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少年戰爭（十一）

周六對于光希而言早就不是什麽能讓人心情愉悅的休息日了。

早上八點不到, 被窩裏的光希就聽到房門外傳來了三聲輕柔但執着的敲門聲。

門外的鳳鏡夜一如既往地聽到了裏面傳來的慘叫聲。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語氣溫柔卻十分惡劣：

“該起床了，光希。”

裏面傳來了什麽東西砸到門板的一聲悶響。

鳳鏡夜收斂了自己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 路過的前田管家聽到了動靜, 露出歉意的笑容, 随後習以為常地下樓準備早點。

“失禮了。”

鳳鏡夜聽到裏面沒有動靜，緩緩推門而入。

外面早就日上三竿，而房間裏卻被窗簾捂得嚴嚴實實, 半點不見光, 據說這窗簾都是遠坂家給她訂做的，保證就算天上有十個太陽, 她房間裏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鳳鏡夜可沒那麽慣她, 他進去後順手就摸到了遙控器打開窗簾，只消五秒，他就能欣賞到光希宛如被暴露在陽光下的吸血鬼一般凄厲的慘叫聲。

“鏡——夜——！！！！”迅速縮到被窩裏面的少女嗚咽着，像不講理的小孩一樣撒潑打滾起來, “這可是周六啊！！！！你不困的嗎！！！！”

鳳鏡夜從容地走到房間一側的沙發上坐下，桌上擺着亂七八糟的漫畫, 他随手拿了一本翻看，嘴上說：“是啊, 周六了，光希準備好上課了嗎？”

在被窩裏蠕動的光希磨蹭了半天，從床腳露出一個亂糟糟的頭來，苦大仇深地看着鳳鏡夜：“我們的友誼, 還比不過一節課嗎？”

鳳鏡夜儒雅一笑：“哦？我以為光希你知道答案的。”

“……我可以當做不知道然後繼續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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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神情不變：“你猜？”

糾纏無果，光希長嘆一聲，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然後又去衣帽間換了身居家服，收拾完坐到桌前的時候，前田管家已經準備好精致的早餐擺在她常坐的位置前。

“金錢真是堕落的溫床。”大口吃着早餐的光希這樣感嘆。

“身為這個國家的大資本家的女兒，說這樣的話真是格外諷刺呢。”

“感覺認識你久了，慢慢就接觸到你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面了呢鏡夜。”

“嗯？有嗎？”

遠坂家的飯桌上也沒有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等到光希吃完早飯，鳳鏡夜也就放下漫畫，準備開始上課。

說起上課的內容，鳳鏡夜給光希制定的課程稍有些不同。

一開始他的确是打算只教她一些無關痛癢的旁門，最好是那種對普通人無用但對她說不定還有些意義的花架子。

然而鳳鏡夜很快就發現，遠坂光希雖然看起來傻，但學習能力相當驚人，初中程度的文化課，她不參加補習班，只做到上課認真聽的程度，就可以考入年級第二。而随便學學的将棋，也在讀過一本棋譜後就打敗了将棋社社長。

要不是她沒有長性，再怎麽都能在某一個方面取得相當亮眼的成績。

當然前提也很重要。

因為她這個人，根本沒有長性。

“為什麽又要默棋譜啊。”拿到卷子的光希一臉失望，“好無聊。”

鳳鏡夜不為所動：“上個星期的時候，我記得你還興致勃勃。”

“那是上個星期的事了。”

“光希的态度真是冷漠啊，要是把這種态度用在戀愛上，說不定會成為一個不得了的渣女哦。”

話題到這裏就沒有再進行下去了，事實上如果光希聰明的話，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她很快就會陷入“自己究竟是不是渣女”的哲學問題之中。

幸好，她是個傻子。

由于光希的不配合，有關将棋的課程被迫草草結束，鳳鏡夜向來都是有兩手準備的人，不學将棋了他還可以教新的東西。

于是他從遠坂家大得可以開個圖書館的書房中，随便抽了一本《西方文明史》。

“那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就來講講有趣的歷史吧。”

光希發誓，鳳鏡夜在說“有趣”這個詞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絕對比常陸院家的雙胞胎更像惡魔。

“鏡夜前輩……真是魔鬼啊。”

拉面館裏，聽光希倒了一肚子苦水的春緋這樣感嘆。

“是吧是吧，春緋你也這麽覺得吧。”光希有氣無力地喝了口湯，“現在只有食物可以拯救我被鏡夜摧殘的心靈了。”

春緋沉默地看着光希吃的第二完拉面，在心裏默默盤算着她之前吃的蛋撻、抹茶蛋糕、泡芙、冰激淩……

你究竟是被摧殘成什麽樣子才會吃這麽多啊！

春緋正在心裏吐槽的時候，見埋頭吃面的光希忽然盯着門口，露出看到熟人的神色，擡手晃晃道：“燃堂？”

走進來的兩人看向光希，燃堂對光希印象深刻，見狀也熱情地跟光希打招呼：

“呦遠坂，真巧啊。”

跟燃堂一起來拉面館的并不是齊木，而是個淺藍色頭發的清秀男生。

于是四人順理成章的坐到了一桌。

互相介紹完之後，光希終于想起來問：

“齊木君沒有跟你們一起嗎？”

回答她的是燃堂旁邊的海藤瞬：“齊木他說他不想再吃拉面就先回去了。”

聞言燃堂反而意外地看他：“哎？是這樣嗎？”

“……連續吃了三天的拉面了，會膩也是正常的吧。”

“哎？是這樣嗎？”

“說實話要不是看你一個吃飯有點可憐我也不想來的。”

“哎？是這樣嗎？”

“你是複讀機嗎燃堂！”

光希頗有些摸不着頭腦，然而旁邊的春緋已經看穿了真相。

她總覺得光希跟這兩個人會很合得來，希望這是她的錯覺吧。

“說起來，海藤君。”光希指了指他手上纏着的紅色繃帶，“剛剛我就想問了，你手上纏的這個是什麽呀？”

看起來超酷哎！

見有人問起，海藤瞬難掩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解釋：

“哦這個啊，其實這是裏面牽扯了一個巨大的秘密，本來是不可以告訴外人的但看你是齊木的朋友我就稍微透露一點給你吧其實我的右手寄宿着black·peat這種巨大的力量因此與想要奪走這份力量的邪惡秘密結社戰鬥……”

你這哪裏像不可以告訴外人啊！分明是很想告訴別人啊！

春緋覺得非常頭疼。

尤其是看到光希用亮晶晶地目光認真聽着還時不時感嘆“海藤君原來這麽厲害嗎”的時候。

該拿什麽拯救你，我的笨蛋朋友。

“……那海藤君能給我表演一下你的能力嗎？”光希滿臉期待，“就稍微解開一點點封印，随便施展一下就好！”

海藤瞬神色一僵，面露難色，別開臉結結巴巴道：“這個嘛……”

光希依舊興致勃勃：“很簡單的！随便什麽都好，比如——”

她拿起手邊的筷子，三根手指夾住，在對面兩人的注視之下輕輕松松地折斷了兩根筷子。

“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啦，不過如果是海藤君的話，一定是随手就能把筷子壓成粉末的！”

……不，我覺得你對面的那個小哥看起來兩只手都不一定能折斷一根筷子。

面對着光希閃閃發亮的目光，海藤瞬節節敗退，幾乎要被這樣的目光逼得快哭出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齊木及時的從家裏瞬移過來救場。

好巧，遠坂。

掀開簾子進來的粉發少年面無表情地看向已經淚眼汪汪的海藤瞬，後者發現齊木出現的時候完全像個被丢棄的小狗找回了主心骨，就差搖着尾巴圍着齊木轉兩圈了。

光希也很給面子，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力，笑眯眯地跟齊木打招呼：

“齊木君，你也是來吃拉面的嗎？”

齊木楠雄聞到鼻尖萦繞的食物香氣，胃裏反上一陣酸意。

不，什麽都好，拉面就算了吧。

打發走了那一群磨人的小妖精，又把春緋安全的送回家後，光希才和齊木兩人一起奔赴了櫻蘭附近的那一家名聲在外的甜品店。

話先說在前頭，我還沒有答應要幫你。

和光希面對面坐着的齊木剛點完單，表情看上去倒是非常嚴肅認真，雖然跟平時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啊……這家做每月限量供應布丁的廚師和我家的廚師好像是熟人哎……下一次看能不能請他來我家做客，到時候也請齊木君來吧……哦對了，齊木君剛說了什麽嗎？”

擡頭望過來的目光過于清澈，以至于讓齊木難以判斷她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沒什麽。齊木選擇性遺忘自己上一句話，對于你之前的人生，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又是滿滿一桌的甜品依次端了上來，光希挖了大大的一勺慕斯蛋糕，捧着臉頰美滋滋地答：

“沒有啊哈哈哈……”

問你這種問題是我錯了，抱歉。

事實上，對于過往的記憶，光希的腦袋裏是真的一點點殘留都沒有，電視裏那種遇到某種刺激就會閃回的橋段，光希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齊木對此也有些不解，如果是這麽徹底的清除記憶的話，這丫頭不可能還是個正常人，她的智力和認知水平必定會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當然她現在其實也并沒有聰明太多。

被保留下來、證明她曾有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的證據，只剩下她的本能。

齊木注視着眼前吃甜品吃成眯眯眼傻笑的少女。

好的，“本能”這條線索也斷得很徹底。

如果這家夥剩下來的本能就是這種玩意兒的話，那他覺得她以前的記憶找不找回來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真是棘手啊。

齊木眼神一刻都沒有從光希臉上挪開，努力地動用他所想得到的一切超能力來探查能追蹤的線索，但每一條路都被這家夥的亂碼腦子給阻斷，以至于他一下沒控制住情緒，捏爆了手裏的空杯子。

光希被突如其來地動靜下了一跳，随後見齊木若無其事、神情從容地将杯子在死角恢複原狀，頭一次見識這種街頭戲法般的超能力的光希，宛如一個鄉下來的土鼈一樣，放下勺子虔誠地為齊木鼓掌。

“齊木君！能再表演一次嗎！”

……

齊木冷靜地将光希手裏的勺子打了個結。

拿我取樂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光希低頭一看自己的勺子，驚奇過後有些苦惱，因為打結後的勺子沒法吃聖代杯底下的奶油，她想了想，忽然靈光一現，微微起身拿過齊木的勺子，順利地挖了一大口奶油，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呀，真是好吃，下次再跟齊木君約在這裏吃甜點吧。”

……！！！！？？？

這丫頭……也太沒有一點女生的自覺了吧。

不要随意拿別人的勺子啊。齊木朝她伸出手，快點還給我。

光希卻捏緊了手裏的勺子：“明明是齊木君先把我的勺子弄壞了。”

倔強的齊木并沒有聽她的解釋。

對峙三秒，光希稍微認慫地把她打結的勺子遞給齊木。

“還給你。”

……

齊木發現自己已經好幾次被光希的操作怼得吐槽無能，看來他真是小瞧這個傻子了，果然不能随便吃別人給的東西……

可惡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咖啡布丁這麽好吃的東西以及遠坂光希這種有錢得可以買一卡車高級咖啡布丁的家夥同時存在！

齊木接過光希打結的勺子，将它恢複原狀後惡狠狠地挖了一大口布丁。

然後美滋滋地送到嘴裏慢慢咀嚼。

算了。

看在咖啡布丁的面子上。

還是幫她一把吧。

“小遠坂好像經常往籃球部那邊跑啊。”社團活動的間隙，黃濑涼太喝着光希給社團裏每人一份的奶茶，這樣抱怨道，“每次想要跟小遠坂單獨聊聊的時候，要麽是那個可怕不良竄出來，要麽就是根本找不到小遠坂的人影，真是寂寞啊。”

光希坐在舞臺邊緣，晃蕩着雙腿笑道：

“黃濑君也會寂寞啊？我以為被那麽多小姐姐包圍的黃濑君每天都充實又幸福呢。”

一閃而過的，那種沒有溫度的情感，然後當黃濑再次注視着光希的時候，那雙眼裏有只餘下陽光爽朗的笑意：

“當然會啊，因為小遠坂很特別嘛。”

純粹的好奇。

嘴裏說着引人遐想的暧昧話語，事實上沒有絲毫lovelove的氛圍。

光希困惑于黃濑毫無緣由的好奇，于是直接問了出來：

“黃濑君為什麽覺得我和很特別呢？”

黃濑看向光希純良無害的眼神，在那雙眼睛的最深處，似乎不存在任何陽光照不到的死角。

但這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人，不可能存在完全不沾染罪惡欲念的家夥。

人類是一種有明暗兩面的生物，然而他在遠坂光希的身上，看不到“暗”的那一面。

因此她的天真、純良、溫柔、體貼，這一切展露在外的特質，都讓他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微妙感。

想看到她潛藏在表象底下最深的黑暗。

這樣的想法偶爾會劃過黃濑涼太的腦子。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我看到了哦。”黃濑涼太神秘一笑，“每天與朋友在校門口分別後的小遠坂，都坐着相當高級的轎車回家的啊。”

原來是這個啊，光希松了口氣。

……真的就是這樣嗎？

“看到那種車的話，只要稍微聯想一下，就能猜到小遠坂就是那個遠坂家的孩子了。”說到這裏，黃濑卻沖她眨眨眼，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會為小遠坂保密的，這是我們共同的秘密啦。”

這麽對她說的黃濑露出小孩子一般幼稚的笑容，很容易就讓人降下心防。

至少相處至今的光希覺得，黃濑涼太的确不是什麽壞人，雖然性格有一些意外的冷漠之處，但也只是因為表面實在太過熱情，才放大了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冷淡。

“那就約好了哦，黃濑君。”

正當光希準備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的時候，忽然整個人懸空，被什麽人從舞臺邊緣提了起來。

“離她遠一點。”

雙腳終于落地的光希頗感意外地看向面前的灰崎，她從灰崎身後伸出頭來：“灰崎君？你怎麽來了？難不成又翹了部活？”

剛剛還陰沉暴戾、死死瞪着黃濑的少年聞言一頓，看向光希的時候，滲人的殺意已經褪了一半，光希叉着腰皺起眉頭的時候，那種痞氣更是蕩然無存。

“……我休息一下而已。”

“不行哦，虹村學長已經拜托我監督你按時去部裏了，你這樣我怎麽跟虹村學長交代呀。”

“……為什麽你要聽他的話啊？”

“因為虹村學長是你和黑子的部長嘛，乖，快點回去吧。”

戲劇社上下幾十號人就這麽看着光希對全校聞名的不良少年灰崎祥吾不知說了什麽，期間伴随着摸頭殺和她殺傷力巨大的笑容，輕輕松松就把進來的時候仿佛要暴走的灰崎安撫回籃球部。

……不愧是傳說中的遠坂！

就是灰崎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黃濑一眼，光希看着灰崎的背影，發出仿佛因為養的寵物不大聽話而頗為煩惱的飼主一樣的嘆息：

“灰崎君總是這麽任性呢。”

都這樣了還叫任性嗎！狼狗都快乖成金毛了啊！

話果然不能說得太早。

想讓不良少年從良哪怕是新垣○衣的笑容都還差點火候。

“……你這家夥……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三軍的球場上全場靜默，所有人都注視着發生沖突的兩人，“明明是個無能的家夥……她卻……”

被灰崎祥吾單手提起的黑子哲也眼帶愠色，哪怕是黑子這樣好脾氣的人，都被灰崎這樣無禮的舉動激怒了。

“灰崎君，我明白我打球遠遠不如你，但我打球打得如何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

僅僅只是在三軍的場地安安靜靜練自己的球，黑子并沒有幹任何會激怒對方的事情，硬要說的話，不過是打飛出去的籃球正好落到了對方的腳邊。

——那顆球甚至都沒有碰到灰崎的一根汗毛。

然而這位出了名不好惹的不良少年卻忽然不知哪根筋搭錯，撿起籃球狠狠朝着他的面門砸來，要不是黑子的存在感太低，這顆球怎麽都得把他的腦袋砸出個包。

灰崎的确是腦子有根筋搭錯了。

他怎麽想，剛剛在戲劇部的時候，少女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袒護那個金發少年，換言之，她很重視那個人。

憑什麽？

他算什麽東西？

就在他醞釀怒氣值的時候，一顆滾到腳邊的球和旁邊叫他“黑子”的聲音，徹底點燃了灰崎的理智。

那個金發少年是這樣。

就連這個不起眼的小矮子也是這樣。

這些人跟吵死人的蒼蠅一樣圍在她身邊嗡嗡嗡地不肯罷休。

煩死了，幹脆消失好了。

還是不太放心而跟過來的光希正好目睹了灰崎揪住黑子的衣領，朝他揮拳的一瞬間。

光希想也不想就要沖過去，但剛跨出一步，就聽黑子鎮定地說：

“籃球場上的事情，就用籃球解決。”明明平時存在感低得驚人，然而當黑子說出這番話時，卻意外的讓人刮目相看，“暴力是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的，灰崎君。”

與此同時，光希的手腕也被人抓住。

她詫異地回頭看去，站在她身後的正是之前有一段淵源的赤司征十郎。

他見光希停下了腳步，便松開了抓着她手腕的手，目光轉而看向場上的兩人，他的聲音溫柔卻有着超脫年齡的理智：

“這種時候，遠坂桑還是觀戰為好哦，有什麽賬之後再算也不遲。”

在他視線的盡頭，被黑子冷靜的目光所震懾的灰崎從怔愣中回神，松開了他的衣襟，不屑地嗤笑一聲：

“好啊，既然你提出這樣不自量力的要求，那我就滿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感度：

鳳鏡夜：30

赤司征十郎：25

灰崎祥吾：70

在沒提及的地方，其他兩人悄咪咪漲了好感度2333

本章六千多字，含收藏破五千的加更！大家食用愉快，高考的朋友就別追文了好好考試去吧！

啊考完試後一定記得回來留評安撫一下孤獨更新的空巢作者啊……

抱住瘋狂親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