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長音別走

主子被傷,四名護衛急紅了眼,殺氣直奔呆怔中的白衣女子。

“別傷她!”倒在地上的風載秦喝道,随即,翻滾的鮮血湧上了咽喉,噴出了冷唇,仍嘶吼道:“別傷她!”

四名護衛卻以收劍不及。

那黑衣男子眸光一沉,不得不放棄攻擊風載秦的大好機會轉身圍護那白衣女子,一時間劍芒飛濺。

白衣女子旋即回過神來,卻是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黑衣男子,雙目冰冷愠怒,“走!”

黑衣男子自知已經失去了唯一下手的大好機會,只得雖那白衣女子一同一躍而起,往屋頂飛逝而去。

“長音--”風載秦見狀猛然掙紮起身。

灰衣老者連忙阻止,“公子……”

“讓開!”風載秦用力欲推開灰衣老者,俨然失控,對着那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嘶吼着,“長音別走!別走--”

那已經飛躍上了寺廟屋頂的白衣女子聽了身後的叫喚身形一顫,不禁轉身。

“長音!”風載秦滿臉激動,踉跄地起步欲追。

白衣女子卻轉身,一把攥住了那黑衣男子,“走!”

黑衣男子卻雙目震驚地盯着她。

“走!”白衣女子厲喝一聲,不待他回過神來便拉着他施展輕功而去。

“長音--”風載秦見狀當即運功欲追,然而方才允許,便嘔出了一口鮮血。

“公子莫要運氣!”灰衣老者急忙道。

“讓開!”

灰衣老者急切道:“公子,屬下讓人去追,公子,你的傷勢不能運氣!就算公子不顧傷勢去追也未必能夠追的上!公子,屬下讓人去追!”

風載秦喘息着,被這話說服了,眸光激顫,握緊了灰衣老者的手臂,已無平日的從容,“快!去追!一定要追上她!一定要!”

“快追!”灰衣老者對一旁殺氣騰騰的四名護衛喝道,随後便欲為主子療傷,可是卻被拒絕了,“公子……”

風載秦抿着唇盯着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面容微白,“不……這是我該受的,該受的!”

“公子!”

便在此時,一道佛語傳來,“阿彌陀佛。”

風載秦轉身,便見空遠大師站在門外,他扶着一旁的灰衣老者站起,縱使一身狼狽卻未曾損了尊貴之氣,笑意在臉上泛濫,聲音忍不住顫抖:“大師,我找到她了!”

空遠大師卻只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神态慈悲安詳。

……

林中深處,潺潺的流水伴随着雪花往山下流去,一黑一白的兩道人影飄落在了河邊。

“你到底想幹什麽?!”方才站穩,慕長音便扯落了面紗怒喝,“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殺的了他嗎?!你自己要尋死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不要連累到本郡主!你也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忠王府的侍衛,你若落到了齊王世子的手中,忠王府萬劫不複!我就好心救你不是要讓你給我帶來滅門之禍!”

她的語氣說的很急,像是想用憤怒掩蓋什麽。

宗不寂卻意外的沒有反駁,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的她心神俱震,方才那句呼喚她聽的分明,他豈會聽不到?她不知道風載秦為何會那樣叫她,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之人!

“這是本郡主最後一次救你,若是……”

“你到底是誰?”宗不寂終于開了口,語氣卻是極為的低沉,仿佛在壓制着什麽。

慕長音攥住了拳頭,冷笑:“本郡主是誰?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嗎?你早就知道齊王世子會來皇覺寺,所以昨日才會依約而來,還是你來忠王府就是為了更好地刺殺他?!”

“你到底是誰!”宗不寂面容扭曲,倏然伸手握住了她的雙臂,目光深處精芒越來越亮,“他為何叫你長音?為何?你到底是誰!”

慕長音幾乎屏住了呼吸,目光凝定,譏诮道:“你進忠王府之前知曉本郡主是誰,難道沒有查到本郡主閨名為常茵?齊王世子他為何喚本郡主名字?這得問你?!你到底什麽地方露出了破綻讓他發現了。”

宗不寂神色僵硬,呼吸卻是紊亂了起來。

“你最好祈禱齊王世子只是懷疑,而沒有找到到真憑實據,若是忠王府因為你的愚蠢而背上了刺殺齊王世子的罪名,本郡主定然不會放過你!”慕長音繼續道,随即擡手甩開了他的手,轉身欲離開。

宗不寂倏然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嘶吼道:“為何不肯認我!?”

慕長音渾身僵硬,幾乎傾盡了所有的力氣方才穩住了顫抖的心緒,轉過身冷着臉道:“本郡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手!”

“長音……”宗不寂臉色扭曲,眼眸中被水霧彌漫,聲音宛如夢呓。

他真傻,一個王府貴女,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人會因為好心而三番四次地出手救他?他真傻,傻到了極點了!

慕長音猛然甩開了他的手,怒喝道:“本郡主的閨名豈是你……”

“慕長音!”宗不寂厲喝道,“為何不承認?!為何?!既然回來了為何不來找我?!為何救了我卻不肯認我?!為什麽?!”

“我不知道……”

“是因為他嗎?還是因為風載秦嗎?”宗不寂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厲喝道:“平安郡主!忠王府嫡女!你現在有可以和他匹配的身份了,你擔心我會連累你,會讓他再次嫌棄你,所以迫不及待地甩開我,既然如此為何要救我?為何不讓他殺了我,這樣你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

話落,緊接着的便是一個耳光聲。

慕長音渾身顫抖,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阻止他說下去,她無法承受來自他的指責,更無法面對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她更加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死了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的,可是為何如今風載秦認出她,宗不寂也認出了她,為何?明明已經換了一具身體了的,為什麽他們都如此執意認定是她?!為什麽前世的那一切還要如影随形糾纏她!

宗不寂卻因這一巴掌而落了淚,他上前一步,雙手再次握住了她的雙臂,直視着眼前陌生的容顏,聲音顫抖:“在你的心裏我就這麽的無足輕重嗎?慕長音,你說過我們是親人,是夥伴,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你說得過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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