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
阮氏度假山莊因為疑似被‘暴恐分子襲擊’而歇業, 吳誕身為被‘暴恐分子’挾持受傷的人質,受到廣泛議論。
一些八卦狗血媒體趁機采訪吳誕,想挖些爆點。
吳誕到是還沒老糊塗直接開口罵阮萌萌, 只是話裏話外都将自己塑造成一個在暴徒面前,挺身而出保護女兒的慈祥老父親。
哪怕這個女兒并不領情, 甚至在他為了保護她而受傷後,都沒有來看自己一眼。
八卦小報驟然聽到這些, 腦補了一系列豪門恩怨。回去加工加工, 以更為聳動吸睛的标題刊載。
阮氏企業在平安市屬于本土挺知名的那種,平安市人多多少少都聽過。再加上這種豪門恩怨一向是大衆最愛吃的瓜, 關注度直線上升。
吳誕和阮夫人在鬧離婚的事,本來只有圈子內的人知道。被八卦小報這麽一報道,頓時出了圈。
因為八卦小報的歪曲報道,同情吳誕的人竟然還不少。
尤其在本地論壇上,有一些號蹦跶出來替吳誕鳴不平, 指桑罵槐的暗示阮家不厚道。
招婿吳誕進門,利用他撐起阮家, 人家勤勤懇懇在阮家幹了這麽多年, 結果沒功勞也沒苦勞,阮家在吳誕年紀大了以後将其踹出門, 分明是利用完了就翻臉,不給吳誕活路!
吳誕簡直比老黃牛還慘!
在這些人的煽動引導下,輿論甚至出現了‘抵制阮氏’的口號。
阮夫人看着本地論壇上這些言論,心底冷笑。
玩操控輿論這一手, 還自比老黃牛,吳誕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
接下來幾天,網上的風向非但沒有沉寂下來,反而愈演愈烈。‘抵制阮氏’的口號下聚集了一大批人,在某些人的煽動下,開始演變成具體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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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阮氏企業主營的房地産成了重點攻擊目标,網絡上的烏合之衆開始到處宣揚‘抵制阮氏樓盤’,號召大家不要買阮氏的房子。
更甚至有人躲在網絡後面,開始空口造謠。
什麽阮氏的樓盤質量差,裝修出問題,阮氏樓盤物業黑心,業主維權難等等。
一股腦的抹黑阮氏,什麽髒水都往阮氏身上潑。
在這樣的輿論風氣下,一些吃瓜群衆也被帶歪,更有黑了心的人跟着起哄。
人為財死,這些人想着鬧大了,他們這些買過阮氏樓盤的,說不定還能拿到阮氏的補貼。
阮氏企業一時間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公關部第一時間發了聲明,卻被網絡上攻擊成‘洗地’。
公司內部本來就因為吳誕離開而有些動蕩,突然又來了這麽一出,阮夫人久久不發話,公司內起了異心的人開始蠢蠢欲動。
不止是公司,阮家的別墅裏,幫傭的人也有些心思浮動。
廚房內,兩個幫傭的人一邊偷閑吃着零嘴,一邊小聲八卦議論。
照現在的情勢看,阮氏這次肯定會損失不少,要是阮家經濟上出了問題,她們這些在阮家打工的,恐怕也要提前想想後路。
廚娘進來,瞅着那兩個嘴碎的,一擰眉呵斥:“活都幹完了嗎?別以為夫人脾氣好,就能随便亂嚼舌頭,阮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操心,幹活去。”
那兩人臉上有些不忿,都是給阮家打工的,廚娘憑什麽教訓她們。
廚娘輕哼一聲:“讓開,我要給二小姐做些甜品。”
兩個幫傭的縮了縮脖子,想到能暴打吳誕的阮萌萌和那只兇殘大狗,到底将話憋了回去,安靜的出去幹活。
阮家別墅
阮萌萌坐在餐桌上,陪她一起吃飯的只有一只二哈。
在殷離堅持不懈的要求下,二哈獲得了上桌吃飯的待遇。
管家每次看見二小姐和一只狗同桌吃飯,就忍不住想念叨幾句‘不衛生’、‘太不幹淨’、‘不成體統’等等。
被二哈兇惡的一瞪,他識相的将話咽回肚子裏。轉頭見阮萌萌不好好吃飯,逮着甜品冰激淩猛吃,頓時急了:“哎喲,不能光吃這個,夫人說了要好好吃飯。”
阮萌萌吃的津津有味,護住手邊的冰品咕哝:“我吃完這個再吃飯。”
管家壓根不信,這借口聽了多少次,最後結果就是甜品冰激淩冰品等東西吃光,飯剩下。
他頭痛的上前和阮萌萌搶甜品,邊搶還邊哄着:“現在天熱,這些冰品也不能多吃,寒氣入體可不好。最近夫人忙着公司的事,讓我看着你,規定一天只能吃兩回,你今天已經吃了第五個冰品了!”
阮萌萌歪頭,“那你不要告訴她?”
管家被萌的心肝顫了下,滿腦子都是‘二小姐真可愛啊啊啊’‘這小模樣真讓人難以拒絕’‘可可愛愛的小寶貝’。
“我不會寒氣入體的,所以你不要告訴她。”阮萌萌打保證,還不忘威脅,“你要是敢告狀,我讓狗咬你。”
殷離牌二哈:“……”
管家一臉苦笑,二小姐不願意撒手,又有惡犬助纣為虐,他除了妥協還能怎麽辦。
他默默松手,想着怎麽不露痕跡的跟夫人打報告,讓夫人自己發現二小姐根本不聽話,光吃冰品不吃飯。
也就只有溫溫柔柔的夫人,才能管得住快要上天的二小姐。
正琢磨着,忽然聽到一聲狗叫。
管家擡頭,看到那只惡犬二哈瘋了一樣跳上餐桌。
“不能上桌子!!!毛都掉菜裏了!!!”管家崩潰,急忙繞過去想要阻攔。
二哈卻風一樣的閃過他,奔向阮萌萌。
管家跟着跑過去,一擡眼頓時慌了,“二小姐,你、你哪裏不舒服!?”
阮萌萌晃了晃,正想說什麽,腦袋裏一陣劇痛,她軟軟的倒了下去。
半夢半醒間,阮萌萌看到一個虛影盤腿坐在半空中敲自己的腦袋,嘴裏念叨着‘身體給你,替我報仇!’。
她愣了下,忽然意識到這虛影有點眼熟,好像是書裏原本的炮灰,半路出差錯死掉的那個。
她拍開虛影,“這是什麽東西,死後的執念?”
虛影并不是完整的死魂,更類似死後強行留下的執念。這抹執念之所以能留下來,恐怕還是因為阮萌萌的特殊性。
她的靈魂被天道強塞進這個殼子,改善了這具身體,才讓本該随着死魂一起消失的執念留存了下來。
阮萌萌不高興的問:“你怎麽死的?”
如果不是這家夥突然死亡,世界意識也不會拉自己進來頂缸。
虛影愣了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自己騷擾的人終于能看見自己。
它大喜,噼裏啪啦的念叨:“替我報仇!我是被幾個拐子害死的,那幾個拐子要抓我去大山裏賣掉!我趁着他們不注意逃跑,跑到雷霆峰景區那邊還是死了。”
阮萌萌想到自己穿過來時的位置,微微皺眉,“你被他們從雷霆峰上推下來的?”
虛影癟癟嘴,“我是自己失足從山上滑下來摔死的。”
“……”
“雨太大了嘛,我又怕被他們抓到,就往人少的雷霆峰上跑。誰曉得那邊都沒怎麽開發,上山的路好難走。我一個不小心踩空滑倒,掉下去就沒命了。”
虛影說的理直氣壯,“不怪我,都怪那些人販子逼的我慌不擇路。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幫我報仇!”
阮萌萌:“……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就一直鬧,鬧到你答應為止。”虛影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知道像你這種借用別人身體的,不想有因果牽扯的話,就要完成執念。”
“我以為你的執念是金岳。”
“他啊……”虛影有點孩子氣的嘟哝:“他又不喜歡我,我出事了他都不擔心,我以後也不要喜歡他了!”
說完,她瞪着眼睛看向阮萌萌:“不要岔開話題,幫不幫我報仇?你是選擇幫我報仇,還是讓我繼續鬧?”
阮萌萌面無表情的道:“你就沒想過我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打散你。”
虛影怔住,忽然就想到這人和那只狗的豐功偉績,她可是全都看過。
那麽厲害的厲鬼,都被那只狗生生打到魂飛魄散。換到自己身上,恐怕挨不住兩下。
自己現在能出來鬧,是從死後一直努力攢力量,這麽多天才攢出這麽一點。還是趁着她虛弱時才能出來……
突然意識到自己才是弱勢方,虛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面上還強撐着威脅,“你、你別亂來!”
阮萌萌的确不爽自己被拉進書裏來頂鍋,但也沒有遷怒的愛好。看着抖成一團的虛影,淡淡的說:“我會替你報仇的,你去投胎吧。”
執念不消,死魂會永遠徘徊在黃泉路口,不入輪回。
虛影似乎沒想到她會答應,怔了怔問:“真的?”
“真的。”阮萌萌擡手在虛影額頭上一戳,一個白點閃了閃,照出通往黃泉的路。
虛影看了看腳下的路,又看了看她,最終沒有強留下來,選擇了相信她。
“謝謝你。”虛影躬身沖阮萌萌行了個大禮,“替我照顧媽媽,不要告訴她我死了。”
她說完,這才轉身踏上黃泉路。
……
虛影在腦袋裏鬧了一通,阮萌萌覺得頭痛欲裂。她悶哼一聲醒來,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還好虛影的執念不是金岳,否則她大概會讓金岳從人間消失。
“萌萌,你醒了?”
開門的聲響傳來,阮夫人走進來,一眼就看到睜着眼發呆的女兒。她快步走到床邊,将女兒抱進懷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阮萌萌被埋進一團柔軟裏,她軟軟的推拒,“媽,你放開我。”
“夫人,二小姐剛醒,雖然醫生說醒來就沒大礙,但還是需要喝藥靜養。”管家在一旁提醒,手裏端着一碗自己親自盯着熬的藥。
阮夫人放開女兒,扭頭接過藥碗,吹了吹遞到阮萌萌嘴邊,“萌萌乖,把藥喝了。”
阮萌萌聞着刺鼻的氣味,忍不住往後縮。
這比她熬的藥難聞多了!
阮夫人見女兒不肯張嘴,耐心的安撫,“乖,喝藥身體才能好。”
“我身體挺好的。”阮萌萌抗拒,“不用喝這個。”
阮夫人見她不當回事,柳眉倒豎的戳她,“管家都告訴我了,你貪涼把冰品當飯吃!雖然現在是伏天,那些東西不能多吃。瞧瞧你,寒氣入體都暈倒了,給我乖乖喝藥!”
她說完,一改往日溫柔,捏住阮萌萌的下巴,幹脆利落的迫使她張嘴,擡手将藥碗按在嘴邊,直接灌進去。
刺鼻又苦澀的味道灌入口中,阮萌萌嗚咽一聲,眼前陣陣發黑。
這麽難喝的藥,她這輩子還沒嘗過!
“爸,網上的事越鬧越厲害了。”
醫院裏,吳情小聲說着阮氏企業的近況,憂心的問:“如果繼續這樣鬧下去,會不會不好收場……”
吳誕嗤笑,“怕什麽,鬧的越大越好,阮氏那邊沒辦法收場,我等着阮綿綿來求我。”
吳情攥緊了手指,心中有點不安。
鬧得太大,萬一阮夫人不肯低頭,阮氏財産縮水。等爸爸和阮夫人離婚做財産分割,他們也是要吃虧的。
“對了,我聽說萌萌病了。”吳誕靠在病床上,吩咐道:“你們姐妹從小就親近,你去探望她看看。”
阮氏被輿論攻擊這麽久,卻沒動靜。阮綿綿也不知道在磨蹭什麽,既不來求他,也不反擊。雖然自己覺得十拿九穩,但在這種緊要關頭,能探聽出點動向就好了。
萬一有什麽意外,他也好及時補救,省的浪費了之前的一番布置。
聽懂吳誕話裏的意思,吳情抿唇,點點頭。
是該去探探底。
阮萌萌快要成了她的一塊心病,那些拐子也毫無音訊,她到現在都弄不清那天發生了什麽。
她破釜沉舟的找人拐走阮萌萌,如今目的沒有達成,阮萌萌還變得難以看懂,讓她怎麽能不慌亂。
吳情站在阮家別墅門前,壓住心慌按了門鈴。
開門的管家猶豫了下,還是喊了聲‘大小姐’。聽到吳情是來探望阮萌萌的,管家客氣的将她攔在門外,說需要請示一下。
吳情垂眼,心裏屈辱。
不過才幾天功夫,這些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半響後,管家去而複返,“夫人在公司,二小姐讓你進去。”
她跟在管家身後踏入自己熟悉的別墅,向着阮萌萌的房間走去。
才走到門口,就聞到裏面刺鼻的中藥味。
她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半倚在床上的人。
阮萌萌本就生的好,膚白似雪,發黑如墨。皺着眉小口吹着藥碗,恹恹的神色也難以掩蓋出色的容姿。
也不知道為什麽,吳情總覺得阮萌萌自打失蹤過一回,整個人就更加耀眼,有一種令人挪不開視線的美麗。
心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嫉恨,臉上卻帶着笑,快步走了進去,“萌萌,聽說你病了,可是又貪涼吃了太多冰品?都這麽大了還不改改這個貪吃的性子。”
她話裏話外都透着親昵,任誰來看都是關心妹妹的好姐姐。
管家在門外嘆氣,有點心軟。
覺得無論如何,吳情是無辜的,她從小對阮萌萌的寵愛做不得假。現在鬧到這個地步,唉。
門內,阮萌萌沒搭理吳情,苦着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藥,神色越來越嫌棄,但還是乖乖喝完。
喝完藥,她才擡眼問:“找我有事?”
吳情笑着坐到床邊,“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以後少吃點涼的,最近公司那邊似乎有點不好,媽忙着公司的事,別給她添亂。”
阮萌萌‘哦’了聲,完全不接話。
吳情笑容不變,壓住心頭的恨意,又閑聊似的開口,“現在外面也挺亂的,那天度假山莊被暴恐襲擊,爸爸受傷,還好你沒事。”
阮萌萌從枕頭底下摸出顆奶糖含進嘴裏,裹了裹甜滋滋的奶味,仿佛不懂吳情在說什麽,“我又不在現場,怎麽會有事。”
“噫?你不在?可是爸爸說看見你了。”吳情一臉驚訝。
“他眼花了。”
“眼花……”吳情憋住,半天才吶吶的道:“爸爸還不到五十,怎麽會眼花。”
“早衰啊。”阮萌萌一臉認真,“他看着不像是個長命的。”
吳情:“……”
氣氛又冷又尴尬,哪怕是吳情都覺得有點尬聊不下去。
好半響後,她才略過這個話題,堅強的繼續試探,“萌萌,你是不是因為金岳在怨我?”
阮萌萌回想了下虛影說過的話,認真回答:“沒有,‘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吳情不信,“我跟金岳只是朋友而已,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我可以……給你們牽線。”
“不用。”
“我是真心的,萌萌,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你幸福。金岳無論家世人品都是出挑的,你要是和他成了,以後有他照顧你,我也放心。他喜歡懂事一點的女孩,你以後別在任性的用失蹤來刺激他……”
吳情話還沒說完,看到阮萌萌拉起被子,一副要補眠睡覺的樣子,後面的話頓時說不下去。
阮萌萌拽着被子,“你說完了?”
吳情:“……”
阮萌萌已經躺好,在空調的吹拂下,将夏涼被蓋得整整齊齊,“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免得冷氣跑掉。”
吳情的獨角戲唱不下去,勉強維持着笑容起身,“病了是要多睡覺好好養養,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她起身,轉身往外走。
擰開門把手時,聽到身後傳來阮萌萌似有若無的細碎聲音。
“我那天‘失蹤’可不是為了刺激金岳,是有拐子想把我賣到山裏去……”
吳情臉色大變,猛然回頭,“萌萌,你說什麽?”
她猶如擔心妹妹的好姐姐,慌亂又無措的問:“什麽拐子?有人要綁了你賣掉?你看清人臉了嗎?會不會是商場上和阮家不對付的人派來的?”
阮萌萌搖搖頭,打了個呵欠,“不知道,我又沒看清臉。也沒見他們問媽媽要錢要東西,估計是臨時起意。你別到處亂說,媽媽會擔心的。”
“沒看清……”吳情悄悄的舒了口氣。
難怪阮萌萌‘失蹤’回來,連拐子提都沒提。原來是壓根沒看清臉,又不想惹阮夫人擔心。
那些拐子失了手,不想退還定金,肯定早就跑出平安市的範圍。自己和他們的聯系全都是單線匿名,又隔了這麽多天,現在即使去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吳情徹底放了心,柔聲安慰,“也許是流竄作案,以後出門千萬注意安全。”
阮萌萌敷衍的‘嗯嗯’兩聲,閉上眼一副要睡覺的姿态。
吳情看着她,只覺得心裏一直提着的那口氣緩緩放下,“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她噙着笑容離開阮家別墅,覺得自己這趟沒白來。
雖然沒遇到阮夫人,沒試探出阮夫人對于阮氏企業的困境打算怎麽辦。但好歹弄清楚了自己最關心的,拐子的事可以徹底放心。
至于爸爸提及在暴恐現場看到阮萌萌……
吳情擰眉,有點不确定。
如果只有阮萌萌的說詞,她是肯定不信的。但阮氏度假山莊被暴恐份子闖入,派出所出警,封鎖現場,解救人質。
這事鬧得挺大,報紙上也沒少報道。
如果阮萌萌當天真的在現場,就算派出所那邊不提,報紙媒體也不可能忽略,周邊也沒有路人目睹到。
也許……真的是爸爸眼花了?
想到那天看到模糊的黑影附身吳誕,吳情愈發傾向于這個可能。
被那種詭異的東西附身過,眼花大概只是後遺症之一。
吳情思考了一會,覺得阮萌萌還是那個阮萌萌,頂多比以前更加任性了點,更加不懂得掩飾。
最近對自己的冷淡,大概還是和金岳有關。
自從知道金岳喜歡的人是她,阮萌萌對她的态度就越來越別扭。以前會顧及姐妹感情,但也會還小孩子一樣的鬧過脾氣冷戰。
如今因為爸爸的事,家裏鬧翻天。阮萌萌對自己遷怒,也很正常。
那天她‘失蹤’了一白天回來,卻看到金岳陪着自己,心裏怎麽也不可能舒服。
吳情想到這,微微勾唇,心裏有着竊喜。
就算阮萌萌處處壓自己一頭又如何,出身并不能代表什麽,在外人眼裏,自己永遠都比阮萌萌要出色。
她重生回來,擁有掌控‘未來’的機會。她的日子會越來越好,而阮萌萌最終只能走向毀滅。
阮家別墅內,阮萌萌的房間安靜下來,只有空調靜靜運轉的聲音。
管家緩步進來收走藥碗,放輕了動作生怕吵醒床上睡的人。
等他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床上的人睜開眼,眼裏一片清明,哪有半點睡意。
阮萌萌躺在床上,默默的回想吳情剛才的舉動。
吳情的僞裝也許能騙的了原本的‘阮萌萌’,卻騙不了她。
原本的‘阮萌萌’以為遇上拐子出事死亡是一場意外,但她卻不覺得。
拐子拐人,大多以不懂事的小孩為主。
拐賣婦女的也有,但是少。一般也是挑那種獨來獨往,人際關系簡單,沒什麽背景的婦女下手。
以阮家的出身,正常的拐子壓根不可能對阮萌萌下手。拐走阮萌萌會很麻煩,翻車風險大。
能铤而走險做這種事,除非幕後有人指使。
財帛動人心,只有給了足夠的錢,那幾個拐子才會豁出去幹這種事。
阮萌萌之前不确定這幕後之人是誰,現在看來,大概率就是吳情。
可是吳情為什麽要對‘阮萌萌’下手?
是觊觎阮家的家産?
吳情從小在阮家長大,阮夫人對她不錯,又有吳誕疼愛。哪怕不是阮家血脈,以後的榮華富貴也少不了她的,沒必要非要弄死‘阮萌萌’吧?
總不會是貪心不足,以為‘阮萌萌’不在了,就能繼承阮家全部家産?
阮萌萌沉默片刻,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一點解釋的通。
她翻了個身,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
殷離頂開門進來,就看到她抱着夏涼被在床上翻滾。睡衣卷到腰間,露出一小截白皙。
二哈哼哼,“被子蓋好,一會着涼了。”
阮萌萌抱着被子翻過來,一臉苦惱,“為什麽華夏殺人是犯法的呢……”
殷離:“……”
“不能直接殺掉的話,好麻煩啊。”阮萌萌嘆氣。搜集證據才能抓人,真麻煩。
殷離沉默,突然覺得玄門把她弄去A大再教育還挺正确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家夥比他還反人類。
“綿綿啊,網上的輿論對我們很不利。再繼續發酵下去,阮氏的名聲可是會一落千丈。老爺子一手創辦的企業,可不能就這樣砸在你手裏。”
阮氏企業裏,會議室內坐着一溜的高管。
開口的男人約莫六十來歲,長相富态,穿着休閑,和高管們的西裝筆挺格格不入,彰顯着身份不同。
阮夫人坐在男人對面,面無表情的刷着網頁,看着網上對阮氏的攻擊。
男人見狀輕笑,“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老爺子臨走前還讓我多看顧你。叔叔不會害你,你難以撐起阮氏,不如放權,我會替老爺子守好公司的。”
其他高管神色各異,眼神亂飛。
這可是赤/裸/裸的‘逼宮’啊。
阮氏企業裏的高管都知道,眼前這個叫李富強的男人身份特殊。他最早只是個街邊混混,無意間幫過老爺子一次,老爺子感恩,将他帶在身邊,給了他一份工作。
因為學歷低,男人一開始只是給老爺子當保镖,後來學了開車,就變成保镖加司機。
再後來,老爺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李富強雖然沒進公司,但畢竟是老爺子身邊的人,跟進跟出的,認識了不少人,地位也水漲船高。
阮老爺子去世時,感念李富強這些年的忠心,送了他5%的阮氏股份,讓他可以憑借這股份吃紅利養老。
吳誕掌權時,李富強起碼表面上一直安安分分的。
現在吳誕甩手不幹,阮夫人明顯撐不住,李富強立刻跳了出來,也想嘗一嘗大權在握的滋味。
阮夫人掃過李富強,心底冷笑。
財帛權利動人心,老爺子終究是看走了眼,李富強這些年也沒少從阮氏身上割肉。吳誕那個狗男人給阮氏挖了個坑,他就迫不及待的沖進來。
不知道是蠢,還是和吳誕聯手了?
沒有錯過李富強眼裏的野心,阮夫人嘲諷的笑了下,是蠢吧,吳誕雖然不是人,但應該也看不上李富強這種沒腦子的。
她收回視線,輕輕開口:“我身子弱,李叔想要幫我,我能理解,但也不能仗着這個讓李叔您白白替我操勞。”
李富強臉色一沉,心想這難道是拒絕了?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留?
“如果李叔真心想要,也不是不行。”阮夫人瞅着他臉色變了幾變,才緩緩轉折。
“什麽意思?”李富強眯眼。
阮夫人揮手示意清場,等會議室內只剩下她、李富強以及律師後,才輕輕開口。
“我可以将手裏的股份賣給您。”
此話一出,李富強呆住。
股份?
難道是阮氏股份?
阮夫人手裏的股份是阮老爺子留給她的,特意在婚前給她,也是确保她對阮氏企業的掌控。
按照阮氏現有的持股比例,阮夫人手裏有45%,阮萌萌10%,吳誕和吳情各5%,李富強5%,剩下的幾個董事加起來一共才30%。
只要阮夫人捏着股份,無論阮氏企業誰掌權,她的地位都無可撼動。
可現在,阮夫人竟然要賣股份,這豈不是要将阮氏轉手!
李富強愣了下,才狂喜着确認,“阮氏的股份?你手裏的全賣給我?”
“嗯。”阮夫人點頭,補充道:“包括萌萌名下的10%,都可以賣給李叔。”
李富強欣喜若狂。
只要拿到阮夫人的45%和阮萌萌的10%,這偌大的阮氏企業,以後就是他的!
興奮的想要大笑,又礙于還有旁人在,李富強只能故作姿态的道:“綿綿你放心,你李叔我雖然本事不大,但也能撐起這公司,不會給老爺子丢臉的!只是這股份你的開價……”
他這些年是從阮氏撈了不少,又利用跟在老爺子身邊時認識的人脈,攢了不少財富。
按照阮氏正常的價格,他也能買下來。但現在阮氏深陷輿論風波,他自然想壓壓價,占占便宜。
阮夫人微笑,“價格好談。”
一個小時後,李富強滿臉笑容的把阮夫人和律師送出公司大門,他握着手裏的股權轉讓協議,心裏格外踏實。
臨到門口,還不忘虛僞的關懷,“剩下的流程我這邊來辦就行了,綿綿你身子弱,就別操心這些。”
阮夫人點頭,上了車。
坐在車內,她看了一眼公司招牌,明白要不了幾天,阮氏企業這幾個字就會被抹去。
律師在前面開車,嘆息一聲:“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沒了。”
要不是吳誕快要掏空了公司,暗地裏早就轉移了大半資産,阮夫人也不必走到這一步。
現在看着光鮮亮麗的阮氏企業,其實早就成了個爛攤子。吳誕現在隐而不發,也許是還顧及着臉面,也許是還惦記着還沒被轉移走的那小半。
無論是哪樣,一旦徹底撕破臉,吳誕抽身而出,阮氏企業只有破産一條路。
吳誕轉移資産做的很隐秘,沒有留下證據。要不是阮夫人起了疑心,下了大力氣查到資金不對,這個苦果就只能阮夫人吞下。
到那個時候,阮氏倒了。吳誕能用從阮氏轉移走的錢繼續過奢華生活,而阮夫人則會因為是大股東而背上大筆債務。
律師想到這,沒忍住罵罵咧咧:“吳誕那個王八蛋,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富強也是個不要臉的,虧他好意思以長輩自居!”
“以前偷摸着貪錢就算了,現在還想趁火打劫!”
“股份賣得好,讓他們倆個狗東西狗咬狗去!”
“等這兩個貨下地獄,老爺子肯定抽死他們!”
“不對,老爺子那麽好的人肯定不會在地獄。那就讓十殿閻王抽他們,人死後都要評判是非功過,這兩個黑心腸的,刀山油鍋等着他們!”
阮夫人被律師這一連串的突突突給逗樂了,“氣多傷肝,別為兩個不值得上心的東西生氣。”
律師怕她是在強撐,偷瞄了眼。
阮夫人挑眉,“阮氏又不是消失,只要我和萌萌還在,阮氏就在。更何況還有度假山莊留在手裏,那才是爸爸生前最用心的地方。”
律師想到那個不賺錢,現在還被暴恐襲擊弄得歇業了的度假山莊,頓時頭大如鬥。
在他看來,想把阮氏度假山莊變成能下金蛋的母雞,難度太高。
吳誕得知阮夫人将手裏的股票一股腦全部打包賣了,氣得差點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爸,這可怎麽辦!”吳情慌了,“現在股份都在李富強手裏,他已經把阮氏改名為李氏了!”
吳誕氣得大喘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抑制住破口大罵的沖動。開口道:“吵什麽吵,讓你上次去探聽阮綿綿的消息,一點動靜都沒探到,一點用都沒有!”
吳情委屈,“爸!當時她人不在啊!”
“她不在你不會等到她回來!”
“爸,現在不是争這個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任由李富強将公司奪了去?”
吳情急的團團轉。
阮夫人和阮萌萌手裏的股份,都是阮老爺子在阮夫人結婚前預留給她們的。現在這些股份被阮夫人賣掉,換的錢吳誕根本沒有分的權利。
哪怕鬧到法庭上也一樣,吳誕和她注定分不到阮家的錢。眼看着爸爸和阮夫人的離婚官司也要塵埃落定,這分明是不想讓爸爸占到絲毫便宜。
這個阮夫人,好狠的心腸!
“奪了就奪了,另起爐竈就是。”吳誕氣過之後,緩緩吐出一句。
李富強花大錢買下的不過是個爛攤子,他氣得是自己被阮夫人将了一軍,挖的坑全然沒用上。以及公司還剩下小半的資産沒來及轉移,現在落到李富強手裏,恐怕不好繼續操作。
吳情一愣,“另起爐竈……”
她不知道吳誕轉移了阮氏大部分資金,覺得吳誕手頭的錢肯定不多。另起爐竈的話,光是啓動資金就是一個難題。以吳誕和她的身份,總不能自降格調去做小本生意。
“我和你手裏還有股份,公司那邊不會便宜李富強。”
吳誕頓了下,隐下轉移財産的事沒提,神色自然的沖她笑,“不過還是要兩手準備,另起爐竈也不是多難的事,有資金和人脈就行。金家那個小子不是很喜歡你,你多和他走動走動。”
吳情心知這是什麽意思,她咬了咬牙,點點頭應下。
李富強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打了新的招牌挂在公司門口。
‘李氏企業’幾個大字金光閃閃,李富強作為新上任的負責人,還專門請了媒體,開了個記者會,彰顯自己的身份。
半天的功夫,阮氏企業易主的消息,人盡皆知。
阮家和阮夫人再次成了圈內的焦點,同情的,惋惜的,譏诮嘲諷的,還有覺得阮夫人蠢的。
踢走了吳誕,自家企業也沒保住,果然是個蠢得。就算賣了股份手裏有點錢也沒用,不能錢生錢,那點錢總有花完的時候。這樣看來,要不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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