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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只剩下兩人,離開的張楚本來是最令氣氛尴尬的那個,可不知為什麽,在他離開之後沉悶的狀況并沒有得到任何好轉。背身而坐王卉變的異常安靜,只有左手的食指不停的輕叩木質的桌面,發出扣扣的響聲。
“調查這個地方恐怕有些困難了。”她低頭研究着張楚走前扔給她的紙條,像是自言自語般呢喃到。
我好奇的探頭望去,視線越過她的肩頭,一行标注着詳盡地址的小字呈現了出來。
怎麽覺得地址上小區的名字有些熟悉呢?我下意識的拿出手機,在地圖引擎的搜索欄裏鍵入那個名字,随着搜索頁面的展開,心裏不好的預感也一點點的湧了上來。
“你知道這個小區?”王卉轉向我這邊,意味不明的注視着我逐漸失去血色的面孔。
“怎麽會,這種有錢人紮堆的小區我怎麽可能……”
“……”
“我是偶然聽家裏人說起過,才有印象的。”對于我拙劣的救場,王卉壓根沒有在意,她的心思已然全部投放到那張小小的紙條上。
“你說這個神秘人會不會是學校裏的學生?”她糾結的擰着眉頭,兀自分析道:“了解你在學校裏的人際關系,也了解你的一舉一動……對了,這個奇怪的信息出現前後你在學校裏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嗎?”
陸千羽,我的腦海中閃現出她那張過分漂亮的臉。繞了一圈竟然又回到最初懷疑的原點,心裏除了驚疑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酸脹感。
“卉姐,我們的能不能改個時間再約,我……”借口什麽的一時沒有想到,也不能真的開口說要去質問陸千羽關于神秘號碼的事。
我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王卉卻輕笑一聲,站了起來。
“你是要去找陸千羽吧?!”
我驚懼的擡頭,從剛剛俯視的角度一下切換成仰視,陌生的威壓感沒頂而來,這還是我所熟悉的像姐姐一樣的王卉嗎?
“陸,陸千羽跟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嗎?我為什麽要去找她?”
“你還要這樣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王卉的聲音驟然高了起來,兩步沖了過來,手指深深的嵌入我的肩頭,“不要說你這兩天在學校裏魂不守舍的樣子跟她沒有關系,我已經問了你周圍的同學,你的同位還有那個叫陳露的女生……”
聽到陳露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麽東西提了起來,“陳露,陳露她跟你說了什麽?”
王卉扯着我按到剛剛她坐着的椅子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能說什麽,說她奉某人的命令欺負你的事情啊。”轉而又察覺了什麽,狐疑的看着我問:“難道還不止這些?你和陸千羽還發生了什麽?”
我輕輕的松了口氣,看來陳露還算是守信,并沒有說出和桑榆失蹤相關的事情。不過被問及和陸千羽還發生了什麽,思緒仿佛一下被拽開了閘門……那個夜晚、幾段并不怎麽愉快的對話,還有在那張寬大的寫字臺上……
的确是發生了什麽,可那樣的事情又怎麽可能說的出口呢。
正出着神兒,腦門被不輕不重的敲了一記。
“問你話呢,走什麽神兒啊,臉都紅了。”王卉抱起手臂,語氣中滿是揶揄。
“沒,沒什麽了。”我趕緊把視線轉向一邊,生怕再多對視幾眼腦子裏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就能被人看去似的。
頭頂傳來一聲嘆息,王卉扶着我的膝頭半蹲了身子,語氣懇切的說道:
“有什麽事情如果不方便跟家裏人說的,都可以來找我。臭丫頭,我可是真把你當妹妹的,知道嗎?!”
我悶聲點了點頭,眼眶變得有些潮濕。連日來的誤解、傷害,還有壓力像充滿氣的氣球,終于塞得心裏再沒有一點空隙。而這一刻,卻被王卉輕易的一句話戳破。
“卉姐~~”
王卉聽到這聲呼喚不再多說什麽,挺直了身子一把将我攬進懷裏。
不知道是這個久違了的懷抱飽含了太多的溫情,還是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早已超出我的承受範圍。我斷斷續續的講出了接連困擾着自己的事情,只不過隐去了和陸千羽所有的牽連,還有那晚羞于啓齒的經過。
“你是說桑榆失蹤的那天晚上你跟他在學校想拿分班的名單?”王卉難以置信的啧啧出聲,似乎怎麽也想象不到我會慫恿別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真是沒看出來。”她吶吶的咀嚼着這個事實,又忍不住回憶道:“分班名單是3號公布的,也就是說你們拿名單的那晚是……诶!那個晚上我有推遲下班時間啊,等一下,你剛才說桑榆跟你分開的時間大概是幾點?”
我被王卉頗為嚴肅的語氣感染,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作案時間。接下來她的臉上又露出一副滿是糾結的思考中的表情,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啊,我想起來了!”她興奮的大叫一聲,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你們偷拿名單的那個晚上我見到過桑榆,對,當時看到他是跟一個女生出的校門。時間嘛,應該就是在你們分開之後。”
在我們分開之後跟一個女生離開的學校?難道桑榆只是敷衍我實際上并沒有去拿名單?似乎有些說不通,陸千羽說過她是在辦公樓大廳撿到的手機,如果是敷衍的話,他根本沒必要僞裝成去拿名單而專程到辦公樓晃一圈,還那麽恰巧的把手機遺落在大廳。
“那個跟桑榆一起離開的女生是短頭發嗎?”我在想也許是陳露,她不是也在那晚留意過桑榆去向。
王卉搖晃着腦袋,發出一個否定的音節。而後又補充到:
“是個長頭發的女生,個子還不矮。因為當時手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沒有看的很仔細。也沒有看清那個女生的長相。”
我的心咯噔往下一沉,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怎麽捂都要捂不住了。
“也許,也許是別的學校的女生呢,桑榆一直那麽受歡迎的,說不準就是外校的愛慕者之類的。”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王卉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我們學校的校服我還能看錯了不成。”
“等等。”她扶住我的肩膀,眼神審慎的幾乎要把我穿透,半是猜測半是試探的開口:
“那個人不會是陸千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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