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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的頭是不是被孟琳那家夥按在牆上錘了？怎麽這麽痛？”

陽光太刺眼，雲深将被子拉高，遮蓋住自己的頭，她眼睛沒睜開，但是睡意沒那麽濃重了。

身體在被窩裏動了下，躺了會後，雲深才伸手在床頭摸自己的手機，摸到了按了開關鍵沒反應，估摸着是沒電自動關機了，她起身找充電器，往插座上充電。

咔嚓——

突然有什麽在腦海裏炸開。

雲深維持着動作沒動，手機因着充上電了自動開了機，霎時間一堆的消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雲深感覺腦子都是嗡嗡嗡的，她點開消息，大部分全來自一個人——秦司。

秦司：你把酒吧的地址發我一下？

秦司：視頻通話已取消

秦司：視頻通話已取消

秦司：我在高鐵上了，你看到消息記得發一下定位，我去接你。

秦司：視頻通話已取消

秦司：我已經到了A城，你在哪？

雲深已經沒勇氣再往下看了，她手背擱在眼睛上，緩和了情緒之後，撥了秦司的視頻通話。

那邊幾乎是秒接。

“你……在哪？”秦司的聲音聽着很是疲憊不堪，夾雜着擔憂，“昨晚沒出什麽事吧。”

雲深聽到她聲音，心軟得一塌糊塗，她好不容易壓下來的情緒一下子溢出來，聲音都帶着些哽咽，“我在家，沒出什麽事，對不起。”

“昨晚回去的嗎？”

“嗯，我朋友送我回去的。”雲深垂下眼簾，很是羞愧。

“那就好，安全回到家就好。”秦司卻仿佛是松了口氣道，“你是不是才睡醒？起來弄點吃的填填肚子。”

“嗯。”雲深問，“你現在還在A城嗎？”

“不在了。”蹲在一家酒吧門口的秦司阖上充滿血絲的眼睛，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雲深低着頭，過了兩秒才說，“我知道你還在，我現在去接你，你來我家休息會好嗎？”

雲深幾乎能猜得到，秦司大半夜趕過來，也沒睡多久，現在整個人精神狀态不太好，雲深不放心。

秦司嘆口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雲深用又軟又可憐的聲音說話：“我去接你好不好？我想見你。”

她話音落下好一會，才聽到那邊秦司的一聲“嗯”。

秦司把定位發過去，擡頭看了一眼天空，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着了魔。

雲深趕過去的時候，秦司正坐在一旁的餐廳裏，臉色很不好，跟張白紙一樣，而且嘴唇也沒有顏色，看着就跟重病患者一樣，雲深心髒就跟被人用手揪住了一樣，很難受。

“我點了些菜，應該也快上來了，你看看菜單，有想吃的現在點。”秦司眼睛看過來，裏頭紅血絲很是明顯。

雲深在她對面坐下來，搖搖頭，“不點了，應該夠了。”

兩個人相顧無言了會，秦司竟是先開口說了句：“以後去酒吧記得找個朋友陪你一起去，酒也少喝點。”

雲深跟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下頭，乖乖聽着，“嗯。”

秦司看着她這般軟，又舍不得說重話，她輕聲說，“我等會就不去你家了，直接回去了，下午三點還要直播。”

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她們吃個飯，正好秦司坐高鐵回去趕着直播，才不會遲到。

雲深倏然擡起頭，“可是你現在這個狀态需要休息。”

她看着秦司那血紅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兩只眼睛瞪大，而後問，“你昨晚是不是一晚都沒睡？”

“沒事，等會在高鐵上休息會就好了。”至于後面那個問題，秦司沒回答。

因着昨晚雲深始終沒發地址給她，所以秦司也就沒法子，一家酒吧一家酒吧的找，但很可惜的是，她找了一家又一家，卻始終沒找到。

每找一家，她的心就提在嗓子眼那，她怕看到雲深孤身處在群狼中，每搜完一家，沒看到雲深，她也不敢放心，就怕雲深已經被人拐到酒店……

一晚上就跟行走在刀尖上一樣，背心被汗浸濕又幹，而後又被打濕……

“對不起。”雲深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打了那通視頻電話，非要讓人過來接自己，也不會鬧成這樣，說到底，她才是罪魁禍首。

而且秦司昨晚再一次，因為她，中斷了直播。

雲深低着頭，不敢看秦司，滿是羞愧。

可是羞愧中，總有那麽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覺得……覺得，自己被秦司在乎着，而她因為這份在乎而有些……竊喜？

雲深意識到了這一點，臉又不知不覺的紅了，她為這樣的自己感到不恥。

“沒事。”秦司看着低着頭的雲深，想伸手摸一摸她的頭，但沒伸出去，服務員過來上菜了。

秦司吃過飯才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她解決完桌子上所有的菜之後才發現雲深正看着自己。

“其實我在想一個問題。”雲深說。

秦司喝了口溫水，疑惑問，“什麽？”

“你飯量這麽大，為什麽還這麽瘦？而且看起來身體不太健康？”雲深上下看了秦司道，“你是不是生過一場大病？還是說體質天生就是這樣？”

秦司一頓，随後說，“天生吧，小時候家裏沒少為這事把我帶到醫院檢查，結果檢查出來都是健康，其實我是屬于那種看着有些病态，但其實身體健康得很。”

雲深想起剛剛看到秦司的頭一眼，那種虛弱的感覺真的讓她覺得害怕，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想讓秦司去成利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但是又說不出口，因為她自己，已經給秦司造成了很多的麻煩，要是再提這提那的，估計要被讨厭了吧。

這回是秦司結的賬，雲深開車送秦司去高鐵站的路上，秦司看出來，雲深這次換了車，是輛保時捷。

秦司想起之前自己不自量力地讓雲深別給自己砸禮物，就覺得一陣好笑，其實人家雲深壓根就沒把那點錢放在眼裏，雲深家應該很有錢……

而她，一個主播，一年的工資也買不到雲深的這輛車。

她和雲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秦司狹長的眼睛看着前面微微眯起來，一時之間，心底有些自卑起來。

雲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紅燈的時候，她手指敲在方向盤上，用餘光偷瞄着秦司。

秦司皮膚白，有些許的陽光打進來，灑在她鎖骨那，照得那片肌膚像塊玉一樣。

雲深看得入了神，都沒注意到紅燈已經跳到了綠燈上，還是聽到後面的車按喇叭才反應過來，羞紅了臉趕緊開車。

“對了……我聽昨天直播的時候tick過來說，你是T大的？”雲深也是T大的，不過大二就出國做交換生了，大三才回來，那時候又忙着破戰隊的事，除了必須要上的課，其餘時間在學校裏都看不到她。

不過如果秦司真的是T大的，那還是她學姐呢。

秦司偏過頭看她，“是，你也是？”

秦司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是銳利，逼得人回答她的問題。

“嗯，這樣說起來，你算是我學姐。”雲深為她倆這麽一層關系而有些開心，覺得她倆有緣分。

不過要真的有緣分，還在畢業這麽多年才相知相遇，那這緣分還是真的有點慢騰騰的啊。

秦司視線沒轉移走，而是繼續盯着雲深看，她想問，問當年那個女人是不是你。

“怎……怎麽了？”雲深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覺得秦司有點怪怪的，同時也有些……讓人覺得怕怕的。

“沒。”秦司到底是沒問，她收回目光，沒再那麽咄咄逼人。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現在要是說出來，兩個人都很尴尬，她們現在正處于那層還沒捅破窗戶紙的關系中，所有的都是暧昧，如果早就知道是彼此的一.夜.情，這個小醉鬼估計又要不好意思了，到時候估計又會像是當年一樣落荒而逃，連個聯系方式都不會留。

如果不是，那雲深知道自己曾經大學時期就有過一.夜.情，對自己的看法是不是一落千丈，會不會覺得自己私.生活混亂，然後被吓跑了？

無論怎麽想，現在都不是說出來的好時機。

“到了”雲深停好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就看到秦司正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屏住呼吸，光明正大地偷看秦司的臉。

秦司的嘴巴和耳朵是最好看的，秀氣小巧，偏偏那雙眼睛狹長又銳利，硬生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搶去，但那雙眼睛也值得所有注意力，有時候看過來銳利的讓你連動都不敢動，但有時候看過來既柔和還攜着絲笑意，就像是把周圍一切都消了音，讓你只沉醉在裏面。

但雲深更喜歡的還是秦司的唇，想把自己的唇印到那兩瓣沒有血色的唇上，讓其也染上自己的口紅色，想含住，想品嘗，想知道那裏是怎樣的嬌軟……

雲深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和秦司靠得很近，兩張臉只差幾公分的距離，且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而她的目光緊緊盯着秦司的唇，一股渴.望破土而出。

雲深在把唇印上去之前閉上了眼睛，唇上柔軟的滋味實在是過于美好，讓她不願意離開，想讓這個吻變得更久一些。

她知道自己龌龊，在沒得到秦司的許可下，就奪了她的吻。

她知道自己對秦司的那種喜歡，是想要将人占為己有的那種喜歡，是想抱她，親她，還想和她做更親密的事的喜歡。

她閉着眼品嘗着秦司的美好，也因此就沒看到，從她剛閉上眼準備親吻那一刻起，秦司就已經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