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藏書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陽光從房間的窗戶灑落下來。

諾誠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睛。

他起身洗漱之後，直接前往隐山的藏書閣。

三位師兄弟的師傅說得很清楚，天人不可拜入隐山，只能挂名。

換句話說，諾誠可以觀看隐山所有的傳承書本，卻不會有任何人會來教她。

對此旁人都很容易理解，天人進步的速度都是極快的，今天還比師傅要弱，明天就比師傅要強，那拜師究竟能有什麽用？還不如讓他自學。

真要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問就是。

諾誠走在幽深曲折的小路上，剛來時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他這時候才察覺到，他應該知道這無盡疆域。

他在夢中的視角雖然是跟随趙羽霆，也時斷時續，卻只有一次斷了有數年之久，現在想來，那人應該就是到了這裏。

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屏障，其影響可比一位星師要明顯多了。

星師影響之下，諾誠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畫面，而相隔了世界，他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擡頭看看那湛藍的天空，諾誠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現在那趙羽霆也應該來了吧。

可惜這裏與未來的變化發展并無太大關聯，具體什麽情況他也一無所知，倒是不好插手。

還是順其自然吧。

走過一座石橋，諾誠站定了一會，看着邊上的那些隐山門人正在進行着每天早上的早課，若有所思。

橋下就是一處廣場，人數衆多，時不時會有人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諾誠。

隐山沒有什麽內門外門之分，有的只有入門弟子和嫡傳弟子，那三位師兄弟顯然就是嫡傳，而在這裏的門人大都只是入門弟子。

他們顯然也得到了通知，雖然好奇諾誠的出現，卻沒有一位敢上前與他打聲招呼。

諾誠只看了一會就又往前走去。

就在他往前走了不久，廣場的石柱後面，三個師兄弟的師傅滄龍先生，慢吞吞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看着諾誠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回想起幾個徒弟的彙報。

從一路前行來看，這位天人應該也到了後天極致，差不多也快要到先天了。

似乎也沒什麽出奇的地方，這是小師弟康貝的感覺。

隐隐有所壓力，感覺實力應該很強，這是二師兄覺羅的認知。

倒是大師兄千羽，說是深不可測，明明沒有任何輕功陸行術，竟然能硬生生的靠肉/身，以及一些基礎技巧跟上，簡直就是一種非常人所能做的事情。

可因為諾誠的速度太快，實力稍弱的康貝根本看不出來，覺羅也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有大師兄千羽看得清清楚楚。

這種能力已經無限接近先天！

果然，每一位天人都不可小視。

就如同當年的你啊，秦武尊。

當年只差一步，就能獲得進入三三劫難的權力，結果功虧一篑。

你是讓你的意志傳承者前來繼續你未完成的事嗎

可你可知道，當年你毫不在意的那些小人物，一個個都已經蛻變轉身，最弱也是先天之上，你的繼承者又能做到什麽地步呢？是成功的再次将那些人物踩在腳下，還是會在事情的中途就被趕殺出局！？

倒是有些意思。

諾誠絲毫沒有在意後面的目光。

縱然他感覺到了，他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的時間應該很緊張。

趙羽霆應該是在三年後就回到了凡爾賽，回去的當天就發生了一次意外。

換成這裏的時間，也就是六年！

他回去的時候已經無限接近大星士，身體骨骼發育也與現實一致，換句話說，他明明渡過了六年的時間，但在他身上流逝的卻只有三年。

有如此神效，那些怕死的星士們，一心念念的想要偷渡過來，也就不足為奇。

到了藏書閣，出示了那位名為滄龍先生給予的玉牌，守門人揮了揮手，讓他進去。

“憑你手中的玉牌，你可以随意觀看，但不得借出。”在諾誠進入之後，守門人補充了一句。

諾誠點點頭，往內走去。

這是一間對于諾誠來說極為複古的藏書房間。

總共分為三層，是純粹的木制結構，空氣中甚至還能嗅到淡淡的木香。

裝飾不多，簡潔而又大方，卻又透漏着一種古典美。

那種種信息混雜在一起之後，所最終表露出來的氣場，讓諾誠有種穿越到過去的錯覺。

書本要是在現實當中，要麽就是紀念品，要麽就是文物，常人根本不會接觸。

即使想真的感受一下書本的體驗，買上一本拟真書，完全可以下載無數的資源，只要與網絡鏈接，一本拟真書就是一間廣博而又深邃的圖書館。

紙質的書本？真的早已淘汰掉了。

但是顯然，在無盡疆域，紙質書本，依舊是主流。

一排排兩人多高的書架整整齊齊的排列過去，看上去頗有氣勢。

每個書架的前方都挂有分類的說明，倒是不會讓人摸不着頭腦。

諾誠目标明确，直接走向地理風物志那一排。

雖然有着秦漢宗師的提點，但很多東西，諾誠還都是模模糊糊，不掌握足夠多的信息，心中還是會有所不安。

諾誠首先看的就是地理勢力的劃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句話，天地難窮，疆域難盡。

人類疆域的領土，在無盡疆域雖然縮減了數倍，但也依舊有着數千光年的區域。

在遙遠的過去，也不知什麽時候，傳送陣的出現，徹底統一了人類戰線。

面對疆域邊緣的無窮血戰，大大小小的勢力，不得不面對這一殘酷的現實。

固然世界似乎無法得知究竟有多大，但人類所能占據的地方卻是極為有限的，甚至在不斷的縮小。

至少在人類戰線沒有統一之前，疆域的縮小是常态。

正因為傳送陣的出現，信息傳輸的同步化，才使得人類認清了自我處于劣勢的事實，才有了戰線統一的可能。

直到後來，天人的降臨頻繁化，在這外援的支持下，無盡疆域中的人類才逐漸站穩了腳步，血戰中甚至也會反撲，終于避免了疆域的不斷縮小。

在這一段描述中，将天人劃分為與疆域中的人類同宗同源，甚至推測在天外世界，人類也面臨着相同的問題。

倒是與秦漢宗師的那個推測，有些相似。

現實人類的發展會影響疆域中人類的發展，但反過來，疆域中人類的變化卻很難影響到現實。

很像是最多人支持的那個論點——無盡疆域就像是整個宇宙的二維投影！

如果說現實是三維，那麽疆域就是二維的。

三維會影響到二維，但二維卻很難影響到三維。

從這一點來看，人類似乎沒必要降臨無盡疆域。

但基于某個可能的現實，三維中的人類卻又不得不降臨下來。

因為人類在降臨之前，一些對手已經不斷的降臨在疆域當中，在血戰中削奪屬于人類的疆域。

如果人類對此無視，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同是三維，彼此當然可以相互影響，在這種維度混雜的情況下，真要放任無盡疆域中的人類不管，等疆域中的人類滅絕，天知道現實中會發生什麽事。

那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除卻這種近乎近乎無解的推測，無盡疆域中豐富的資源，不可思議的傳承，時間上的差異性，也讓人類對此地無法放手。

現在疆域人類所能掌控的範圍中，最大的勢力也是三個。

第一個被稱為碎虛宮，第二個被稱為萬宗樓，最後一個則是劍冢。

諾誠所要去的混元化歸道，就是萬宗樓的核心道宮之一。

正确的稱呼應該是混元化歸上穹昊然顯化道宮，名稱太長，被外人簡稱為昊然道宮，或者幹脆就稱之為混元化歸道。

至于三三劫難和《萬物生滅圖》，他看了半天卻是一無所得。

随後諾誠就放下了書本，他所要看的資料已經足夠。

隐山就是混元化歸道的外門之一，每三年都有向昊然道宮推薦弟子的權力。

被推薦的弟子只要能通過能力試煉，就可以加入昊然道宮。

只要能進入昊然道宮，諾誠自然就可以知道，什麽是三三劫難，而那《萬物生滅圖》為何又被稱為□□！

他現在最優先的事情，自然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而後完成秦漢宗師的所托。

這個過程顯然不是那麽的容易，但諾誠卻又覺得，這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磨砺。

那位宗師最是講究兩不相欠，對待諾誠這個名義上的弟子，顯然會相對的補償更多。

這場交易，對于諾誠來說，只要他能完成，有益無害。

不過現在，諾誠更好奇是卻還是無盡疆域的力量劃分。

就在對面的書架上，他擡頭就看到了分類名。

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無盡疆域的力量劃分竟然分成了三種。

一種是秘武道，這沒什麽好說的，諾誠也能理解。

一種卻是術法道，諾誠看着那個名字，愣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會是什麽樣的力量。

最後一種卻被稱為——歸元道。

諾誠輕輕搖了搖頭，無盡疆域的力量到底是什麽情況，還是看過之後才能明白。

自己在這亂想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他像是看了一眼秘武道，往前跨出一步，最終還是走向最為好奇的歸元道。

或許從這種力量中，管中窺豹，他能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