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一個世界（3）

禦書房。

“于相，單獨找朕所為何事？”宣瑾微微笑着，這就是自己的肱股之臣啊，真是長得一表人才。自己好像還有個沒出嫁的便宜妹妹。正好可以嫁給他，親上加親啊！

“皇上是不是生臣的氣了？”于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莫測。

宣瑾十分激動，你是朕的好大臣，朕怎麽會生你的氣？“于相說笑了，朕無論如何也不會生你的氣。”

于相聽到這句話，表情更是掙紮糾結，悲傷的像條狗。“可是皇上以前都是喊我表字的，今日居然對我這般客氣。”口氣難掩失落。

一聽這個，宣瑾驚訝了，現在的人都喜歡別人叫他女表子？這不太好吧？

“于相，我感覺......”宣瑾讪讪地笑了笑，想勸于相打消這個念頭。

“叫我汛之，你為什麽不叫我的表字？”于相似乎十分執着這件事，一直揪着不放。

表字是這麽個表字，我說怎麽現在的人那麽奇怪。喜歡別人叫他女表子。

宣瑾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腦洞，“汛之，你究竟有何事？”實在是不懂于相到底怎麽了，只好問正事。

于清聽到宣瑾的話，神色暗了暗，“我......想見見淑妃。”聽說他拼死救了于漱，之前不是說過，只是做做樣子嗎？難道是他們兩人背着自己暗生情愫了？不，不能這樣。

宣瑾聽了這話倒是沒什麽反應，這淑妃是于清的弟弟，甚久不見，肯定是十分想念。“可以。”

于清見宣瑾答應的爽快，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不應該阻止自己見于漱嗎？為什麽現在有那麽大方。“皇上，你是不是喜歡上于漱了？”

宣瑾一聽，這是個讨好的好機會啊！“朕自然是喜歡漱兒的，漱兒長相美貌，且十分乖巧，深得朕心。”這樣你聽了是不是很放心！

一聽到這個，于相更是心碎，“這樣就好，臣告退。”

到了淑蘭殿，就見于漱正坐在塌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癡癡地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Advertisement

“于漱。”

淑妃回了神，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于清，皮笑肉不笑的沖他點點頭。“你來幹什麽？看我死了沒？”

“你是我弟弟，我為何要這樣咒你？”于清淡淡地說了一句，撩起衣擺，輕輕地坐在他身邊。

“呵，那你說我這次落水有你幾分手筆？”于漱諷刺一笑，自己被送進宮的那刻，就與于清勢不兩立。

“皇上為何要拼命救你？”于清像是在問于漱，又像是在問自己。

“自然是我們情投意合，皇上見我落水，心中驚慌，便下水救了我。”于漱眼中的諷刺意味更濃。

于清像是反應過來什麽，笑的淡然，“情投意合？你似乎忘了自己是怎麽進宮的。”

聽到這句，于漱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撒到衣袖上自己也沒有在意。

自己怎麽會忘了呢，他是個交易品。

兩個人都想起那段記憶，沉默不語。

于清是宣瑾的伴讀，這伴着伴着就出了問題。宣瑾亮晶晶的雙眼至今還閃爍在于清心頭，他說，“汛之，等我做了皇帝，一定讓你做我的皇後，父皇說了，我無論喜歡哪家男子，他都能做的了主。”

“你說的是真的？娶誰都可以？”于清聽了這話，平靜地反問道。

“當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宣瑾洋洋得意地昂着小腦袋。

“那你娶了于漱吧。”于清清淡的嗓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堅持說出了這句話。

宣瑾有些奇怪，“為什麽要娶于漱？你是于清啊？”

你是于清啊？你是于清啊？你是于清啊？這句話像是一個咒語，以至于自己過了一年，心還隐隐作痛。

“我只有于漱一個弟弟，于漱是嫡子，以後定會繼承父親的位子。”說到這，于清閉了閉眼，又狠心睜開，“男兒志向高遠，不可困于後宮之中。”

這一句話讓宣瑾閉上了嘴，他懂了。沉默半刻，“好。”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于漱進宮是很不情願的，自己一個男人，居然要扮成女人待在這個小皇帝身邊。

進了宮，于漱就沒給宣瑾好臉色過。周圍的人敬他、怕他，卻沒有一個真心待他的。直到那天自己被推進水中，周圍的人都被支開，絕望讓自己似乎都産生了幻境。

他看見小皇帝跳進水中，拖着自己往岸邊游去，但體力越來越差，有心無力。

他昏過去的前一秒聽見的就是洛雪君匆忙趕到的驚叫，“皇上！！”

醒了過後，他恨不得立即就見到皇上，可他還沒蘇醒。想他，那種由內而發的感激和心動，無一不讓自己新奇。

他開始幻想，小皇帝究竟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打聽了很久才知道，小皇帝喜歡很女性化的人，美貌的，嬌滴滴的，容易哭泣的，柔弱無骨的。（這些都是後來的宣瑾對女性的幻想。）

自己的臉似乎還有點用處。也許，進宮也不是那麽糟？

再後來，自己更是看到了貌美的好處，每每見了他，小皇帝都會神情恍惚，這種時候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而于清就不是那麽好受了。每次見他都眉開眼笑的宣瑾變了，見了他也不笑，更不會撲過來抓住他，親密地喊他汛之。

最近似乎更糟了，上早朝時，兩人對視時他會微笑。像是對陌生人沒什麽兩樣。

他承認，他怕了。

兩人沉默了很久，于清開口了。“小漱，你不是一直不願留在宮裏嗎？讓我頂替你，是我對不起你。”

于漱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笑個不停。“你是不是後悔了？見你後悔我就放心了，你不用擔心，我和皇上定會恩愛到老的。那冰冷的丞相位子，你就一個人坐吧。”

每說一個字，于清的臉色就難看一點。

聽完後，于清沒說一句話，站起身甩甩袖子，緩緩離去。

“切，以為皇上還喜歡你這樣的清高性子？”于漱有些妒忌，又有些輕視，他這樣踐踏皇上的心，今生都別想再入皇上的眼了。

皇上，于漱想了想皇上的臉，莫名的覺得臉有些發燒。為何現在才發現，皇上似乎十分可口的樣子？

皇上的名字，宣瑾。宣瑾，于漱，這兩個名字似乎挺般配的。于漱樂呵呵的想。為了他，自己願意穿一輩子的女裝。

終于明白皇後為什麽竭力讨好先皇，甚至放棄自己的身份，扮成女人。畢竟佳人難得吶。

他眸子裏的純真散去，露出一絲勢在必得。

宣瑾完全沒有絲毫擔憂，正坐在龍椅上無聊地看着洛雪君批奏折。

“皇後，你累不累？”實在是無聊，宣瑾決定和皇後聊聊天。

“臣妾不累。皇上可是無聊了？”洛雪君看奏折的速度很快，筆跡也十分清楚。一看就和宣瑾這個草包不一樣。

不愧是未來的皇帝啊！宣瑾感嘆道。

“皇後，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吶？分享一下呗？”宣瑾趴在案上，笑的揶揄。

就不信這小子從小沒有喜歡過的姑娘，肯定是偷偷默默地喜歡着的，朕知道就成全他們，皇後整日那麽辛苦幫自己批閱奏折，還幫着朕管理後宮，真是好男人！

見宣瑾一副好奇地樣子，洛雪君有些無奈，這皇帝怎麽還是像個小孩子似的，情竅未開。

“有啊，皇上想知道嗎？”洛雪君笑的妩媚。

“想啊，皇後快告訴我？”我找了半天，皇宮一個女人都沒有。皇後是怎麽找到的？

“我喜歡的那個人很笨，一直不知道我喜歡他。而且很饞，喜歡偷吃東西，喜歡奢華的生活，因為他愛享受，又懶得要命。我從小就喜歡他了，可是他一直不知道。”洛雪君說的很輕柔，宣瑾聽得有些無語，這姑娘的懶勁兒和自己有的一拼啊。

“這姑娘性格是不是不太好啊？娶妻當娶賢。”宣瑾托着腮，默默地說了句。

“姑娘？”洛雪君笑了。“皇上怎麽會想到姑娘呢？當然是翩翩少年。”

宣瑾驚呆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妃子了。這是不是要出岔子了啊？”

“皇上為什麽不認為我喜歡的是你呢？”洛雪君放下手中的毛筆，頭一次那麽認真的看着宣瑾。

“皇後莫不是因為父皇的交托，所以不得已才這樣？哎，皇後不必這樣，我心中實在不忍皇後犧牲這麽多。”宣瑾越想越對，皇後肯定是因為先皇的旨意才那麽敬業的，否則怎麽會對自己這般負責。

洛雪君笑意盈盈的臉有些難看，“皇上，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

宣瑾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畢竟這連個女人都沒有，“暫無。”搖了搖頭。

洛雪君聽到這句話臉色好看了許多，“既然這樣，皇上為何不能接受我呢？難道是臣妾不美嗎？”說完這話，洛雪君臉上的媚态更濃。

宣瑾陷入了苦惱之中，雖然皇後的臉很有迷惑性，但是他還是個男人啊？“皇後，你是個男人。男人是要和女人在一起的。”

這一句話徹底讓洛雪君蒼白了臉，“皇上，你注定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你為什麽一定要和女人在一起？男人也很好。”說完焦急地拉住宣瑾的手臂。

宣瑾仔細一想，話是沒什麽錯，這個世界裏，皇帝注定是要和男人在一起。“可是.......”他有些猶豫了，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皇上，喜歡男人有什麽不好，男人女人不是一樣嘛？性別不同怎麽戀愛，都沒什麽話題。”洛雪君的嗓音很有迷惑性，聽完之後，宣瑾突然覺得男人似乎也不錯。

“好像......是啊.......”宣瑾迷迷瞪瞪的想。

洛雪君暗暗低下頭，催眠這種事情，習慣了就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