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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狠狠的推在一旁,撞的肩膀後面一片生疼。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不使用暴力就沒辦法好好溝通的嗎?不過,怎麽看着她沖進教室的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呢。

還是先不要去在意這些了,陸續來到學校的學生已經越來越多,一直站在別的班級門口不知道哪會兒又會引來什麽不必要的關注。我只好先回到自己的教室,等到早自習的鈴聲響起,趕緊又跑到隔壁看了一眼。還是沒有桑榆的身影。不會這麽巧吧,在這個時候請假了?偏偏唯一能聯系上他的手機還在我的手裏。

“也許房間裏真的還有另一扇門……進入其中的人将會永遠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陸千羽昨晚說過的話像是一首被設定了單曲循環的歌,只要想到缺勤的桑榆,就會自動的回響在我腦中。

她知道一切,她出現在那裏,她撿到了手機……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撿到的。

我的心因為這樣的想法按耐不住的瘋狂跳動,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我已經被自己各種的猜測折磨的奄奄一息。實在顧不上吃午飯,再一次沖到隔壁班。

“他今天不會來了。”說這話的時候,陳露正和她們班上的幾個男生勾肩搭背的鬧作一團。

“嗯?什麽?”

“我說,今天一整天桑榆都不會來學校的,他家長向班主任請假了。”陳露示意那幾個男生先不要鬧她,然後往我這邊走來,“你幹脆把手機直接給他送到家裏不就好了。”

我們中間隔着大概五六步的距離,她的眼睛再一次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可我還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啊。”

“切,誰信啊。你們不都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嗎?別告訴我你們都是在外面……”

陳露說話的聲音并不高,但是太過刻意的停頓還是引起了剛剛和她玩在一起的幾個男生的興趣,他們爆發出一陣哄笑,膽子大點的還用眼睛在我身上上下的打量。我将雙臂緊緊的抱在胸前,依然覺得自己好像赤着身子站在那裏。

“我跟他從來就不是那樣的關系。”聲音有些失控,簡直就是喊出來的。一下子周圍人紛紛把焦點投了過來。我的臉上頓覺一片燥熱。又想起眼前人以往的作為,自己剛說過的話和态度無異于是挑釁了,很可能會換來陳露難聽的反諷或者是更加粗暴的對待。

“用得着那麽大聲嗎?我又不是聾子。”陳露厭惡的撇撇嘴,今天第一次直視着我的眼睛說:“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一下,我帶你去他家。”

這,這是什麽展開?雖然說陳露的态度算不上友善,可與之前相比還是和緩了許多,我是該微笑着回答她一聲“好的”嗎?顯然,陳露并不如我一樣的在意這句回答,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又回到那群男生中,繼續着之前被中斷的打鬧。

放學的時候,陳露如約等在校外。她看到我時也不搭話,徑自朝一個方向走去,我默默的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彙入人流。仿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一樣,誰又能看得出不久前的我們還曾是那樣對立的彼此呢。

大約換乘了兩趟公車,目力所及已經沒有高大的建築物,而是大片的低密度住宅。陳露輕車熟路的拐到一棟七層樓高的電梯洋房前,按響單元門上的呼叫器,三遍鈴聲過後,機器裏傳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緊接着一個略帶疲憊的女聲響起,哪位?

“阿姨,我是陳露。”

哔,大門應聲而開。坐電梯來到五樓,502的房門是虛掩着的,隐約可以聽到裏面說話的聲音。

“阿姨,桑榆的手機落在學校了,我們……”不待敲門,陳露直接推門而入,此刻才看清,房間裏的人除了桑榆的母親,另外還有兩個中年男子,穿的都是警服。

“你們是桑榆的同學嗎?”警察中的一個開口問到。

陳露疑惑的點了點頭,“阿姨,桑榆他人呢?出了什麽事嗎?”

桑榆的母親面帶憔悴,妝容卻是一絲不茍。以現在的年紀亦不難看出年輕時應該是頗有幾分姿色。她在陳露的詢問之後做了個深深吸氣的動作,才開口說道:“昨天就沒有回來,手機也完全聯系不上,這孩子…這孩子…”

“阿姨,您別着急。桑榆會不會是去什麽朋友家玩,忘告訴您了?上次我們一起打游戲,他不也是玩的忘了時間沒回來嗎?”陳露一邊勸慰一邊走了過去,扶住桑榆母親有些顫抖的手臂。

不會的,不會是玩的忘了時間或者忘了回家。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的确定,确定到幾乎忍不住要将腦子裏的想法一吐為快的地步。

滴滴,我的手機響了。

【不要說手機是你撿的。】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騷擾過我的神秘短信再一次出現,并且提醒了我即将靠近的危險。

不說手機是我撿的?什麽意思?本來就不是我撿的啊,而是陸……等等,如果在警察的面前說出陸千羽的名字……她會被懷疑嗎?又或者這件事真的跟她有關,那麽這樣做不就等于告發她?

“這位同學,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啊?哦…好,好的。”我的表情大概是有些不太自然,其中一個警察有些警覺,并且示意問我話的人去稍遠一點的地方。

“你和桑榆是同班同學嗎?”

我搖了搖頭。

“哦?那你們的關系一定比一般同學要好吧?來這裏是為了看望他嗎?”

“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因為他的手機落在學校,沒辦法交還給他本人才跟陳露一起過來的。”

“他的手機?!是你撿到的嗎?”

咚咚,咚咚咚,胸腔裏心髒劇烈的跳動,快要炸開了似的。

“是我撿到的。”一向不善撒謊的我,居然在這麽專業的人面前說了謊話。連我自己都感覺這次肯定要完蛋了。

“不用太緊張,這只是一般的問詢。也許你覺得并不怎麽重要的細節就會成為找到桑榆的關鍵。你也希望你的同學能夠平安無事的盡快回來吧。”

預想的壞結局并沒有發生,我趕緊順着說話人的意思做了個放松下來的微笑。心裏有小小的愧疚,好像從看到警察的那刻起,我還沒有真正的為桑榆的處境擔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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