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故人來訪

不多時，舒靖一手拉着容易害羞的唐果，一手拉着興致缺缺的瑤光出來了，見到公孫大娘和蘇鸾高婷坐在院子裏樹蔭下的石桌旁喝茶說話，便把人都帶了過去，笑着問：“幽姨和蘇鸾姐姐高婷姐姐好啊，蕭芷姐姐和鹿寧姐姐呢？”

一連串的姐姐，讓被她拉着的唐果有點暈了。

公孫大娘輕輕抿了一口茶，聞言擡頭看了看天色，道：“阿芷和阿寧去催晚膳了。你們是要在院子裏吃，還是在外面的雅間，抑或是在大廳？”

“肯定要在外面啦！”舒靖眨着眼睛，随後有些猶豫不決，“只是雅間和大廳……雅間比較清靜，也省得被人打擾，但在大廳比較熱鬧，有故事聽。”

瑤光突然開口：“雅間吧。”

舒靖驚訝的眼神看了過去，瑤光淡淡地解釋了自己的理由：“在大廳的話，會有人過來搭讪，太煩了。”

這倒也是。她們一行人全部都是女子，無論到哪裏都是極為引人注目的。而且公孫大娘此次帶出來的四個弟子均是色藝雙絕，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引來無數狂蜂浪蝶。這幾天，無論走到哪裏，都有無數自命不凡的男人用各種借口理由想要結識這麽一行美女。

點了點頭，舒靖很贊同瑤光的話：“這倒也是。”說着，舒靖轉頭問向一直低着頭的唐果：“你呢？你比較想在雅間還是在大廳？”

唐果驚訝地擡起頭，指着自己，遲疑地問道：“問我嗎？”見到舒靖點頭，唐頭才低着頭小聲說：“我，我覺得還是大廳好。”

“為什麽這麽覺得呢？”舒靖循循善誘地問道。

唐果手指不停地揉捏着衣角，顯得很局促不安。她擡頭偷偷看了舒靖一眼，見對方充滿了鼓勵的溫和笑容，這才平和下緊張的心情，低聲道：“在大廳的話，可以收集到很多情報。現在論劍大會舉行在即，附近龍蛇混雜，多知道一點也是好的。”

舒靖點點頭，突然笑了起來：“吶，不過，唐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一行人。”舒靖伸手，從公孫大娘開始，劃過高婷蘇鸾，停到自己身上，然後說，“全部都是女孩子，而且還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怕被人盯上嗎？”

唐果縮了縮，但看到舒靖拉着她的手，還是鼓足勇氣道：“可是，不是有公孫大娘在嗎？”

公孫大娘笑了起來：“我只有一個人，我不是神，總有一時不察的時候，萬一……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只要半個時辰，就可以毀掉她的一輩子了。”

唐果呼吸一窒，随後讷讷道：“對不起，是我沒想周全。”

看着唐果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舒靖頓時有些內疚，安撫道：“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啦。不說幽姨，幾位姐姐可都是秀坊高徒，身手在江湖上都算一流高手的。再說了，”舒靖笑着回頭看下一直安靜地站在自己側後方的瑤光，“不是還有阿容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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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瞥了一眼唐果，說：“我只負責你的安全。”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的死活她不準備管。

舒靖的笑容一僵，随後無語嘆氣。妹妹啊，就算你說的是大實話，也要婉轉一點講究點技巧吧？好在幽姨她們不是外人，再加上你還小，可以用“童言無忌”之類的話語蒙混過去，但以後你闖蕩江湖的時候可咋辦？像現在這樣一句話得罪一片人嗎？

公孫大娘微笑：“阿容這話裏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嗎？”對于瑤光把除了舒靖和舒薇之外的人全部當成空氣的行為，公孫大娘心裏其實是有些不悅的，只是她也清楚瑤光的情況特殊，不能把她當成普通孩子看待。不過，再怎麽寬宏大量，接連數次被人置疑自己的實力（雖然說話的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都會有點火氣的，更何況公孫大娘年少成名，名動江湖數十載，自有一股頂尖高手的傲氣。

瑤光搖搖頭，複述了一遍公孫大娘的話，把公孫大娘堵得無話可說：“沒有。不過，幽姨方才不是說，‘我不是神，總有一時不察的時候’的時候嗎？”

舒靖連忙打圓場：“幽姨，您又不是不知道，阿容說話總是這樣，明明是好意，卻說得像找人麻煩似的。”

公孫大娘喝口茶，靜下心來，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激了點，不由得有些尴尬，正想張口說些什麽緩和氣氛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你果然在這。”

院子裏的人不約而同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影背着夕陽站立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院子裏的人。因為是逆光，所以看不清楚那人長什麽樣，只看見她似乎披着一件帶着兜帽的鬥篷的樣子。

公孫大娘心頭一跳，警戒心提到最早。在屋頂上那人開口說話之前，她居然一直都沒察覺到那裏有人。如果對方沒有開口，而是暗殺院內的人的話，公孫大娘自忖沒辦法在第一時間攔截下來。這種程度的實力，只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

屋頂上的人影在公孫大娘戒備的眼神跳下院內，一把掀起頭上的兜帽，露出用紅色綢緞紮成雙馬尾的雪白長發，和劉海下的淩厲鳳眼。

看到來人的樣貌，公孫大娘放下提着的心，撤去所有的戒備——實力等級相差太大，她再怎麽戒備也是無用功，不如幹脆一點，倒還顯得大方些。

“淵虹？”瑤光在對方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只是不明白前不久不辭而別的人怎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找我有事？”

淵虹笑了笑，說：“我是找東西找到這邊的，結果發現了個熟人，就想說你會不會也在。果然沒多久，你也到了。”

熟人？瑤光神色一肅：“誰？”

淵虹也不賣關子，幹脆利落地答道：“勾陳。”

瑤光一愣：“是他？”

“是他？”和瑤光同時驚呼出聲還有公孫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