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林以希呆立，手機從他手心滑落而下，重重摔落在地。

他神情的反應與摔落的手機，更像是一悶拳頭，砸在CC心上：“給我一個解釋，從蕭恩到這來，再到這個電話，和你的種種反應。林以希！不是只有她蕭恩會痛，我也會！”現在的CC在等待林以希為她“治療傷口”哪怕只是一劑麻醉劑也好。

仙兒死了...那蕭恩...蕭恩......

林以希腦海中不斷重疊蕭恩和淩仙兒的名字，蕭恩莫名地舉動；蕭恩狼狽的模樣；蕭恩充滿憤恨的眼神；仙兒死了！

“蕭恩！！！蕭恩！！！”林以希叫喊着剛剛出現在他眼前，全身濕透，顫抖地、憎恨他的那個人的名字，沖了出去。

CC泣下如雨，呼應着窗外的瓢潑，自顧自憐冷笑道：“呵~三年...三年的感情還不及一個莫名其妙的巴掌？杉楚慈你真的好失敗！”

她CC杉楚慈從來都是不可一世的，她是人人心中的最佳女主角；是閃光燈追逐地焦點；是多少富商闊少追求的對象。她那麽驕傲，卻為了一份感情變得如此悲涼？

他真的認為她驕傲到已經不會流淚了嗎？

“蕭恩！！！蕭恩！！！蕭恩！！！......”林以希漫無方向地在雨裏嘶喊，而他的心亦已撕裂！

他現在什麽都不求，只要蕭恩快點出現在他面前，不管她怪他也好；恨他也好；後悔也好；都不重要......只要她平安的出現在他面前就好。他知道現在的蕭恩有多難過、多痛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是，來不及了.....

林以希跪倒在地，忏悔地自語：“仙兒對不起......對不起......”傾盆的雨水使他的腦袋既清醒又渾濁，睜不開雙眼的疼痛與黑暗，如他的心被一層一層裹嵌着愧疚，永不複光明。

他心裏愛得是蕭恩，嘴上是滿口對淩仙兒的愧疚。CC看着雨中悔痛的身軀，聽着他口中那些似針刺在她心上的名字。

“林以希，你到底什麽意思？你這樣，那我算什麽？”她最終還是跑到他面前要他一個解釋，不然她會怄死的！

他幾近艱難地喃出：“仙兒...死...了......”

她沉默着看着他跪在雨水裏哭泣，手中的傘落了下去，她把他的頭擁入懷中，陪着他一起淋雨，一起哭，一起痛......

Advertisement

“你發生了什麽事？需不需要報警？”她試探性的問：“要不我送你回家？還是幫你先找家酒店？”

當她的身體感知到車廂的暖，才覺到自身有多冷：“我可以！我想下車！”雖然她全身已經在不停地打着哆嗦，但還是倔強着。

“這樣吧，附近有家便利店，我們買杯熱咖啡，喝完你再考慮說你要去哪裏！”這次她不是問她要不要，而是自己做主了。

她把車停下，自己撐着傘下車：“這是家二十四小時都營業的便利店，你等我，我很快的。”她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但不論怎樣，她所信奉的信仰是不會讓她不管她的。

蕭恩撐着疲憊的神經，擡頭看到車外的便利店，恍惚了一下。

快速買完咖啡，結了賬，待回到車前，已人去車空......

挂完林以希的電話紫君稍微平靜了一點。阮靈和陸文翔在研究需不需要報警？可是失蹤時間明顯不夠。陸文翔罵着如果都按失蹤時間，什麽能出的事都出完了。阮靈則是覺得事兒還沒到那份上，如若報警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蕭恩還是公衆人物。

強烈的燈光，從一側的落地玻璃照射出來，光亮灑在濕漉地面，照耀每一處的黑暗。綠植被大雨洗過，伴着燈光流下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兒。而她的頭發、身上也在一滴滴地滴落着水滴，那麽像冬日裏堆積的雪人遇到強光而融化。

她站在能一眼看到室內的角落，融化着自我。

而室內的他坐在電子琴前，随意地彈着黑白琴鍵，不時撥弄懷中的吉他，重複着，一遍又一遍，然後用筆記錄下新鮮出爐的音符。

或許因為下雨的緣故，窗戶沒有一絲的遮擋，可能也就只有在這種天氣裏，他才可以這樣沒有任何遮擋的，享受屬于他自己和他的音樂，透明而又簡單的自由空間。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不曾發覺，雨停了，風也不那麽刺骨了。

“喂？你怎麽在這兒啊？我還找了你好久呢！”

她一眼就從她的背影認出她就是那個在雨中淋雨的女孩子，因她連背影都是那麽地悲傷，煎熬......

被身後突如其來地打攪，她有點不知所措，猛地一回頭，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喂？喂！喂！”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抱住她失去重心的身體，可還是來不及。她重重倒下，鮮紅的血液在滿是雨水的地面上迅速暈染開來......

她的血，她的靈魂終于同這場大雨融合在了一起......

“喂？喂！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衛子樂聽到外面的聲音不在是雨聲而是他熟悉的人的叫喊，迅速放下音樂跑出來。

他看到自己生命中最為熟悉的女性懷裏抱着一個他并不陌生的身軀：“蕭恩？蕭恩！你怎麽了？蕭恩......”

“蕭恩她怎麽樣了？”衛子樂看衛子绮從房裏走出來，上前問到。

“幫她換了衣服，服了退燒藥，手臂只是擦傷，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傷口不深，上了藥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只是......”

“她到底怎麽了？”

“雨淋太久了，開始發燒，身體也就支撐不了了，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應該已經淋了很長時間的雨！”

“你看到？”

“我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人在雨裏，問她也不說話。那時候就感覺她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我碰觸到她的時候，真吓着了，冰得都不真實了。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車，買熱飲的時候又不見了，沒想到你們認識。”

衛子樂沉默着聽着姐姐用母語講着。

“對了！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唱歌的那個女孩？”

衛子绮幫蕭恩換衣服的時候，才認出這個女生好像是曾經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合唱過歌，錄過MV的那個女生？

“嗯！”衛子樂答。

“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雖然昏昏沉沉的，但一直在流淚。她現在一定心裏比身體要難過的多。”她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麽事，可以讓一個人燒得昏睡着，眼角還不時會有淚水滲出。

衛子樂想，或許他知道誰能那麽牽動她吧！她曾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失控，就是聽他的一首情歌而完全顧及不了形象地淚流滿面。

“我給她服了退燒藥，藥效應該很快就會發揮。如果早上燒還不退，最好找人馬上送她去醫院！”

衛子樂點頭。

“我先回去休息了，我的假期結束了，今晚要回法國了。”此時已經接近淩晨三點。

“這麽快？你才過來沒幾天啊？”

“臨時有手術要做，我也沒辦法！”子绮表示無奈地聳了聳肩，換成中文：“她如果醒來燒退了的話，再給她吃藥就好了，晚安！”子绮走過子樂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小別儀式吧。

衛子樂微微笑了笑：“晚安！”

守在昏睡着的蕭恩床邊，應該說是他自己的床邊。她蒼白的臉上，時不時有抽搐的痛苦，還是不斷地有淚水從眼角流出。

衛子樂看得出神，不禁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你變成這樣？是他嗎？也只有他才能令你這樣吧！”

當阮靈在糾結要不要報警的同時喝完第五杯咖啡後，突然說：“你們誰能聯系到衛子樂？”

“衛子樂？”陸文翔疑問。

“阿恩跟他合唱過歌，除了你們，在臺灣也是阿恩不錯的朋友。”陸文翔好象知道了，那首歌給他的印象比較深。“不過不知道他在不在臺灣。”阮靈有些思索。

陸文翔說：“打了不就知道了嗎？”

紫君想了想：“邵川應該有他的聯系方式，我打電話問他......”

紫君給邵川打了電話，順利找到了衛子樂的私人電話號碼。邵川還在醫院，醫院周圍全都是記者。淩媽媽的情緒很不穩定，已經幾度暈厥......

衛子樂電話響起的時候，為蕭恩拂去發絲的手還停留在她眉角。他起身輕輕出了房間到外面接電話：

“嗨？”

“你好，請問是衛子樂先生嗎？”

“你是？”

“我是蕭恩的經紀人，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蕭恩有跟你聯系嗎？”阮靈說話很謹慎，生怕有什麽言語上的不妥。一位女藝人的經紀人淩晨打電話給一個男歌手找自家藝人，本身就很唐突。

“她在我這裏，不過她情況不太好！”

“她怎麽了？”阮靈急切地問。

“你別急，她淋了雨，現在發燒，不過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姐姐是醫生，你放心！”

“那就好！謝謝你！”聽到這個消息後，阮靈她們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也謝謝你姐姐，麻煩你們了！”

“我能問一下...蕭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她的情緒有點讓人擔心......”衛子樂問。

“淩仙兒，蕭恩的一個朋友，一直患有抑郁症...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沒搶救過來...所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