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自我
第二天一大早, 古亦軒便開着自己的車,帶着八斤和已經有些好轉的王家人, 跟着前面載着古小妹的紀銘軍車, 一路返回了臨市。
給了王天霸最後一顆中品洗髓丹, 讓已醒來的黎然等人照應,古亦軒帶着紀銘縱身躍起, 向鄉下的山隙坑洞那裏飛去。
将人送到洞底晶壁上, 古亦軒想了想,留下洗髓丹功法和辟谷丹,又拿出換洗的衣服和淨身符, 在離開前詢問了對方在初修這段時間裏的安排。
紀銘在走之前曾告訴過紀老, 如果有事便先通知臨市小院裏留守的人,待他出來後再作打算。因天靈根修煉進度較快, 而紀銘這初次修煉又在小靈脈之上,所以在時間未定的情況下,此次便不和衆人一同前往武者及修者門派了。
于是,古亦軒一人肩負起了護送三武根者到烈空門的事,不過有劍修少年八斤在, 之後的路上倒還多了一樣協助歷練的任務。
看到紀銘服下洗髓丹後開始昏睡,古亦軒躍回坑頂, 将隐匿陣加固,便飛躍着返回了臨市院中。到門口時,恰好與放回的歷澤司南相遇,看了眼面容依舊冷淡眼神卻很莫測的男人, 被盯得發毛的人眨眨眼,進屋安排起了自己小隊之後的事。
黎然已痛苦的接受了名為副隊實則保姆的差事,要知道除了後勤的王家夫婦及林萱妹子外,也就米林凡年齡稍大一點,其餘的皆是比自己小的學生崽。
傻何維直天霸也就算了,那個男扮女裝的靳真是怎麽回事,他可是練過的,一眼就看出對方那幾乎沒有破綻的假聲。虧古亦軒的那個表弟還總一臉羞澀地盯着對方看,嘿少年,那可是個下有利器的純爺們啊。
加上司南歷澤和紀銘手下的人,古亦軒這個三戶正房三戶南房的小院頓時便有些擁擠了起來。
将收集到的床鋪和嶄新被褥分別放到了各個房間內,古亦軒看着晚飯後要與自己同屋住的前隊友黎然,不由挑眉道:“你确定,厭同症好了?不會又半夜起來躲到客廳裏裝小可憐吧!”
“……”黎然額角跳動,立刻感覺到無數視線凝聚到自己身上,其中還有一道極其陰冷的視線。強壓下心裏的哆嗦,咬着牙瞪向雙眼含笑的人:“确定!以前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忘了當年死皮賴臉往我床上爬的事了?”
古亦軒:……
爬……什麽時候,怎麽會,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其餘衆人:……
這是要刷官方CP的節奏嗎,是不是還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靳真無語凝噎地看着撒完謊便抱着被褥轉身進屋的人,不由看向頓在當場滿頭黑線的古亦軒。簡直就是現世報啊,讓你老吐槽人家!不過黎大大什麽時候這麽逗比了,軒然組合都是潔癖狂的事全粉絲都知道吖……好吧,在場的除了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
氣氛冷凝片刻後,衆人立刻各找各屋散去了。靳真看着和自己分到同一屋一臉尴尬惶恐的何維表弟,嘴角輕笑,雙手背到後面,領着小刀慢悠悠進了屋。
璀璨星空之下,古亦軒在屋頂上一邊盤膝打坐着,一邊閉眼運轉着心法。
真氣回轉一圈,內視了一下丹田中充盈的玄色靈霧,在識海中展開到達煉氣八階後才有了些許變化的虛無真經。
煉氣十三層是大圓滿,但煉氣十層時,便已可沖擊築基。在最早到達突破八層時,古亦軒便察覺到識海中的虛無真經第一層,已有了一些微妙變化。
清風道可凝練的風刃已變得更加銳利,發動聲響也越加輕微,普通人很難再聽出風刃飛來的聲音。而禦風訣,也快了很多,當古亦軒縱身馳騁于樹梢間時,簡直就跟個古代的大俠一樣,輕功絕對一流。
不知道築基期第二層時,虛無真經又會産生什麽樣的變化。
心中不由有了些期待,古亦軒放松神智,不再凝神冥想,睜開眼,頓了下,默默看向身邊的男人。
和上次一樣,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莫名出現。古亦軒眼神猶豫,看着那死死盯着自己的男人,不知該說些什麽。
詭異的沉默中,持續低氣壓的歷澤眼底浮現出一道暗光,許久後,終于開口打破了死寂。
“對身邊人都很好,都很客氣。”
……啊?
“可以背別人,和別人調笑,給只見過幾次面的人安排後路,甚至提供能變強的丹藥。”
……說……什麽?
“唯獨對我小心抗拒,想公事公辦,只怕走錯一步。”
……到底在說……什麽。
“你說得對,自己最重要。”
……大哥,我手裏沒能治元神分裂的藥。
“所以,你拒絕你的,我做我想做的——”
古亦軒雙眼圓睜,怔怔看着說話的男人,下一刻,便被對方猛地掀倒在了屋頂上。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戾眸中,大腦不禁有些發懵——
這是,想做什麽?
剛要開口,話語便被湮沒在了那突落而下的熾熱深吻中。
在快要燒化一切的溫度中,古亦軒睜着眼,看着對方那雙也沒有閉住的暗眸,平靜得近乎哀傷。
終究仍是走上了這一步,即便他再拒絕……
許久後,歷澤微松開身下的人,用手指摩挲着那直直與自己相視的圓眸,仿佛剛剛那快要将人燒化的吻與自己無關一樣,眸底閃爍出兇狠的陰戾寒光:
“也許,我活不了多久,那麽,為什麽還要忍耐,都是自私,我怎麽可能會就這麽放過你——你害怕,我很高興,憑什麽進入了別人心裏,就想抽身而退。做夢?我不會讓你做夢,這一輩子,你休想從我手裏掙脫,哪怕只是興趣,我也要牢牢捆住你,就是下地獄,我也要帶你一同前去——”
因為從你的抗拒中,我已明白元神重聚的可能性或許真得很小,你不想踏出這一步,可我卻不想放手,下地獄也好,無□□回也罷,這一輩子,作為歷澤記憶的這一輩子,只為了這獨一份的興趣,為了這唯一的執着,我也要讓你為我身焦疲憊,心亂生魔——
聽着那盡顯陰狠暴戾的話語,古亦軒伸手遮擋住雙眼,不由喃喃道:“瘋子……你這個瘋子……”
嗤笑出聲,歷澤将對方的手牢牢握住,然後壓倒兩側,低頭深深凝視着那雙迷惘動搖的霧眸:“對了,我就是瘋子,你不早就知道了,就這樣,不管離得多遠,都牢牢記着我,記着我對你做過的事——”
随後,男人便再次低頭,狠狠吻住了身下已無力反抗的人。
熾熱的呼吸瞬間燃燒起來,手被壓在一邊,雙眼再也無法清醒的睜開,唇間的糾纏讓空寂的心頓時縮成一團,□□得疼痛不已。
饒是他想到一千種抵抗的辦法,也會被男人霸道狠絕的一刀徹底斬斷。
古亦軒微微掀開眼眸,茫然凝視着上方的璀璨星空,脖頸間傳來火熱的燙意。突然,屋子裏一聲驚破天際的吼聲傳來,瞬間澆滅了屋頂上快要将人焚化的熱度——
“媽呀,你怎麽是個男的?!!”
“等等,狗狗你別咬我!是他自己拉着我的手!硬要我摸的!!!”
“軒哥,軒哥!救命啊,快來救我啊!!!”
能把修者皮膚咬破的力道,得是多麽地兇狠,古亦軒算是徹底見識到了。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何表弟扔進屋中,用衣領遮擋着脖子上的咬痕,輕咳一聲,不去看黎然那詭異萬分的眼神。
遮那裏有毛用,麻煩把你那腫了的嘴也遮住啊。
黎然無語的看着欲蓋彌彰的豬隊友,又看了眼趴在床上哭成了淚人的單純少年,搖了搖頭,翻身繼續睡覺。
把傻表弟安排到自己屋中,古亦軒自己去了靳真屋裏,一進門,就看到雙眼閃爍的小粉絲正面色糾結的看着自己。
幹嘛?古亦軒不由挑眉。
“軒、軒哥……”靳真披散着柔順的長發,跪坐在柔軟的床上,許久後,嘟了嘟柔亮的雙唇,柔聲道:“你的嘴腫了……”
媽蛋終于知道黎然那詭異的眼神是怎麽回事了!
古亦軒額角輕跳,強忍住神色不變,溫和的笑了笑:“沒事,不過被蚊子咬了一下。”
那得是多大的“蚊子”啊!也太生猛了吧!!而且現在外面是零下啊!!!
靳真小粉絲頓時覺得自己被偶像傷害了,淚眼婆娑的鑽到了被子裏,把背朝向了對方。
“……”
為什麽這一晚上這些人都放棄了治療?心力憔悴的古亦軒伸手抹了把臉,對這個世界深深絕望了。
第二天早上,古亦軒在廚房做着早飯,腰突然被攬住,然後,發間便被吻了一下——
“早安。”
一點也不安,古亦軒無語的看了眼已坐到餐桌旁等飯的男人,忍住一鍋蓋打過去的沖動。
後面跟着出來的沈白呆滞在原地,許久後,仔細看了看自己那面不改色的老大,不由看向窗外,确認太陽升起來的方向……
很好,太陽确實是從東邊升起來的,為擅長突襲的蛇精病老大點贊。
吃完飯後,衆人開始整理此次收集行動的行裝。
因地址在京市鄰省,來回也不過七八天,所以衆人準備了足夠消耗的糧食後,便整裝出發,踏上了已凍厚實的路。
看着眼神堅定的古小妹和揮手道別的黎然幾人,古亦軒又看向漸漸遠去卻仍注視着自己的歷澤,不由放下心來。
有這個總破壞規矩的男人在,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規矩說不能寫脖子以下,我就不寫脖子以下,多乖吖!
(從此感情戲開始傻白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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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