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主動

秦司晚上下播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十幾分了，她看着沒有動靜的手機看了好一會。

之前雲深每天都會給她發消息，有時是簡單的一句問好，有時會跟她分享一些生活中的瑣碎小事，唯獨昨天雲深沒有發消息，聊天框裏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前天雲深和她的語音通話，通話時間五分零七秒。

秦司看着聊天框好一會兒，手指動了下，似是想打字，但到底是放棄了。

睡了一覺，她起來較晚，爬起來洗漱完畢之後随意煮了點速凍餃子吃。

鍋裏的水還沒煮開，秦司站在一旁拿過手機連上網準備看看微信，結果手機剛連上網時，一大串消息朝她湧過來，秦司劃掉的時候看到了标題，整個人怔在原地，過了好久才緩過來，而鍋裏的水已經沸騰的在翻滾了。

她把手機放一旁，面無表情地拿起旁邊的餃子準備下鍋，但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她暗戀了七年的人和那人又在一起了，那人求婚成功了。

盡管她多次在心底暗示自己，尹桐幸福就好，但真正面臨這一刻的時候，心就好像是被一根細線綁住，用力收緊，仿佛那顆心髒都快裂開成兩瓣了。

秦司整個人都像個機器人，做事都慢一拍，等餃子盛到碗裏的時候，餃子皮都破開了，裏頭的餡冒出來，分明是煮了太久的緣故。

下午秦司直播的時候，沒開麥，也沒開攝像頭，彈幕剛開始一片的發問號，問秦司是不是忘記開了，不過過了會等那些帶節奏的過來時，粉絲們總算是知曉秦司今天為何這麽反常了。

秦司的黑粉都知道她暗戀尹桐，一個個把辛塵求婚尹桐的文字複制粘貼發出來，一波又一波，分明是有備而來。

管理員封號的封號，禁言的禁言，踢人的踢人，忙得很。

粉絲們也開始瘋狂發彈幕，企圖壓下噴子發的彈幕。

秦司今天狀态不怎麽好，一連打了好幾局都沒吃到雞，她偶爾擡頭看彈幕，都能看到尹桐和辛塵這兩個名字，就像是往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再補上幾刀，撒些鹽。

她臉色也不好，得虧今天沒開攝像頭，不然又有黑子逮着她罵擺棺材臉了。

今天直播了一天，她有意無意地往嘉賓席上看，雲深都沒來。

她失望的同時還有些慶幸。

大抵是慶幸對方沒看到直播間這麽亂糟糟的一面，也慶幸這樣對方就無從知曉那個秘密了。

但今天被消息炸了的微信，依然也沒有雲深的身影，秦司其實到現在還捉摸不透，要說雲深真的生氣了，是為什麽生氣？要說沒有生氣，那為什麽這兩天不進直播間，也不給她發消息了？

估摸着是這兩天工作很忙吧。

過了好一會兒，秦司如是想。

一點都不忙的雲深正在家躺在榻榻米上吃西瓜，這個季節的西瓜都不是非常甜，雲深吃了幾口就不太想吃了。

雲母在廚房煲湯，雲父戴着眼鏡在客廳看着最近熱火的電視劇。

“叮咚”一聲，雲深的手機響了。

她把勺子放進西瓜裏，把手機拿過來一看，是程莫亦給她發的消息：查到了，之前在秦司直播間帶節奏的人是茶霸指使的。

她看到秦司兩個字眼皮就在跳，前天她情緒不對勁，後來緩和下來，當那個單方面的付出是對頂級選手的憐惜，雖然這麽解釋給自己聽，但她總覺得心虛，于是乎秦司直播間這兩天她是沒去了，她動動手指回複：這麽多天才查出來？

其實早在第二天就查到了，只不過程莫亦壓到現在才跟雲深提，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今天去了一趟秦司的直播間，發現帶節奏的人比上次還猖狂，順着一查，背後指使不是茶霸還有誰？

程莫亦是真的想留茶霸的，但奈何茶霸手段是真的不幹淨，這秦司都已經明确提了不打職業，這人還這麽損她，他是真的看不下去，幹脆跟雲深提了。

當然這些話哪能跟雲深說？程莫亦四兩撥千斤說自己前段時間太忙，沒空管這事，這段時間得空了才看看。

他的話雲深向來只聽三分，不過倒也不戳穿就是，她清楚程莫亦對戰隊的私心是以戰隊的最大利益為主的，是真心實意為戰隊好的。

程莫亦又發來消息，問她這段時間跟秦司談地怎麽樣。

程莫亦覺得戰隊這邊把待遇福利跟秦司提了，秦司應該會願意，實在不行，再加錢就是了，而且這次還是雲深，也就是戰隊的大老板親自邀請秦司打職業，這面子給的那是足足的，也顯示得出YS戰隊的誠意，秦司要是再不過來，也不太可能。

他是這麽想的，殊不知雲深看到“談地怎麽樣”，下意識地想歪了，想成是談戀愛了，她臉上一窘，回道：不怎麽樣。

程莫亦覺得問題出在雲深身上，肯定沒怎麽好好談，畢竟雲深不是幹這一行的，不專業，于是乎他委婉地道：要不我去談談，在這方面我有技巧，還有經驗。

雲朵不深情：不用了，她不會來的。

程莫亦很是納悶：為什麽？

雲深心想她總不能把人家手腕的事跟程莫亦提吧，就程莫亦這個大嘴巴，一跟他說，整個圈子裏都知道了，秦司直播今年到期，這事抖出去了，秦司明年簽合同的時候，公司拿這事壓她工資怎麽辦？

因此，程莫亦怎麽問，雲深就是不說。

程莫亦耐心用盡，覺得這期間有什麽貓膩，既然雲深那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去問問事情的另一個主人公好了。

程莫亦開了小號，去秦司直播間，刷了十個雲鶴飛過，終于加上了秦司的微信。

挨到了傍晚六點的時候，秦司下播吃飯的那一個小時，給人發了微信：你好，我是YS戰隊管理員程莫亦，看你打狙很強，想邀請你去戰隊打職業，做戰隊的首發狙擊手。

程莫亦還發了自己的證件，實在是上次被當成騙子把他整怕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司才回複：謝謝，我不打職業。

程莫亦眉頭一皺，把薪資和待遇都發過去，後面還加了一句：還有別的條件都可以提，戰隊是真的缺你這樣的一雙手。

秦司還是發來一句：抱歉，不打職業。

程莫亦詫異了，難不成人家大主播賺的還挺多？根本看不上戰隊這薪資和福利水平？他無奈了，問一句：可以透露原因嗎？

秦司：抱歉。

程莫亦嘆口氣：好吧，如果哪天改主意了，可以聯系我。

這一下讓程莫亦刷新了世界觀，打什麽職業啊，不如去當主播，輕松還掙錢，不像他們打職業的，累死累活，身體跨了，還背負一堆的罵名。

秦司吃完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往下滑動，找到雲深的微信號。

等了片刻，點進去，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晚上要一起打游戲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雲深：我只是出于對頂級選手的愛惜，不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