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首次分開

好半天，舒靖才回過神來，随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了進來：“那個，剛才我失态了。”

蕭雪咳嗽了幾聲，緩過氣來才柔聲道：“無妨。”說着，便對着舒靖招招手，“過來。”

舒靖依言走了過去，直接就坐到床沿上。剛一坐下，蕭雪就伸出左手捧住她的臉，右手拿着一塊帕子，輕柔地為舒靖拭去臉上的淚水。

看着蕭雪專注的神情，舒靖臉色微微紅了起來，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卻因為蕭雪的左手抵住她的下巴而無法多動。

拭淨舒靖臉上的淚水後，蕭雪左手大拇指輕輕劃過舒靖的臉龐，神色專注地看着她，道：“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總覺得，很久沒跟你這樣，安靜地兩人獨處了。”

舒靖紅着臉，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氣勢，低聲道：“我也是。”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享受着這靜谧的氣氛，蕭雪突然失笑出聲。

舒靖不解地看着他，問：“想到什麽好笑的事了嗎？”

“你進來到現在，我居然還不知道你是誰。”蕭雪看着舒靖的眼神柔軟到了極點，“現在才想起來，真真好笑。”

聽蕭雪這麽一說，舒靖也笑了起來，眨了眨眼睛，歡快地說道：“我卻是知道你是誰的。”

蕭雪故意嘆了口氣了：“唉，你知道我卻不知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了。”舒靖落落大方道：“我随母姓舒，單名一個‘靖’字。”

蕭雪一聽就知道眼前的女孩跟自己的關系，笑着問道：“那我喚你阿靖可好？”

舒靖不滿地嘟起嘴：“你應該叫我表姐才對啊。”

“我有兩個表姐，一喊‘表姐’兩個都回頭，怎麽知道是在喊哪個。”

蕭雪柔聲哄道：“就叫阿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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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半天，舒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不過，看她嘴角偷偷揚起的幅度，是真不情願呢還是假不情願呢？反正兩人都樂在其中就是了。

屋外，瑤光和勾陳站在門外，兩人都倚在牆上，默不作聲。

好半天，最後還是勾陳先投降了：“真的，我不開口，瑤光你就一句話都不說嗎？下凡這麽久，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說着，勾陳就嘆氣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瑤光終于把散漫的視線收了回來，投向勾陳，問：“有什麽好說的？”

勾陳嘴角一抽，下意思地就摸上自己身側的紅傘，随後又松開，無奈道：“老朋友見面，寒暄下也不為過吧？”

“有必要嗎？”舒靖回答地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勾陳右手一拍自己的額頭，無語了，好半晌才說：“難怪她們死活都非要你下凡來一趟。”

瑤光直起身子，鋒銳如刃的眼神盯着勾陳：“你知道她們為什麽一定要我接下這個任務的原因？”

勾陳表情古怪地看着瑤光，半點都沒有受到瑤光的氣勢的影響：“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瑤光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不滿，自己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

長嘆一聲，勾陳對眼前之人的情商絕望了，無力地揮了揮手：“紅塵煉心。”

瑤光一愣：“我也需要嗎？”

“非常需要！”勾陳回答地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瑤光頓時茫然了。

紅塵煉心，這個詞她知道，是那些煉氣士修煉成仙之前的必經之路之一。但她是先天星君，生來就是仙神，為何還需要紅塵煉心？

看着瑤光茫然的神色，勾陳就知道她還是沒想明白，雙肩頓時無力地垮了下來，無奈道：“姑娘現在和公子在一起，我一人就足夠了。瑤光你不如自己出去走走散散心？”

認真思考了一下，瑤光接受了勾陳的建議。

于是，出生八年後，姐妹倆首次分開行動。

瑤光頓時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下凡以來，能夠自主行動後，她都是和舒靖一起的，姐妹倆從來沒分開過。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不過瑤光還是先離開蕭雪勾陳下塌的院子，沿着小徑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思考問題。

煙霞山莊不遠處就是一個泷西村，瑤光信步走來，便走到村子裏，正好看見一個婦人提着個籃子，走到村口附近的一個小廟宇裏，顯然是來拜神的。

想着左右也無事，不如跟當地的土地打聲招呼問下附近有什麽好玩的，瑤光便也往那小廟宇走去。

一進廟宇，瑤光頓時一愣。這間廟宇裏供奉的，不是她起先以為的土地公，而是個她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神仙。見到剛才進來的那位婦人正在撚香參拜，瑤光便問她：“這廟裏供的是誰？”

婦人一驚，回過頭來，看到問話的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心下升起幾分喜愛，笑呵呵地答道：“這廟拜的是火神。”

“火神？”瑤光看着廟臺上供着的三頭六臂、怒目而視的神像，有些猶豫道：“可是，祝融不是長這樣啊？”

那婦人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什麽祝融，火神就是火神。”

“你拜的不是火神嗎？祝融就是火神。你拜火神難道不是在拜祝融嗎？”

“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聽說過什麽祝融！小娘子別亂說話”如果不是因為瑤光長得着實可愛，那婦人早就拿掃把趕人了。牽扯上信仰的狂信徒，向來沒有“理智”二字可言。

瑤光突然想起以前曾經聽聞過，在凡間，有時候凡人會将有過大功勞的先人當成神仙一樣供奉起來，或許這個火神就是其中之一？

再看了一眼神像，瑤光察覺到神像上有極其微弱的靈力波動，跟其他廟宇裏開過光的神像有幾分相似，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論。

也許……是哪個小仙以火神的名義在凡間收集香火吧？畢竟真正的火神祝融早已隕落，否則不會有人膽敢冒用神名。而且後來才飛升的那些又不知道這些忌諱，一時不慎冒用了神名也是可能的。不過是個小村，沒人注意到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