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錢雨回國
錢雨看着窗外厚重的雲層,心中掠過淡淡的悲涼。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男人,卻無法抑制心底的哀傷。
兩個月前,他接到母親的電話,那個在他二十二年成長歲月裏見過二十二次面的母親在電話裏語速較急促的說:“你爸沒了。”
就這四個字,你爸沒了。
要不要回國奔喪?
好像中華傳統是父喪時兒子要負責捧個骨灰端個遺像的對吧?
錢雨壓抑得整天都說不出一句話,那個給他生命的父親,居然沒了。
母親語音一頓:“你不用趕回來奔喪,死者為尊已經下葬了。那個女人主持的葬禮,錢二和錢三負責捧骨灰端遺像。”
哦!也對,母親一直喚前夫的繼弦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生的兩個兒子,一直被母親簡單的稱呼錢二、錢三。
既然那個女人已經把父親的後事都料理完了,那還有他錢雨什麽事兒?
母親說:“一直壓着這事沒告訴你,一來分家産就沒你的份兒,那個女人母子仨人早就把財産轉移了,遺囑上面也沒你的名字。”
這個消息是兩個月前通知他的,他本想着,再堅持一學期吧!畢竟再過一學期他就能拿到學士學位,大學的學業告一段落再起程回國在父親的墳頭上束香。誰能想到兩個月不到,他就坐上回國航班,美國這邊兒的學業,也不用再惦記,因為已與他無緣。
錢雨對父親的財産一直看得很淡,從他懂事起,就知道那些狗血的豪門分家産案不會出現在他身上,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分到一杯羮。
錢王的一生經歷尤如傳奇,毛頭小子就出來闖蕩社會,倒買倒賣,少年得智,二十五歲已經是富甲一方的大老板。錢雨的母親是官家二代子女,是當初狂追求錢王,并寧願倒帖也要嫁的衆多女人之一。錢王游戲人間哪裏願意安定下來?可事有湊巧,錢王遇到一筆投資正好被卡,錢雨的母親官家背景才能搞定。衆多利益權衡之下,年近四十歲的錢王終于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整片森林娶妻了。
項目被拿下,投資跟進,收益豐厚,母親懷孕,一切都朝着王子公主婚後的幸福生活開始發展。只是幸福生活的路線發展突然就歪了,原因就倆字,家暴。
任何一個被家暴的女人婚前都不會料到這種恐怖的經歷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然後就是逃走,報警,被勸回,繼續被家暴,再逃走,報警,再被勸回,再被家暴這樣無限循環的無限循環,直到離婚。
孕七月時,母親從二十八級樓梯上滾下來,引發早産的同時還被檢查出手腕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腦震蕩并有外傷性擊打造成的顱內出血等傷痕。家暴慘案是瞞不住了,母親的娘家人這才知道錢王是個渣男中的渣男。無奈法律中并未對家暴這項行為作出某種特定的懲治辦法,迫于母親娘家的權勢施壓,倆人離婚,錢王被勞教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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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卻各不相同。
錢王離婚後并未身價下降,反而因財富積累而身價暴漲,直到三年後錢王遇到真愛。
那個女人過着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日子,錢王從不對她打罵一句,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手心裏怕碎了。有道一物克一物,也許老夫少妻歷來是最和諧的婚姻典範組合。
真愛接連生下兩個兒子,錢二和錢三,錢王看她更是笑逐顏開,自甘落入這溫柔陷井不願出來。
所謂房産物業汽車股票早就過戶到繼弦母子仨人名下,遺囑是經過公證的,股權分配也是早就定好的,長子錢雨和前妻連董事會旁聽席位都撈不到。
也許,沒有愛情的婚姻生下的孩子也是沒有資格得到愛和繼承權的。
父親對錢雨的童年而言就像一尊過年過節家族聚會時才會出現的大神,既無太多牽挂,也無太多關心。父親與他最多的交流只是偶爾一兩句一問一答的對話,其中提問率最高的問題如下。
錢王:你幾歲了?
錢雨:……
錢王:難怪你都長這麽高了。對了,你讀幾年級了?
錢雨:……
錢王:時間過得真快,你都這麽大了。
再次再見面時,又會問一遍,你幾歲了?你讀幾年級了?
本就涼薄如水的父子關系因為錢二和錢三的出生更加淡薄。
錢雨十四歲就被父親送出國,淪為廣大寄宿留學生中的一員,錢直接打款到寄宿的約翰夫婦的帳戶上,由約翰夫婦全權管理錢雨的學費和生活支出。
約翰夫婦是大學教授,結婚三十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約翰家收養了兩個孩子,另作為寄宿家庭身份,又收養了寄宿讀書的錢雨。
錢雨覺得他還是挺幸運的,雖然出生在一個無法選擇的,不幸的原生家庭,幸運的是他也得到更多人的關愛。
錢雨唯一牽挂的是爺爺奶奶。小時候他都住在爺爺奶奶家裏,也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要說全家誰最有感情,非爺爺奶奶莫屬。
臨行前,老約翰給了錢雨一小筆存款,都是這些年除開錢雨的學費生活費後的結餘。錢雨本不願意接這錢,非自己掙來的錢,接過尤如打臉般難為情。
老約翰說:孩子,你這一去,至少十年不能再回這個家,我希望你不要放棄自己的學業。華裔孩子大都是讀書的材料,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好天賦。
飛機緩緩降落,錢雨擰着兩件巨大的行李箱步出機場。他回頭看了一眼,還能回到從前嗎?他也不知道,早知道要經歷這場變固,他早就……
他低頭微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人生沒有早知道……
錢雨從地鐵站出來,轉了兩次公交車,在一片鬧烘烘的學生穿棱身影裏,終于找到B大校園裏新成立的一所特種機電研究院。
這是他第一次來特機研究院,與網站上的照片一模一樣,一所現代風格極強的設計,整片玻璃窗落地設計透出工業化前沿的時髦與歷史的痕跡。
入戶大廳是一排待客區,待客區的裝飾落地玻璃內擺放着各種歷史年代的機芯,發電機,設計模型;牆上幾幅泛黃透出機電行業歷史味道的老照片,向每位來者介紹了人類工業發展的部分精彩瞬間。
飛機落地第一件事,錢雨找了家快捷酒店訂了房,存了行李,就直奔研究院。他帶着院系的學習申請書來的。
等了一小時,大概是見他等久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工作人員帶他上了二樓,二樓辦公域所有進入都要密碼。錢雨只能坐在外間,繼續等續。
餘超那天心情煩躁郁氣,幾大龍頭企業相繼來電崔設計稿,他叫餘超,又不是超人,這麽崔命似的真的好麽!他底下的人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全天開足碼力不眠不休的加班趕工,何況他這人最讨厭為了工作加班加點的拼。
餘超透過平光眼鏡的遮擋仔細打量了錢雨,他拿着錢雨的資料翻看的同時取下眼鏡揉鼻梁處的穴位,眼鏡只是防輻射的,看電腦的時候用用。
小夥子長得挺帥,看上去挺斯文的,這是餘超對錢雨的第一印象。
餘超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錢先生,既然你是約翰教授介紹過來的學生,咱也不繞彎子。我看過你在G大學習期間的成績,全A,但你沒有拿到大學畢業證和學士學位證。我有我的用人标準,我會看你各項表現再決定留不留你。你被常青藤名校G大開除的前因後果,我都曉得。在這期間,你的成績只是考核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會着重考核你的人品。”
餘超着重音強調了最後兩個字“人品”。
餘超翻出約翰教授傳來有關錢雨信息的打印文件指着這頁問:“錢先生,你不用對我解釋。但,你若有一點不符合我的要求,哪怕只有一點,我也不會讓你留下。”
頁面上是錢雨留學行為的記錄。
錢雨,22歲,讀書簽證留美8年,G大讀書期間被同學評價為富有愛心和同情心的好同學。
G大開除他的起因是三個月前,錢雨在臉.書個人主.頁上發送了一條推文,只有一句中文留言“我将.殺.光.你們。”同時附有一張手.槍照片,G大四年前曾因一起學生校園槍擊事件造成四死三傷,這條推文瞬間登上關注榜頭條。發文六小時後,FBI在錢雨租住的學生公寓裏搜出一把手.槍,就是推文裏照片中那把。同時錢雨的車被警察欄下,因為超速駕駛。
接下來,錢雨被指控超速駕駛和非.法藏.槍,那條推文有血.洗.校園的暴.力頃向,移民.法.官翻出錢王家暴前妻離婚的往事,心理專家分折錢雨的暴力指數75%。最終裁決“有可能危害國家安全的人”當庭宣布被遞.解出境。
被遞解的外國人還面.臨禁.止入境美國的禁.令,錢雨被限制,離開美國10年內不能入境。
錢雨整理了下語氣輕聲說:“餘教授,我知道,這件事情将是我的污點,無法抹去,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公正的做出判斷,因為我很看重這次機會。”
餘超雙手環胸,居高臨下般看着面前低頭三十度的年輕人,語氣不帶半分溫度:“約翰教授惜才,覺得你因此失學很可惜,才将你推薦過來,不代表我這邊就會要你。”最後,餘超又确認地問了問他:“有沒有問題?”
正襟危坐着,錢雨點點頭:“……沒問題。”
餘超立在自動門前,指紋解鎖進入自己的辦公區域,拔通電話,吩咐工作人員安排錢雨,辦理實習生的身份實別卡,入住學生宿舍,熟悉校區這些事需要花些時間。
特種機電研究院出來,錢雨在學長強哥的帶領下,分配到B大新校區一間四人學生宿舍的空床位。
強哥是北方漢子,180的身高有着彪悍的180斤體重,跟錢雨一比,倒顯矮了。錢雨也是180身高,體重130斤,嗯,瘦更顯高。
東北漢子性格直爽,新校區的學生宿舍剛開學就分配完了,沒分到新校區的學生只嘆時運不濟。
老校區還有多的空宿舍,不過遠,單面一個半小時車程,還得不堵車,每天往返就是三小時。也是錢雨運氣好,還有一間四人宿舍,只住了三人,正好空一個床位出來。
強哥對宿舍裏另三人介紹,這是G大交換生,就住你們這裏了。
三人互看一眼,眉開眼笑的接過錢雨的大箱子,熱情的給他介紹床位。
學生宿舍裝修不錯,熱水全天供應,不用趕到共公澡堂,相比老校區,這裏尤如天堂。
老大,老二,老三拉着新來的老四錢雨聒噪的介紹學院環境,錢雨跟着這三只大兄弟吃吃喝喝,大家專業不同能住一間宿舍是緣分。
入夜的都市,有燈光,也有星光,空氣指數不斷升高,因為貨車晚上入城了。
錢雨換了一件運動外衫,外出跑步。
餘超從研究院出來,正準備駕車回公寓,今天加班得晚了,已經十一點,沒想到這麽巧,又見到錢雨算是有點驚訝:“你不倒時差?”
對面的男生小跑過來,涵養很好地朝他打招呼:“餘教授好,我不累。”
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餘超淡淡點頭:“明天九點別遲到。”
……
錢雨的加入讓團隊注入了新鮮血液,他的專業性很好,看問題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餘超從資料裏擡眼斜看了一眼正做PPT演講的錢雨,說不準這次錢雨的進組,能牽頭指引團隊思路打開一個新的局面。
中午大家都在學生餐廳吃飯,席間強哥還意猶未盡的與錢雨讨論,兩人端着飯盒還就一個添加劑的配方而争論不休。
放回餐盤的時候,餘超走過錢雨的旁邊,對他開口說:“剛才你說的1000KV超高等級變壓器的輸送裝配問題,這個星期以內給我一份詳細報告。”
錢雨猛點頭,突然的驚喜:“好。”
這天下午,他聯系上家人。
錢雨掏出手機拔通電話,鈴聲響完無人接,直到響完三次,第四次拔通終于有人接聽了。
母親問:“什麽,你都到了?什麽時候到的?我發個地址給你吧!你爺爺奶奶搬到那裏去了。這次你回來準備待多久?還要回去讀書嗎?等我有空了再給你打電話,咱娘兒倆約出來吃個飯吧。”
錢雨也不盼着和母親相約吃飯,母親現在嫁的丈夫何叔叔管得嚴,只希望母親把全部心思放在現在的家庭和孩子身上,對于錢雨這個前夫的兒子,名字聽都不想聽到。
錢雨只覺得呼吸壓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尤如心裏被壓了片大石頭,想拔也拔不開。他回來之前是聽說過空氣污染偶有暴表,以前沒怎麽感覺,幾年不呼吸這味兒,居然有種陌生感。
這是一處房齡超過三十年的老房子,一居室格局,進屋就能看到一張大床,床邊高櫃矮櫃上推滿了東西,洗手間小得只能蹲下一人,廚房也小得站不了兩個人。鍋子,藥罐子都放在竈臺上,腳邊全是放的雜物,屋裏唯一的椅子上面放着一口加濕器。
奶奶看到他除了哭還是哭,思念錢雨這個大孫子的同時更傷心長子錢王的逝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再次襲擊了這個家庭。
爺爺因為長子逝世傷感過度,已中風倒在床上,半邊身子偏癱,看來真如母親所說,倆老人是盼着大孫子回國見這最後一面。
要說爺爺奶奶般到這種小房子住得如此簡陋讓錢雨很吃驚的話,接下來聊到的話題更讓錢雨驚呀。
錢王一走,家族企業就易主了,錢氏早已是個空架子,除了賣掉原有資産還清債務,好像就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錢爺爺為了替長子還債,已經賣掉了大房子,買了這處面積不到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居住,準備在這裏渡過餘生。
錢雨還是有很多疑問,不是說那個女人和倆個孩子得了父親全部遺産麽?房、車、鋪子、股票、都歸他們母子仨人了麽?既然分了這麽多錢,怎麽不管爺爺和奶奶後面生活?
錢爺爺哼了一聲:“我兒子這輩子就栽在那個女人身上,迷得三魂五道都失了方向。打從她初登門,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所以她生的兩個兒子我都不喜歡,不準帶我這裏來,眼不見心不煩。”
這點錢雨也是知道的,他小時候常聽到爺爺因為那個女人的事與父親争執,總之就是看不慣這個老人家口裏所說“像妖精一樣”的新兒媳婦。
祖孫三人就着電鍋煮了粥喝,錢雨想叫外賣,可爺爺奶奶不能吃外面的飯食,說是重油重鹽吃了血壓升高之類的。奶奶滿頭銀絲走路緩慢的去給錢雨買了半只燒雞豐餐。
錢雨說讓爺爺奶奶就不用擔心了,他現在B大學生宿舍住着,研究所做實習生,學業沒有丢下,若是跟着做項目,還能掙點零花錢。
他先挽袖子将屋子收拾打掃一翻,再将雜物整理清掃,清爽不少。錢奶奶可欣喜了,她拉扯大的大孫子真能幹啊,她一個老太太能把自家老頭兒照顧好已經耗盡全部體力,哪裏還有精力打掃屋子清理雜物啊,她的大孫子真的長大了。
晚上八點半,宿舍裏一個人也沒有,錢雨戴上耳麥,聽了半小時崔眠曲“MachuPhu(沙漠曠野)” 然後取下耳麥平靜入睡。
十點半,三只美男子有說有笑的開門進來,錢雨睜開眼晴,就這麽平躺在床上,五分鐘後起身。
這三人都是挺愛美的零。
錢雨初來乍道已覺察出異樣,第二天就确定了三人是Gay的身份。三美男也沒有想過要隐藏忄生取向。
一人身穿粉紅色襯衫,下穿純白色七分褲。一人身穿粉黃T衫,下穿彩虹色七分褲。一人身穿白色疊加花邊襯衫,下穿墨綠色七分褲。三人統一的都頭發抹了發膠,小腿毛刨幹淨。
老三用手捂嘴,雙眼瞪大抱歉的問錢雨:“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
老二左手裏提着大包零食,右手還拿着一只吃剩一半的冰淇淋,驚呀問:“不會吧,老四,現在才十點半,你就上床睡覺了?”
錢雨表示不介意,他就閉眼休息一下,沒事兒,他打開電腦,開始寫論文。
這三人互看一眼,就開始搶洗手間,都趕着洗澡呢。
老大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條花短褲從浴室裏走出來和老二對看一眼。他觀望了一番錢雨的削瘦的後背,坐到錢雨旁邊的椅子上,笑眯眯地說:“老四,我給你捏捏肩膀吧。”
錢雨趕緊在T衫外套了一件襯衫:“不……不用了。”
老二插話進來:“老大,你給我捏捏。”
老大不理這話,起身走到自己桌前,對着鏡子開始往臉上拍爽膚水。先抹勻,然後拍了拍加強吸收,再跟着臉部線條開始按摩起來。
錢雨強裝做沒看見,抱着電腦坐到床上放下床罩,就這麽窩在床上寫論文。
老三也開始往臉上抹東西,一邊抹還一邊問:“老大,我這個甘油是昨天才買的,你要不要試試?”
老大手裏還殘留着爽膚水,正蘭花指狀想再倒點出來:“你自己先試嘛,抹了還要多按摩,否則只能停留在皮膚表面,吸收進去了可以促進血液循環,還可以瘦臉。”
錢雨:“……”
老大伸過手指了指老三的下巴:“你這裏肉多,記得多按摩這裏。”
老三呆愣了一會,然後也開始拍了起來……
深夜十一點半,錢雨換上一身運動裝,帶上手機鑰匙就出了宿舍門,準備去校園跑圈兒,跑累了才會有想睡覺的感覺。
宿舍門剛扣上,老二就從床上伸出頭問:“老大,你瞧他是直的還是彎的?”
老大臉上帖着面膜說話有點小心翼翼:“可能是直的。”随後又嘆口氣道:“他要真是直的,肯定會想法子換離咱們宿舍的。”
老三躺床上眼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感嘆:“好不容易盼來一人,又是個直的,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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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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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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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