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裏長韓長生
裏,是一裏設一長,相當于現代的街道辦主任,但權限卻比現代的街道辦主任大得多。一裏百家,相當于這一裏直徑範圍內的人家,都歸裏長管轄。一般縣衙統計啥的,都是跟裏長交涉的。
裏長姓韓,叫韓長生,能在縣城紮根的,基本上都是有點市儈的小生意,要麽有店輔攤子類的可以生存,要麽就是有産業,而這裏長呢,幾個兒子,個個出息,長子出遠門去了,這些年跟着商行在外面跑商做管事,所經手的糧啊錢啊,都是很可人的,後來長子出息了,把其餘的兒子都帶出去培養了,目前只有一個幼子在家,因還未成年能經事兒,這才沒走。
此時韓俊看到這老頭來了,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少年人,年紀還小,不過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是很難掩飾得住臉上的表情和心裏的活動的,無奈老漢實在太渣,叫人瞧不起,也是挺正常的,所以鄧智林也沒在意,誰叫他不得不背鍋呢,哎!
“長生在麽?!”鄧智林道。
韓長生聽見,從屋裏出來,看到是他,還愣了一下,然後滿臉堆笑,道:“叔,你怎麽來了,快來坐!”
韓長生也不算年紀大,也就三十多歲,擱現代那時候,估計還沒結婚,在這古代,孩子都一籮筐了。
韓長生禮數是半點不缺的,見人三分笑,至于心裏瞧不瞧得起渣老漢,面上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當然了,這關興以前還真沒有能被人瞧得上的地方!
韓長生的婆娘見有客來,便倒了茶水來,飛速的掃了一眼渣老漢,然後利落的躲瘟一樣的把幼子拖走了。
韓俊還低聲罵呢,嘀咕道:“糟老頭,來我家做什麽?!惡心!”
誰不知道這渣老漢被林老婆子潑了屎尿啊?!
韓長生婆娘斥了幼子一聲,拖推着把幼子帶進夥房裏去了。
鄧智林聽的真真的,卻只能當做沒聽見!
“叔,喝茶!”韓長生也不知他來意,只能叫喝茶,一時只笑,也不知道該說啥。
鄧智林呢,也沒急着說話,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慢吞吞的道:“這茶不錯。”
韓長生聽了都想一臉唾他臉上。跑過來還蹭起茶來了?!莫非還要蹭飯?這老漢越來越不要臉了!
正尋思着要不要找個借口趕人,鄧智林慢吞吞的開始說話了。
“長生吶,”鄧智林慢吞吞的道:“我今年五十了,你呢,今年多大?!”
韓長生一頭霧水,道:“三十四了……”
“哦,三十四了,”鄧智林道:“你比我年紀輕,有些事情,你怕是不知道。今天呢,主要是我想跟你說個故事……”
啥玩意?!跑他家來喝茶然後說起故事來了?!韓長生特別無語,心裏很郁悶,卻忍着,道:“叔,你是長輩,你說,我聽着!”
且看他能說出個啥玩意來。
“當年呢,我婆娘孫氏嫁過來好幾年,都不能生吶……”鄧智林一開口就是一個大雷,直接把韓長生給劈暈了,他吃驚的看着鄧智林,腦子在飛速的轉着,這是真是假?!這老漢現在可是放飛自我的很,有時候謊話連篇,半句也信不得!
他的五個兒子是不是孫氏生的,這街坊能不知道?!
可是他咬口說不是孫氏生的,誰能否定他?!
這便是上了公堂,孫氏死了,死無對證的,他要是否認,誰能證明這個事兒?!公堂上,也是證有罪,不證無罪啊,這……
目的何在?!這老頭現在又打什麽主意了?!韓長生端着茶杯的手心都出汗了。
鄧智林慢吞吞的,道:“後來看着實在不能生,我婆娘難過,與我娘老子也沒法交差,這不,就去抱養了兒子……”
“……”
“一抱就抱了五個啊,哎,這五個是真不像我,也不像我婆娘,也不知道是誰的種,個個都歪瓜裂棗,唔,就老五好一點,”鄧智林道。
“……”
“長生吶,要我說,我還是羨慕你,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家宅昌順,”鄧智林拼命的想擠兩滴眼淚下來,但愣是沒能擠得出來,只能揉了個通紅來應付,道:“這不是自個兒生的,就是不一樣,都是壞種啊,我是鬼迷了心竅,幹了狗屁事情,可是他們,更不是東西,不說替我兜着,還趁着我犯糊塗,把家給分了,我被打了,也不請大夫看病,也不來看我,我也是幹了一輩子屠夫吧?!臨老了想吃肉,還得自個兒花錢出去買,你說說,我這還有沒有天理……”
“……”韓長生嘴角一抽,糟點太多,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兒吐。
這糟老頭不安好心,這啥意思?!這是想釜底抽薪了!!
這是想否定血緣啊,這,這,這可是大事啊……
孫氏已死,他要是咬定五個兒子就是不是親生的,誰能拿他咋的?!
韓長生語塞,震驚的看着關興,想配合演出吧,實在說不出口,想說點啥,嘴巴跟鈍住了似的,這,這狗屁事,難道要讓他來解決???
鄧智林道:“我婆娘死後,我的确不算東西,糊塗了一陣,可是這一陣我也想明白了,看明白了,除了婆娘疼我,沒一個疼我啊,除了小兒子還算個人,其它的四個,是豬狗不如……我關興是烏龜王八,他們四個就是烏龜王八蛋……”
哦,你還知道你是烏龜王八啊?!
這前腳想賣了小兒子,被打了,黃了事兒,後腳就來這一手,這是想幹嗎?!徹底的否決四個兒子的血緣,這是想否決他們的財産繼承權啊。這,這,這……
四個兒子的确不是玩意,但你這糟老頭,咋更不像個好東西呢?!
這缺德玩意兒,湊一門去了!
鄧智林開始說明來意,道:“我病了一段時間才明白了,兒子都是債主,前世的冤孽,與其供養幾個狼心狗肺的,還不如斷了父子關系,這四個王八蛋,老子要跟他們斷絕關系,長生吶,這個事,你得管吶……枉我祖産豐厚,一輩子殺豬的積累,到老了,被他們一腳踢開,不管不顧,我是死了心,不指望他們了,可是分了我關家的東西,得還回來,他們,不姓關!都不知道是哪裏的野種,壞胚子生的東西……”
得,韓長生這是明白了,老漢本意在此。
這腦子活的,缺德的。都叫人沒法說。
韓長生能怎麽說啊?!
想了想,只能幹笑道:“這個事吧,主要是我年輕,我也斷不了案,也不是縣太爺那樣能明察秋毫的,叔啊,你看這個事,上公堂也不好看,要不我尋思尋思再說。倒不是要斷個是非啥的,主要是叔這個養老的事吧,肯定得解決,四子不孝,肯定得講清楚,掰扯清楚,你看行不?!”
他探了探話頭,見鄧智林不說話,便明白他也不是非要斷絕關系這麽狠,主要這糟老漢怕是沒錢在外面混了,這是想跟兒子們要錢呢!
得,有這個要脅,以後鄰裏的,怕是不太平。
他這個裏長,有的煩了。但凡不是大官司,他都得斷啊,但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狗屁倒竈的事更是說也說不清,理也理不斷,誰碰誰倒黴!
所以韓長生是真的叫倒黴,嘴上還得笑道:“叔啊,這是不是親的,我也說不好,但就算不是親的,這收養關系也是成立的,所以,他們還是有分家權的,只是律法規定的沒親兒子多,只是要鬧到這份上,非要弄清楚,就沒啥意思了,是不是?!要不,我調和調和,叔,也見好就收!”
“行!”鄧智林道:“把分多了我的,給吐出來就行!”
嘿,這渣老頭,果然不安好心。懷着這目的呢。
有這把柄,這是拿着雞毛當令箭了啊。
“那行,我與他們商量商量去……”韓長生道。
鄧智林笑呵呵的,道:“長生主持鄰裏這麽多年了,也是公平公正的很,不偏不袒的,處理事情,向來不和稀泥,叔的事就拜托你了,但願這四個王八蛋別叫他們老子鬧到青天老爺那裏去斷,這要是上了公堂,大家臉上都沒光……”
死老漢,威脅誰呢?!
韓長生一個頭兩個大。也是真服了這碰瓷碰到他頭上的。可是這種老頭兒,他是真的有理也講不清,能郁悶死。
他當然口上說着是是是。
鄧智林這才起了身要回了。
韓長生忙不疊的送出家門,送瘟神似的。不送走難道留着吃飯啊?!
看這老頭慢吞吞的走了,韓長生真是晦氣的罵了一聲。
原來他婆娘早在夥房聽着呢,人一走這才急着出來,道:“老不死的,像孔夫子說的啥來着,真是老不死的……”
“老而不死,是為賊!說的就是這老漢!”韓長生郁悶炸了,道:“這是杮子挑軟的捏呢?與四個兒子講不清,來折騰我!”他若不管,他真能去告官。到時候縣青天得說他主持鄰裏關系不得力,這麽不和睦,他就真暈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以這潑賴性子真不能不管,不管他鬧到公堂去,叫我在衙門那邊怎麽做人,連鄉裏都整不清!這老東西,可真是壞心透了!”
嘴上連連罵着,還能怎麽着?!急吼吼的尋他四個兒子去了。鄰裏攤上這麽個不要臉的老漢,真是能把人憋傷!多出多少破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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