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個世界 (13)

小果子敲了敲自己的背，只覺得硬邦邦的，忍不住感嘆，人老了就是不行了，想當年自己還是個健壯的太監的時候，哪裏背疼過。

他看了看書案上的紙，開始寫回憶錄。寫了開頭他就忍不住流淚，先帝，小果子實在是太想念你了。

“小果子公公寫的書你看了沒有？”一個長相讨喜的太監叽叽喳喳的說着。

“當然看了！那可是小果子公公寫的，這裏面都是他人生的精髓呢！”大個子太監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那些年，我們一起伺候過得主子。》這可是經典！”

***

我是小果子，就是簡單的小果子三個字，沒什麽特殊的含義，如果非說特殊的話，那就是我的主子宣瑾很喜歡吃果子。

我從七歲淨身進宮就伺候宣瑾主子，宣瑾主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從小吃穿用度就是獨一份恩賜，即使皇帝的子嗣那樣多，但是衆皇子還是隐隐以五皇子為首。

宣瑾主子自小就是鬼機靈，打架鬧事都是小事，偷了玉玺去賭博都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皇帝寵他，聽說他拿了玉玺，以為他喜歡，高興地差點沒睡着。

他不喜歡上學堂，每次上學堂都要早起，他最讨厭早起。但是他又格外的聰明，一學就會，再加上先生是皇帝特意請來的高人，宣瑾以後整人的招數又多了不少的花樣。

但再聰明也架不過他懶，每次布置的作業都是我來寫。有一次皇帝布置讓他寫一篇關于自己父親的論文。他抓耳撓腮抄了一篇，把皇帝氣的直笑。

“我的父皇盤着長長的頭發，最喜歡帶珍珠耳環，經常在街邊叫賣，每次都能聽到她悅耳的聲音：‘賣茉莉花~’”

主子長大後，朝中的大臣堅決反對他當太子，認為他不學無術，甚至連戰場都沒有見過。皇帝為難，只好将主子分配到軍中半年，走走樣子。

跟着主子到了軍營，主子對蘇将軍一見鐘情了。那堅持的模樣讓我感動，因為主子之前實在沒什麽堅持的能力，不過，我承認蘇将軍很美，但是畢竟是男人。

主子信誓旦旦的說蘇将軍是個女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會娶她做妃子。我當時差點就信了，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蘇将軍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主子既然說是女人，那就是女人吧。

主子每天像是個發情的公貓一樣，時時刻刻發着騷，整個軍營都彌漫着他暗戀的酸臭氣息，而在主子的強烈攻勢之下，蘇将軍竟然奇跡般的喜歡上了主子。

落水那日，将軍匆匆趕到，看到主子無事才松了口氣。軍師臉色有些發白，面上的擔憂不似作假，晃晃身子站起身想要朝主子這邊走，被将軍攔住，背回了帳篷。如果我沒看錯，軍師唇紅的不像話，應該是被主子咬的。而将軍，應該也是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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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将軍看主子的眼神讓人心驚，那執着的目光，壓根不是他表現的一般不在乎，可主子還在一旁惹火，時不時撩撩将軍，将軍夜裏去洗澡的次數越來越多......哎，造孽啊。

主子和将軍在一起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主子從小被皇帝護着，根本沒有一點兒壞心眼，心思單純的很。

皇帝似乎也是默認了兩人，不過也是，将軍多智近乎妖，有時候主子還沒有察覺的事情，将軍早已就解決了。這讓我有些崇拜将軍。

當了皇帝之後，果不其然，連奏折都是皇後在處理，皇後批奏折時，主子還要在一旁搗亂，簡直連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兩個人整日濃情蜜意，民間倒是傳出了帝後蹀躞情深的故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民間故事中主子是個被壓住的男人？

皇後很寵主子，哎？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算了，沒關系了。皇後很寵主子，後宮只有皇後一個人。很多大臣提了選秀，後來莫名其妙的那個大臣就病死了。

然後沒有人再敢提選秀這件事。

但是皇後一直沒有懷上孩子，這件事又被重提，朝堂上大臣撞死了好幾個，後宮愣是沒進來一個人。

大臣們都絕望了，結果這時候皇後娘娘懷孕了。舉國歡慶，大赦天下。

皇後生下了一個皇子，主子很感動，給小皇子起了名字為霓，宣霓。主子說是喜歡你的意思，雖然我一直不懂為什麽宣霓是喜歡你的意思，但是皇後很高興。

皇後生下皇子之後身子一直不好，身子十分虛弱，到最後脈象若有若無，主子每天都會陪着皇後，可小果子知道皇後早就是用藥材吊着命。最後皇後去了的時候，主子哭成了淚人。

皇後去時沒有哭，他臉色蒼白，說了句很奇怪的話，“沒想到最後我會先你一步離開，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找到你。這一世我竟給你留了一個兒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皇後走後，主子笑着對我說，小果子，他走了，我也要走了。明天之後你要好好地侍候宣霓，讓他乖乖的。我其他人都不敢信任，只敢信藺若傾和你。

果然，第二天主子也走了，我手腳冰涼，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是凍住的。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只恨自己不能立即随主子去了。之後，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兩人合葬在一起。

聽了這個噩耗之後，藺大人的臉白的吓人，從沒有流過淚的他雙目赤紅。後，藺大人拉着宣霓小主子的手，在皇陵跪了一夜。

而藺大人不過三十又五，一夜華發。

蘇離番外。

我叫蘇離，我的父親是當今的皇帝。

我之前的二十二年無欲無求，自己的性子清冷，倒也吓退了不少桃花。

桃花？長得還沒有我好看，也配叫桃花？如果非要有個标準，那應該是像他一樣的臉吧，像他？像誰呢？

我搖了搖腦袋，将這個念頭抛出腦外。真是荒謬，像是我一直在等着什麽人似的。

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的想法立即又冒出來，如果說是桃花，至少也應該是像宣瑾這個樣子。人面桃花。

如果非要說個優點，那宣瑾的臉長得很不錯，但是身材實在是弱，我讓他每天清晨都去跑圈，如果實在跑不動，我會拉着他一起跑。

他的手真軟啊，白嫩細長，握着軟軟的，像是一塊軟玉。他跑圈的時候我會跟在一旁，這樣他每次累了，我都可以名正言順的牽着他的手，于是每天清晨成了我最期待的時候，每天我都會有一個好心情。

閑時無事，我會偷偷翻閱從宣瑾那裏搜來的書，雖然确實是淫詞豔本，不過，咳，姿勢還真的很有花樣。這是我第一次看這種書籍，不得不說，還确實有點樂趣？

但是我之後便把書還回去了，因為我看完了。感覺讓我來做的話，可以比書上做的更好，如果另一個陪我練功的會是宣瑾的話。

藺若傾和宣瑾被撈上來之後，我看到宣瑾虛弱地撲在地上，高高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再一看，可能是在水中撲騰，領口微微開得有些大，只恨不得一手給他捂住。

結果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我一個，藺若傾站起身步伐輕浮地往宣瑾那走去，眼神還直直的落在宣瑾的領口。我忍不住胸口一悶，直接将藺若傾扛走了，用餘光看了眼宣瑾，可憐巴巴的正看着我們，我加快步伐，只想趕快回來。

我對于別人的目光向來敏感，不過是幾日的觀察我就看出來，藺若傾似乎對宣瑾有些好感。我只裝作不知道，心中肯定他不會和宣瑾有什麽。

藺若傾是個十分有自制力的男人，他對皇帝恨之入骨，只因為皇帝不會重用他，反而将他和我一起趕的遠遠的，他為我抱不平，更是為自己。

宣瑾再好，于他也不過是人生的一個小小的變數罷了，他不會為了他放棄什麽。

我刻意的制造和宣瑾在一起的機會，也無形中給了他很多追我的機會，我不知道怎麽突然想到一句話，太容易得到的不會珍惜。我努力地接近，又辛苦地與他保持距離。他很迷糊，似乎把我當做了女子。這又有什麽關系呢，無論我在他心中是男子還是女子，他都是我的。

我們很順利地進了宮，成了親。那一夜，我在他的胸膛落下一個又一個火熱的，不知第二天他會不會瘋掉。我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翻身讓他坐在我的腰上。

進入的時候有些疼，但是更多的是從脊椎骨傳來的陣陣快感，那種滅頂的快感讓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握緊他的腰。

看着他最後紅着臉呻.吟，扭着腰哭着說不要了，忍不住激動地洩了身。

夜裏我摟着他的腰，我心裏莫名的暖，我的宣瑾，你終于是我的了，這種滿足感似乎來源于很久之前的遺憾，我吻了吻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