摸逍遙的臉道:“你沒事就好。”
“有你護着,我怎麽會有事。”逍遙将頭靠向紹淩身邊,紹淩也挪了挪擡着逍遙頭的放在自己的大腿這上,兩人眼神一對,都朝着對方微微一笑,陽光被關在門外,可兩人心中也自帶溫暖。
紹淩看着逍遙輕輕的依偎着自己,想到了逍遙父親的事,又想到了阿其罕将逍遙擄獲之之事,本想安慰些許,可又想到那些都是傷心之事,逍遙這剛剛恢複,若是提起又怕她一難過傷了身子。于是紹淩也在不說話,只是如同撫摸小貓一樣輕輕摸着逍遙的頭發,用手滑過她的臉龐,不斷的示意着,自己在她身邊。
“終還是見到你了。”逍遙卻主動說起了話,她蹭了蹭紹淩的腿。
“以後不分開了。”紹淩雙手環住逍遙的頭,說道,聲音很輕,但是承諾很重。
逍遙之前見慣了紹淩清冷的樣子,如今這番溫柔,倒是另一種滋味,總得來說心湧着一絲甜味。不過紹淩說不分開,逍遙是知道這話的厚重,若要一直在一起,除非紹淩是自由之身,于是她又向紹淩問道:“那玄刀你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沒有猶豫,紹淩平靜回答。
每次分別都是因為玄刀的任務,而今紹淩如此回答,逍遙心裏又安定了一分,她嗅着紹淩,之前并不覺得她身上有什麽味道,但今天又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蘭香。
“好香。”逍遙笑笑:“什麽時候這麽香了?”
紹淩被這麽一問,倒還愣住了,她擡手往自己胳膊上嗅了嗅,倒覺得沒什麽味,想了想說道:“以前殺人不準塗脂抹粉,怕人還沒有現身,味道就先出場了自己,現在不想殺人,也許就自己生了味了。”
逍遙噗嗤一笑,又往紹淩身上用力嗅嗅,确實有一股蘭花的味道,接着說道:“說得那麽玄乎,又不是說書裏先生嘴裏的小說,一會我讓阿涼也聞聞,看看是我鼻子出問題了,還是你的味道就我聞的道。”
紹淩捏了捏逍遙的鼻頭:“你要舍得就把我送去讓大家都聞聞。”
逍遙心裏斷然是舍不得的,可話又是自己說的,于是作了一臉賴賬之姿,把頭埋在了紹淩腿間。
紹淩可不想逍遙亂動着又涼了身子,一把把她提起又拿被子給塞的嚴嚴實實的,看逍遙一臉委屈的盯着自己,紹淩又軟了下來,接着說道:“我帶你去符西看看吧,不是一直想去嗎?”
逍遙聽着紹淩這麽說,又是準備從床上坐起,可是沒等她動起來,又被紹淩一把按住了肩膀,紹淩冷聲向她說道:“老實點。”
逍遙忙點點頭,又躺的直直的。
“接下來咱們怎麽打算?”身上老實了,不過嘴上話依然停不下來:“玄刀門不是在符西嗎?會不會有危險?其實不去也行,總之別在讓我擔心了。”
紹淩按住逍遙的嘴,嘀咕道:“在家你哥又給你吃雞下巴了?”接着又道:“如果往東走到了日初,也就是盡頭了,終還是逃不脫追殺,我們往極西走,穿越草山走廊就能到偈人的國家,玄刀就管不到那裏了。”
逍遙不知紹淩所雲,那是是先祖游記上都沒有記錄的地方,但紹淩說的一定就是對了,逍遙只管點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信你。”
紹淩心裏也是暖暖的,心裏有了方向似乎也輕松了許多,她再不願去想玄刀,也不願去想自己的父親,那些錯綜複雜的關系讓她做不了自己,之前的自己珍惜着那條沒有在意的姓名,可是現在卻又更珍惜的人在身邊。
紹淩俯下身去,逍遙知她要做什麽,跟着閉上了眼睛,迎接着紹淩,兩人細細的雕琢着,唇齒之間透着紹淩的蘭香,逍遙太思念眼前的女子,忍不住有些情動,伸出雙手勾住紹淩的頭,她用力的吮着有些冰涼的唇,主動的侵入紹淩口中尋找着對方。
由于逍遙的病情,紹淩始終帶着一分理智,雖然這樣的溫存也讓她有些依戀,但她還是反手将逍遙的雙手拿下,慢慢的,柔和的離開了逍遙的唇。
突然的離開讓逍遙有些失落,她嘟着嘴埋怨的看着紹淩。
“先養好身子。”紹淩道,可還是受不了逍遙委屈的眼神,索性上床躺在她身側,隔着被子将她摟在懷裏,又向逍遙徐徐說道:“等到了符西,帶你去看銀河,看草原,看滿山的牦牛和牧民的帳篷。”
“好好好,養好身子。”逍遙白了紹淩一眼,無趣的埋進了被子裏。
阿涼雖小,但也是經過巫醫悉心教養的接班人,加上逍遙的傷只是些皮肉傷,無非就是體內受了些寒,這幾日下來逍遙已基本痊愈,就連脖子上的傷痕都結好了痂,只等痂退之後阿涼在用些外藥為她去掉痕跡,那時又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了。
逍遙向阿涼說了她與紹淩計劃,就是再往西行,阿涼無依無靠也知道自己還小,索性就認着逍遙一路向西了,為了怕烏恩擔心,逍遙又修書托驿站裏的驿員送去天平,當然也沒有少了從書那一份,無非就是說自己要往西而去,不知幾年才歸,讓二人不要挂念,雖然筆上輕描淡寫,可想着二人都是至親好友,逍遙心裏也有些沉重。
紹淩也不知哪裏弄來三匹馬,看樣子雖不及噶爾迪之姿,但也比中原的馬好上百倍,三人将東西收拾幹淨,簡單換了一身粗布衣服便上馬往符西而行,不過這浮山本就是邊境地帶,一直是辛與符國共治,但兩國對此地都不怎麽上心,加上此地路途本就艱難,就更沒有人管,所以路上也只有些小村落,山匪不在少數,加上紹淩逃跑的事遲早傳到白衣水,這一路怕是多有艱辛了。
逍遙今日倒是有些怨念之色挂在臉上,一路嘟着嘴不理會紹淩,只是在山間東看看西看看,倒也不向看入了心頭,頗有做起這種姿态給紹淩看的感覺。
紹淩卻似乎沒看出所以然,倒是騎着馬睡眼睡松,越是如此逍遙越氣,倒甩起鞭子跑起了馬來,阿涼看了看逍遙,又看了看紹淩,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鬧別扭了,只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跟着逍遙跑了起來。
至少跑了幾丈遠,紹淩才從睡意中緩了過來,夾夾馬肚就跟了上去,幾沒步便追上了逍遙,可紹淩越是靠近,逍遙就越要加速,不一會這馬便跑的如風一般,但此時逍遙似乎卻收不住缰繩,心裏忐忑沒個底,但嘴上又不敢驚呼,分明是自己先挑的事,這要是叫起了救命不是又要被紹淩開涮了。
可紹淩還是從逍遙那不穩的腰上看出了端倪,于是向阿涼囑咐先注意自己的安全,接着便緊緊跟在了逍遙的馬旁。
“你可好?”紹淩看着逍遙一臉強作鎮定,還是先向她問道。
“好極了!”逍遙雙手緊握着缰繩不敢松手,心裏明明怕的要死,嘴裏還是一副鎮定。
“浮山的路崎岖的很,別跑那麽快,把馬拉住。”紹淩伸出手向逍遙的缰繩。
此時兩人的手碰在一起,那溫暖傳在逍遙指間,她這才放下脾氣帶着哭腔說道:“能停我就停了,停不下來怎麽辦呀,你還在那看着,還不過來幫我。”
紹淩擺擺頭,對這個愛哭鬼真是沒有半點法子,于是慢慢騎馬靠攏逍遙,看準時機一躍而起穩穩落在逍遙身後。
紹淩善馬,草原上的烈馬都能馴服,這種馬匹也不在話下,也就兩三下的功夫那馬便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紹淩再看懷中的人,還是眼淚稀松的。
“愛哭鬼生什麽氣呢?”紹淩将逍遙抱在懷裏,另一只手輕拍着她的背,像诓小孩一樣的口氣問着。
“誰生氣了...我..我才沒有生氣。”逍遙在紹淩懷裏掙紮着,想要将她推開,可是卻又喜歡這樣的溫暖:“你自己騎你的馬去,管我做什麽?”
此時紹淩才反應過來,好像在此之前都是二人一騎,這倒是第一次沒讓逍遙與自己騎一匹馬,紹淩不由覺得好笑,但心裏卻是暖暖的,她把逍遙的頭按在懷裏,輕輕的揉着她的發,鼻尖在逍遙的額頭上輕輕動着,笑着說道:“咱們就騎一匹,不分開好不好。”
逍遙這才擡起頭來猛的點了點,坐正了身子靠在紹淩懷裏,感受着背後的溫度和紹淩的心跳,逍遙滿足的揚起了缰繩。
“沒羞沒騷啊!”阿涼跟着騎馬小跑過來大聲朝她們叫着,又看向天空大喊:“烏恩大叔,快來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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