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秦司晚上帶粉四排,大約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她擡頭正好看到雲深進了直播間。
雲深自從那天去了茶霸的直播間之後,就沒再過來了。
秦司也在下播之後戳進去雲深的個人主頁,查看雲深的足跡,發現她那幾天沒去別人的直播間,也沒給別人打賞,是真的實打實的在忙,也就松了口氣。
只不過等她回過味來,發現自己有點像是在家懷疑丈夫在外偷吃的妻子,這個認知讓她當時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秦司看着雲深竄入直播間的賬號,輕聲說了道:“歡迎。”
她以為雲深會發彈幕,讓自己帶她上車,畢竟她倆也好幾天沒一起打游戲了,微信聊天也很少,秦司都有些躍躍欲試,誰知等了好半天,也沒看到雲深發彈幕。
一局結束,秦司趁着看彈幕找id的時候,順便上了一眼直播間的貴賓席,而雲深的賬號已經是灰色的了,明顯是不在直播間。
秦司說不上來什麽滋味,有些悵然若失還有些失望,她以為雲深也很喜歡跟她打游戲,幾天沒一起玩,或者會抽出空來和她玩一局。
原來到頭來,不過是她自己想象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微信通話的響聲。
秦司一愣,拿過手機一看,是……雲深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雲深剛剛才從她直播間離開,應該知道這個時間點她在直播,現在既然打過來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秦司對直播間的觀衆們說了句“抱歉,等我一會”,然後把直播間的麥挂掉,拿了手機走到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接了。
女孩子的臉瞬間在屏幕上顯示出來,湊得很近,一雙琉璃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眼皮上邊還抹了點大地色的眼影,很日常,睫毛又長又翹又密,眼睛在看到秦司的時候,霎時間彎起來,染着笑意,能醉到人的心裏面去。
“你……你,也,也不醜嘛,跟你直播間,差不多啊。”
雲深腦子都快成了漿糊,看到手機裏的秦司,巴掌臉,狹長的眼睛,盡管沒有什麽血色的唇,和這死亡角度,但秦司的顏值依舊能打得很,她又疑惑又結結巴巴地開口說。
秦司感覺心髒好像漏跳了好幾拍,她盯着雲深看了一會才開口:“你喝酒了?”
“嗯,”雲深很用力地點了下頭,頭發因為動作在她臉頰上滑動了下,她撩開接着說,“我酒量,酒量其實很好的,就是,就是今晚喝了好多杯,紅的,現在有點暈乎乎的。”
秦司看她背景是在車上,隐約還能聽得見路邊的人聲和車聲,不由得擔心:“你在路上嗎?”
“在,在車上,我打了家裏司機的電話,他等會,會會來接我的。”雲深說完又把鏡頭拿遠了些,沖着秦司笑了下,宛如滿山花開,“我好看嗎?”
秦司整個人都像是被封印住了,沒吭聲。
“喂,問,問你話呢,我,我好看嗎?”雲深對她的不回答很是不滿意,唇微微翹起,輕輕哼了一聲,卻是像小奶貓在讨要羊奶喝一樣。
秦司知道雲深這是醉了,但她看着雲深那張漂亮又年輕的臉,尤其是和對方迷離的眼睛對視的時候,秦司一下子感覺喉嚨裏有些幹涸,她嘴巴張了張,說:“好看。”
“這,這還差不多。”雲深把手機鏡頭往下移,問她,“我,我身材好嗎?”
秦司看着鏡頭裏外套都遮掩不住的波濤洶湧,目光飄忽着,不敢再看着鏡頭,她低下頭,輕咳了聲:“很性感。”
“那跟你之前相親的那個,那個女孩子比,誰更好看,誰身材更好?”雲深卻是不放過她,繼續追問。
秦司一愣,她相親的女孩子有幾十個,雲深說的是哪一個?但下一秒她就豁然開朗起來,因為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雲深好看,也沒有雲深身材好,她狹長的眼睛看着鏡頭裏的小醉鬼,輕聲道:“你更好看,身材更好。”
語氣裏含着淺淺的寵溺。
雲深這才滿意地笑起來。
“你家司機什麽時候過來?”秦司到底不放心她一個人喝醉了在外面。
“快,快了吧。”雲深說着,突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擔憂地問:“你手腕疼不疼?”
頭一次被問這個問題的秦司,一下子愣住了,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當然除了雲深之外,別人都不知道她手腕受傷的事,她手腕前天有點疼,當天天氣很不好,雨下了整整一天,秦司用熱毛巾捂着手腕那塊都還隐隐發疼,其它時間倒還好,她一向不習慣将自己的傷口揭開給別人看,但此時也不知為何,就像是之前和雲深提起手腕受傷的事一樣,她目光緊鎖雲深,對着鏡頭低聲說了聲:“疼。”
雲深眉毛一下子就揪起來了,她打了個酒嗝,着急得說:“你,你去醫院看看手腕治療治療好不好?你疼的話,我也會疼的。”
雲深用手指點點自己心髒所在的地方,委屈地說:“這裏很疼。”
委委屈屈還隐隐帶着些許撒嬌,想讓人過來揉一揉的聲音,宛如時空隧道,讓秦司猛地想起了大二時期床上那帶着哭腔求饒的聲音。
‘姐姐,我好難受,那裏,難受……’
‘姐姐,別,別,別咬,唔嗚……’
‘不要,不要了,姐姐,那裏快壞了……’
秦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明顯地身體有……反應了,她看着雲深那迷醉的眼睛,恍惚間,和腦海裏含着淚珠子的眼睛交疊在一起,秦司深呼吸一口氣,才低聲答應下來:“好,我會去醫院治療手腕的。”
“明天就去好不好?”雲深湊近鏡頭,不依不饒。
“好。”秦司知道自己沒辦法抗拒。
“要,要拉鈎的,明天不去的話,我就要把你抓起來打屁.股的。”雲深睜着一雙大眼睛恐吓她。
秦司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認真地伸出手指,和鏡頭前的雲深拉鈎。
這個時候,那邊傳來敲玻璃的聲音,秦司一顆心提着,就怕是什麽壞人。
雲深看到窗戶外自家的司機,下了車,自己坐到副駕駛上,“李叔,麻煩你了,送,送我回我自己的住處就好了。”
“好咧,雲小姐。”
司機李叔看着她這喝醉了的樣子,也不多嘴,不過瞥到雲深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心想這是雲小姐的新朋友嗎?感情真好,這麽大晚上的還在視頻。
秦司算是放下心來,她這才想起自己還在直播,都走開這麽久,估計要被直播平臺的監管人員發黃牌了。
她沒挂掉視頻電話,而是拿着手機回到直播椅上,果不其然,後臺有平臺監管人發來的通知,她趕緊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支架上,調整好角度,讓雲深能看得到自己,不過直播間的麥和攝像頭她沒開了,而是打開Word文檔,細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
麥壞了,快到十二點了,攝像頭也就不開了,先這麽湊合吧。
“你,你的手,也太好看了吧,又細又長,還很白。”
雲深帶着醉意的聲音響起,秦司正好敲完,手指抖了一下,她調回游戲頁面,開了一局。
準備階段,秦司看向手機裏的雲深,她靠在軟皮副駕駛座位上,皮膚被襯得瓷白瓷白的,和秦司不一樣,雲深的唇色比較深,就算不塗口紅,也像是塗了一樣,再加上那雙眼睛迷離地看過來,是個人都把持不住。
秦司輕聲嗯了下,問她:“還有多久到家?”
“差不多半小時。”
李叔也是個上道的,聽到問時間,尤其自家小姐這麽醉醺醺的,哪裏回答的了,幹脆他代替回答了。
“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雲深這樣坐着覺得不舒服,幹脆調整了個姿勢,換成微微側着的。
秦司心想你都問了那麽多了,現在知道問可不可以了?不過她到底是點頭又縱容了一回。
“你為什麽,為什麽,相親那麽多次,都,都不成一個啊?”雲深小臉皺起來,似是很困惑,“你這麽漂亮,為啥不成一個啊?”
秦司在小地圖上标了一個點,然後才開口說:“因為她們都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共,共度一生……”雲深手指頭點在嘴唇上,淺淺地含住,過了半會才擡頭看向鏡頭,問,“那我是嗎?”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淺藍色的被子動了動,随後,一只手從裏頭冒出來,伸直了。
雲深在床上伸了個攔腰,而後揉了下眼睛,另一只手就要在床上摸着手機。
昨晚的一些畫面就跟放幻燈片一樣在雲深腦海裏飄過,雲深整個人就跟被電到了一樣,維持着一個動作,全身沒有動彈。
她記得自己和秦司視頻通話,問她自己好不好看,逼她去看手,還有……
雲深羞愧地不得了,她用被子把自己蒙住,低聲嚎了聲。
“我不要活了,以後還怎麽跟她一起打游戲啊……真沒臉見她了。”
秦司的那張臉還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雲深莫名地臉紅了,一定是她喝酒喝多了,不然怎麽回想起來,覺得秦司對自己還挺……挺縱容和寵溺的。
“這誰頂得住嘛……”
雲深小聲嘟囔,臉上的熱度就沒下去過。
過了好半晌,雲深的身體碰到了一個硬一點的物體,是手機,她拿過來,到底是上了微信,本想看看聊天記錄證實昨晚的一切是夢境,但看到那将近兩個小時的視頻通話記錄,雲深閉上了眼睛,滿臉羞恥。
好一會兒,雲深才從殼裏鑽出來,給秦司發微信道歉:對不起,昨晚喝多了,打擾你直播了,還說了很多的胡話,抱歉。
她在輸入框打完這些字之後,遲遲沒發過去,後來還是緊咬着牙齒內心十分糾結地發過去的。
發完之後,她內心一松,還好秦司沒把她拉黑。
緊接着,雲深眼睛就沒有眨過地盯着手機屏幕。
三分鐘過後,秦司也沒有回複,雲深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說不準秦司現在吃飯沒看到。
大概是因為這事在她心上擱着,她都不覺得餓,還點進了秦司的直播間,想看一下昨晚的回放。
剛進去就看到了秦司今天淩晨放上去的請假條。
[今明兩天有事請假,不播。]
雲深看着請假條,眉毛擰起來。
秦司不會是借此躲着她吧?
還是……真的聽了她的話,去醫院看手了?
可是……秦司也說過,她支付不起醫療費,也不會讓直播耽擱下,而且兩天假能幹什麽?估計做個手術都來不及。
雲深盯着請假條好一會兒,心裏七上八下的,最後猜測秦司應該是有別的重要的事去做,然後又點進微信,十分确認秦司沒給她回複之後,才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雲深洗漱也不專心,洗漱臺那裏有一面鏡子,她看着自己素面朝天的臉,又回憶起了昨晚,秦司在視頻裏,一步一步哄着她去卸妝睡覺,那語氣,輕柔地,跟秦司平時直播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就跟捧在手心裏怕雲深摔了,含在嘴裏怕雲深化了一樣,溫柔地不像樣子。
“唔,怪不得她喜歡溫柔型的,她偶爾溫柔一次,都快要人命……”雲深心裏暗道。
雲深洗漱完,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拿着手機出門吃飯。
她按亮手機屏幕,有兩條微信提示,雲深還以為又是別人發過來的,解鎖點進去一看,是秦司發過來的。
秦司:沒事。
秦司:不用道歉。
客套而得體,還隐隐帶着些疏離的意味。
雲深不喜歡這樣,她想念昨晚那個寵着她哄着她的人,她從電梯裏往自己的車方向走,手指點了語音通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秦司的聲音和着風聲從手機裏傳來:“喂?”
雲深邊走邊說:“昨晚,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喝得太多了,以後你直播的時候,要看到我打語音或是視頻給你,你就別接。”
秦司應該是在外面的車裏,有些嘈雜:“沒事。”
末了,秦司又加了一句:“接還是要接的,不然的話,會後悔。”
雲深拉開車門,坐進車裏面,她聽着秦司說的,一愣,會後悔?什麽後悔?
這時,秦司那邊傳來一道男聲:“小姐,前面在修路,我繞一下路啊。”
緊接着,雲深就聽到秦司說:“好。”
“你在外面?是去吃飯嗎?”雲深想着這個點,應該和她差不多出去吃飯。
“我吃過了,你呢?”秦司聲音微微放柔和了些問她,“頭還暈嗎?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沒,正準備去吃,頭不暈,就是有些疼,對了,你去幹嘛啊?我看你直播間怎麽還請了兩天的假?”雲深将手機連上車,并開車去附近自己常去的那家中餐館喝完粥吃點小菜緩和緩和。
“我……”秦司說着,頓了下,她是個不會撒謊的人,此時說出實話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她說,“我去趟醫院。”
雲深剛啓動的車頓時熄了火,她整個人都快傻了,吶吶道:“去……醫院幹嘛?”
“看看手腕。”
秦司閉着眼睛說出來,巴掌臉上還有些紅暈,她其實知道昨晚雲深不過是喝多了說的胡話,但她還是沒忍住當了真,這和記憶裏像了太多的聲音這麽哀求她,她怎麽都抵抗不了,所以即便是雲深說醉話,她也還是将承諾的做到,一大早起床坐高鐵來到A城,去A城最好的醫院看手腕。
即便過來之後人生地不熟,還收到了雲深發來讓她如夢初醒的消息。
秦司也不後悔就是。
雲深坐在車裏,兩只手握緊了方向盤,剛剛在車裏響徹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麽給蟄了一樣,又疼又難受,她沒想到秦司當了真,一瞬間,胸腔裏也不知為何,有些疼但疼過去之後,還微微泛着些甜意。
片刻,電話那端傳來剛剛男人的聲音:“小姐,成利醫院到了。”
雲深手指僵了會,随後反問了句:“你在A城?”
成利醫院是一家私家醫院,價格十分昂貴,但裏頭随便一個看診醫生都是高端人才,用的藥材器械也是偏高端的,并且只有A城有。
她這才明白,為什麽秦司說支付不起醫療費了。
她記得家裏的一個表哥,因為手不小心被燙傷了,去成利醫院就花費了十幾萬,不過燙傷恢複得很快,而且一點疤痕都沒留下。
秦司輕聲嗯了下,付了錢下車。
“你等下,我馬上過去,我距離成利醫院很近。”雲深将車子啓動,往醫院那邊開。
“你先去吃飯吧,我一個人也沒關系。”秦司都習慣了獨來獨往,一個人上醫院也不覺得孤獨。
“我不餓,你先去挂號,我大概十五分鐘就到。”
雲深直接把電話挂斷,免得秦司又要拒絕。
秦司看着手機,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有個人陪着也挺好。
雲深趕到醫院之前,還特意在醫院對面,買了一束花和一個果籃,不然兩手空空過來真的尴尬極了。
她一進醫院,就看到了秦司。
秦司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正低着頭看手機,她頭發應當是長長了些,有一束快到了胸口那,顏色自然,而且看起來色澤不錯,不過對比起來,秦司的臉色很是蒼白,比直播間還要蒼白,唇色也是,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秦司狹長的眼睛微微擡起來,正好對上醫院門口的雲深。
那一眼,似乎有什麽在腦海裏閃過,雲深趕緊走到秦司那邊,離得近了,更是能看得到秦司手上的血管,這人看上去……
秦司站起來,她比雲深高半個頭,薄唇輕啓:“你吃過飯了嗎?”
雲深沒想到她還記着這事,她将手中的花遞給對方,道:“還沒,點了外賣,等會就送來。”
秦司看着這花還有她手上的果籃,巴掌臉上有一個小小的疑惑。
“呃,沒事,等會你去見醫生的時候,我幫你拿。”雲深一下子囧了,兩人只是去看個醫生,帶着一束花和一個果籃怎麽看怎麽像是累贅。
秦司卻是把花抱過來了,“很漂亮,謝謝你過來陪我。”
“應該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麽……”
也不會這麽急地跑到醫院裏來看手腕。
下面那句話,雲深沒說出來,但她心裏清楚,秦司應該懂。
“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感覺你臉色好差。”雲深和她一道坐在長椅上,偏頭看着秦司那張過于蒼白的臉,擔憂又自責地問着。
“沒,我有點暈車,早上坐車過來的時候有點不舒服。”秦司說着,埋在花裏面的頭側過來,淡淡笑着說。
“這樣啊,渴不渴?我去給你弄點熱水吧。”雲深心髒漏跳了幾拍,她看着秦司這虛弱的樣子,總想做點什麽,她眼睛瞥到果籃裏,又道,“對了,你吃香蕉嗎?還是橘子?蘋果?”
秦司一把拉住準備站起來的她,她手心比較熱,全然不像雲深想象的那般涼,還帶着些許的力道,讓她一下子掙脫不開。
“不用,如果不介意的話,肩膀借我靠一會,有點困了。”
雲深當然不介意,秦司的頭靠在她右肩的時候,雲深身體一下子繃緊了。
面前有護士和病人以及家屬走來走去的身影,雲深垂着眸子,耳旁卻只有秦司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深的手機響起來,是外賣。
她肩膀一輕,秦司已經坐正了,輕聲跟她道了聲謝。
雲深接了電話,跟秦司指指門口,然後去把外賣拿回來了。
雲深點了不少,她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吃,讓秦司在一旁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兩人拿着東西去了醫院的休息廳,那裏有桌子有椅子,還有下午茶,環境也很好。
“來,你也吃點吧。”雲深把筷子遞給秦司,她也不知道秦司喜歡吃什麽,就随便點了一些。
“謝謝。”秦司一手抱着花,一手接過筷子,她其實有些餓了,上午坐高鐵過來,就直奔醫院,想着早點檢查完事,連午飯都沒吃。
“花先放在椅子上吧。”雲深看她還抱着花,一只手可能施展不開,便把左手邊的椅子往秦司那邊推推。
“沒事。”秦司說着,利落地夾了一塊咖喱雞放進嘴裏,手裏仍舊是把花抱着,只是過了幾秒鐘才開口說,“會壓到的。”
她嘴裏含着東西說話,雲深沒怎麽聽清楚她說什麽,“什麽?”
“飯菜很好吃,謝謝。”秦司一愣,頭似乎更低了。
兩人吃過飯,将飯盒扔到垃圾桶裏,雲深提着水果籃子問秦司:“你挂的號什麽時候才排到你啊?”
這家私人醫院是有網上挂號的,雲深原本以為頂多等個半小時,沒想到都吃過飯了,身邊的人好像也沒接到通知的亞子,不會是要等四五個小時吧。
秦司應該不是住在A城,A城不讓燃放鞭炮的,她之前聽秦司那邊有放鞭炮的聲音,那估計是離得不遠的省份過來的,今天這麽折騰,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
“現在就去吧。”秦司看了一眼手機,正好已經到了醫院下午的上班時間了。
專家號是在四樓,醫院這個時候人不是很多,兩人坐電梯上去的。
醫生先把一張單子給秦司,讓她填好。
雲深就站在一旁,原本是看看醫院的裝置,畢竟這麽昂貴的費用,裏頭應當是有什麽特別的,只不過她看了一眼,除了覺得器械高大上和環境很好之外,其餘的倒是看不出來。
她心想私人醫院就是暴利,然後就低下頭,正好視線投放在秦司身上。
秦司的頭發披散着,正好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來一小片臉頰和高聳的鼻梁,在黑發的襯托下,那片小小的肌膚看上去就跟玉一樣,倒是沒有初見時那般的病态蒼白了。
雲深一時之間看入了神,過了兩秒,感受到醫生看戲般的視線之後,忙不疊地看向秦司填的單子上。
秦司已經寫了大半,這張單子就跟查戶口一樣,什麽住址身份證號碼還有出聲年月日過往病史都要寫的清清楚楚,跟個啥一樣,雲深吐槽之時瞥見了秦司的出生年月日。
xx年7月3日。
雲深一愣,那不就是下個月了嗎?
秦司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填好單子就遞給了醫生,醫生拿過看了幾眼,一邊看秦司的手腕,一邊問她幾個問題。
“來,跟我說一說,你手腕處出現了哪些症狀。”
“平常沒什麽,就偶爾那麽幾次,手腕那裏疼得就跟用針紮一樣,而且大的暴雨天氣還有過渡季節,手腕也有些不太舒服。”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游戲主播。”
“這樣按着痛嗎?”醫生的食指按在秦司的手腕上,稍稍用了些力。
秦司搖頭。
“現在呢?”醫生加大了力道。
“有點。”
醫生又問了秦司好幾個問題,然後就甩出一些單子,讓她去拍個片子。
給秦司拍片子的那個工作人員,瞥了一眼秦司身旁的雲深,笑着問秦司:“這是你妹妹嗎?長得真漂亮,身材也好。”
雲深不知道這人眼睛是怎麽長得,她和秦司長得一點都不像,是怎麽看出來她倆是姐妹的?
秦司看了一眼雲深,搖搖頭說:“不是,是我朋友。”
工作人員笑笑,心裏頭覺得這兩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朋友。
雲深坐在一旁,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微信繞一圈,壓根就沒什麽事,她幹脆鎖了屏幕,一擡頭,就看到了立在那的秦司,纖細的身影和柔軟的頭發,讓人心底都不由自主地飄起一絲的心疼和保護欲。
雲深想起一開始見到秦司的時候,對方那過于蒼白的臉頰,還有那張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唇,明明看上去比較虛弱,但當那雙狹長的眸子看過去來的時候,卻平白無端地遮掩了所有的嬌弱,只讓人覺得銳利無當。
還有那只溫熱的手,帶着不容拒絕的力度,分明就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
也許,秦司這個人看上去就不像表面上那樣的虛弱。
“好了,走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秦司站在她面前,低着頭看她,薄薄的唇上總算是帶上了一絲血色。
雲深一愣,随後跳起來,跟着秦司回去醫生那,不過她沒進去,指指樓道盡頭的通風口處道,“我去那等你。”
秦司點頭,徑直進去了。
“哎,盡想些有的沒的。”雲深站在窗邊,想從口袋裏摸出煙來抽,但又想到這是在醫院,無奈就叼在嘴裏沒點燃。
她今年年初戒的煙,成效良好,就有的時候想事情才會叼上那麽一根。
她看着不遠處醫院自帶的公園,裏頭不少穿着病號服的病人在裏頭散步,坐着曬太陽,還有聊天的,她嘆口氣,實在是想不通,明明秦司之前說過不會做手術的,怎麽現在……
要擱在平時也沒啥,最主要的是昨晚她和秦司視頻,自己硬要秦司做這個手術。
如果真的是因為昨晚的那通電話,那怎麽看怎麽奇怪,因為她和秦司關系不深,實在沒必要做到那個程度。
而且做手術這事,一來費用高,二來也就意味着秦司做完手術之後的一兩個月不能再直播,秦司本就合同快到期了,保不準平臺那邊一些惡心的人借着這事說她違規,讓她賠違約金,亦或是讓她簽更過分的合同。
不管是哪樣,都不是雲深想要看到的。
她就這麽站在窗口很久,且深陷自己的思緒裏無法自拔,以至于有人過來了也沒意識到。
秦司站在她身後一米處左右,手上拿着各種單子,還抱着花,拎着果籃,狹長的眼睛裏卻是盯着雲深看着。
窗外的雲朵大片大片地飄在天空上,一陣風吹過,攜起葉子的沙沙聲,也帶起雲深的黑發。
秦司抱着花的手握緊了些,随後薄唇輕啓,喊了那個人。
“雲朵。”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
感謝墨鏡塵小可愛的投喂,蹭蹭
墨鏡塵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2-27 07:07:36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