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瑤光星氣

見到舒靖妥協，蕭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勾陳早已将蕭雪所要的東西備好，用一個剔紅漆盤托着，送到了舒靖面前：“姑娘，請。”

舒靖白了蕭雪一眼，直接從盤子上拿了一瓶道：“這個就夠了。”

看清舒靖拿的那個瓶子的樣子，知道舒靖拿的是最好的那瓶藥，蕭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勾陳見狀知機的退下。

正當舒靖打開瓶子正準備抹藥膏的時候，蕭雪伸手直接從她手中接過藥瓶：“我來吧。畢竟是我的過錯。”

舒靖看着蕭雪認真地為她手腕上的烏青抹上藥膏的神色，臉上有些發熱，不由地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瑤光站在院子裏，這才想起自己把見了表弟之後居然把妹妹忘到九霄雲外，頓時有些心虛，連忙道：“阿容，你怎麽不進來。”

瑤光咬着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勾陳端着盆水進來，聞言咬牙切齒道：“她哪有那個臉進來。”

舒靖神色一凜，正要開口，蕭雪一聲怒喝：“勾陳！你這是怎麽跟表姑娘說話的？”從血緣關系上來說，舒靖瑤光都是蕭雪的表姐，勾陳既然奉蕭雪為主，那舒靖瑤光姐妹自然都是表姑娘。

勾陳将水連帶幹淨的毛巾送到蕭雪床前，服侍蕭雪淨手的時候，忿恨不平道：“若不是瑤光行事不慎，又如何會沖撞了公子，讓公子舊疾複發？”

蕭雪和舒靖同時愕然。

瑤光站在屋外，低聲道：“勾陳說的是，是我的錯。”

勾陳将用過的清水和毛巾帶出去的時候，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瑤光一眼。

雖然瑤光的聲音低，但舒靖和蕭雪都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更顯愕然。蕭雪不以為然道：“跟阿容有什麽關系？”不過一頓話的功夫，蕭雪就和舒靖親近了起來，連帶着對瑤光的稱呼都跟舒靖一樣，直接親密地稱她“阿容”。

舒靖心知自己的妹妹是神仙下凡，聽她這麽說，心下有了幾分猜測，便問：“阿容，到底怎麽回事？”

瑤光咬着唇，說：“我……我帶着瑤光星氣進去，與蕭雪身上的龍氣相沖撞，打破了他身上靈氣的微妙平衡，所以……”

“所以公子您才會舊疾複發，而且如此嚴重！”勾陳踏步進來，揮袖一甩就将房門帶上，把瑤光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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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蕭雪的聲音冷了下來：“阿容是我表姐，你怎麽可以如此無禮。”說着，蕭雪伸手往房門方向一指：“還不将表姑娘請進來！”

勾陳這才慢吞吞地挪回去，心不甘情不願地開了房門，沒好氣地對瑤光說：“身上的星氣散幹淨了沒有？”

瑤光自知理虧，對勾陳毫不客氣的态度悉數接受，聞言點了點頭，道：“散幹淨了。”

仔細打量了瑤光身周，确定沒有半點瑤光星氣之後，勾陳這才臉色稍緩，從門口讓開，放瑤光進去。

瑤光一進去，就徑直走到蕭雪床前，向蕭雪彎腰曲膝，賠禮道歉：“方才是瑤光的過錯，沖撞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蕭雪是坐在床上行動不便，來不及攔阻，舒靖是瑤光的親姐姐，不方便攔阻，勾陳是沒有半分攔阻的心思。

于是蕭雪只能硬生生受了瑤光一禮，頓時不滿道：“阿容你這算什麽？還不快起來，我犯了病，跟你又沒有關系。”

“有關系的。”瑤光慢慢地站直身子，垂着頭，重複道，“有關系的……”

舒靖皺起了眉頭，柔聲道：“阿容，能跟我說下，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瑤光星氣’，和小雪的病，有什麽關系？”她還記得，自己的妹妹曾經自稱“瑤光”。

瑤光低着頭，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從何說起。若要解釋得一清二楚，勢必要牽扯到上古洪荒舊事，偏偏這又是極機密的事，還不是讓舒靖蕭雪知曉的時候。

正當瑤光左右為難的時候，勾陳看出了她的為難，雖然心裏仍然極為不滿，但還是替她答道：“瑤光星氣主征戰殺伐，至鋒至銳，殺氣最重，尋常凡人在瑤光星氣之下甚至動彈不得。”

有勾陳起了個話頭，瑤光就能順暢地接了下去：“方才，我與葉锳商談機要之事，為了安全起見，我便以瑤光星氣遮掩。”

聽到這，勾陳頓時驚訝地看了瑤光一眼，不過并未插話，只是将疑問暫且先埋在心底。瑤光繼續說：“回來的時候，星氣尚未散盡，還有幾分殘留在我身上。進屋的時候……”說到這，瑤光為難地看了勾陳一眼

勾陳知道瑤光在為難什麽，便道：“公子的病，是命數使然，我等亦無能為力，只能以靈氣疏導，讓公子過得舒服一些。偏偏瑤光星氣至鋒至銳，進屋的時候，她身上的瑤光星氣影響到了公子身上的靈氣，打破了平衡，靈氣紊亂，所以公子才會舊疾複發。我把她關到外面後，少了瑤光星氣的壓迫，公子身上的靈氣就自動調整，自然就好了。”

雖然說得極為概括，但勾陳至少說清楚了他剛才對瑤光如此不假辭色的緣故。至于勾陳話中沒說清楚的地方，蕭雪和他相處許久，知曉他的心性，自然知道他不肯說的事情是怎麽都問不出來的，便幹脆不問。舒靖雖然與勾陳不甚熟稔，但她知曉瑤光乃神仙下凡一事，見勾陳的舉動，心知怕是這位也是大有來頭，也看出了瑤光的為難，知道有些東西她一介凡人是不太适合知道的，便也不問。

解釋清楚方才的事件之後，勾陳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對瑤光說：“話說回來，到底你跟那誰談什麽機要，居然要用到瑤光星氣來遮掩天機？”

瑤光認真地糾正道：“不是那誰，是葉锳。”

勾陳滿不在乎道：“不過是個普通人類而已，我記他的名字幹嘛？”

“葉锳不是普通人類，他是鳳娘的養子。”瑤光在“鳳”字刻意咬了重音。

“鳳娘？”勾陳一挑眉，“那又是誰？”

瑤光神色帶上了幾許不滿：“鳳裏栖，這個名字你總該有印象了吧？”

“鳳裏栖”三字一出，勾陳頓時形象全無地張大了嘴，不可思議道：“笙篁之主？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