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1)
拜月本不想把此事告訴他,奈何他想着不告訴他他還會派自己去查探,這麽幾次他都是叫自己去查探那女子的消息,他是主子,他是奴才,他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所以,幹脆斷了他的念頭,那女子死了最好,如此他也就不會再苦苦單戀了!
司旋全身猶如抽離了氣力一般,他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微微擺手,“本王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
拜月起身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王爺,您沒事吧?”
司旋搖頭,“無事,去吧!”
拜月走後司旋握緊手中的銅色鈴铛,那麽富有靈氣的女子又怎麽會如此薄命呢,本王不管你是晉王妃或者是個小小奴婢,本王只知道,你拿走了本王的心,你死了,本王要如何讨要回來?
本王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一輪冷月高挂,小河潺潺的流水聲音格外歡快,站于小河邊的老婦人手中執一盞微妙的燭燈神色擔憂的站在小河邊等着他的老頭子回來。
不遠處的小路上,老叟見到那一輪照耀回家路途的燈火,揮手大聲道,“老婆子,我回來了!”
老婦人聽到了他的聲音忙舉高手中的燭火朝着那來人的方向大聲道,“老頭子,注意腳下的碎石,小心點……”
老人背着竹簍一張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意,身後的魔笛見到不遠處的茅草屋緊蹙眉頭。
殿下是被救到這裏來了?
老人帶着魔笛回到了茅草屋子門口,魔笛瞧着眼前的茅草屋裏的光亮,“老人家,公子呢?”
老婆婆擡手幫老頭擦拭臉上的汗水,皺眉道,“這位姑娘是?”
“老婆婆,我是來接公子的,公子在哪?”
老人對身旁的老伴道,“這位姑娘是公子的朋友!”
“原來如此,”老婆婆上下打量了魔笛一眼,道是個可人的姑娘,就是眼神太冷了。
“在屋裏呢,陪着他的夫人。”
魔笛的心劃過一抹悲涼,她跟着老人他們進屋,剛踏進屋子裏面,她的步子卻生生停在那裏,她看到那個在她眼中如天神一般高貴的男子正端着一個粗碗細心的喂着他懷中的女子喝藥。
男子的背影依舊偉岸,可是,魔笛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朱邪。
一個如平常百姓的男子細心照料自家夫人的朱邪?
“殿下……”
魔笛艱難開口輕喊了一聲,那在屋子裏喂藥的男子并未停下喂藥的動作,只是微微側臉冷冷道,“進來!”
魔笛腳步沉重的擡起步子走入內室中,她走到他們身旁單膝跪下,“殿下,魔笛來遲。”
鳳骨早已知道魔笛來了,她微微掙脫朱邪的懷抱雙手撐起身子幽藍的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霎那間眼眸濕潤。
從未想過此生能再見到她,在這樣的環境見到她,對她來說是百般惆悵,說不清楚是恨還是怨,還是欣喜?
魔笛避開那道眼光的注視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朱邪放下手中的碗替鳳骨蓋好被子,對着她柔聲道,“我出去一會,你先休息。”
鳳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卻一直看着那魔笛,魔笛依舊低垂着頭不敢看她的臉。
鳳骨的心難過萬分,她竟然連看一眼都不願意,這就是所謂的真心?
在心底嘲諷自己的愚蠢,她終于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靜靜躺下身子把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躲在裏面。
朱邪起身瞟了跪着的魔笛一眼,“出來談!”
魔笛起身眼光瞟了一眼裹緊被子的女子,随後跟随朱邪出去。
腳步聲音漸漸離去,被子中的鳳骨雙手無意識的抓緊了被子,眼淚卻是不争氣的滑落,在心底不時的告誡自己她是魔笛不是死去的丹砂,那個叫丹砂的女子就讓她永遠停留在自己的心裏吧!
屋外小河邊倆人一前一後站立,魔笛剛欲跪下朱邪卻沉聲道,“不必多禮,你怎麽找到老人家的?”
魔笛躬身道,“那夜從契丹逃回來後屬下并未沒回并州,我相信殿下沒死所以我去找了李生讓他秘密派人找尋您卻不曾想老人家找上了李生?”
“嗯,”朱邪點頭,“其餘人呢?”
“無果和子諾已經先回并州,殿下放心,他們都無事!”
朱邪深深呼吸一口冷寒的空氣,“有沒有滅了皇子府?”
魔笛擡起頭看着他冷寒的背影,猶豫片刻,“皇子府的人除卻只剩下一口氣的耶律德光和已經癡傻的蕭幻之,無一人活着。”
“蕭幻之傻了?”
魔笛點頭,“看那樣子似乎是受了什麽刺激,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坐在那裏目光呆滞手中捧着一件紅衣,嘴裏不時的說着什麽質古死了,死了的話……”
朱邪的神色一變,“想不到一向睿智聰慧的蕭幻之會為情瘋魔?真是可惜,本宮原本還想着他能為本宮所用……”
“金府的事情辦妥了嗎?”
魔笛點頭,“殿下放心,金府只要有口氣的人都已被殺,屬下命人一把火燒了他的金窩!”
“好,很好,魔笛做事本宮一向放心,樓閣最近有何動靜?”
魔笛聽他提到樓閣,心裏莫名一緊,臉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殿下,魔笛鬥膽求您一件事?”
魔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雙烏黑的眼眸帶着期望之色。
“說?”
“求殿下饒樓閣一命!”
朱邪緩緩轉身看着跪着的魔笛,冷哼一聲,“他是朱溫的人本宮且能繞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本宮,這樣的人,本宮怎會放掉?”
“殿下,樓閣屢次救屬下,屬下實在是難以報答,而且自從他來到并州尊主便已經派人開始誅殺他和我,樓閣是因為我才會背叛尊主,求殿下開恩……”
朱邪低垂着頭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沉默良久道,“朱溫竟然對心腹下手?就因為他相助于你?
”
“殿下有所不知,尊主雖以是暮年卻是性情古怪,樓閣是他的心腹沒錯,只是尊主從來都是只論功不論過,他認定了樓閣叛變,就不會念及任何的舊情,不管樓閣替他做了多少事情,都無法抵消犯下的過!”
朱邪停下轉動扳指的動作轉身,眼眸一頓,沉默一刻。
“此事本宮會好好考慮,本宮答應你,只要他不再與本宮作對,本宮暫時可以饒過他。”
“多謝殿下!”
魔笛心底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無論無何,樓閣是因為她才會變成這樣,她魔笛此生無以為報,也只能求的殿下報的他一命!
“今夜好好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動身回去!”
魔笛點頭猶豫片刻,“殿下,她受的傷嚴重嗎?”
朱邪臉上面無表情,“以後見到她叫王妃,待本宮處理完一切事情後,便會給她一個盛世大婚!”
魔笛的心猛然一緊,臉色着實慘白她低垂着頭,“魔笛知錯!”
朱邪語罷後便繞過她快速進屋,魔笛轉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疼痛難忍卻只能強力的忍着,藍色的衣袍下拳頭緊握,“王妃,王妃,她終歸成了你的王妃……”
慈祥的老婦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看着站在那裏的魔笛忙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慈祥一笑,“姑娘,這麽冷你家公子都進去了你怎麽還不進屋,我們家窮,今夜就麻煩姑娘委屈一夜了。”
魔笛苦澀搖頭,“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天堂!”
老奶一聽這話便明白了什麽,她微微嘆氣,“姑娘,老身看的出來你的心思,只是你也看到了,你家公子和夫人鹣鲽情深,你還是……”
魔笛卻輕輕抽開老奶奶的胳膊後退幾步,老奶奶看到她似乎生氣只能微微嘆氣,留下一句話便搖頭離去,“癡情為哪般,莫作有情癡……”
魔笛看着老奶奶離去的背影,她的眼角劃過一抹清淚,“為哪般,為哪般?”
為那一瞥驚鴻相見,為那一句你走吧,本宮決不為難你。
“鹣鲽情深是嗎?”
魔笛那張姣好的臉上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詭異笑意。
并州城中晉王府中,收到李生飛鴿傳書的無果正拿着信箋急匆匆的朝着書房跑去。
書房中,一襲白衣的風測正在寫着一些要給無心幫忙熬的方子,城外那些百姓的病還未好,無心在那裏每日的傳來病狀,他再寫好方子給無心讓她按照上面的方法熬制。
書房外面無果急匆匆敲門,“風公子,晉江城那邊來信了!”
風測停下揮墨的動作,“進來!”
無果推門而入把手中的信箋遞給了風測,“這是晉江李生給的飛鴿傳書。”
“李生?他為何會飛鴿傳書到晉王府?”
無果搖頭,“屬下不知,也許是和殿下有關。”
風測接過信箋立馬打開,掃視了那上面的內容後,他竟然欣喜的笑了起來,“太好了,李兄安然無事!”
無果一聽他這話忙接過那信箋瞧了一眼,看見上面的內容,無果一張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的笑意,“屬下就知道殿下有老晉王保佑,定能平安渡劫!”
風測點頭,“魔笛已經去接他們了,明日便動身返回王府。”
“太好了,”無果一雙漆黑的眼眸一頓,“姑娘呢,這信箋上沒有提到姑娘?”
風測看着無果焦急的樣子,“無果,你是不是……”
無果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忙單膝跪地,“風公子,屬下失言了。”
風測轉身沉思片刻,“無果,我知曉你心底所想,可是我要提醒你,她是朱兄認定的王妃,以後會是你的主子,你最好親手掐斷這段不該有的情愫!”
無果低垂頭臉上慘白咬牙道,“多謝風公子提醒。”
風測低垂着頭看着無果,“一切事情等李兄回府再從長計議。”
無果抱拳,“是!”
無果似逃離般快步離去,風測看着他蒼狂離去的背影微微嘆氣,既然是一段奢求不來的感情,還是盡早放手,“無果,我不想你墜入無底深淵再也找不到解脫之法。”
世間最難理清的便是感情,情之何所起,一入何所滅,來去無蹤影,卻能蝕相思!
出了院子的無果如瘋癫一般快速的跑到府中的碧血湖畔,碧血湖水一如往昔般紅如鮮血,湖畔的翠柳迢迢随風搖曳不休,湖水漲潮順着波瀾發出嘩嘩的流水聲音。
這裏人煙稀少平時不會有人前來,無果頹廢的單膝跪地,一雙眼眸看着眼前一片血紅的湖水,殷紅的湖水在他的眼中倒影成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似乎随時都要吞滅在岸邊的一切生靈。盔甲下的雙手緊緊相握,“無果,她是主子的女人,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突然之間無果動作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對着自己的手指猛然一揮,只見短刀丢下,鮮紅的血跡滴滴滴落在發出新芽的草地上,一小截鮮血淋漓的小拇指掉落在草地上,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無果用力握住失去的小拇指的大掌,一手的鮮血讓他的眼眸迷離,他滿頭冷汗的指天發誓,“今日斷指之痛滅情愫,他日若有違此心,便永生受錐心之痛所折磨!”
黝黑的臉上露出死灰狠逆的神色,忍痛把那節斷指拾起就地挖了一個土坑埋掉,風公子說的對,無果,你該醒了!
一道詭異的氣息襲來,無果猛然起身握住流血的手掌,“誰,誰在這裏?”
他的話語剛落,一襲黑衣的男子穩當的站在他的身後,無果背着自己滴血的手掌看着眼前的男子,“是你,情魔?”
今日的情魔一襲黑衣,一張紋滿蠍子臉的臉上卻是愁容滿面,那眉宇間的朱砂痣卻深邃的莫測。
情魔這次一改常态沒有如從前般出現的那般的詭異,他走到無果面前,“晉王不在王府?”
“赴約之期還未到,你擅闖王府……”
情魔卻冷聲一笑,“本座知道王爺有急事要辦,無果,本座看到你剛才……”
無果背過身去,“既然赴約之期沒到,你擅闖王府我可以把你抓起來……”
“哈哈,”情魔狂妄一笑,一雙黝紅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神色,“本座是王爺的客人,你若抓了本座,王爺回來你如何交待?”
“你?”
無果恨的咬牙切齒,情魔走到碧血湖畔看着眼前黝紅的湖水,又掃視了那湖水中的拱橋和上面屹立的亭子,“王爺還是沒有解開迷蹤棋局,這水可是紅了二十多年了……”
“這個用不着你操心,情魔,簡詩和你什麽關系?你該知道她是王府的叛徒卻出手救她,你不怕因為這事王爺找你算賬嗎?”
“哼,”情魔冷哼一聲,“當年本座與王爺約法三章,且是你一介小小統領能明白的,本座今日擅闖王府也是實屬無奈,既然王爺還未回來,那本座就先告辭!”
情魔語罷後便縱身離去,無果走到他站過的地方一臉憤恨,這個情魔如此的不把王府放在眼底,殿下為何還要對他敬如上賓?
正此時候一陣大風襲來,吹拂着岸邊的翠柳枝幹朝着一個方向傾倒,原本平靜赤紅的湖水卻突然之間漲起了大潮,湖水霎時浪花卷起翻滾,無果看着那洶湧的湖水中似乎有一條龐然大物在湖水中任意穿梭,他的身子霎時軟下來,後退幾步,“那是什麽?”
身後一道有力的臂膀一把拉過他朝着不遠處一拽,他反映過來便見到一臉焦急的無心,“哥哥,你瘋了嗎?難道你不知道不能站在這裏?這湖水中有怪物……”
無果驚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妹子,把手背在身後瞪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來的?”
無心看着眼前不對勁的無果,“哥哥,你怎麽了?”
無果惱怒道“你不是應該在城外照顧百姓嗎?怎麽回來了?”
無心撅着小嘴,“我回來拿藥方,哥哥,你有點不對勁?”
無心說着便要靠近他,無果卻後退幾步,“我還有事,先走了……”
無果匆匆離去,無心剛想問他今天是怎麽了卻看到草地上滴落很多的血跡,無心蹲下身子用手指沾染了一點,白皙如玉的手指間沾染了黝紅溫熱的血跡,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驚恐萬分,血?是血
“哥哥,哥哥……”
三月的天氣氣溫暖和,一輪豔陽高挂于天際,快馬加鞭趕回來的馬車停靠在王府門口,門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群人等待的人,風測,無心,無果,子諾。
趕着馬車最先下着的魔笛靈敏的跳下馬車,雙手抱拳對着馬車裏面的人道,“殿下,到了!”
朱邪掀開簾子最先下了馬車,而後是鳳骨,鳳骨下了馬車看着身後站着的石榴和銀子,對着她們微微一笑。
石榴和櫻子礙于朱邪在場不敢說話,只能對着鳳骨眨眼,倆人自從聽說了那晚鳳骨離去後便一直擔憂她的安危,好在的是殿下把她帶回來了!
風測看着無恙的朱邪淡然一笑,“你總算回來了,兄弟!”
朱邪看着眼前的風測,擡手在風測的肩膀上,千言萬語不由衷,只有喚一句“兄弟!”
這聲兄弟朱邪有感而發,他一直以為風測不會再回王府了,沒有想到……
“屬下拜見殿下!”
衆人行禮朱邪哈哈大笑一聲,“都免禮……”
說着他一把撈過鳳骨的腰肢,“累了嗎?到家了,我們進去……”
鳳骨的身子卻僵住,因為這句到家了淚流滿面,他說這是她的家?
衆人看着這倆人如此的相愛都把同情的眼光看向了馬車旁邊的魔笛,魔笛站在那裏那張臉上似乎無悲無喜。
鳳骨和朱邪進府後,衆人也跟随進府,魔笛卻依舊站在府門口擡起頭看着眼前的晉王府。
連續三天三夜的趕車讓她極盡疲累,她卻不敢懈怠半分,好在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沒有随衆人進去的無心看着魔笛站在那裏便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你就是魔女魔笛?為何不進去?”
魔笛平靜的掃視了無心一眼,“你是誰?”
無心看到她如此的冷淡,鄙夷道,“我是無果的妹妹無心,聽說你有根笛子很厲害……”
無心的眼光四處在她的身上找尋着什麽,魔笛卻詭異一笑,“是啊,你想試試嗎?”
“不要……”
無心後退幾步,随後看着四處無人走到她身旁低語道,“殿下喜歡愛笑的姑娘,就像鳳骨姐姐那樣,你整天臭着臉,誰會喜歡?”
“死丫頭,胡說什麽?”
魔笛瞪着身旁的無心,全身上下似乎積聚一股死亡的氣息,無心卻撇嘴無視她發怒,“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剛才看到殿下和無心姐姐在一起的樣子,你的眼中有妒恨……”
魔笛眼眸中劃過一抹殺意,“再說一次試試?”
無心吓的面色慘白,忙低垂着頭,“不敢了……”
魔笛冷哼一聲便越過她而進府,無心擡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張嬌俏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愁容,這個魔笛太古怪了,她會成為鳳骨姐姐和殿下之間的障礙嗎?
無心深深嘆氣,他其實很同情魔笛,對殿下一往而深,卻得不到任何的青睐,就因為她的身份,她是仆,他是主,可是一想到風測,無心嘲諷一笑,無心啊無心,你自己不也是如此嗎?有什麽資格同情別人?
和朱邪分手回到西鳳殿的鳳骨站在西風殿的大門停下步子,身後的石榴和銀子看她停下步子忙道,“怎麽了,骨頭?”
鳳骨扭頭看着他們兩個,“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
櫻子和石榴相會對望一眼,“骨頭沒事,平安回來便好。”
書房中風測看着眼前的男子忙道,“李兄,你們?”
朱邪微微擺手,“風兄,一言難盡……”
風測看着他疲憊不堪的樣子也不好多說,“罷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何事明日再說!”
朱邪點頭,“府中一切可好?”
風測點頭,“都好,只是你和情魔約定一事已過了日子,所以我替你改在下個月。”
朱邪搖頭,“不用了,我明日便去找他。”
“明日?”風測疑惑,“李兄,你去找他是?”
風測不明白,情魔是邪魔歪道不說,他還曾經救了那個簡詩,導致至今都沒有抓到她,為何他卻?
朱邪點頭,“關于作戰一事……”
“你想讓他助你一臂之力?”
朱邪古怪一笑,“是也非也!”
他擡頭撫弄發疼的太陽穴,風測看他十足疲憊也不好在問下去,“罷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在談。”
朱邪點頭,“好!”
今夜的夜色格外靜谧,一輪星月挂于天際,漫天星子調皮的眨着眼睛一閃一閃!
府中溫泉湖水畔站着一襲藍衣的女子,女子的長發被風吹亂她神色蕭條的站在湖水邊,絲毫不顧及湖水浪花拍打濕了自己的鞋子。
耳畔傳來風呼呼的聲音和湖水拍打浪花的聲音,一切卻是彷如昨日。
猶記得那夜她去找了鳳酒,後來鳳酒便死了!
雙眼冷漠的看着湖邊飄零的大樹枝丫,她知道那水下埋葬着那人,那夜她就在暗黑處看着她親手刨坑埋葬了她。
倘若從前她的心底還有一絲愧疚如今都在今日那人的柔情下化為了烏有,她還是那個涼薄的狠心女人,從未改變!
“你還記得這裏?”
一道好聽的聲音打擾了她的思緒,她緩緩轉身看着身後提着燭火的女子,身子僵硬微微施禮,“魔笛拜見王妃。”
鳳骨手中的燈籠差點因為她這句王妃掉落,她握緊了燈籠走到她面前,這張臉是她無比熟悉的,只是卻是太冷了。
“我該叫你丹砂還是魔笛?”
魔笛神色平靜,對她的唯一一絲歉意也散去無蹤,她嘲諷一笑,“丹砂已經死了……”
“是啊,丹砂死了,是被一個叫魔笛的女人殺死是嗎?”
魔笛神色詭異的看着眼前的她,“你想說什麽?”
鳳骨和她并肩而站,她的眼眸看向那樹枝漂浮的地方,聲音中帶着一抹凄涼,“我只想和丹砂再相處一會……”
魔笛的心莫名一緊,她看着眼前衣裳淡薄的女子倔強咬緊牙關,“你醒醒吧,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這世間從來都沒有丹砂,有的只有魔女魔笛!”
“是嗎?”鳳骨扭頭看她,“果然,這張臉除了和丹砂一樣沒有任何的地方像丹砂。丹砂不會冷冰冰的稱呼我王妃,不會和我面對面卻是生死無話!”
“鳳骨,奉勸你一句,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魔笛丢下這話便要離去,鳳骨卻放下手中的燈籠站在身後,“全天下的人都值得我相信,唯獨你魔笛。”
她的話語中帶着一抹決絕,今夜,是該了斷了!
“很好,希望你記住你所說的話。”
鳳骨一臉面無神色看着魔笛離去的背影,那雙幽藍的眼眸中清明一片,她終于在心底把丹砂的影子挖去,永遠挖去!
重新蹲下身子提起燈籠她看着眼前長潮的湖水淡漠一笑,“阿媽,我終于把丹砂從我心上挖去,她再也無法影響我的心境!”
“再也不能!”
三月的契丹上京依舊籠罩在一片烏雲中,那受傷的耶律德光經過鬼醫的醫治,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只是恢複的時間要很長。
籠罩在上京的恐怖氣氛并未因此散去,契丹皇宮大殿中,退去了龍袍的阿保機換上了華麗的胡服,頭上帶着一頂狐裘氈帽,他高高坐在書桌前面對着身下跪着的大将發號施令。
“耶律楚,朕命你即刻帶領十萬大軍集結契丹邊境,命你屬下左右等人各帶三萬兵馬嚴防死守上京,這一次,朕要禦駕親征揮軍東下!”
“皇上,臣?”
耶律楚年約四十歲左右,高聳的鼻梁寬額那張臉上劃過一抹震驚之色,皇上曾經命他操練士兵,他以為是日常的訓練,為何皇上會突然決定東征?
阿保機丢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身,一雙精明的眼眸掃視了跪着的耶律楚,“中原晉王李存勖潛入契丹滅了我兒德光一府,德光如今生死未蔔,李存勖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契丹的國威,傷子之仇朕不報的話,朕有何臉面見契丹百姓?”
“皇上,東征此事還必須從長計議,中原并州幽州之地雖然富庶一方,只是當下國力還未恢複,恐怕會?”
“放肆,”阿保機大聲一怒,“朕已經做好了備戰計劃,你把這封戰書射到中原晉江城,朕要讓李克用的兒子看看,他的老子都敗在朕手中,他有何能耐敢和朕鬥,這乳臭為幹的小二竟然敢挑戰朕的威嚴,此人不除,我耶律阿保機的顏面何以存天下?”
“臣耶律楚領命。”’
耶律楚跪着捧着那本戰書沾襟離去。
他走出宮殿的時候擡頭看着天空黑壓壓一片,一場大戰來臨,難怪天氣也有所感應。“上天啊,一定要保佑這次出征順利凱旋而歸!”
阿保機站在奢華的大殿中微微眯眼,殿外被衆人簇擁的述律平走了進來,衆人跪下,“皇上萬歲……”
阿保機冷寒拂袖,“都下去!”
侍女士官告退,速律平走到他身旁,“皇上,聽聞你傳喚了耶律将軍?”
阿保機掃視了述律平一眼,“德光的傷如何了?”
“幸得鬼醫醫術超群,德光才得以脫險,李存勖這無知小兒竟然敢如此大膽,傷我兒滅他滿府,這個仇,本宮一定要親自報……”
述律平雍容華貴的臉上浮現一抹濃濃的殺意,她如今終于明白為何自己派去中原的墨玉和眼線都被殺,她一直以為是蕭幻之,現在看來,一定是李存勖發現了他們,所以,他便把他們都殺死來警告自己……
“皇後息怒,仇是一定要報,朕已經下了戰書到并州,下月朕的十萬兵馬就将到達阿蒙關,這一次,朕不僅要報仇還要侵占并州之地,讓那死去的李克用看看,他的兒子是有多麽的愚蠢脆弱不堪一擊。”
她神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丈夫,皇上真是好計謀,他本來一早便決定略奪中原卻是出師無名,這一次德光的事情剛好讓他可以當作入侵中原的合理理由,皇上果然還是老謀深算。
阿保機走到書桌旁邊坐下,他瞧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女人,“倍兒可有找到?”
述律平微微嘆氣,“已經派了三路人馬去找,就連那倍兒常去的中原飄渺山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他和那個高雲雲的蹤影……”
述律平秀美緊蹙,那個漢女究竟把他帶到哪去了?
“嗯,”阿保機微微嘆氣,“一定要在朕入侵中原時候找到他,一旦開戰兵荒馬亂,倍兒便會有危險!”
“臣妾明白!”
阿保機淡淡點頭,一雙精銳的眼眸中劃過異樣的光芒,待他奪取了并州便能一路北上攻取幽州之地,幽州是中原的屏障,只要幽州一破必定鼓舞士氣,他契丹武師的鐵蹄便能一路南下,占領整個中原!
他的眼光看着桌面上繪制的中原地圖,那并州的地方被畫的很大,他拿過墨筆輕輕沾了一點墨汁在并州的地方點了一個墨黑的點,臉上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
“李克用,你怪當年朕沒有出兵助你攻打大梁,今日朕便殺了你的兒子,占領你的中原腹地之地,九泉之下,你可別怪做兄弟的罔顧結義之情!”
夜色姣姣一輪明月高挂,鳳骨又來到溫泉湖畔,她的手中提着一個籃子,籃子裏面裝了一些冥紙和香燭。
她借着月亮的光芒看着發光的湖水,蹲下身子從籃子中拿出冥紙和白燭擺放在還未漲潮的地方,青煙繞繞她蹲在那裏靜靜燒着冥紙,櫻子和石榴告訴她今日是清明,清明,中原的清明是拜祭亡魂的日子,所以她才會想來到湖邊拜祭鳳酒,入鄉随俗!
一襲雪白色的衣袍更顯得韻白,頭發梳了個高高的發髻,頭上插着一支金色的鳳凰釵,從遠處看格外動人。
一團火焰在她的手下慢慢升起,随風卷起的冥紙散在平靜的湖水上面飄忽着。
鳳骨看着散開的冥紙眉宇緊蹙,突然之間她淚流滿面。
人死如燈滅,這話一點都未錯,死了什麽都沒有剩下,只留活着的那人終日緬懷。
雙眼迷茫處,似乎看到了湖中有什麽東西在閃耀着游紅的光暈,那光芒很勝似乎随時要沖破湖水而出。
“那是什麽?”
鳳骨站了起身,瞪大眼眸警惕的瞧着那湖中的紅光,突然之間,那黝紅的光芒霎時沖出湖水,她的腳步後退幾步,一道黝紅光暈的東西飛在湖面上漸漸朝着她站的湖邊而來,她顫抖的伸出手,那發着光芒的東西便漸漸飛到她的手掌中,看到手中的東西,她潸然淚下。
鳳骨玉,竟然是和鳳酒埋在一起的鳳骨玉?
鳳骨玉無故出湖,是什麽意思?
她突然單膝跪地,神色痛苦雙手握緊鳳骨玉,“阿媽,是你嗎?”
平靜的湖面沒有人回答她,她手中握緊那塊還在發出光芒的玉佩,緊緊的握着神色哀痛。
“你怎麽在這裏?”
身後傳來了一道霸氣的男子聲音,她轉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搖頭,“我睡不着?”
“你哭了?”
朱邪看着湖面上的冥紙和地上的白燭似乎明白了什麽?沒有想到她對那鳳酒有如此深的感情,他是否做錯了呢?
鳳骨搖頭手中握緊那玉佩,“這裏的湖水很是溫暖,為何卻如此荒涼?”
朱邪神色一變,“這裏曾經是王府的禁地,小的時候母妃便告誡我不許來此,所以,這麽多年,這裏幾乎成了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
“這裏的溫泉難得一見,溫度适宜可以用來熱療,你的母妃為何不要你來?”
朱邪走到她面前淡然一笑,“這算什麽,王府中還有一個湖更為奇特。”
“什麽?”
“你見過碧血的湖水嗎?”
鳳骨搖頭,“怎麽會有這樣怪異的湖?”
朱邪一手攔住她的腰肢,“随我走!”
話音剛落倆人身子騰空而起,耳畔傳來呼呼的風刮過的聲音,鳳骨看着眼下那在月色下的湖水眼眸瞪大,腳下的湖水真如鮮血一般,高處瞧去一大片湖水竟然都是這樣如血跡一般的紅,像極那無邊煉獄裏所描繪的血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倆人穩當的停在湖中的涼亭中,鳳骨透過欄杆看着下面赤紅的湖水,“這裏是哪裏,我怎麽從來不知道王府有這麽詭異的湖水?”
朱邪勾唇一笑,“你就只認得洗衣房和前院,王府占地極廣闊,很多地方連本宮都沒有去過更別說你了!”
鳳骨勾唇嘲諷,“你們中原貴族真是窮極奢侈,明明就一個人住卻要修建那麽大的府邸……”
“這是什麽?”
鳳骨看着亭子中的白玉桌上的一副棋局,緊蹙眉頭。
棋子在月色的映照下發出淡淡的光芒,格外好看。
朱邪看他好奇便道,“這是迷蹤棋,相傳是唐末一位高人布下 ,這湖水原本也不是這樣的,而是澄碧一片,卻是因為這布棋而改變了顏色……”
鳳骨狐疑的看着那上面會發光的棋子,“真的有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朱邪點頭,“我父親的父親便有了這棋局,這麽多年過去了,卻從未有人能揭開?”
“你也不行?”
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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