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溫讓遙遙看見沈既拾,手裏還拎着很多東西。他揮揮手,喊一聲:“這裏!”

沈既拾買了一些水果,另一手拎了一箱奶,溫讓有些責備:“讓你來吃飯,誰讓你帶東西了。”

沈既拾笑嘻嘻的:“禮貌嘛。”

溫讓幫他接過水果,說:“上樓吧。”

“等等,”沈既拾拉住他的胳膊将人拽回頭,伸手往他脖子上擦了擦,“有面粉。”

“在包餃子,”溫讓用手背随便呼撸兩下,走在前頭帶路。“芹菜豬肉餡兒,愛吃麽?”

“都愛。”

溫讓彎彎眼仁兒:“好養活。”

進家門之前,沈既拾又拽住了溫讓,他莫名真有一種要“見家長”的緊張,很不自在地撩了撩頭發,盯着溫讓:“行麽?”

溫讓都被他逗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安撫:“特別好。你怎麽都好看。”

他敲敲家門,喊:“媽,我們回來了。”

溫母正在廚房裏忙活,讓溫曛快去開門,小丫頭看電視劇看到正興奮的地方,喊着“來了來了!”蹦蹦跳跳着跑過來一擰門把:“哥!”

溫讓往旁邊側側身子,把身後的沈既拾晾出來,沈既拾歪歪頭,笑着跟溫曛打招呼:“嗨。”

“啊,”溫曛眨眨眼,上下打量着沈既拾:“哥哥好。”

溫母從廚房裏探出頭迅速掃一眼,鍋裏的餃子正在過最後一遍水,她舉着勺子離不開,喊道:“來了呀,在門口站着幹嘛,溫曛快讓人進來。”

“進來吧。”

Advertisement

溫讓拍拍沈既拾的肩膀,領着他進了家門。

空氣中漫散着面食煮沸的香味。

沈既拾站在玄關,掃視這個家庭。

燈光很明亮,電視開着,輕松歡快的電視劇熱鬧地叽叽喳喳,廚房裏是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響,茶幾上散落着幾粒堅果殼和橘子皮,是溫曛留下的。飲水機裏還有半桶水,日歷上挂着一只小猴子玩偶,沙發上的靠墊東倒西歪。陽臺門後隐約伸出植物的綠色葉子,金燦燦的夕陽光籠罩着它們。

沈既拾覺得這個家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溫曛自他出現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看,眼神裏是好奇和懵懂。沈既拾與她對視,突然很想摸摸她柔順的發頂。這想法是突然從心底深處彈蹦出來的,像是沒時間再經過大腦來支配動作,他的手便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

奇妙的觸感。仿佛他的手掌是籠在一圃溫軟的嫩芽上,有嬌嫩且新生的力量擴散成絲絲縷縷的纖維,摩挲着他的掌紋,嵌入了脈搏。

溫曛歪了歪頭,沈既拾猛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眯眼笑着補充一句:“生日快樂。”

“謝謝。”溫曛覺得不太自在,她心底對這個陌生人有一種詭異的不喜歡。即使他長得很好看。

“快坐快坐,餃子就好了。”溫母在圍裙上擦着手出來,看見沈既拾手裏的大小包就皺了皺眉,“這孩子,怎麽還帶東西?”沈既拾腼腆地勾勾嘴角,乖巧道:“阿姨您好,我叫沈既拾。”

“哎好,這孩子長得真好看。”溫母仔細看看沈既拾的眉眼,讓他快在沙發上坐着,“溫曛,給哥哥倒杯茶。”說着,她又看了看沈既拾的手腳。

很俊朗的男孩子。

“既拾……是哪兩個字?”溫讓去解決餃子,溫母幹脆坐下與沈既拾細聊。

沈既拾回答:“既然的既,提手旁的拾。”

“喲這名字,是有什麽講究麽?”

“按字輩兒排的。”

“哦,這樣。”

沈既拾大概解釋了幾句從母親那兒聽來的家族譜,溫母細心聽了,關注點卻并沒有集中,她注視着沈既拾的五官,一厘厘地看——從明亮的額頭,形狀很好的眉毛,雙眼皮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到紅潤年輕的嘴唇。她溫柔地與這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孩兒笑聊,越發覺得可心,認為這孩子怎麽看都順眼極了,每一處細節都生得恰到好處,都有着她心裏最喜歡的樣子,是真真可着她的心窩——笑起來的眼角弧度就應該是那樣,牙齒就應該如此潔白,肩膀的尺寸剛剛好,骨節分明的手掌那麽優美,即使坐在沙發上腰背也是筆直的,面色紅潤,神采飛揚,是很健康的孩子。

好,真好。

如果她的溫良還在,也該長成這樣健康的大小夥子了吧。

溫母心尖兒一掐。

她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她的半輩子都在為了生活裏裏外外的細節而忙碌,日子不等人,她上一回真正專注地想起溫良,為之嚎啕痛哭,算起來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而現在,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兒,竟把他的臉與記憶深處奶聲奶氣的溫良影像相疊。

放在膝上的手腕兒顫了一下,溫母突然有些心慌,她覺得有只手探進她的喉嚨,攫着她的心髒,往充血的器官上紮了一芽微弱的幻想——“既拾你是哪裏人?”溫母聽見自己試探着問。

萬一呢,萬一是呢。

這是一句對于閑聊來說不能更普通的問話,沈既拾看着溫母的眼睛,心窩卻不大舒服。

“我家離這兒挺遠的,阿姨。”沈既拾說出一個不算繁華的城市名字。

“從小就在那兒生活麽?”

“對,老家就在那兒。”

“你家只有你一個孩子麽?”

“我有一個弟弟。”

“對,你有弟弟,”溫母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溫讓剛才還跟我說來着,年齡大了,不記事。”

能自己生出孩子的家庭,哪有必要去買別人家的孩子。

那一絲心慌消散了。熟悉的失落感,太熟悉了,這麽多年已經成了自身情緒的一部分,已經不會輕易被之影響生活了。溫母起身進廚房,要再做兩個菜,沈既拾想下廚幫忙,被溫母攔了回去:“你坐着看電視,咱們等會兒就吃飯,聽話。”

溫讓捏了個餃子出來塞進沈既拾嘴裏,“好吃麽?”

沈既拾吸溜着熱騰騰的餃子還沒說話,一旁沉默着看電視劇的溫曛“騰”得站起來,摸去廚房偷吃餃子,還嚷嚷着“哥你都不喂我,好過分哦!”

此時家門作響,溫父回到家裏,聽到溫曛的叫嚷順嘴接了句:“怎麽了,誰不給你餃子吃了?”沈既拾站起身打招呼,溫父心情很好,和藹豪邁地哈哈笑起來:“好,好,坐吧坐吧。”

溫母的聲音夾在炒菜的氣息裏:“我讓你帶的蔥買了麽?”

“喲,我給忘了。”溫父笑眯眯地拎着兩根蔥進了廚房。

沈既拾突然想出那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是什麽了。他看着眼前等他對餃子做出評價的溫讓,聽着廚房裏溫曛與父母伶俐地擡杠逗嘴兒,餃子很好吃,香氣充盈着他的口腔。

這是家的感覺。

和睦的,和平的,溫馨的家。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