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侍郎他不想和親11
“什麽鬼話?”殷太子勉強拽住岳澤的手腕,皺眉道:“你這勁兒還挺大, 聽話, 別喝了,你已經醉了。”
岳澤聞言使勁把手往回抽了兩下, 沒有抽回來, 反而把酒全都撒在了衣服上。
青年面色如常地低頭看了一眼濕了的衣服, 然後擡起頭,一點醉态也沒有, 只是沖着對面的男人挑了挑眉,順便悄悄瞪了一眼,道:“你幹什麽, 又想耍流氓是不是?”
“又?”殷灏源換下無奈的表情, 微微眯着眼睛,靠近繼續灌自己的岳澤, 輕聲問道:“從前有人對着小岳侍郎耍流氓?那人是誰?”
“與你有什麽關系?”岳澤聲音冷清, 殷灏源聽着, 反而開始看不出來這人到底醉沒醉,剛想坐回去,卻被岳澤一把抓住了袖口:“明明是你把我弄來的,別想把我自己一個人扔這裏!”
冷清的聲音滿是委屈, 還帶着些許威脅的意味, 溫熱的鼻息噴在耳邊, 殷太子不由有些心猿意馬, 順着問道:“誰把你扔了?把你扔在哪裏?”
誰知這人又不按常理出牌, 手上一個使勁,把金尊玉貴的殷太子推了個趔趄,用鄙視的眼神斜了他一眼,接着正襟危坐,也不再喝酒,看起來全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殷灏源被推得莫名其妙,但是周圍的人卻将兩人一連串的動作盡收眼底,并編出了完美合理的故事。
定是殷灏源這個無禮之徒逼迫小岳侍郎喝酒,然後趁機糾纏他,卻不知小岳侍郎酒量了得,喝這種後勁極大的酒也毫無醉意,不堪其擾之下,将對方推倒在地。
各位大臣公子紛紛在心裏大呼痛快,女眷們就算欣賞殷灏源的相貌,也知道他是敵國太子,并沒有一絲同情,看他出醜,要麽拿着手帕,捂住櫻桃小嘴,偷偷地嘲笑,要麽當做看不見,只是互相寒暄聊天。只有剛剛開始對岳澤産生意見的女主,看着這位大帥哥一臉懵逼地歪着,卻孤立無援,沒人去扶,臉上露出一絲不忍。
殷灏源接觸到這唯一善意的目光,客氣地笑了一下,淡定地坐回座位,瞥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岳澤,跟上座的冉帝繼續寒暄:“說來慚愧,此次親自來使,孤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冉帝頗為虛僞地“哦”了一聲,笑着問道:“是什麽?”
“實不相瞞,孤自小離宮,征戰沙場,如今加冠之年,卻并未娶妻,浔冉二國自來親如兄弟,故願與貴國和親。”
冉帝依舊笑着,含糊地點了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殷灏源這個沒眼色的仿佛不知道殷皇的态度,繼續道:“娶妻乃人生大事,孤以為,定要娶自己心儀之人,故親自前來,在貴國稍事停留,定要尋一位絕世美人,親自求娶才好。”
此話一出,引來人群一陣慌亂,卻又很快安靜下來,或是小聲議論,或是腹诽,固然兩國風氣開放,江湖意氣,皇室卻仍然奉行大同時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有自己相看的,也要打個聚會設宴的幌子,哪有直接說出來的?況且人家求娶,要麽說賢良淑德,要麽說秀外慧中,哪有直接說要絕色美人的?可見這殷太子空長了一張好皮囊,不光蠻橫無理,還不學無術,但凡好人家的女兒,縱使有再大的富貴,也是不願将女兒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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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帝沒有女兒,若是和親,定要在貴女中尋找,在場未出嫁的女孩子們紛紛用扇子手帕遮住了臉,生怕被殷灏源看上。
蕭堯卻是松了一口氣,既然是來求親的,那他剛剛的作為,就不是看上小岳侍郎,自己也不用擔心被人捷足先登了。
又是虛情假意地客套一番,殷灏源終于起身跟冉帝告辭,以需要人照顧為由,硬是拽走了表面上正襟危坐,實際上已經神游天外的岳澤,宴會才結束。
岳侍郎一家眼睜睜看着自家大兒子被惡貫滿盈的殷太子搶走,卻沒有一點辦法。
“你沒事吧,”進了馬車,剛還無情推人的岳澤立刻攬住殷灏源的腰,手放在他的臀部,不斷地揉:“劇本裏寫的,就算為了效果,我也不能做假動作,沒摔疼吧?”
一旁服侍的女官忍不住皺眉,伸手要把岳澤從殷灏源的身上拽下來:“這人到底醉了還是沒醉,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卻還說着胡話。”
殷灏源擺手制止她,把她打發到馬車外面,扳住岳澤的肩膀,想要接着套話,卻只見前一秒還正經無比的某人像只小貓一樣蜷起身子,往他的懷裏鑽,然後雙手揪住他的前襟,開始哭,也不出聲,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淚斷珠般落下,反而更惹人憐愛,讓人心疼。梨花帶雨向來是用來形容女子,如今看了岳澤的哭相,殷太子才知道,這詞用來形容男子,也不是不行。
“小澤,小澤?”他拍了拍岳澤的肩膀,看他一動不動,才伸出手,把人緊緊摟住。
這種擁抱最容易給人安全感,懷裏的青年像是主人懷裏的貓兒,把臉緊緊按在殷灏源的胸前,胡亂蹭了起來,一邊蹭,還一邊伸出小爪子去掐人腰上的軟肉,冷硬如殷太子,腰上的那一處也是軟的,被猛地一掐,差點疼得背過氣去,努力喘息兩下,才沒有哼出來。
“媽媽,媽媽”流了半晌的淚,岳澤終于哭出了聲音,叫想要聽秘密的殷太子格外郁悶,只得如哄孩子一般輕拍他的後背:“我在,我在。”
可誰知懷裏的的這只又變了臉,“啪”地一下把巴掌揮過來,殷灏源手疾眼快抓住他,結果腰上又被掐了一下。
殷太子終于沒了耐心。
一炷香後,留在驿館的所有下人都看到高貴的鄰國太子扛着被汗巾子五花大綁着的岳小侍郎走進了一間房。
被綁着的岳小侍郎也不鬧騰,只是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一邊盯,一邊流淚,滿頭大汗的殷灏源氣哄哄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冷靜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照顧這個認識不到一天,還一遍遍挑釁自己的麻煩精。
單說容貌,岳澤雖然容貌俊朗,遠勝普通人,但是作為一國儲君,殷灏源也不是沒有見過更漂亮的,何況岳澤還是個男人,卻只有他能讓自己有探究的興趣,就好像沉寂多年的深海,突然翻起滔天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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